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別管我，小燕，小燕她怎麽樣？”一般林堅當著部下的麵都稱呼唐燕為唐姑娘或者三小姐，可今天由於太過著急居然脫口叫出了小燕，也足見其內心對於唐燕的在意。

    再看此時的唐燕後背插滿了箭枝，盔甲與衣服幾乎都被鮮血給染紅了，天知道她是如此堅持下來的，軍醫們見狀趕忙給其醫治，幸虧楚軍這些年盡打仗了，故此鍛煉出了一支專業高效的醫師隊伍，很快就幫唐燕處理好了傷情，過來回報唐燕雖然受傷頗重，但暫時還沒有性命之憂，林堅聞聽這顆懸著的心才多少放下了些，到了這地步他也無心再繼續指揮了，當即下令全軍撤退，結果楚軍自從萬統之後又在西北吃到了一場敗仗。

    不過由於西軍也沒有想到東軍這麽容易上當，故此發動伏擊的時間稍早了些，結果使得東軍的損失還不是太大，戰後統計此戰東軍折損將士大約五千餘人，規模不如上次的萬統之戰，可這對於橫掃了大半個天下的楚軍而言依舊是種巨大的損失與屈辱，為此徐震等人專門組織了人調查整場戰鬥的經過，看看問題究竟出在哪兒，同時也進一步刺探西軍的軍情，弄明白擊敗己方的究竟是誰，而林堅也特意指示要弄清當天那個白馬將軍究竟是誰。

    在等待消息的這段時日林堅的全部心思幾乎都放在了唐燕身上，每天都守候在其床邊照顧她，做的可謂是無微不至，對此東軍上下是看法不一，有說林堅情深義重的，不過也有人覺得他這樣過於兒女情長，有失英雄的身份，不過林堅對此可不在乎，如今其最在意的隻有唐燕的安危，幸虧唐燕體質好，加上林堅等人的精心照顧，故此其恢複得很快，雖然短時間內還做不到行動自如，但已經與眾人有說有笑了。

    這天林堅又坐在唐燕的床邊喂其吃早飯，看著對方略顯疲憊的神色，唐燕不禁有些於心不忍：“我這邊沒什麽事了，你還是先去休息休息吧。”

    林堅聞聽是淡淡一笑：“沒事，那天那種局麵原本應該是我舍命保護你才對，結果事情居然弄反了，我直到如今心裏還不是滋味，如今照顧照顧你也算理所應當，你就讓我盡些心意吧。”

    “可你如今是堂堂楚王，這副樣子豈不惹人笑話？”

    “這有什麽可笑的？咱倆的事軍中都清楚，我照顧你天經地義，更何況這種事我樂意就行，別人誰管的著？”

    唐燕聞聽不禁是搖頭苦笑，心裏微微有些甜蜜，可忽然她雙眉一挑，對著帳外喊道：“誰？”

    “我。”一個女聲冷冷地答道，接著就看一個身影恭恭敬敬地站在了門口，林堅起初也是一驚，此時一看懸著的心不禁放了下來。

    “是小馮啊，今後在咱們自己營裏行動就不要那麽謹小慎微的了。”

    “遵命。”小馮冷冷答道，給人感覺如同一個機器人般毫無靈魂，不止是她，幾乎所有當初田柔訓練出來的那批密探都是如此，林堅實在無法想象這些人究竟都經曆過些什麽，一度他也試圖改變這些人，但後來發現基本都是徒勞的，隻能說讓一個人的心冷酷起來有時遠比軟化其要容易地多。

    “你來是有事稟報吧？”林堅問道。

    “嗯，您之前題到那位白馬將軍的底細弄清楚了。”

    “哦，快快講來。”林堅聞聽不禁雙眉一挑，這些天來他的注意力頭一次從唐燕身上轉移開來。

    “對方姓趙名立，據說是北秦王趙武之女。”

    “趙立？你們吃準了她不是姓馬？”林堅疑惑道。

    小馮聞聽神色微微一變，這樣的情況在其身上極為罕見，足見其當時內心的驚訝：“她原先是叫馬立，後來其父母去世流落到北秦，被趙武收養為義女，這才改姓的趙。”

    “果然是她。”林堅聞聽不禁長歎一聲，眉頭漸漸緊鎖。

    “你知道她？”唐燕此時不禁小聲問道。

    林堅衝她微微一笑，扭頭衝小馮說道：“還有別的事嗎？”

    “徐軍師讓我過來叫您一聲，說有軍情等著您去商議。”

    “我明白了，一會兒就去，你沒事就先退下吧。”

    “遵命。”小馮說著躬身後退了幾步，接著身形一晃便消失在了林堅的視線之中。

    “都跟她說了，這丫頭鬼鬼祟祟的毛病怎麽還不改？”林堅見狀不禁嘟囔道。

    “算了，她就是幹這個的，動作大了是性命難保，對了，你還沒說呢，你怎麽知道那個趙立本來姓馬？你們倆認識？”

    “我認識她，她不認識我。”

    “這叫什麽話？”唐燕詫異道。

    “還記得以前我跟你說過我知道你們這邊幾乎所有名臣勇將的事嗎？”

    “當然記得，莫非這個趙立...”

    “嗯，如果不出意外地話她就應該是你們這邊當世第一猛將，隻是原本她改叫馬立才對，而且也不是西北這邊的人。”

    “不會吧，你肯定沒認錯人？”

    “就她那副招搖的打扮我就是想認錯也難啊，另外她的手段你上次也親眼看見了，千軍萬馬之中如入無人之境，這本領咱們軍中誰比的上？”

    “如此說來要對付西軍豈不是更難了？”

    “那倒也未必，這個馬...趙立雖然厲害，但也不是沒有短處，利用得當或許還是咱們的助力，等你吃完飯我去找徐先生他們商量一下。”

    “別等了，這飯我自己能吃，你還是趕緊去辦正事吧，要是把戰機給耽誤了，我可背不起這個黑鍋。”唐燕一邊說著一邊把林堅往外推，後者拗她不過，隻得依依不舍地離開了。

    等林堅來到帥帳一看大夥早已聚集在了那裏，當下眾人便商議起了軍情，徐震先是簡單介紹了一下之前調查的結果，這次設下埋伏計的主謀其實是蒙遜，而東軍這邊則由於過於輕敵所以才上了對方的當，為此包括林堅在內眾將都做了反省，確實楚軍這兩年仗打得實在太順，故此一直有種盲目自大的情緒在，之前萬統之敗追根溯源也是這個原因。

    經過一番檢討之後大夥開始商量下一步的方案，由於上次的失敗，如今西軍向東推進了很多，頗有一鼓作氣攻至平京的意思，而如果真要那樣，那整個關西都將不在東軍的控製之下，為此必須盡快阻止對方才行，而對此姚翔又一次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我軍新敗，士氣低落，正麵對敵多有不妥，不如堅壁清野，退守安康，那裏地勢險要，西軍一時未易攻克，然後我軍再挑撥離間，使敵軍內亂，或許有反敗為勝之機。”（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