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夢然第一反應就是銀行係統出問題了，前世新聞上不是說了嗎，曾經發生過銀行弄錯了，給人打了幾千萬又扣回的事，所以這次也有可能是弄錯了。

    可汪夢然等了一會兒也沒等來扣款信息，又有點不淡定了。

    正在她糾結要不要打銀行客服詢問一下情況的時候，手機突然響了。

    是陌生的號碼，汪夢然想起來傅思寒之前跟她提過他那邊手機信號不好的事，估摸著或許又是不知道從哪找的座機，於是很快就接了起來。

    “喂。”

    “喂。”

    兩個人同時說話，汪夢然覺得聲音不太對，遲疑地又貼在耳邊，隻聽見那邊說道，“王小姐，我是楊啟明，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我。”

    汪夢然想起來那個表裏不一的男人，肯定是典當行的陳經理把自己手機號泄露給他了，不然他沒有別的途徑能取得她的聯係方式。

    她應付地打了聲招呼，問對方有什麽事，腦子開始飛快地轉動，思考該怎麽斷絕對方的念想。

    楊啟明自報家門之後，開始繼續著自己的說辭，“上次購買的玉石家母非常喜歡，家母也囑咐我一定要特別感謝王小姐忍痛割愛。”

    “算不上割愛，您也是付了錢的，咱們這算正常交易。”汪夢然一邊講著電話，一邊來到電腦前，百度搜了個音頻，打開音響。

    楊啟明又說道，“過了年我正好要去臨海市辦事，不知道王小姐能否賞光……”

    汪夢然挑了一下眉，就知道他會約她，還未等他說完，汪夢然把手機放在音響邊上，點開音頻，很快裏麵傳來了小女孩甜甜的聲音。

    “媽媽……媽媽，快過來！”

    汪夢然接上話，“哎，等等我打完電話。”

    頓了一下，又抓起手機來問對方，“不好意思楊董，您剛剛說什麽？”

    “……”楊啟明一時沉浸在王小姐有個女兒的打擊中不能自拔，聽到對方詢問，支支吾吾地幹笑道，“沒什麽沒什麽，哦……給你提前拜個年。”

    汪夢然忍住笑，跟對方道了謝，然後把手機扔在了桌子上，又解決了一個大麻煩！她真是太機智了！

    剛掛了電話，又一個電話打了進來，汪夢然聽見是傅思寒的聲音，忍不住喜上眉梢。

    傅思寒第一句就問，“錢收到了嗎？”

    “什麽錢？”汪夢然呆了一下，“那二十萬是你打給我的？！你瘋啦！你給我錢幹嘛，你銀行賬號是多少，我回頭給你退回去。”

    “你們凡……那邊不是過年要給壓歲錢嗎？這就是我給你的壓歲錢。”傅思寒為了把錢送出去也是拚了，找的理由他自己都覺得不靠譜，但仍是硬著頭皮說出口。

    汪夢然：“……”

    二十萬的壓歲錢，不知道是她孤陋寡聞還是富人的世界她真的不懂，她真的有點接受無能了。

    汪夢然說，“咱倆是平輩，壓歲錢是長輩發給晚輩的好麽？反正這錢我不要！”

    傅思寒心說，按年齡來算我可不是你的長輩嗎，叫聲老祖宗都不虧心，但現在的身份他隻比汪夢然大兩個月，的確算不上長輩，他隻能耍無賴。

    “我不管，我送出去的東西絕對沒有收回的道理！”

    “那你真的是不講道理了！”

    “大過年的你一定要跟我過不去嗎？”

    “到底是誰跟誰過不去啊！”

    “為什麽別人收到錢都很高興，你就這麽別扭呢？”

    “因為我不是那麽膚淺的人。”

    “……”

    傅思寒真的不知道說什麽才好了，汪夢然怎麽就這麽別扭這麽認死理呢？他想起來她之前那個什麽沾上錢感情就不純粹的理論，有些挫敗的揉了揉太陽穴。

    還是頭一回碰上上趕著送錢人家還不要的情況。

    再說了，既然她堅持不產生什麽金錢關係，那怎麽收九命給的玉石的時候收的那麽順手呢？還是說別人都行，就他傅思寒不行？

    他心裏有點不太高興了，怎麽想對一個人好久那麽難呢？但是他也的確不想大過年的兩個人鬧不愉快，隻好退一步，敷衍她。

    “那就當我先放在你那，我讓李想幫我轉的，我的銀行卡不在身邊，等回了臨海再說。”

    到時候他就施展拖字訣，她總不能拿著二十萬現金找上門？

    既然傅思寒這麽說了，汪夢然隻好暫時妥協，兩個人又說起了各自這邊過年的習俗，聊到爸媽從超市裏回來，汪夢然才匆匆與傅思寒道別。

    往年她們家過年晚飯都是在爺爺家吃，吃完後回家看春晚，大年初一再去爺爺家拜年。

    今年爺爺生了病，年二十九才跟醫院說好了辦了出院手續，等過完年再住進去，為了讓老人開心過年，汪建軍他們兄弟幾個商量著今年守完歲過了十二點再回家，所以中午睡覺起來，汪夢然和爸媽拎著東西去爺爺家。

    因為是提前商量好的，汪夢然到的時候大伯和小叔一家都已經到了，幾個人圍在一起聊天嗑瓜子，汪夢然卻覺得這其樂融融和氣的氛圍有點假。

    她放下東西，堂姐叫她去屋裏聊天，汪達坐在書房裏玩電腦遊戲，聽見有人開門，回頭見是汪夢然和大姐，有些不耐煩地說，“你們去別的屋，沒看見我玩遊戲呢嘛！”

    汪夢然氣不打一處來，平時跟自己吵架也就算了，對大姐還這麽不尊重，規矩都學到狗肚子了，汪夢然想上前跟汪達理論，堂姐拉了一下她的胳膊，“算了算了，大過年的別和他一般見識，省得惹爺爺不高興。”

    想到爺爺，汪夢然隻好忍了下來，跟姐姐聊起大學生活來。

    晚上一家人聚在一起吃團圓飯，因為人多分了桌，她們不喝酒的一桌，喝酒的一桌，汪達還想去那邊喝一杯，被他爸趕了回來，跟汪夢然大眼對小眼。

    因為有大伯母和二伯母在，汪達也沒法跟汪夢然置氣，匆匆扒了點自己喜歡吃的菜，又回屋打遊戲去了。吃過飯大人們又張羅著打撲克，汪夢然她們幾個不會，就坐在邊上陪爺爺說話看電視。

    外麵放鞭炮的一茬接著一茬，汪夢然心裏想著不知道傅思寒那邊怎麽樣，是不是有她們這邊一樣熱鬧。

    打開手機，給傅思寒發短信，不小心文藝了一把。

    【新年快樂，感謝一路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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