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斯文老師和他的龜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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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以為自己現在被逼出點瘋病, 沒想到溫施特那家夥好像比自己還嚴重。

    這次溫施特特意給自己加固了鎖鏈, 想出去還真有點麻煩, 拉扯半天沒能動搖半分, 窗戶外出來一陣動靜, 夙玉警惕地轉身,不一會玻璃被砸破了, 從外麵跳進來一個糟老頭。

    “你是誰、不是,你幹嘛呀?!”這人一句話不說進來就拖著夙玉準備往窗戶邊走,夙玉手腕被鐵索勾得疼了, 不免皺眉,“你到底是誰啊,再不說我可叫人了!”

    說來也奇怪, 這裏麵這麽大動靜, 外麵就每個人聽見?

    “哥, 是我,你聽我說, 外麵的人都已經被我放倒了, 我們隻有趁著現在這個機會才能逃出去......”

    瑞德話還沒說完就被夙玉嫌棄地一把甩開:“要不要臉,你這麽老, 叫誰哥呢?”

    瑞德:“......”

    “哥,是我, 卷毛兒, 我被那個溫施特那個惡魔注射了奇怪的藥劑才會變成這樣, 你好好看看我”。

    夙玉皺著眉仔細地打量了一下眼前這個老頭, 垂老的眉目間是有點卷毛兒的樣子,而且他身上穿的也是卷毛兒的衣服。

    瑞德看著他眼睛裏一閃而過的憤怒,心裏有點竊喜,隻是下一秒,自己卻被他拎著衣領拉到身前。

    “臭老頭,你把我的卷毛兒藏哪了?你要是敢動他一根汗毛,我現在就殺了你,聽到沒有?”

    瑞德:“.......”是他的故事展開有問題嗎?

    “哥,真的是我啊,我、我”瑞德急得滿頭大汗,他好不容易才找到這裏,病房裏的人也隻是暫時被他弄昏迷了,一會溫施特就會追過來,他不能耽擱太久,他一定要把萊奧帶走,“哥,一年前你把我救回去,給我取名字,教我搏擊,教我血獵,隻是我太笨總是學不會,哥一直養著的狗叫大寶,大寶不喜歡和外人親近,我之前還差點被他咬斷了腿,還有、還有......”

    夙玉聽著一樁樁一件件事,將信將疑地看著他:“你真的是卷毛兒?”

    瑞德聞言連忙點頭:“哥,我們快走吧,那個惡魔抓我們隻是想要永恒之心,他為了這個東西什麽都做得出來,他就要回來了!我們趕快逃吧!”

    “我根本沒有什麽永恒之心,為什麽要逃?”

    瑞德心裏急得有些抓狂,這蠢貨連自己擁有那麽強大的力量都不知道,給他真是浪費,可是麵上還是要一副好弟弟的模樣去安慰他:“重點不是你有沒有,而是他認為你有啊!”

    “我不走”夙玉掙脫開瑞德的手,目光堅定。

    “你別犯傻了!他把你關在這裏這麽明顯,你難道還看不出來嗎?你看看我這副身體,看看他都對我,對你做了些什麽,你還要這麽相信他嗎?!”瑞德吼完之後,突然就愣住了,他心虛地看著夙玉,“哥,我們回我們的西街,我們還像以前一樣生活不好嗎?這裏根本不是我們能呆的地方,我答應哥會好好做一個血獵,我已經在努力了,我已經殺了兩個吸血鬼了,傑洛可以為我證明,我們回去好嗎?”

    夙玉伸出手將他鬢邊的碎發別到而後:“這裏麵肯定有什麽誤會,你別怕,我會跟溫施特問清楚,他不會傷害你的”。

    這次瑞德是真的傻眼了:“難道哥以前跟我說的都是假的,你根本就沒有把我當做你的弟弟?”

    夙玉皺眉:“這怎麽可能?”

    “那他把我弄成這副鬼樣子你也不管嗎!我們一年多的兄弟之情都比不上這個才相識沒有幾天的人?!”瑞德紅著眼睛跟夙玉吼道,蒼老瘦弱的麵容讓他看起來可憐至極。

    夙玉不能接受的不是他變老這件事,而是那個看起來永遠陽光堅強的小奶狗弟弟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你們都是我最珍視的人,沒有高低之分,明白嗎?”

    “我不明白!”瑞德不知道從哪兒掏出來一把匕首,麵目猙獰地走到夙玉麵前,“為什麽你也要背叛我,為什麽連你也要騙我!”

    夙玉坐在床上,眼中除了一開始的失望整個過程中連一絲害怕都沒有表現出來。

    “怎麽了,不掙紮嗎?”瑞德一隻手死死扣住夙玉的脖子,另一隻手拿著匕首抵在他的胸口。

    “你一年前接近我,其實就是為了這一顆心,對嗎?”夙玉閉上了眼睛,開口問道。

    瑞德聞言一愣,慌亂的內心因為這一句話沉了下去,他雙眸盯著眼前這張熟悉的麵孔,嗤笑一聲:“不然你以為呢”。

    “是嗎?”夙玉緩緩吐出一口濁氣,睜開了眼睛,眸沉如水,竟看不出一絲波瀾。

    瑞德不知道他現在問這些還有什麽意義:“都是因為溫施特那個人的出現,如果你和我好好生活在西街,那這一切根本就不可能發生!”

    “如果我沒有離開西街,你還是會殺了我,隻是時間早晚的問題”說出這番話,夙玉心裏有些揪著的難受,倒不是多疼,就是透不過氣,好在他還能將這句話說完,“隻是溫施特的出現讓你有了危機感,你認為我跟他在一起之後,你就再也沒有接近我的可能,你也不會得到那顆心,所以才有了前些日子的種種,對嗎?”

    “卷毛兒,我們之間沒有必要再多那些虛委,你-->>

    跟我說一句實話,這一年來,你究竟是抱著怎樣的心情和我相依為伴的?”夙玉的肌膚是那種如羊脂玉白皙的類型,隻要他眼睛稍微酸澀,眼尾都會呈現出淡淡的粉色。

    瑞德聽著他低沉哽咽的聲音也靜默了。

    “恨我吧......你不死,我難活”。

    清晰到不能再清晰的答案,扯斷了夙玉腦子裏繃著的最後一根弦,淚腺崩塌,模糊了他了視線:“你說的對,原來真的不能輕易相信別人”。

    瑞德聞言一愣,背後竄出一陣涼氣。

    溫施特推門而入,看都沒看瑞德一眼,直接走到了夙玉麵前:“殺了嗎?”

    是自己當初太過落寞了,才會極力渴求那丁點的溫暖,夙玉搖了搖頭:“對不起”。

    “傻瓜,跟我說什麽對不起”溫施特冰冷的側臉因為小孩兒的主動示好而柔化了些,他擁住了夙玉,在他後背上輕拍了兩下,心疼地安慰著,他知道小孩兒的心思,可這不代表他會輕易放過眼前這個人。

    “你、你們......”

    溫施特漠視地抬了抬眼瞼:“瑞德,我給過你一次機會,可很明顯你並不珍惜”。

    病房裏的那些人是他特意安排的,所有的真相早在前一天他已經跟小孩兒解釋過了,今天這場局不為驗證什麽,隻是夙玉想知道他究竟有沒有看錯人,可結果總是讓人失望的。

    “你明明有機會逃走,可你還是放不下心裏那點貪戀”溫施特銳利的眼神仿佛要刺穿瑞德那醜陋的靈魂,“看看你手裏的刀,沒有任何人背叛你,也沒有任何人需要為你醜惡的行為的贖罪”。

    瑞德抬眼看了看溫施特,而後無神的目光落到了萊奧身上,他的眼睛裏是從來沒有過的疏離:“都結束了吧”。

    夙玉聞言一愣,他的瞳孔緊緊收縮了一下,緊接著就看著瑞德將手裏的銀器快速向溫施特刺去,想也沒有想,他就舉起了腰間的□□。

    “砰——”隨著一聲轟鳴的槍聲,瑞德倒在了血泊中,銀器也隨之滾落到了一旁。

    朝陽的光傾灑在萊奧那一張布滿淚痕的臉上,瑞德手指動了動想去碰一碰他,可是那光實在是太灼熱了,而且他身邊那個小氣的男人也不會讓自己碰他的吧,他扯了扯嘴角還是選擇留下一個不算太好看的笑容,算了,老啊,死啊,就這樣吧。

    算了,就這樣吧......瑞德閉了眼。

    不過是兩個可憐人的一段孽緣,誰也沒有虧欠誰。

    半個月後,後山公墓。

    天空中下著小雨,幾片烏雲陰陰地照在頭頂上,夙玉將一束花放在了墓碑前,不知道注視著照片上那個可愛的小孩兒多久,才移開了視線:“把他葬在這裏真的沒有問題嗎?”

    溫施特將身上黑色的外套脫下來披在了夙玉身上,一手攬過他的肩膀,一手將傘撐好:“瑞德一族就剩下他一個了,與其葬在那個荒廢的園子裏,還不如葬在這裏,到時候你也可以常來看看他”。

    “可以常來看看嗎?”夙玉轉身問道。

    “在我陪同的情況下當然可以。但是作為人夫,我覺得你還是應該稍微約束一下自己的行為,像是單獨會見別的男人這種事情最好不好發生”溫施特邊說著邊將夙玉微微發涼的手握住,而那十指纏繞的指縫之間一對簡單而大氣的戒指正熠熠生輝。

    夙玉聞言眨了眨眼睛:“所以我昨天約馬克,是你把他關在門外,也是你說我不在家的?”

    這是要秋後算賬了?

    “是他居心不軌在先,我沒錯”溫施特站在夙玉旁邊,一番回答臉不紅心不跳,這個馬克明明已經知道他們兩個結婚了,還以各種理由來會見,這不是居心不軌是什麽?

    夙玉跟他一起轉身踩著台階下山:“那麵包店老板突然要辭退我也跟你有關嗎?”

    “沒有,是你自己請假時間太長了”。

    “哦?那大寶被送到寵物店這件事你怎麽解釋?”夙玉斜睨了他一眼,這人醋性太深,不找個機會治治,以後還不得反了天了。

    溫施特忽然停下,將一張帥到慘絕人寰的臉湊到他麵前。

    “怎、怎麽了?”夙玉後仰了一步,心裏默默腹誹,長得高了不起,長得帥了不起?

    嗯,非常了不起。

    沒想一秒身體卻被溫施特扛了起來,突然失重,他不穩地抓著溫施特的肩膀,嗔怒道,“這大白天的,又發什麽瘋!”

    溫施特邁著輕盈的步伐,不管不顧地將他扛下了山:“我餓了,回家吃飯吧!”

    “你是血族,餓個屁,別鬧了,快放我下來!”夙玉看著他揚起的嘴角,有些憋悶,這個無賴,每次都來這招!

    “誰跟你鬧”溫施特笑著舔了舔唇瓣,露出小半尖銳的牙齒,“我是真的餓了”。

    屁股被打了一下,夙玉一張臉漲到爆紅:“啊啊啊啊,你這個老流氓,不要臉,放我下來!”

    “嘿,不放”這輩子想讓他放手是難了,“還是乖乖做好覺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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