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9:【總裁,獸溢非淺】送我一塊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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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非言接到莊亦辰的電話,心裏本能的抵觸,這件事情,又不是他錯在先,憑什麽個個都來指責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冷冷道,“她過來好了,明明就是夏淺先得罪的我,又不是我去招惹的她,你叫邱小婭過來好了,她敢對我動刀子,她動我哪裏,我動她哪裏,誰也不認!”
    “秦非言!”莊亦辰腳下的油門轟下去,也管不了什麽變道,什麽信號燈,什麽人行道,總之能過的地方什麽也不管,轟著油門就衝過去,“這件事,我代夏淺向你道歉,但是邱小婭,你躲著她點,讓著她點,她現在氣頭上,你還真跟他對幹不成?”
    秦非言沉吟一陣,“那能怎麽樣?你個個都覺得是我有錯?我憑什麽錯?你們說話有點根據好不好?我哪裏錯了?夏淺綁架了我,若不是我自己把自己撞得頭都磕破了,她都不肯放了我,若今天受傷的是我,有人提刀去砍她,你叫她讓著嗎?說話的時候不要什麽都站在你的立場,你們都有立場,就我沒有立場!就我的立場必須因為你們偏袒的人消失,對不對?”
    莊亦辰直接掛了電話,秦非言說的話,他也無言以對了。
    隻能把車子開得更快些。
    小婭的車衝進醫院,沒停進停車位,拎起副座的菜刀用車裏的麵料一裹就往住院部衝。
    秦非言這邊電話剛剛一掛,小婭便進了病房,手裏捏著一個用麵料包裹了的東西,江釗一看,眉頭一緊。
    小婭還穿著拖鞋,個子在兩個一米八五以上的男人麵前像隻小雞一樣。
    江釗走過去,“小婭,你坐會吧,醫生給夏淺打了針,應該很快就能退熱。”
    小婭推開江釗,目光一瞬不瞬的鎖定在倚靠在窗戶邊的秦非言身上。
    秦非言並沒江釗的態度好,即使把夏淺傷得住院,他現在也沒有內疚,若說有內疚,也在旁人的質問下消餌殆盡了。
    雙臂一操,冷眼睨著小婭,一副“你耐我何?”的架式。
    小婭走過去,秦非言扯歪了嘴角,“怎麽?拿刀砍我啊?有本事你就砍,你今天要是敢砍傷我一根毫毛,我要你邱家所有人的手腳都斷掉,別以為傍上亦辰就尾巴翹到天上,也不看看你的麵子是誰給的!”
    秦非言對小婭的厭惡完全是來自於夏淺,以前他從來沒有看不起她。現在倒好了,怎麽看怎麽都不順眼。
    江釗快步過去,一巴掌拍在秦非言的肩上,“這時候了,你少說兩句,火上澆油是不是?”
    轉身擋住小婭還在往前的腳步,“小婭,這事情不是非言一個人的錯,當是淺淺先綁了非言了,非言也被淺淺折磨了。”
    小婭冷笑道,“就算如此,那現在躺在*上昏迷不醒的是淺淺,不是他秦非言!”兜著菜刀的麵料落在地上,小婭舉起菜刀就朝秦非言扔去!
    秦非言以為小婭會舉著刀朝他砍來,沒想到她居然就這樣隔空扔來!
    閃身一躲,刀刃堪堪落在他本能搭手護頭的腕上!
    “當”的一聲響!
    “非言!”
    江釗也是沒反映過來,前後都防不過,小婭還要衝過去搶地上菜刀,背後突然伸出兩條長臂將她圈住,這時候被身後的男人一勒,小婭才傷慟的大哭起來,“莊亦辰!你放開我,你放開!我要殺了那個* !”
    莊亦辰緊勒住小婭,“你殺了人就去坐牢,誰管你妹妹?她過兩天一出院,上哪兒去找你!”
    秦非言呆呆的看著自己的手腕,明亮的表麵已經被落下來的菜刀的利亦刃擊破,另一手抬起摁著額頭。
    江釗覺得這氣氛的節奏不動,伸手拉了拉,“非言。”
    秦非言打開江釗的手,抖了抖肩,將鼻梁上的眼鏡取下來砸在地上,抬腳踩碎,“少管閑事,邱小婭把我的表麵砸碎了,誰他媽管今天這事,我跟誰沒完!”
    莊亦辰一直都知道秦非言戴著一塊假表,所以他自己收藏的那塊表從來都不戴出來,至少和秦非言碰麵的時候從來不會將那塊表戴出來。
    “非言,這事情就算了,小婭砸壞你的表,我來賠,我那裏有一塊一模一樣的。”
    “誰稀罕你的!”秦非言一步步朝小婭走過去,小婭也像正在準備戰爭的鬥雞一樣,豎起了她的毛。
    江釗知道秦非言的性子,就喜歡裝斯文,生怕別人覺得他不夠有涵養,他總是戴著各種各樣的無鏡片的眼鏡框,說是戴著這玩意,顯得人比較好相處點,做生意容易些。 眼鏡框就是他的斯文外衣,可他卻狠狠踩碎!
    這是怒了!
    秦非言是怒了, 今天的事,不是他挑起的,但每個人都指責他,讓他覺得心裏窩火 又委屈,說來也可以再忍忍,畢竟如邱小婭說的,現在躺*上昏迷的是夏淺,不是他。
    但是邱小婭砸了他的表!他忍無可忍!
    秦非言抓起一條凳子,舉起來就朝小婭砸去!
    莊亦辰從未見過秦非言對朋友及朋友的女人動手,現在這樣子卻是最嚴重的一次!
    這一圈朋友中,個個都懂忍,要整人那也是背地裏來,若已經被逼到明麵上動手了,那就已經火山爆發了!抱住小婭一轉,凳子砸在莊亦辰的背上!
    小婭一呆,看到莊亦辰為她擋下一凳子,眼睛一紅。
    莊亦辰鼻腔裏哼了一聲出來!
    秦非言的目標是邱小婭,沒有傷到她,無論如何都不甘心,舉起凳子意欲繞開莊亦辰的背,去擊小婭。
    江釗見秦非言是不達目的不罷休,光勸是沒用了。
    開始還忌諱他那句,“誰他媽管今天這事,我跟誰沒完!”現在是也管不了了。抱住秦非言的時候,才知道自己的弟弟太難控製!
    秦非言一想到自己的表壞了,鼻子一陣陣的發酸,酸得眼淚差點掉出來!今天若不是戴著這塊表,手碗都被邱小婭給缷下來了。
    秦非言發狂似的要找小婭報複。
    而小婭也被秦非言的樣子嚇呆了。
    江釗一個勁的勸,“非言,哥把你的表拿去修,換一個一模一樣的表蓋,行不行!”知道秦非言戴的是假表的除了莊亦辰,還有江釗,江釗知道,這塊表秦非言戴在身邊十來年了。一個十五歲的男孩是不會買這樣大這樣多鑽的金表,而那時候的秦非言就已經開始戴著了。
    有人說少年戴著顯得俗氣, 他也不在意。
    表的重要性,可想而知。
    “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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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媽……阿媽……”
    夏淺的哭聲,嚶嚶的,像一粒微弱的炸彈在房間裏炸開.
    小婭掙開莊亦辰,顧不得秦非言要報複她,跑過去趴在滿身貼著冰袋的夏淺*邊,手都不知道該往哪裏放,眼淚一滴滴都落在冰袋上,“淺淺……淺淺。”
    “阿媽……我要兩顆……水果糖。”
    小婭捂著嘴,看著夏淺一邊夢囈一邊流眼淚。泣不成聲,“水果糖,水果糖,淺淺,你是桔子味的嗎?”
    秦非言震了一下,他擰緊眉,靜靜的看著小婭撫著夏淺的額頭,安慰式的詢問。
    江釗鬆了口氣,卻不敢放手。
    “ 淺淺,是不是要那種像桔子瓣瓣一樣的啊?淺淺,現在水果糖都改良了,姐姐有更好吃的糖,給你更好吃的糖。”
    “阿媽……我要……兩顆,桔子瓣瓣的。”
    秦非言晃了一下,頭開始疼痛,他推開江釗,出了病房,一邊走,一邊覺得頭疼得更厲害,他有些壓抑的吐出一口氣。
    抬頭看著天空,白色的雲開始急速的變成陰雲,一團團的開始發黑,越壓越低,壓得人站不穩。
    夏淺一個勁的喊著阿媽,怎麽也不肯接小婭的話,小婭急得跪在*邊,看著夏淺裸在外麵的皮膚全都緋紅得發烏,哭得聲音都啞掉,“冰蛋兒,冰蛋兒,姐姐喊你呢,你聽到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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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非言直接驅車回了秦宅。
    “少爺今天這麽早……”老媽子樂嗬嗬的去接秦非言手裏的公事包。
    “爺爺呢?”
    老媽子神秘兮兮的笑著說, “在書房,寫字呢。”
    “我過去一下。”
    “少爺晚上想吃點什麽?”
    “您做的,我都喜歡。”
    老媽子最愛聽的就是這話,喜得眼睛眯成了縫,“好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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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非言推開了秦榮方書房的門,臉上又掛上了他一慣的笑容,“爺爺!”
    “回來了?”
    “嗯,今兒沒什麽事。”
    “你今兒倒是太陽打東邊落山了,下了班居然不打電話就過來吃飯?”秦榮方仙風道骨之姿,沒有抬頭,一手提著袖管,握著毛筆正在給自己繪的山水土題字。
    秦非言走到黃花梨的書案邊,墨硯就擺在他的麵前,黑色的硯捏在他手裏,更顯得他指節白希修長,磨墨的時候,慢悠悠的,“爺爺,當年綁架我的人真的全部都抓到了嗎?”
    秦榮方眉頭一鎖,筆停在半空,再沒閑心落下,把毛筆擱在架子上,看著有些落寞的秦非言,“當然!敢綁架我孫子的人,我還不得一個個拆筋剔骨?”
    “爺爺,我覺得應該沒有一網打盡吧?”
    “你不相信爺爺的手段?”
    秦非言搖頭,“總感覺什麽事情有點不對。”
    既然說到十年前的綁架的事,秦榮方就不可能放鬆警剔,下頜支了支,“你今兒這麽早回來,就為了這事?喝杯茶,慢慢說。”
    秦非言放下手中的墨碩,扯了張濕巾擦手。
    茶香四溢,秦非言卻並不喜歡喝茶,他喜歡咖啡,不管是苦還是放奶和糖,都比茶的味道來得濃烈,他喜歡比較鮮活得撞擊得激烈一些的滋味。
    他的喜好秦榮方就算有意見也不會過多幹涉,了不起嘴上說說他崇洋媚外,今天看著喝衝了伴侶的咖啡都有些蹙眉的孫子,秦榮方泡茶的動作更慢了些,“ 非言,你想說什麽?”
    “爺爺,當年參與綁架我的案子的人,一共有多少?”
    “九個。”
    秦非言又道,“但當時您給了贖金,人抓完了,可贖金卻憑空沒了,您不覺得還有漏網之魚嗎?”
    秦榮方微一沉吟,道,“贖金據說是被當地的村民揀走了,誰也不肯說,也查過,的確是這樣。”
    看著若有所思的秦非言,秦榮方問,“非言,當年你也瞞了爺爺一些事吧?”
    秦非言沒作聲。
    秦榮方又道,“從你回來後,我就發現你有些怪。”
    “我哪裏有怪……”
    秦榮方呷一口茶,“爺爺問過你多次,你都不願意說,我也怕那次的事情對你造成了心理上的陰影,所以也不問,你收購一個小糖廠,機器都是老的,配料也是原始的那些,工人嘛就那麽幾個老的,廠量小,又不創新,工人的工資開得不低,相當於養了幾人在那裏吃白飯,你從來不喜歡吃糖,要吃也是偶爾剝你自己糖廠生產的那種……”
    “要說我秦家,怎麽也是海城地位最高的豪門了,自己的孫子卻整日戴著一塊假表,外人雖從來不說什麽,但我心裏就納悶,你買不起,爺爺可以買了送給你,可你豈是買不起的人?”
    “從那次回來之後,你就不跟女同學靠近,還要求我去跟學校領導說前後左右都不能坐女孩兒,我當時以為你想一心學習,怕女孩兒騷擾你,倒也沒多想,可是後來你越來越離譜,幹脆對外說自己是同性戀……”
    “非言,爺爺也不知道那次綁架對你造成了多大的心理陰影,可心理谘詢說,影響不大,但你的種種變化,爺爺不得不擔心,你不小了,爺爺也老了,爺爺不能強迫你什麽,但是秦家現在就你這麽一根獨苗。話是沒錯,你嫂嫂現在懷了雙胎,要抱一個給爺爺姓秦,可萬一是一男一女,你覺得爺爺有臉跟江家搶個孫子過來姓秦嗎?就算你江家外公同意,爺爺也做不出來這樣的事,釗釗的工作不能生二胎,爺爺不能做那種讓人為難的事,你能不能明白爺爺的苦心?”
    秦非言沒有回答,“爺爺,這些年,我在找一個人。”
    “女的?”
    “嗯。”
    秦榮方一激動,手裏的茶杯差點打翻, “你說,爺爺給你找!”
    秦非言煩悶的點了支煙,他很少抽煙,在家裏秦榮方不許晚輩當著他的麵抽,今天倒也任著秦非言,甚至耐心的等著他吸完一口煙後再跟自己說話。
    秦非言吐了一串煙霧,“當年綁架我的地方是流裏鄉,可我後來住在星場鎮了一段時間,我自己坐車回海城,沒跟你說這一段。”
    秦榮方喜悅陡然教露氣掩蓋,“你這混帳東西!你沒說這一段,萬一少了什麽線索!萬一有什麽漏網之魚!”
    秦非言歎了一聲,“我是怕你們去打擾到那裏的平靜。星場鎮住著我的恩人,我每年都有過去看……事實上,我隻有第一年沒去,因為您把我看得緊,可是後來我每次去,看到都是一座空院子……”
    “那你現在跟我說這些,是想幹什麽 ?”
    “我是想當年綁架我的資料你都藏得緊,現在能不能給我看看,我想看看,是不是因為……救了我,那家人是不是受了牽連。怎麽可能*之間就沒了?村民都說一家人去趕集了,就沒回去過。” 秦非言深吸一口煙,半晌才吐出煙霧。
    那些煙霧在他麵前嫋嫋繞繞,灰白灰白的,抽著絲兒,那些絲兒,一圈圈的淡掉……
    但有些記憶跟刻在骨髓裏似的,一點兒也淡不了。
    “喂,我叫冰蛋兒。”
    “你們鄉下人的名字,真土。”
    “阿媽說我的名字很好聽。給你吃糖,今天阿媽給了我兩顆,桔子味的,你看,這桔子瓣瓣多像桔子?”
    “我們家有很多糖,比這個好。”
    “那你把你的糖給我吃。”
    “我家的糖不給外人吃。”
    “我把你救出去,你長大了娶我做老婆,我就不是外人了,就可以吃你的糖了。”
    “好,你救你出去,我就給你吃我們家的糖。”
    “不!你還要娶我做老婆。”
    “好,我娶你做老婆。”
    “那你以後不能像坡上的牛老爹一樣跟自己的老婆離婚,你的嘴不能像電視上那些人一樣,隨便給別人親。”
    “好,你救我出去,我以後不親別人,隻親我老婆。”
    “明天,我讓同村的娃過來放牛,我把我家的牛也牽出來,我家很有錢,有三頭牛,到時候,我給牛架上牛欄,把你裝進牛草框裏,把你弄出去,不會有人發現的。等你來娶我的時候,我讓我阿媽把三頭牛給我做嫁妝,怎麽樣?”
    “不夠,你再送一塊表做嫁妝,我要很貴的表,這樣我才能娶你做老婆。”
    “好,如果你長得好看的話,我就送你一塊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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