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傲嬌皇上和他的龜太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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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真的行嗎?”
夙玉捏了捏自己的臉頰,看著鏡子裏普通而又陌生的容顏,左右端詳片刻,忽的做出一個鬼臉,惹得褚昭在身後輕笑。
“皇上,今晚......”,
夙玉想起了什麽,剛準備轉身同褚昭一講,卻忽的被他按住肩膀,一動不得。
褚昭修長的手指挑著夙玉的下巴,讓他看著鏡中貼得極近的俊顏。
“以後沒人的時候就叫朕褚昭,也不必自稱奴才,你是朕的愛卿.....永遠都是”,
褚昭一雙鳳目極其認真的看著鏡中的人,說話間吐出來的氣息纏綿在夙玉脖頸之間,明明是極其普通的話,卻徒增了些曖/昧。
夙玉眼神閃爍,隻覺耳邊這低沉的聲音撩得他心肝顫抖,偏過頭去,不敢再瞧那鏡中人:褚昭是明君,求賢若渴、知人善任,若這副內裏還是從前的何雲青,定是能擔當得起這份恩寵,可他是夙玉,他沒有何雲青的驚世之才,更不會揣度聖意,明君還是那個明君,可賢臣卻已魂歸黃泉,終歸不是一路人。
“你在想什麽?”
褚昭見他心不在焉有些不滿地問道。
夙玉偏身與褚昭保持一定距離,撩開袍子,拱手跪下:“此生得吾皇垂憐已是萬幸,皇恩浩蕩,雲青感激不盡,但一日頂著罪臣之名,雲青便一日寢食難安,雲青自認處事榆木、偏激,但卻從未做過貪汙枉法之事,更不敢包藏禍心,還請皇上明察!”
“朕知道”,
褚昭聞言抬腳,腳背抵在了他的額間阻止他俯首磕頭。
夙玉抬眼間,滿是震驚。
褚昭歎了口氣,坐到一旁,同樣的話,這是何雲青第二次說起。
第一次是他被關押在清幽閣處閹刑之時,同樣是跪在自己麵前,背脊挺得筆直,滿目悲憤,寧死不屈。
褚昭側目看著夙玉,鳳目眼尾竟是一陣猩紅:“朕隻問你一句,若有朝一日沉冤得雪,你日後又該如何?”
沉冤得雪之後,又該如何?
夙玉想起了竹簡上寫得第二個願望,正色垂首道:“辭官,歸隱”。
沒想到褚昭聽後竟是起身‘哈哈’一笑:“果然如此,朕就知道”。
夙玉見他身形不穩,剛想去扶,卻被一把揮開:“朕就知道,朕就知道......”
“皇上!”
夙玉見情況不妙,連忙起身。
“滾開!”
夙玉猝不及防地被推了一把,後腰撞到身後的桌角,一陣鑽心地痛,然而等他轉身時,卻隻見褚昭瞥了一眼自己,什麽都沒說,就離開了。
大殿裏隻留下他一個人茫然地站在原地。
“這什麽破事!”
半晌後,夙玉扶著腰,皺著小臉走出宮殿。
“二公公,這是晚上宴席的名單,還請您核對一下”,
夙玉接過帖子的一瞬,心裏一震,看了麵前的小太監一眼,而他卻是低著頭,少片刻就告退了。
夙玉捏著帖子下麵的紙條,想了想還是回了清幽閣。
“什麽人!”
夙玉看著攔在麵前的刀刃,臉翻白眼的力氣都沒有:“是我”。
二人一聽這聲音便覺熟悉,可那張臉......
夙玉直接將臉上的人/皮/麵/具給揭了。
“何大人!”
兩個侍衛對視一眼,將夙玉迎了進來。
“二虎子進來”,
夙玉本想倒口水喝,拿起茶壺搖了搖,一臉吃/屎的表情。
罷了。
“這是你托-->>
人給我送的?”
二虎子伸了伸脖子,看了一眼那字條,點了點頭。
夙玉歎了口氣,將字條推到他麵前:“你再仔細看看!”
二虎子將那張字條拿起來,仔仔細細看了一遍:“確實是小的給何大人的,沒錯啊”。
夙玉看著他那張純真質樸的臉,錘了錘胸口。
“何大人,你這是怎麽了?”
二虎子連忙攔下他,招呼外邊那個好兄弟給夙玉遞了杯水。
夙玉一手捂著臉,一手拍了拍二虎子的肩膀,將他攬到身前壓低聲音問道:“二虎子,你實話告訴我,你是不是不識字?”
二虎子摸了摸後腦勺,靦腆地笑了笑,然後一臉難為情地點了點頭。
夙玉就嗬嗬了,將那張寫滿了粗鄙豔詞的字條糊在了二虎子臉上:“現在,立馬,給老子滾出去”。
“額,是,是”,
還不知道發生什麽事的二虎子,將茶壺蓄滿,連忙退了出去。
夙玉看著桌麵孤零零的茶壺,悲憤欲絕,甚至有種想殺人的衝動:你倒是給我個杯子啊!
等晚間宴席快開始的時候,小太監終於在清幽閣找到了嘴裏叼著茶壺,麵色鐵青的二公公。
“二公公,宴席快開始了,禦花園還有一些事宜沒有安排好,您看?”
此刻站在夙玉身旁的便是那夜替李義的小太監。
半晌後,小太監沒有得到回應,鬥膽抬頭看了看夙玉,隻見他坐在桌子旁保持著原來的姿勢,一動不動,心中一個哆嗦,剛準備探一探鼻息......
就見夙玉嘴裏的茶壺鬆了鬆,目不斜視道:“老子沒死,腿麻了,扶我起來”。
小太監猛地一縮手,隨後告罪,將夙玉扶了起來。
“出了什麽事?”
夙玉隨小太監出了清幽閣,隻見青石街巷裏忙忙碌碌,個個都形色匆匆的樣子。
小太監低頭答道:“晚宴本由麗嬪引薦的水袖舞姬下午彩排的時候,摔斷了腿,現下彩排已經暫停”。
“摔斷了腿,怎麽回事?”
夙玉這幾天暗中換下了李義安排的節目和人手,沒想到他這麽快就沉不住氣了。
小太監欲言又止道:“彩排的時候台子突然塌了......”
夙玉冷笑,宮中所有事宜都是精心準備好的,容不得一點差錯,現在好好的台子竟就這麽塌了,嗬,連一個小太監都察覺出不正常,李義也不知是蠢鈍還是膽大包天!
“太醫去瞧過了嗎?”
小太監點頭:“看是看過了,隻是晚上的宴席肯定是趕不上了”。
“你剛才說誰引薦的水袖舞?”
夙玉好似忽然想起了什麽,頓住腳步,偏身問道。
“麗、麗嬪”。
夙玉皺眉:“麗嬪的爹可是徐太傅?”
太監驚訝:“二公公怎麽知道”。
徐太傅是皇上的授業老師,現皇上登基多年,念太傅年邁,在城西賜了一所宅子由他養老,而皇上感念徐太傅啟蒙之恩,至今朝中仍掛著徐太傅的官職。
夙玉聽後忽的莞爾,剛才就覺得熟悉,徐太傅滿腹經綸,當年乃是城中有名的才子,隻是為人刻板守舊,又十分執念階級門檻,授課也隻授富貴皇權人家的孩子,像他這種出生寒門,向來低賤的庶子是根本入不了他的眼的。
奈何,何雲青不僅是個書呆子,還是個書癡,為他一節課竟不顧禮儀倫常,常常翻牆偷聽,被太傅發現後,勃然大怒,痛斥何雲青為‘盜書的竊賊’,找人將他打個半死。
還好太傅的女兒不似他爹那般薄情,出來替何雲青求了情,不然也不會有後來意氣風發的狀元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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