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病嬌公子和他的龜土匪(捉蟲)

字數:3484   加入書籤

A+A-




    “我上輩子一定是欠了你很多錢”夙玉躺在地上,疼得幾乎是隻有出氣沒有進氣, 他的頭發、黑袍全都被汗水浸透, 眼睛也一直睜著, 迷茫地望著上方那片灰蒙蒙的天。

    旁邊是歪倒的大樹和一堆滾落的碎石,而周遭太安靜了, 連半聲蟲鳴都聽不到,這太詭異了。

    衛琛找的地方還算幹淨, 他將撕下來的小布條沾了點水, 替他將眼睛上的血漬擦去, 本來想替他將黑眼罩也一同除去,不過剛碰到那眼罩邊緣,就被夙玉躲了過去,衛琛也不勉強,隻道:“一會聶金烏他們就找下來了,我們現在還不能休息”。

    夙玉聞言,眼中閃過一絲狠厲, 他忽的伸出手揪住衛琛的衣領, 力道之大,衛琛的上半身幾乎快要與他相貼。

    “聶金烏他們會不會......”

    夙玉的氣息噴灑在衛琛臉上, 他感受著麵前這人胸腔裏噴薄出來的怒意, 眼瞼低垂,妍麗的麵容上閃過一絲黯淡:“我已經讓大寶通知他們盡快撤離, 現在應該是安全的”。

    “應該, 什麽叫應該!”夙玉想起寨子裏老老小小可能會被聶金烏抓去, 心裏就一陣惱火,說話時難免衝了些。

    是他失策了,不該這麽衝動的。

    “你要回去?瘋了嗎!”衛琛沒想到他反應竟然這麽大,立刻反扣住他的手腕,一腿壓在他受傷的腿上,而身體則是跨坐在夙玉身上意圖壓製住他亂動的身體。

    “放開我!”夙玉眼尾一陣猩紅,掙紮的四肢青筋暴起,怒吼間,眸子裏竟又滲出點血跡,他不能發怒,一旦發怒情緒就很容易被邪氣支配。

    這土匪說一套是一套,衛琛是真的頭疼,他要是再這麽下去這腿是真別要了。

    衛琛淺眸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薄唇輕啟,一字一句地跟他解釋清楚:“大寶是我的契約靈獸,我跟它靈識共通,已經提前讓它帶著寨子裏的人撤離了”。

    沒想到夙玉聽後脾氣更是暴起,掙脫開衛琛的桎梏,一掌打在他的胸口,衛琛喉嚨裏頓時湧出來一股腥味,他壓下口中的血,猛地拉回夙玉的手反剪到他身後,再次將他壓在地上:“你是聽不懂人話嗎!”

    夙玉臉貼著地,吐了一口嘴裏的泥,轉身看著衛琛,陰沉的表情中帶著些許猙獰:“你要我將一寨子人的性命寄托在一條傻狗身上?你才是瘋了”。

    “別說話——”衛琛突然警惕地看了一眼四周,好像有什麽人朝這邊過來了,奈何他還不老實,衛琛果斷一掌劈在他的後頸上。

    夙玉猝不及防被他來這麽一下,雙目瞪圓,眼前一黑,就這麽暈過去了,衛琛抱著他快速翻滾到一旁的石碓後麵。

    微弱的燭火從不遠處朦朧的霧氣中搖曳而出,一個晃晃蕩蕩的身影自遠而近蹣跚而來。

    “頭兒,頭兒——”許木壓著嗓子在周圍尋覓著。

    衛琛弓腰在暗處觀察一陣,待看清人後,才靠在石碓後麵鬆了口氣:“我們在這”。

    -->>

    許木聞言一愣,拿著紙燈籠緩緩向前靠近,待燭火照到他臉上的時候,這才認出來;“......衛公子,你,你沒事吧”這早上出去還好好的,怎麽一會不見,他現在倒像個土匪頭子似的,腳下不小心踢到了什麽,許木拿燈籠照了照,身形一頓,臉上都嚇得褪了色:“頭兒,頭兒,他這是,這是被聶金烏......”

    衛琛眸色一沉,不動聲色地打量了他一眼,道:“他隻是受傷昏迷了,寨子的人都撤了嗎?”

    許木剛想說話,懷裏突然跳出來一個毛茸茸的小東西。

    “汪,汪!”小奶狗汪汪叫了兩聲,就扒拉扒拉鑽進了衛琛懷裏。

    “都撤了,大夥現在都在西北腳下的平樂村等著頭兒回去呢,那我們現在?”

    “你受傷了?”衛琛目光深沉,瞥了一眼許木的手臂。

    許木拉了拉袖子,有些不好意思,道:“小傷,小傷,剛剛從那邊找過來,遇到幾個白眼怪物,跑得太急沒看清腳下,摔了一跤,我們還是趕緊走吧,一會別被他們攆著了”。

    白眼怪物,魔修傀儡?

    衛琛彎腰將夙玉抱了起來,路過許木的的時候,腳步頓了頓:“你們頭兒平時也教你們修煉暗靈根嗎?”

    許木不知道他怎麽突然問出這話,撓撓頭道:“我們隻是一群土匪,偶爾能有兩個天賦不錯的被頭兒帶著練練起氣,頭兒說我們吃不來那苦,也不讓我們打聽暗靈根的事,而且寨子裏有大半都是沒有靈根的,也問不著這些”。

    在這個崇尚靈力的世界,道靈一級壓一級,本就存在嚴重的等級分化,而有一些人,他們生下來就沒有靈根,本來沒有靈根過過普通人的生活也沒什麽大不了的,可衛家前幾年突然上奏皇上,推出了一個什麽靈根選拔大賽,每三年選一次,被選中者可直接進宮當官,連科舉都直接省了,這等好事一時被推得火熱,而隨之而來的便是更嚴重的分化,靈根純粹優質的在皇宮裏享受高官俸祿,這些沒有靈根的人的地位越來越低,最後甚至隻能被當成豬狗一樣任人奴役。

    衛琛早就預料過這個結果,他也曾勸過父親,奈何他那段時間修煉跟著了魔似的,一心跟皇上研究什麽長生不了之術,怎麽勸也聽不進去,而母親也為此心力交瘁,東奔西走打聽得太多,父親為此心生芥蒂,四五年也不見母親一麵,最後母親也不知道是得罪了什麽人,被暗害在了出門求香的路上。

    可笑的是,母親出殯那天,父親竟還在密室修煉。

    曹野有心了。

    不過衛琛更好奇的是:“你們不恨我嗎?”

    許木的頭低著,燭火的光將他脖子上那個‘奴’字映得更為醒目,隻見他歎了口氣,隨後緩緩一笑:“我們的命是頭兒救的,頭兒,頭兒......喜歡就好”。

    衛琛了然,不再多言,大步從他身邊走過:“曹野有你們這群兄弟,很好”。

    許木不知道他說這話是什麽意思,也不想多問,提著燈籠疾步跟上。

    (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