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美麗往事(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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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坐下,各路人馬陸續入席,都是一些南王手下的將軍和部落頭人,由於歐陽軒是客人,按照規矩自然要第二個入席,位置在左下第二個位置,第一個位置是主陪位置,坐的是韋征,右側上首第一個位置是那個瑪爾他肯,依次下來也都是將軍和頭人,那個塔拉提可能是地位很低,站在瑪爾他肯後麵持刀護衛。等全部入座,南王用哈薩克語說了句“開席”,不一會兒仆役就把各個案幾上按身份地位擺滿各種食物,在席地中央立了一個大台麵,上麵放著烤好的四隻羊,都是那種牧羊,看到這裏,歐陽軒站起來,對著南王俯禮道:“最貴的南王,在下遠道而來,特此獻上山中的精靈盤羊十隻,已供殿下和烏孫勇士們分享。”,“如此,某代勇士們謝過公子,昆侖神的精靈會讓勇士們更加靈活,來人去把公子捉來的盤羊帶來”,其他人也都是對著歐陽軒俯禮。這盤羊在西域是難得的最珍貴的食物,雖然多,但是沒有獵槍的年代捕捉極其不易,現在信奉薩滿教的西域人把它們當作了山地的精靈。一會兒工夫,幾個仆役就牽著盤羊來到席前,南王站起來離席,來到盤羊前麵,取出刀,在手指上一劃,用流著血的手指,在每個盤羊左側彎曲的羊角上抹了抹,韋征,捅了捅歐陽軒,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歐陽軒其實不用他暗示也明白,正等著南王完事,自己再上去,現在南王已經抹了最後一支盤羊角,歐陽軒也起身,拿起已經盛滿酒的酒杯,來到盤羊群前麵,中指沾了一下酒,向上彈了一下,又沾酒,向下彈了一下,然後再每頭盤羊前,中指沾酒都向頭部彈了一下。把杯中酒一飲而盡,抽出腿鞘裏的短刀,在中指上一劃,血跟著湧了出來,趕緊在每頭羊右側角上抹了一下,整個儀式那是相當熟練,就像是地道的哈薩克巫師一樣,看得韋征直發懵,南王臉色也有些不正常。行完儀式,歐陽軒回到坐位坐下,然後有巫師近來跳舞,念著什麽,所有儀式完畢,巫師牽著羊退了出去,南王起身,對這歐陽軒說到:“公子,請!”,歐陽軒也知道規矩,這是讓自己下宰羊第一刀,這些規矩,自己也是相當熟悉,也操作過多次,所以也沒客氣,起身,從後麵退出地席,南王在前,歐陽軒在後,其他人都跟在後麵,來到宰羊的台子前,一隻盤羊已經被捆綁了四肢,放在上麵,南王看著歐陽軒,左手做了個請的動作,歐陽軒一拱手道:“南王殿下,在下為漢人,這敬辭還是由南王代勞,南王微微一笑,也沒多說什麽,雙臂上舉,手掌攤開,說了些敬天感謝異族敬獻昆侖神精靈的語詞,都是套話。這個獻牲的敬辭不能亂說,如果歐陽軒說了,那麽就是承認自己是他們族人,這個是西域接納降族的儀式,如果是歐陽軒獻的牲祭,由南王去說敬辭,那歐陽軒就是客人,還有就是自己族人上祭,則由巫師說敬辭。西漢時期嫁公主,有的時候漢人不懂這些,獻牲的時候,官員搶著說,所以那些人很少能回來,最有名的就是中行曰,在西域的傳說中,他是搶了匈奴單於前麵,念了文帝寫好的一套辭文,那對不起,你現在是匈奴人了,也就別回去了,歐陽軒由於常年在戶外,新疆、西藏也沒少跑,當地的曆史和各種傳說也是涉獵頗多,今天就沒上這個當。南王說完,摸了一下羊頭,對歐陽軒點點頭,這意思是盤羊同意了,來到台前,摸了摸頭,又摸了一下胸肋,當看到歐陽軒****肋的時候,南王臉上滿是失望的表情,他沒法不失望,前一個禮節歐陽軒是客人,這個禮節也是客人禮節,如果是降族儀式,則在腿上象征性的劃一刀,剩下的由戰勝族的專業屠夫完成。歐陽軒在台子上拿過一張羊皮蓋到羊頭上,挽起袖子,然後抽出短刀,在胸骨劍突下直接刺入,沿著最下麵的肋骨快速的向上斜挑,借著這個口子手和刀同時進入胸腔,找到心髒位置,一轉刀把羊心切了下來,血從動脈裏噴湧而出,取出羊心,放到仆役遞過來的盤子上,馬上有仆役端過裝滿水的陶盆,歐陽軒把手上和刀上血跡洗掉。沒有擦,也沒有甩,就讓其自然風幹。大家在南王帶領下重新回到座位坐定,已經有仆役開始拿刀切肉。

    在大家坐下後,南王對歐陽軒用哈薩克語道“公子如此了解我遊牧族習俗,不知從何處而獲”,歐陽軒起身俯禮回到:“年幼時家師帶吾雲遊天下,教有多地各族習俗,乃是家師親授,反複多次練習而得”。“如若公子不是漢人,會說一口流利的漢家口語,與主事還可說越國方語,本王真會懷疑你是羌人探子”南王臉上的表情極其豐富。

    接下來就是西域筵席基本流程,南王作了把薩,感謝昆侖神賜予的食物,感謝昆侖神幫助戰勝了鐵熱烈,也感謝了昆侖神賜予了紮蘭朵第二次生命,並祝福了歐陽軒東歸順利,同時更加祝福了烏孫人長盛不衰,然後吃肉喝酒,這裏的酒相當於跑了氣的啤酒,西域喝的是奶酒,對歐陽軒來說,這就是沒氣的酸啤酒。酒宴持續了很長時間,韋征陪的很到位,歐陽軒看了看表,已經是淩晨2點多,這個表也早就根據太陽影像長短調節過,所以差不出5分鍾。那幾頭盤羊也烤製完畢,由幾個仆役端了上來,這次由南王親自切削,一個完整的羊臉肉和一顆烤製好的羊心放在一個盤子裏端到了歐陽軒麵前。盤羊肉歐陽軒還是第一次吃,感覺味道還不錯,膻味不濃,可能是野生的原因,肉質有點柴,還有點硬。但其他人吃的津津有味,尤其是韋征,簡直是狼吞虎咽,又償了一條腿肉,感覺非常不錯,自己又用刀子切了一大塊腿肉,也狠狠地吃了一頓。飲宴的最後一個節目就是摔跤這個遊牧民族最喜愛的運動。歐陽軒迷迷糊糊也被忽悠下去比試了一番,連著摔倒了四五個,都是標準的一本製敵,後來和南王較量了一把,歐陽軒給了南王很大麵子,舞舞紮紮弄了半天,才把南王摔倒。最後一個比南王還壯很多的頭人要和歐陽軒比劃,看得韋征直頭疼,南王幾次勸說要那家夥下去,都被酒喝得上頭的歐陽軒阻止了,第一次隻是兩個照麵,就把那家夥摔出地席,後麵幾次也沒超過三個照麵,這家夥就是有那種許三多不放棄的精神,倒了起來接著來,後來歐陽軒都有點煩了,差點下殺手,最後一次歐陽軒用上了武術南拳套路,一拳砸在了他大腿上,半天沒起來,最後是被護衛抬到案幾後。南王看到武術套路也是很想比試一番,馬上起身來到場地,“本王向公子討教一下,這花巧的搏擊術”,說完就拉開了架勢,直撲過來,歐陽軒可能酒有點多,也不客氣,把特種兵服役時學的南拳,還有跟老院長學的太極拳,軍體拳等雜亂著用,但都是點到即止,怕真打壞了南王,南王是剛猛的路子,都是直來直去,鬥了半個多小時,等汗出透了,酒也醒的差不多了,才有點反映過來,南王此時一擊直拳直門麵門,歐陽軒順勢一個太極雲手一側身左手抓住手臂順勢一帶,右手大臂帶小臂,用手腕直擊胸部,把南王撞倒在地。然後一拱手,“在下失禮了,請恕罪”。南王起身,拍了拍灰“公子技擊之術真實鬼神莫測,遠在漢地墨家之上?”“南王過獎,區區花巧之術,哪能上得大雅之堂,在下有些不勝酒力,失禮之處請恕罪”。“無妨,無妨”,“繼續飲酒”,這酒席一直喝到天色微明方才罷休。

    歐陽軒回到帳篷,鑽進帳篷到頭就睡,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才昏昏沉沉的醒來,頭疼的很。透過光線,看到有兩個人一前一後站崗,外麵好像人很多,很雜。趕緊鑽出睡袋,拉開帳篷,外麵已經放好了裝滿水的陶盆,鑽出帳篷,刷牙洗臉準備停當,由於不用趕路,活動了一下手腳,頭還是有點疼,山穀裏好像又多了很多氈房,也多了些人。用哈薩克語問了一下站崗的士卒,原來是車師國和樓蘭國過來人,在細問,他們也不知道了。看到韋征正在木頭房子門口和人交談,就交待給自己站崗的士卒,看好帳篷,奔韋征走過去。

    “韋兄,昨夜,有失禮之處,還請海涵”,“哪裏,哪裏,賢弟醉酒尚能不失禮節,足見師傳涵養之高,賢弟的寶馬,已派專人服侍,賢弟勿憂,可否進有飯食?”,“剛剛睡起,腹中尚無饑餓之感”,“此處不是說話之地,賢弟請入內詳談”,那幾個剛才和韋征說話的人,在歐陽軒一開口說話的時候,就知趣的離開了。隨韋征,進入木屋內,木屋左右兩個內屋,裏麵都是按照漢製的擺設,屏風,案幾,床榻一應俱全,右側是韋征的屋子,進屋內,分賓主落座,案幾上擺滿各種西域果蔬,還有歐陽軒不怎麽愛吃的黑麵饢,還有羊奶和酥油,歐陽軒也不客氣,撕了一塊饢放到羊奶碗裏,又取了點酥油放到羊奶裏,泡了一會兒,直接用手抓著吃了起來,雖然吃不慣,但補充能量是必須的。吃飽喝足,看看韋征正用看怪物的眼光看自己,“哈哈,讓韋兄見笑了,當年跟隨家師就是如此吃飯,要是有些紅茶,就是更加爽利了”,在漢人麵前,歐陽軒還是很放得開的。“賢弟,說得是不是這個,說著拿出一塊黑餅遞給了歐陽軒。看到這個餅子,歐陽軒有些稍許的興奮,可再一看,得,還不如扔了,雖然是茶磚,明顯是把茶葉簡單收集後儲存時自然發酵,沒有經過揉撚和加熱烘烤過程,導致茶葉發酵過頭了,有明顯的黴斑。“可惜了這個茶葉了,缺少了必要的加工,已不能食用,韋兄稍待,我去取我的茶來”,起身將茶餅還回去,出門去自己的帳篷,拿了一個茶餅和鹽瓶,去掉包裝,同時帶了戶外鍋、爐具和氣罐。這個可是正宗的小種紅茶,千多塊買的,這次出門總共帶了5塊茶餅,三塊普爾,兩塊小種,都是防備缺少維生素用的,本身自己就好喝茶,高中暑假或者采茶季節時候也曾在茶場裏幹過炒茶小工,雖然賺的少,但也學會了很多,幹完活,雖然手有點疼,但師傅總能給自己點茶,讓自己養成了喝茶的習慣。在那三年裏,自己單靠打各種小工,畫畫,雕塑,編草玩具養活了自己和養母,就差乞丐沒做過,好像自己各種低賤的活都幹過,最苦的就是在磚廠和陶瓷加工廠,手背上到現在都還留有那個時候燒傷的痕跡,但是現在回憶起來,似乎那一切很美好,讓自己學會了堅強,無論怎麽苦,都能堅持,這種性格讓自己在軍營裏能順風順水的成長,很容易獲得各方肯定,也讓自己在戶外生活裏如魚得水,雖然歲月很苦,但現在看,那是非常美麗的風景。也正是這種吃苦的性格,讓歐陽軒在未來的2000多年的歲月裏,能耐得住寂寞,吃得了苦,甚至在深山中能呆上百年,而不厭倦。

    拿著家夥事進屋,在案幾上組裝好爐具,點著火,鍋裏倒上羊奶放了點鹽進取,等著燒開。“不知韋兄何以來到這大漠戈壁?”這個問題一直是歐陽軒想問的。“既然無外人,不妨高知與賢弟,免生枝節,家父與惠帝六年失手打死趙佗族人,帶領家人出嶺南,經蜀地入晉陽,由於有些才學,在薄昭門下做門客,後薦任長丞之職,文帝登基後,任晉陽太守,文帝十一年,趙佗族人所獲家父行蹤,向朝廷揭舉,文帝為安撫趙佗一族,將家父收監,與文帝十二年在象州被趙佗一族棄市,吾與家兄與文帝十一年秋在晉陽被充軍雁門,終身不得返鄉,家母隨行至太原郡時病故,無力發喪,正值南王與長安西歸至太原郡解困與吾,並隨行至雁門關外,恰匈奴襲擾雁門,家兄為護南王戰歿,吾亦傷及臂膀,力不能拾劍。吾未進雁門而隨南王經小月氏、羌地來到烏孫,南王待我如兄弟。後南王又遣人回晉南接回子侄與家仆”,“韋兄是否想過在回漢地?”,“等,時機成熟時自會前返,當年來時已知會與南王”。“那南王有因何去漢地從師?”(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