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傲嬌皇上和他的龜太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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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擺駕暖玉閣!”
玄月當空,幾縷陰雲離散在一旁,連著幾天細雨連綿,晚間霧氣騰騰,天上也沒個星點子。
本該是一片漆黑寂靜的夜晚。
此刻宮中西樓角門一片卻是燈火通明,一行人跟著明黃的步攆之後浩浩蕩蕩,踩著水塘,行色匆匆,點燈夜行。
李義被嚇成那副鬼樣子,現在肯定用不上了,此刻在轎攆旁邊掌燈的是一個年紀稍小的太監,雖長相稚嫩,但放在這一行人當中麵向也是刻薄嚴肅地很。
“啟稟皇上,暖玉閣到了”。
褚昭點頭。
小太監準神去敲暖玉閣的大門,照例宣報:“皇上駕到!”
一連三聲,無人回應。
褚昭皺眉,刀削寡淡的臉龐愈發陰冷:“撞門”。
守在兩旁的侍衛連忙跟上,幾聲‘嘿咻’,紅漆大門應聲而破。
褚昭撩袍大步跨進暖玉閣,身後隻跟幾名侍衛,其餘人等在原地等候。
——
“真是死鴨子嘴硬,你說你長得這般醜,怎麽也敢到禦前去作怪?”
一聲伴著嘲諷的大笑在破舊的屋子裏騰起,尖利刺耳,難聽至極。
夙玉雙手被捆在身後,歪倒在地上,他啐了一口嘴裏的血,明眸瀲灩,紅唇微勾:“你在說你自己嗎,老妖婆?”
“放肆!”
身旁丫鬟一聽主子大喝,手中鞭子忙不低狠狠一抽,鞭子力道十足,但卻不至於皮開肉綻,夙玉身上不見血,但浸了汗漬卻是火辣辣的疼,嘖,綿裏藏針。
待夙玉悶哼一聲,心中還是忍不住腹誹:這麽點小姑娘,力氣怎麽這麽大,真是疼死老子了!
“要殺要剮能不能給個痛快的!”
這點疼倒也是小事,就是聽這老妖婆在這奸笑了一下午,屁的重點沒有,光拿他泄憤了!耳膜子實在是難受得緊,偏頭換了一邊貼在地上。
一直坐在不遠處的女人終於站了起來,隻見她撩了撩秀發,露出一張白皙紅潤的瓜子臉,而後踩著貓步走到夙玉麵前。
“聽說皇上很器重你”。
夙玉翻了個白眼:“沒看出來”。
孟婉瑩對他不屑的態度很是不滿,身旁的丫鬟也很懂眼色,上去又是一鞭。
夙玉疼得倒抽一口氣:“好姐姐,商量個事,能不能換一邊打?”
總打一邊,還總是照著那幾個地方打,疼得都麻了,夙玉歎氣,也不知該不該慶幸。
那丫鬟感受到主子投來的目光,一陣心虛,這醜東西想害死自己!端妃最忌諱別人拿她的容貌說事,他倒好,一口一個‘老妖婆’,一口一個‘好姐姐’,明裏暗裏真真是陰損到了極點,為討好主子,執鞭的綠衫丫鬟卯足了力氣一連抽了幾下。
這可真是冤枉夙玉了,他一向嘴裏沒個把門,又不懂女人之間這些彎彎繞繞,隨口說說,怎麽能當真。
應該兩個都是老妖婆才對。
“行行行,別打別打,我自己翻麵,我自己翻麵總成了吧”,
說著夙玉便咬牙將自己翻身挪了個麵,將還有半天沒有遭到迫害的地方亮了出來,眼角微微上挑那意思仿佛在說‘打這吧’。
“少在這貧,你今天不把自己的身世交代出來,就把這腦袋交代在這吧!”
孟婉瑩美豔的臉龐上帶著殘戾的笑,一腳踩在夙玉留著血的傷口。
夙玉也是嗶了狗了,這女人怎麽這麽凶殘,他都翻麵了,她怎麽還總盯著一個地方不放?
“我本就是一個奴才,從小被賣進宮,莫說祖籍,就連爹娘是何模樣都忘得一幹二淨了,還要交代什麽?”傷口被孟婉瑩放在腳下研磨,夙玉眉頭緊鎖,雖然麵色緊繃,忍住沒有叫出聲,但額角還是止不住冷汗直流。
孟婉瑩見他還是不肯說實話,冷笑一聲,收回了腳,夙玉一口氣還沒喘出來,就見她素手翻轉從發髻上拔下一根金簪。
“......”
“本宮也不想這麽對你,可誰知道你這狗奴才這麽不識好歹,白白費了本宮這一下午的時辰,你說你該不該死?”孟婉瑩手裏把玩著金簪,看向夙玉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個死人一般。
夙玉側身伏地,耳根突然一動,眼裏閃過一絲驚訝,不過片刻忽的抽泣起來。
孟婉瑩拿著簪子的手一頓,剛才怎麽拷打都沒見他有所動容,現在怎的嚇一嚇就這慫樣?
“你還是不是個男人!”
孟婉瑩接過丫鬟手裏的鞭子,本想親自教訓一下他,沒想到竟被他躲開了,她倒還沒說什麽,就聽耳邊突起一陣狼嚎——
“哎呦,娘娘真是好狠的-->>
心啊,奴才知道娘娘嫉妒奴才的美貌,可奴才天生麗質就長得這般,也別無他法,為了讓娘娘泄憤,奴才現在隻能以死謝罪了!”夙玉滿臉悲戚地嚎著,嘴裏雖是這麽說著,可人卻是如魚兒般地在地上打滑,左右翻滾,靈活地避開她的鞭子。
“你在胡說八道什麽!”
孟婉瑩幾次三番打不到他,心裏難免窩火,現在聽他這般胡言亂語,心裏更是躁得很。
隨即對著一旁的下人怒吼道:“看什麽,還不快抓住他!”
任夙玉再怎麽靈活,在這麽丁大點屋子裏被幾個人圍剿也難免有些吃力,更何況他現在還滿身是傷。
夙玉被兩個侍衛按在地上動彈不得,孟婉瑩也是被剛才的一陣躁動弄得煩躁不已。
“讓你胡說八道!”
夙玉見她手裏緊握著簪子朝自己劈手紮來,猛地閉上了眼睛——
隨後,一聲慘絕人寰的尖叫猛地爆發出來,恨不得要將這屋頂蓋瓦都掀翻了。
夙玉還不知發生了何事,躺在地上,如蟬翼般的睫毛不住顫抖著,片刻身子一輕,自己似是被抱了起來??
“皇、皇上?”
夙玉睜眼看到的便是褚昭冷佞如寒潭般的眸子,他正微微側目看著前方,一張鬼斧神工般風華絕代的麵容此刻陰沉如水,而自己則躺在他寬闊的胸懷裏。
褚昭沒有理會夙玉,陰唳地看了一眼在地上疼得打滾的女人:“端妃在後宮中動用私刑,罪無可恕,即刻交出鳳印,降為孟嬪”。
“不!不要!皇上,你聽臣妾解釋,臣妾是冤枉的,臣妾......”孟婉瑩顧不上脫臼的手臂,連忙爬到褚昭腳下,卻被皇上身後的侍衛攔開。
又是撒潑打滾的一套,沒有夙玉的靈性,頗剩了些刁蠻。
褚昭看都沒看他一眼,直接抱著夙玉便出了暖玉閣。
坐上了轎攆,褚昭還是將夙玉抱在懷裏,夙玉本想掙紮著下去,可一見他那張冷得可以結冰的側臉,就立馬蔫了,乖乖坐好,一路無言。
回了乾清宮,夙玉被扔在龍床上,宮裏提前點了燈,明晃晃的有些刺眼,夙玉幹脆將腦袋偏向裏邊。
而褚昭則是吩咐宮人準備膏藥。
片刻後,夙玉偷偷打量著褚昭,見他臉色還是陰沉著,也不敢造次,腆著臉道:“皇上,這點小傷不打緊,奴才回自己住處上點藥就行”。
褚昭還是不理,不知從哪拿的剪刀,將夙玉身上的衣服剪了下來,也還好褚昭心細,別以為這不見血就不疼,汗漬黏在皮肉上若是生扯那必也是少掉一層皮的。
夙玉看著身下被自己弄髒的金絲軟枕,有些不好意思,奈何麵前這人卻是無動於衷,算了,人家都不嫌棄,自己還矯情什麽。
但是......上個藥而已,用得著把他的衣服脫光嗎?不是,脫就脫幹嘛還把用衣服將自己的手捆在床頭?
夙玉心裏有點突突,縮著身子打了個寒顫,皇上這是要幹嘛?!
“嗯......”
龍床上傳來一聲帶著痛苦的呻/吟,夙玉轉身眼淚汪汪地看著褚昭,其實他不想哭,但是眼睛裏淚水打著轉,不知怎的就下來了:“奴才渾身上下就剩下這點好地方了,皇上怎麽下手那麽重......”
褚昭帶著繭子的大手捏著他屁股上那嫩白的軟肉,眸色陰沉,又是狠狠一記,
“不長記性!”
夙玉還沒來得及控訴,外邊走進來一個拿著托盤的宮女,他還光著呢,到了嘴邊的話連忙咽下,連忙埋下頭將臉窩在枕頭裏。
“嗬,還知道要臉”。
端著托盤的宮女偷偷抬頭,見皇上嘴角竟掛著笑意,一副活見了鬼的樣子,對榻上的人就更好奇了,皇上什麽時候這麽寵過一個人,竟是從暖玉閣將人一路抱回乾清宮,剛想偷偷瞥一眼,卻忽的見皇上冷意掃來,嚇得連忙放下托盤,告罪退下。
褚昭沉著臉給夙玉擦了一遍身子。
夙玉牙關緊咬這身下的枕頭,渾身傷口火辣辣的疼,膏藥雖清涼,但卻也抵不了這疼痛,一時間冰火兩重天,難忍至極。
“疼就叫出來,忍什麽”,
褚昭將他嘴裏的枕頭剛拿開,耳邊便傳來一聲如貓兒般的抽氣。
鳳目在他鞭痕交加的背脊遊離,指腹沾著藥膏敷在他的傷口,開口說話間喉嚨竟有些幹澀,壓著滿腔怒意道:“明知道有詐,為什麽還去”。
“嗯......啊!”
夙玉有苦難言,身後那人又作怪按在自己的傷口上,剛準備辯解的話又生生咽回喉嚨裏。
“氵良叫什麽!”
忍不住在他那兩瓣軟肉上又是狠狠一記。
夙玉仰天無淚,芙蓉帳暖,春宵一刻,為什麽自己要在這裏活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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