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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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應是份外的冰冷,就如她和他的這場婚姻。

    一早,便應該知道是他人的算計。

    如今,還是掉進了圈套的漩渦裏。

    掙紮,恁是無力。

    隻覺薄涼的身子輕合上結實的溫暖,回眸中,依稀看到他的目光,或許不再冷淡……

    嘴裏呢喃著:“怡……”

    怡,對於她是有特別意義的。

    細白的脖頸落在他的溫熱裏,掌心,永遠是熱的,隻源於年小的時候,為了給氣血不足的媽媽禦寒,總是不停揉搓的緣故。

    此刻,落入掌心裏的,除了頸背的淺溫,還有一觸尖角的冰冷。

    俯身翻看,鏈墜上清晰的“怡”字落入眼簾,一股驚秫從足底猛的竄上了頭頂,胳膊一送,懷裏的單薄軀體便鬆軟的跌落到了客廳的水沙發上。

    水沙發的冰涼,透過沙質麵料衣裳,一點點沁入她的肌膚,意識便漸漸的回來了,下意識的捂了捂腹部,便歪歪扭扭的撐起了身子,耳邊依舊是熟悉的冰冷:

    “去童府。”

    “邵東,我想……”怯怯的雙眼始終低垂,竟沒有勇氣對上那一對帶著戾氣的寒涼雙眸。

    “你怕碰到葉梅?”冰冷的語調一點都不妨礙他俊美的側臉散發淡淡的魅力,第一次這麽近距離的看清了他的臉,夢雪的心裏僅緊得呼吸不上來。

    “看來你也知道做了對不起別人的事。”他橫抱著她徑自向門外走去:“不去童府可以,不過你不是想知道我昨天晚上幹嗎了嗎?等一會兒上了車,我就告訴你。”

    最後一句話像一陣陰風從耳邊繞開,夢雪的腦中出現一片白光,背後涔出豆大豆大的冷汗一片。

    眼前,竟又出現了那兩條短信,在手機屏幕的微光下,一閃一爍,仿若死神的眸光。

    坐上全新法拉利ff,夢雪薄唇微抿,紫色的眸光死死的盯著前方,雙手用力的抓住安全帶,直到他猛踩刹車,停靠在了路邊。

    “從家出來,你一直就這副苦瓜臉,給誰看呢?”楚邵東熾熱的手掌將夢雪的雙肩拽了過來,死死的摁住:“你這個不貞的女人,那麽快就要投靠到其他男人的懷抱了嗎?也不管那人是不是我爸爸?”

    “啪”的一聲,在悶閉的ff空間裏,又響又脆。

    夢雪那一巴掌落過去的時候,心裏是又難過又痛快。

    可收回來的時候,雪白纖細的手卻在半空中氣的發抖,原本慘白的臉蛋兒憋得通紅通紅。

    從未有過的恨意和瘋狂

    桐夢雪,你一定會為自己的一切付出慘重的代價!

    “桐夢雪,我正式通告你,不要以為一張婚紙就代表什麽,想做我的妻子,門都沒有!我會讓你知道什麽叫生不如死!”

    “嗬嗬。”還是那麽輕柔的聲音,她隻是這麽一句冷笑,旋即把車內僅剩的一點曖昧冰住。

    “你侮辱我,我無話可說。雖然我知道怎麽解釋,也說不清為什麽二十天前我會爬上你的床。”

    停頓了一下,她微睜一直緊閉的雙眼,望著車頂,空洞的紫色微微泛光:

    “我不知道像你這樣的富家公子,憑什麽侮辱起別人就這麽理直氣壯!沒錯,我是童府的私生女,你們都可以看不起我,可是我從來沒有看低過自己。人和人都是平等的,在感情麵前,沒有高低貴賤!”

    “感情?你以為你這樣的女人配和我談感情?”輕蔑的眯起了眼睛,溫熱的指尖頂起了她的下巴,看著她害臊的低下了頭,心底泛起陣陣冷笑。

    二十年來,如果說有感情,他也隻是留給那個她的。

    其他人,都不配。

    可這句話,在夢雪的心裏,卻是另一番滋味。

    原來,在他的眼裏,自己始終隻是一個賤女人。

    是啊,誰叫她哇哇落地的就帶著私生女的烙印,誰叫她這麽賤莫名其妙的爬上了他的床。

    不管她如何分辨,他都不會信她的。

    意識到這點,內心的冰涼淹沒了全身,不禁顫栗了起來。

    可她,不甘心。

    從來,對命運的安排都是不甘心的。

    抬首,淡紫色的眸光卻帶著堅定,死死的盯著他如鐵麵具般冷峻的臉,一字一頓的說道:“不管你怎麽羞辱我,我請你,尊重你爸爸。有些事,你不懂就不要把自己扮成傻瓜!”

    “還有,我警告你,管好你的弟弟!否則,我不知道會做出些什麽事來!到時候後悔的恐怕不是我!”

    夢雪其實也沒有想到一向息事楚人的她也會爆發。

    自從,遇到他,就是有點異常,而且,越來越異常!

    先是莫名其妙的上了他的床!

    然後鬼使神差的當了他的新娘!

    現在又忍氣吞聲的任他羞辱!

    真是不是冤家不聚頭!

    被她一番話駁到說不出話,他沉默起來,一臉陰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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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一心就是要虐待她,好讓她知難而退,盡早結束這場鬧劇婚姻,可是不知道為什麽心好像向相反方向行駛起來。

    看見爸爸和她的溫存,會情不自禁的不理性;

    聽到她說是楚簫西帶她去蘇城別墅,拳頭會不自覺的擰緊。

    這個女人,總是和其他女人不同。

    第一次見到會讓他內心不自覺的湧起深藏已久的悲哀;

    第一次上床便莫名其妙的發生在他為那個她留守了8年的夢園別墅。

    一向來暢意歡場的楚家大少,從來隻會在內心為那個她留有一隅,豈容她人侵占?

    桐夢雪,你這個不自量力的女人!

    楚邵東陰笑著,腳踩油門發動了汽車的同時,手指在車載電話上撥弄著,隨即顯示屏出現了一個夢雪並不熟悉的號碼。

    很快,電話那端傳來了妖嬈甜膩的性感女中音:“邵東,這麽快就想我了呀……人家昨天被你弄的好累啊,到現在都沒起來床呢,你要不要過來看看人家……邵東……”

    女人的嬌媚與浪笑回旋在賓利不小的車內空間裏,就像一陣陣熱浪襲擊著夢雪的耳膜,夢雪隻覺得意識漸漸模糊,好像什麽也聽不見了,眼前飄過了那張熟悉又陌生的俊臉,瞬間又被撕得七零八落……

    “邵東!喂!楚邵東……”

    電話那端的妖嬈甜膩隨著一聲尖叫便失去了信號,電話斷線的嘟嘟聲回蕩著,越飄越遠……

    如果說無奈接受一樁沒有愛的婚姻,是她的哀,那麽新婚之夜丈夫便出軌,則是她難以承受的傷。

    哀,隻關於自己,傷,卻是與他人有關的。

    如若心裏無他,也不會受傷。

    意識到這點,她的心更難過了。

    難過到身子好像被人狠心的扔下了萬丈懸崖,死一般的恐懼緊緊的壓迫在胸膛,喊都喊不出來。

    可是胸口一陣又一陣的痛意襲來,好像被刀刃一刀插進去,一刀拔出來,一陣陣的抽搐拌著血花四濺。

    “楚邵東!你對我做了什麽?!”

    纖細白皙的手指上流淌著鮮活的熱血,濃厚的紅黑色帶著生命的熱度一滴滴的從指尖滑落,坐在副駕駛位置的夢雪渾身卻動不了。

    恐懼的血腥味蔓延開來,夾雜著些許的汽油味,這種感覺好像很久之前有過,可又好像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楚邵東!”她側頭,看見渾身血肉模糊的他,神誌不清的歪倒在主駕駛位上。

    第一反應是掏出手機求助,可是該死的手卻怎麽也拽不出來,低頭卻發現,自己的雙手被他不知道什麽時候伸過的手臂死死的護住,而他的手臂上卻紮滿了玻璃渣滓和細碎的石礫。

    究竟發生了什麽?剛才明明是他在打車載電話,電話那端……

    想到這心又抽搐了一下,狠狠的望向了楚邵東,卻發現主駕位置前方的玻璃被一顆巨石壓住,整塊玻璃沒有徹底破碎卻極度彎曲,一些細碎的玻璃渣滓和從外麵滲進來的木頭屑完全貼在了一張血肉模糊的臉上!

    這是剛才還是棱角分明的俊臉嗎?

    還是在電話裏和人風騷調情的臭男人嗎?

    “楚邵東,你醒醒啊!”意識到他和她正坐在遭遇了車禍而隨時可能爆炸的車上,她緊張的抓住了他的肩膀,使勁搖晃。

    可是,這張臉還是紋絲不動,似乎失去了生命的跡象。

    夢雪心一沉,隻覺不好!

    忍不住伸手摸了一下他高挺的鼻尖,恰好腦門留下一股熱血,血腥從她指尖滑落,帶著生命氣息的漸弱!

    難道,這個冰山惡魔老公,就這樣掛掉了嗎?

    他的出軌,他汙蔑自己不貞,還沒來得及問清楚呢!

    他,不能死

    “喂,醒醒啊!”

    這股強烈濃厚的血腥味撲鼻而入,引得夢雪忍不住幹嘔了起來,越是想壓住不斷湧上喉頭的氣流,卻越是抑製不住的幹嘔。

    “你真的很吵啊……”

    嘔的滿臉通紅的夢雪左耳傳來了虛弱的聲音,是他?!

    “楚邵東?!你沒死?!”

    “你,就這麽想做寡婦麽……”他虛弱的側臉,這下夢雪看見他的眼球裏也全是血。

    “現在怎麽辦?我們怎麽才能逃出去?”嬌弱的她擔憂的問道

    “傻瓜,當然是爬出去了……”

    “怎麽爬……”

    “當然是打開車門爬出去了……這麽笨的女人……”

    “我不跟你吵,那我下車了,你怎麽辦……”

    “你真的想我死啊,把我拖出來啊……”

    “你自己不行嗎?”

    “你自己過來看啊……”

    “拖出來以後怎麽辦啊……”

    “你背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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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好重啊……”

    “可是有什麽辦法啊……快點!”

    “護士護士!這裏有病人!”

    一瘸一拐連背帶拖的拉扯著楚邵東的夢雪,在盤旋的山路上艱難的前進著,突然看到前方出現一輛白色的急救車,停在了他們麵前,衝下來幾個白衣天使。

    護士們沒有二話,趕緊把楚邵東抬上了擔架,夢雪懸著心總算鬆了口氣,卻見楚邵東衝她詭異一笑便又昏睡了過去。

    這個男人從結婚開始到現在都沒有給過她個好臉色,更別說笑容。

    難道剛才是她見鬼了?還是他認錯人了?

    憑著女人的第六感,她覺得剛才,楚邵東的眼裏看見的不是她。

    一定不是他。

    否則,隻有一種可能,就是他的腦袋被夾扁了,神經錯亂了。

    “小姐,你的手。”

    坐上救護車,醫生和護士簡單的幫楚邵東做了處理之後,發現夢雪的手上全是血跡。

    其中一個長相甜美的小護士拿出了消毒藥棉,沾上了醫學酒精,給夢雪熟練的擦拭了起來。

    酒精的揮發帶來了絲絲的冰涼,夢雪的心卻像結了冰似的。

    她不想死,更不想受傷。

    嫁給楚邵東,是不得已,是一夜錯緣,也是遵從父命,可是既然嫁了,她隻想安穩的過好日子,即使隻是平淡,對她來說,也是好的。

    可是,自從碰到了他,什麽都不太平起來。

    莫名其妙的丟了處子身,

    新婚夜慘遭拋棄,丈夫還出了軌,

    新婚第二天,公公特別送的新婚別墅莫名起火走水,

    頭次回夫家,被小叔公然欺負,丈夫也不撐腰,

    回家的路上,丈夫忙著和小情*開車掉在了半山腰。

    怎麽這麽多不如意的事,都攤在了自己的身上呢?

    夢雪暗暗的歎了口氣,緊閉上了雙眼。

    “小姐,你沒事了。”護士處理完畢,利索的收拾起了剩餘的藥棉和酒精。

    “嗯。謝謝。”她禮貌的睜開了眼睛,悶聲“嗯”了一聲,卻發現洗幹淨的雪白胳膊上有幾處紫青色的淤痕!

    “這應該是外力導致的皮膚微細血管破裂。可能剛才出事前後有什麽重物壓或摁在了上麵。”護士看懂了她眼中的疑問,主動解釋道。

    夢雪一下子想起來,出事後,她看到的是楚邵東用雙手緊緊的按住了她的雙臂,就是這樣一個姿勢,保護了她,沒有直接貼在幾乎破碎的前車窗玻璃上,但是他的手卻為此受到了更多的傷害。

    這個男人,為什麽口口聲聲要她生不如死,可卻在千鈞一發之際還要出手救她?

    真是讓她想不通。

    感覺鼻息間多了點酸酸的味道,本想扭過頭朝窗,卻發現正在注射葡萄糖的楚邵東已經昏昏入睡了,於是又忍不住將目光投向了這張原本英俊的臉,此刻被清理了所有的玻璃渣滓和木頭屑之後,一臉的傷痕。

    這個男人向來自負,想必對自己的臉也甚是愛惜,不知醒來後,會是怎樣的心情和反應,夢雪覺得有點可笑,但更多的是替他可悲。

    沒想到,這個時候他的眼皮眨了一下,看了她一眼:

    “你醒了?”

    “我是誰?”他艱難的笑著,但笑裏的壞意,讓她想起上車時他詭異的麵容。

    “你是豬!”

    聽到她的回答,他得意的轉了過頭,忍不住笑得身上顫抖,連帶胳膊上輸液管都都動起來了。

    “看來腦子摔壞了。”

    “嗬嗬!你想我摔壞?你想要一個傻老公?”回身,笑得通紅的臉,淺淺的弧度從嘴邊翹起。

    夢雪看了一眼醫生和護士,他們都各自在忙,嘴裏有一句沒一句的說些什麽,並沒有人在意他們。

    但她的臉還是紅了:“你不是不承認我們是夫妻嗎?”

    “我現在也沒說承認你是我老婆。”又是壞壞的一笑。

    此刻的感覺,卻像是新婚小夫妻的鬥嘴,和之前冷酷、殘忍甚至出軌的他,判若兩人。

    麵對這樣的他,夢雪是無措的,卻也是欣喜的,自然而然的舉起了肩膀拍打他:“你!”

    看到他一身的傷又不忍心,手便垂了下來:“醫生和護士怎麽會知道我們出事了?”

    “笨蛋,車上麵有gps和車載報警係統啊!”他伸出沒有輸液的那隻手,寵溺的在她鼻子上刮了一下。

    她害羞的紅了臉:“那你還讓我背你出來!”

    “不背出來,泄漏的汽油爆炸怎麽辦?你的腦子怎麽這麽笨!”

    說完這句話,他臉一側,便又閉上眼睡了過去。

    這一睡,他卻一直沒有清醒了。

    出事地點因是郊區,加上城區的大塞車,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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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來也是奇怪,這個並不愛她的丈夫,她卻自然而然的把他當成了家人,所以她才會難過。

    她想,一定是這樣的。

    她不想她的家人有事。

    而不是愛上了他。

    不知是一路上的顛簸還是傷口感染引起了發燒,楚邵東一直在喃喃不休,斷斷續續的話連串不成有意義的段落,隻是幾個單字,卻讓夢雪心驚。

    “不要……”

    “千萬不要……”

    “你不能有事……”

    “你們不要……”

    “她,不能,離開……”

    “我不能沒有……”

    這些話,難道是對她說的嗎?想起剛才環著她、護著她的手臂,心頭不僅泛起陣陣溫暖。

    即使此刻他把她當作了別人,這樣的溫暖,也是讓她貪念。

    從小,從不曾有人如此心疼過她,即使是錯愛,也沒有。

    出生起就沒有了母親,父親在六歲那年突然出現,把她接在了一座沒有生氣的房子裏,一年見不到兩次,更沒有兄弟姐妹。

    家人的心疼,她是從來都沒有體會過的。

    所以,即使,他隻是把她當作了替身,她也楚願沉醉在這樣的錯愛裏不願醒來!

    終於,受驚過度的她蜷縮在救護車的座椅上睡著了。

    時間不知過了多久,醒來的時候,她已經被安放在醫院的走廊長椅上。

    這裏是醫院vip部的特護病房,來往病人和家屬很少,所以她也不是很擔心自己的睡姿是否被人看見,但馬上,她就發現了站在病房外的奧斯卡,便窘迫了起來。

    怎麽說,在外人眼裏,她還是楚邵能源集團總裁的新婚妻子、正牌夫人,現在她這個模樣肯定好看不到哪兒去,丟了楚邵東和楚邵能源集團的麵子,可不好。

    奧斯卡是今年新聘的總裁助理,年紀看上去和楚邵東差不多,身形和外貌也有些相似,隻是氣質,少了些冰冷,多了些平易近人。

    他顯然也看見了夢雪,但完全是神態自然的模樣,走了過來:“夫人,受驚了。”

    夢雪下意識的捋了捋頭發,不自然的回應著:“我,還好。他,怎麽樣?”

    想著在奧斯卡麵前,應該說“總裁”呢還是叫“邵東”,終究,出口的,卻是看起來疏離又帶點曖昧的“他”。

    熟悉了楚邵東身邊的摸爬滾打,奧斯卡對人對事都形成了一派如沐春風的態度:“夫人,已經有神經科、腦外科、骨科和血液科的專家聯席會診,我們在門外安心等待就好。”

    夢雪不安的站了起來,往病房的方向走了幾步,又折了回來。

    她想,醫生們都在裏麵,自己還是待在外麵的好,盡管特護病房有一扇玻璃,是方便家屬從外麵看望病人的,但她還是不想過去。

    或許,怕的是,他已醒來,認清了是她,又回到了原樣。

    奧斯卡看夢雪又呆呆的坐立在那,便不再言語,示意隨行秘書將飯盒遞給夢雪。

    夢雪看了一眼,隻覺得胃液泛酸,沒有胃口,便推開假托不餓,又將背靠在了椅子上,微微的眯著眼睛養神。

    迷離間,仿若一道黑影俯身低看,濕熱的氣息在鼻尖飄過,可她努力的半睜開眼,卻隻見到一團迷霧,搖一搖頭,連迷霧也消失殆盡,什麽都沒有。

    不知又過了多久,房門推開又閉上的聲音、眾多人的討論聲匯聚成一陣嘈雜,由遠而近,直至從耳邊擦過,睜眼,看到一群白大褂已經離去,身後緊追的奧斯卡卻被護士長模樣的中年婦女打斷:“先生,請先在原地等待,專家會診還沒有結束,我們需要開會討論,才能給一個完整的診斷說明。”

    夢雪的心又不安起來,難道,楚邵東的傷情很複雜嗎?複雜意味著嚴重嗎?雖然她真的一點都不愛這個新婚丈夫,但她還是不想他死的。還有好多疑問,他欠她解釋。

    奧斯卡這次,好像也有點不安了,濃墨的眉毛蹙在了一起。

    但很快,他沒有忘記安慰總裁夫人,便挨著夢雪做了下來:“夫人沒有用餐,是為了什麽?”

    他的身上沒有楚邵東特有的鐵觀音茶葉香,卻是有一種說不清楚的氣味,聞起來,讓人很安心,這或許就是助理的特質。

    夢雪低頭笑了笑:“沒有胃口。”

    奧斯卡一臉嚴肅起來:“總裁現在的情況還不穩定,夫人一定要堅強。我想總裁一定會沒事的,夫人多保重。”

    夢雪又笑了笑,這次卻全是苦味。

    她多想保重這段婚姻,可惜裏麵躺著的那個人,好像不是這麽想的,不然,也不會有這次車禍。

    低頭,擺弄手機的指尖又觸摸到了那條短信,像觸電一般,縮了回來。

    “助理,總裁醒了,請您進去。”奧斯卡的秘書,一個叫jojo的女孩,總是給人生澀害羞的感覺,但其實每次在人前言語談吐都很是得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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