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章 打我男人主意的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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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湛出來時,天色朦朦朧朧,壓根看不清人影,他穿著玲花的衣衫,還把抹了一把腮紅,頭發上插了一支絹花。他悄悄學著玲花的樣子來到了那大綜狼身邊,那狼立即吼了一聲。
一邊守夜的人眯著眼瞅了一眼,見是“玲花”,也沒多在意,靠在那木樁上繼續睡,而高湛給了那狼第一次叫喚的機會,不會再給第二次,他走了過去扭住它的下巴灌了一瓶從玲花那尋出來的藥,讓那狼吼不出半點聲音來,他再劈了一掌,那狼便癱了下去。
大綜狼黑啾啾的眼睛依舊是睜開的,高湛給他擺了一個趴在地上望著牢房的姿勢,隨即立馬進了寨子,朝蕭翎走去。
這是二人早商量好的計策,隻是蕭翎瞅到高湛那一身打扮時,嘴皮還是忍不住抽了抽,深深有種高湛掉坑裏的感覺,高湛渾不在意他的神色,怡然自得地救出他,隨後二人立馬沿著玲花所說的路線往山下逃去。
直到一個時辰後,寨子裏的送早膳的人發現蕭翎消失了,立馬報與玲花等管事之人,熟料玲花十分輕鬆地坐在大廳正中,優哉遊哉地給自己指甲塗紅。
“著什麽急,擔什麽心?你們這些年有看到什麽人從我手底下逃走嗎?”他神態十分慵懶,有著一股一切盡在手中的自信。
留下來的蠻兵齊齊應諾,玲花雖然不男不女,可他的手段在整個山寨稱第二沒人敢稱第一,他折磨人的法子別人想都不想不出來,曾有無數想要逃走的俘虜最終都死在他手裏。
人人都說他有七竅玲瓏心,而玲花對於放走俘虜再抓回來樂此不疲。
“可是你不是告訴了他下山的法子嗎?以前你都是騙人的,這一次你不是說實話了嗎?”那老六奇怪道,
玲花抬著濃濃的眉眼瞅著他,“那得分人啊,高湛隻是看著咋咋呼呼而已,至於那個蕭七公子,不動聲色,更是人中龍鳳,你以為他們不知道我是假裝的?”
“額…”那些蠻兵齊齊撓頭,聰明人彎彎翹翹太複雜了,他們這些粗漢子實在是想不到這麽多。
“他們定然不會輕易相信我,隻是他們會算人心我更會算,兩條道告訴了他們,我說的是真的下山的路,可我相信他們一定不會聽我的!”玲花說著還惋惜地歎了一聲氣。
“等到他們入了局,被那些猛虎毒蛇給咬死時,該有多可憐呀!”玲花嘟了嘟嘴,眼睛都似閃出了淚花。
可這話卻聽得讓人脊背生涼,再對上他那我見猶憐的樣子時,隻會讓人更加懼怕他。
“若…若萬一他們就信了你呢!”老九還是不放心,
玲花不耐煩地瞪了他一眼,“他塗了我的藥膏,裏頭含有千裏香,怕什麽,再說了,他們若真的下到了生死口,那裏有大當家布下的九龍陣,你認為他們出的去嗎?”
“你們與其在這擔心,還不如趕緊去猛虎道,以防他們真的被吃得渣都不剩,到時候二當家回來該傷心了!”玲花卷了卷手裏的手帕,陰陽怪氣道,
“好!”
老九立即帶著剩下的弟兄下山圍堵去了。
高湛和蕭翎在層層密林裏穿梭時,翠花帶著蠻兵正在潭州城下對陣蘇玉衡。
北睿與南陳大軍在潭州郊外一片廣袤之地對壘,翠花一襲紅衫站在潭州城北郊的城頭上,城門下則是三千蠻兵和五千南陳將士,八千兵力正齊齊侯在底下,兵容肅整。
與南陳兵士個小精悍相比,北睿將士個個如猛虎梟熊,一雙雙眼睛怒目圓睜狠狠瞪著蠻兵,人人一副恨不得寢汝皮啖汝肉的神情,痛恨蠻兵拘捕高湛,侮辱蕭翎。
聽到監軍被迫要成為蠻軍壓寨夫君時,整個北睿的將士簡直跟發燥的豹子一樣,這是奇恥大辱,然兒悲兵必勝,北睿將士正是帶著這種憤怒之情,殺氣騰騰地來到了潭州城下。
北睿整兵一萬,個個黑甲在身,虎虎生威,站在正中戰車上的高洋揚起旗幟,北睿所有將士齊齊剁地,同時吼了一聲,有如地震山河,直入九霄,蕩氣回腸!
北睿大軍左右兩側各紮了一根高高的旗柱,木柱子上一邊飄著一個“高”字,一邊飄著一個“睿”,展旗迎風飄展,那颯颯的聲響伴隨著所有將士的吼聲震懾著微縮的南陳守軍。
翠花一眼就瞧到了站在北睿站車上一個衣袂飄飄的女子,雖然看不清楚模樣,可對方那迎風而立的身姿讓她不由眼前一亮。
好樣的,真不愧是蕭郎的女人!
翠花忽然提氣展翅如鷹朝蠻兵陣前那匹馬背上飛去!
待她坐穩便“駕”的一聲朝北睿陣前奔去,奔到一個可看清蘇玉衡的距離才停下來。
“你就是蕭郎的女人!”翠花昂著頭側馬對著蘇玉衡喊道,目光落在她隆起的肚子上時,變得更加冷峭。
蘇玉衡眉頭冷冷一挑,“蕭郎也是你喊的?”不知為何聽到她逼蕭翎為壓寨夫君,她沒那麽生氣,可一個女人氣勢洶洶跑到她跟前,喚她丈夫為“蕭郎”,她就一個想法:剁了她!
這個稱呼被被人喊出來太刺耳了!
“哈哈!”翠花仰天長嘯一聲,十分自得,“當然,他現在可在我手裏,等我殺了你和你肚子裏的孩子就回去跟他成親!”
“哼!”蘇玉衡覺得很好笑,往前走了一步,淡淡地望著她,沒有太逼人的氣勢,因為不配不值得,
“恐怕你今日有來無回!”她像看一個死人一樣看著翠花。
“好,我喜歡你的性子,真不愧是蕭郎的女人,咱們戰場上見!”翠花丟下一句豪言,立即策馬回到蠻軍陣中,準備應戰。
蘇玉衡微微眯了眯眼,摸了摸肚子,低聲道:“寶寶,今日娘要帶你一起上陣,你幫娘一起殺了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女人!”
“不可!”站在她身邊的高洋立即阻止,楊清遠也稍稍皺了皺眉,
“孩子快五個月了,你別大意,這一路來他已經夠辛苦了!”高洋十分不忍,即便這不是自己的孩子,可他萬分疼惜,不想她和孩子有半點損傷。
“小姐,別意氣用事,殺了她焉用你出手!”楊清遠壓根懶得抬眉看了一眼那個翠花,隻要蘇玉衡一聲吩咐,他現在就去殺了她。
蘇玉衡淡淡一笑,“她值的我動氣麽?孩子不會有事,你們別擔心,殺這個女人用不著五成功夫,今日的目的就是把蠻軍給引誘出來,鬥陣法他們不是咱們的對手,清遠給高洋掠陣,我來對付那個女人,讓南陳見識下什麽叫雙槍蓮花,挫敗了南陳的心誌!”
這才是她的目的,殺一個人簡單,可亂對方軍心難,滅對方的誌氣更難,她要用雙槍蓮花告訴南陳,他們必敗無疑!
蘇玉衡話音一落,身子已徐徐飄起,迎著春日明媚的朝陽,有如一隻月白色的蝴蝶懸在木柱之上,身姿輕盈冷傲若雪。
北睿將士見狀,不由軍心振奮,
“夫人殺了她!”
“滅了她的威風!”
底下鼓舞聲一片。
高洋知道奈何不了她,便揚起手中的軍令旗,高聲吼道:“變陣!”北睿將士瞬間湧動擺出了一個陣法。
“早聞湖湘翠娘子功夫了得,你來破我的陣法如何!”蘇玉衡用內力將自己的聲音傳送過去,霎時如回音般蕩漾在整個戰場,人人無不為她卓絕的風姿所驚歎。
“好!”翠花難得棋逢敵手,心性大起,親自帶著蠻兵朝北睿的陣中奔來。
蘇玉衡在她掠入陣中那一刻,右手輕輕一送,一朵銀蓮如鎖鏈般朝翠花襲去,那銀蓮在陽光照射下散發著耀眼的光芒,那速度不比往日的淩厲,反倒如潮水般蓄著一股綿柔之力朝翠花湧去。
蘇玉衡因顧及孩子,少了幾分銳氣和衝勁,她踩著銀蓮徐徐踏波而去,等到接近翠花時,她再把另一朵銀蓮如螺旋般滑去,這一回銀蓮不像銀龍而是一條銀蛇纏繞著翠花。
反倒是這徐徐的奔勢,整個銀片像蛇麟,讓人駭得慌。
幾乎全場將士都震撼住了,這是名震四海的雙槍蓮花嗎?
這麽多年來,隻聞其名不見其形,四年前霄雲郡主被殺後,南陳將士無不感慨此生無望見到雙槍蓮花。
然而此時,這兩朵銀蓮卻以十分鬼魅的招式將那個縱橫湖湘無敵手的翠娘子纏得身無遁處,僅僅是這一招,整個南陳軍隊幾乎已露出了怯意。
這是雙槍蓮花!
讓江湖年輕一代第一劍客尹劍平敗在劍閣的雙槍蓮花!
讓鮮卑慕容氏鐵金三兄弟吃盡苦頭的雙槍蓮花!
然而此時它沒有絕跡,而是如兩條銀蛇一般在眾人頭頂上盤旋,那銀蓮綻放出的森森寒光滅了所有人南陳將士的鬥誌。
翠娘子也是個女中高手,她雙手耍矛逼退銀蛇,自己也飛身時上時下,可蘇玉衡有如一個太極高手,禦風踏步,雙手舞著銀蓮如潮水輕鬆地將她困在中間。
底下的將士隻看到兩條閃著銀輝的鎖鏈飄忽其上,時快時慢,時高時低,時而如龍頭撞到翠花的腰部,時而如蛇尾甩她一巴掌,無論翠花如何掙紮,輕功如何卓絕,這兩條蛇裹著一股綿密的風將她吞噬其中。
到後來,蠻兵隻聽到自家二當家不停地哭著求救,她的身子被兩條蛇的尾巴給甩得一來一去,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馬戲團在耍猴子呢!
“敢打我男人的主意,這就是你的下場,讓你死無葬身之地!”蘇玉衡冷喝一聲,忽然用上七成的力,那銀蛇瞬間變銀龍,昂著龍頭在半空嘶叫一聲,身軀一抖,龍鱗一展,裏頭薄薄的暗器齊齊射向翠花,眾人隻聽見翠花短促的幾聲尖叫,隨即看著她入一片頹敗的落葉飄落在地上。
“二當家!”
一些蠻兵立即圍上去救她,卻見她睜著眼睛滿臉都是碎片七竅流血而死!
蘇玉衡波瀾不驚的眸子依舊沉靜,她徐徐往後退去,身子懸在木樁頂上,掌力一收,兩條銀龍唰的一下收住鱗片再如潮水入湖,歸於她的掌心,眾人再看去,便見兩朵蓮花靜靜躺在蘇玉衡手中,在陽光下依舊泛著光芒,隻是此時的光芒卻是那麽柔和靜謐,放佛剛剛的一切都是幻覺!
歎為觀止!
南陳將士死而瞑目!
北睿將士自上次在講武場見識到雙錢蓮花攻擊慕容鉞的淩厲後,再一次領略到了她柔韌的風采。
而高洋如戰場上的黑鷹,他抓住有利局勢,乘勝追擊,斷喝一聲,“眾將聽令,兵攻潭州城!”
隨著一聲落下,高洋身先士卒當先一馬帶著北睿鐵甲以銳不可擋之勢殺向蠻軍,用刀刃血洗潭州北門,洗刷北睿將士的恥辱。
潭州城外如一片焦土時,蕭翎和高湛潛行半日後,終於抵達了半山腰的一條岔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