第24章:畫眉之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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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從範小米將阿花送給範小良照顧後,範小良就天天跟著範小米和唐七郎去田裏,範小米跟唐七郎在地裏種田七,範小良就帶著阿花在田裏捉蟲子,阿花天天吃的肚子溜圓。不需給阿花喂吃食,範小米也樂得清閑,每日給阿花些清水便可,阿花也日漸“圓”了起來。

    日子一天天過著,不知不覺到了夏日。三伏,自然熱得緊。範小米顧不得自己熱,忙著給她的三七換上早已備好的棚頂。

    唐七郎一邊換著棚頂,一邊不解地問範小米道:

    “這棚頂不曾壞啊,為何換了它?”

    “新換的這個棚頂密些,擋得住這日頭。暑伏裏日頭毒,換個密些的,以免曬枯了它們。”範小米回答道。

    轉眼七月至,經過兩個月精心的侍弄和養分的吸收,這田七的長勢也十分喜人。範小米跟唐七郎選了個大晴天去了地裏,準備打薹。

    範小良帶著阿花跑了過來,好奇地問範小米道:

    “長姐,長姐,什麽是打薹?”範小米一邊摘著花薹,一邊對範小良解釋道:

    “打薹就是姐姐這樣把花薹全部摘掉。”

    範小良繼續追問道:“那為何要打薹呢?”

    “嗯?”範小米愣了一下,對啊,為什麽呢。於是問唐七郎道:

    “七郎,為何要打薹啊?”

    唐七郎笑笑說:

    “因為這些花薹會占用根部的養分啊,不摘掉它們,田七就不能長得又大又多了。”

    “姐夫懂得好多喔。”

    範小良用崇敬的眼神看著唐七郎,對唐七郎說道。

    唐七郎不好意思地撓撓頭,繼續幹活了。

    他們這段日子還要養活自己,所以便偶爾也要上山去翻找一些草藥,唐七郎更是跟著村子裏麵的男人上山去打獵,他的技術好,倒是平日添了不少的油水。他們還真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這十裏八鄉的最有名的便是唐家村的這兒的白沙河,河裏的魚經過這個一個冬天剛好回轉遷徙,倒是都成了村子裏麵人的食物,範小米是個聰明人,她準備了一個大木盆將著些魚全都裝在一起加了水,放在驢車上拉到了城裏的大酒樓倒是讓那老板很是歡喜,給了她十兩銀子下了定金,讓她一個星期來送一次,銀子月結。

    這一日唐七郎前往城裏去送魚,老板結了了這一個月的銀子。

    唐七郎見了銀錢,自然喜不自勝。按照範小米吩咐的買了些常用的東西,又給範小良買了些吃食,正要回去,便看到有人當街叫賣:“青黛,上好的青黛。”

    唐七郎有些好奇地上前問道:

    “大伯,你這青黛可是入藥的?”

    那人哈哈笑道:

    “非也非也,這青黛是女子畫眉之物,畫上後,柳眉杏眼,自然是美得不可方物。”

    畫眉?唐七郎心中暗想,又忽然想到什麽似的,隨即笑了,說道:“勞煩大伯,為我包一盒青黛。”

    “哎,好嘞。”

    那人將青黛包好,對唐七郎說道:

    “客官您拿好。”

    “多謝大伯。”

    唐七郎道謝後便往家中走去。

    “姐夫,姐夫。”

    範小良遠遠望見唐七郎的身影便去迎他。

    唐七郎摸了摸範小良的頭,將那些吃食遞與他,說道:

    “小良,看看姐夫給你帶了什麽吃食?”

    範小良急不可耐地打開,開心地叫道:

    “是蜜餞,還有板栗呢。”

    “去吃罷。”

    唐七郎笑著對範小良說道。

    範小米倚著門望著他,笑著問道:

    “給小良買了這多吃食,我呢?”

    唐七郎突然計上心頭,騙範小米道:“沒有。”

    “好啊,竟一點都不念著我。”

    範小米舉起粉拳作勢就要打唐七郎。

    “娘子莫打,”唐七郎笑著說道,隨即從懷中拿出那盒青黛:

    “剛才是哄你的。”

    範小米欣喜地接過青黛,捧在手中小心的說道:

    “那大叔說這青黛畫眉是極好的,我卻不曾料到你竟也知女兒家梳妝之物。”

    “原是不知。”唐七郎說道:“買蜜餞時遇上那賣脂粉的,便知了。娘子可知張敞畫眉一說?”

    “僅是聽過這詞,具體典故卻是不得而知。”

    範小米回答道。

    唐七郎上前對範小米說道:“幼時讀些野史,上麵說古時,張敞與妻同村,兒時張敞頑皮,一次投擲石塊,誤傷其妻,但當時逃了。帶到日後為官,聽家人說起其妻因此一直未能出嫁,便上門提親。自此,每日為妻畫眉。”

    範小米聽了,取出枚青黛,遞到唐七郎手中:“那我也要你為我畫眉。”而後湊到唐七郎耳邊說道:“畫一輩子。”

    唐七郎接過青黛試著為範小米描畫起來,說道:

    “那就立下畫眉之約,你要讓我,為你畫一輩子的眉。”

    範小米望著唐七郎,臉上略帶一些羞怯,小聲地說道:

    “好,就讓你為我畫一輩子。”

    範小米今天才明白為什麽人家都說,平常糙漢隻知吃喝,不解風情,可若突然溫柔,那溫柔也是致命的,便足以溺死人。若非唐七郎如此,她有如何能夠忘記上一輩子的孤單,而來到這個世界以後反而過的很踏實。

    又是幾日,範小米正做著針線,範小良有些垂頭喪氣地過來了,對範小米說道:

    “長姐,阿花這幾天不知怎的,總是呆在窩裏,也不出來與我玩耍。明明前些時日它還在院中四處亂跑,可現在不知為何變得如此安靜。”

    範小米也未曾養過雞,正不知如何解答範小良的疑惑。隻聽阿花不停地在雞窩中叫道:“咯咯噠,咯咯噠。”

    範小米便帶了範小良去雞窩中查探究竟,範小良趴在雞窩那邊想抱阿花出來,卻不曾想在阿花肚子下麵摸著個溫溫熱熱的東西,範小良將手拿出來一看,驚喜地叫道:“長姐,你看,阿花下蛋了!”

    “呀,真的,”範小米也開心地說道:“阿花真厲害。”

    正巧此時唐七郎跨進家門,疑惑的問道:“小米,小良,你們在那裏做些甚麽?”

    “姐夫你看,”範小良捧著雞蛋舉到唐七郎麵前,說道:“是阿花下的哦。”

    唐七郎聽了也是欣喜不已,說道:“阿花會下蛋了啊,還是多虧小良照顧的好。”

    “嘿嘿,”範小良不好意思地笑笑。

    範小米也開心地說道:“今天晚飯我們有雞蛋吃了呢。”

    “長姐,”範小良吞吞吐吐地說:“能否,能否不吃它?小良想看它變小雞。”

    “小良,這個蛋是變不了小雞的。”範小米說道。

    “為甚?”範小良疑惑地問道。

    範小米臉一紅,對唐七郎說道:“七郎你講與他聽,我去做飯了。”說完範小米便像逃命一般地跑了。

    唐七郎也紅了臉,撓撓頭對範小良說道:“小良,姐夫問你,是不是沒有小公雞跟阿花玩?”

    範小良認真地點點頭,說道:“沒有,阿花從來都自己玩。”

    “姐夫跟你講,隻有小公雞跟阿花一起玩,阿花的蛋才可以變成小雞。現在阿花的蛋隻能吃,不能孵小雞。”唐七郎繼續紅著臉對範小良解釋道。

    範小良似懂非懂地點點頭,說道:“原來還要小公雞跟阿花玩,明天我帶阿花去跟小公雞玩。”

    唐七郎正舀了一瓢水喝,聽了差點把水噴出來,急忙阻止道:“不必了,小良。明天姐夫帶阿花去找小公雞便可。”

    “好,”範小良乖乖答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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