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郡主神色傲慢地繼續道：“你們不知道吧，這位白家大小姐呀，可是從小就被皇帝陛下相中了呢！哎，原以為能見識下她的風采，誰知道是個連初選都進不去的草包！”

    一旁的侍女也附和，“依我看呀，肯定是她名不副實，說不定是個貌若無鹽，粗俗庸俗的醜八怪，懼見天顏，所以才不敢來了！”

    白娉婷臉色難看，氣得粉麵發白，“郡主，你，你不要欺人太甚！我阿姐才不是那樣！”說著推白淩波，低聲道：“阿姐，你說句話啊……”

    這句話直接點明白淩波身份，清河郡主側目瞧過來，這才發現方才那差點被上官晴雪一槍紮死的白衣美女竟然就是白淩波，她微微一怔，但仍然有些不敢置信，遲疑問道：“你便是，白正平的的女兒，白淩波？”

    “不錯，我是白淩波。”

    白淩波手下未停也不抬頭，三兩下幾片竹葉就變成了一隻昂頭翹尾巴的小公雞，她捏著舉到眼前，笑嘻嘻地跟白娉婷說：“你看這隻小公雞，這小尾巴呀都要翹到天上去了，可是它不知道自己這幅模樣有多醜呢！”

    白淩波嘖嘖歎了兩聲，問白娉婷，“唉，這個醜東西真是辣眼睛，你要不要？不要我扔了！”說著一甩手丟進荷花池中。

    清河郡主一張臉上黑白交加別提有多好看了，這時從她身邊衝出來一個秀女，喝道，“大膽白淩波，你竟敢諷刺郡主！”

    白淩波瞪圓無辜的大眼，連連擺手，叫屈：“我說什麽了？我什麽都沒說呀！你可不要冤枉好人！”

    那秀女見她睜眼說瞎話，氣得衝過來指著白淩波鼻子就罵。

    “你說郡主醜的辣眼，還說她是雞！你你你，這麽多人都聽到了，你別想狡辯！”

    “閉嘴！退下！”清河郡主怒喝。沒腦子的蠢東西，這麽輕易就掉進人家的坑裏。

    白淩波微微彎了彎唇角，起身笑嘻嘻拉起白娉婷，“走，咱們去那邊賞花去。”

    “慢著——”

    清河郡主身邊走出來一個柳眉上挑，水眸幽深的翠衫女子，她伸手一抓，手上使著勁兒擰臉上卻笑的燦爛，嬌滴滴道：“得罪了我姐姐你還想走？快點跪下認個錯，興許還能饒你！”

    仗著是郡主就讓人動不動下跪，白淩波最厭惡這種人了。

    她不動神色地推開那女子的手，“這位小姐可是耳背？方才是那位小姐多嘴，我可什麽都沒說……”說著抬眼一瞥，不遠處，上官晴雪和文纓等幾個秀女正往這邊走來。

    白淩波笑了笑，“今天可是個好日子，若是誰惹是生非，傳到了宮裏，有什麽後果？不過……我是不怕的。”

    清河郡主被她氣得肝痛，越發不肯放過她，眼見人越聚越多，更生了要折辱白淩波的心思。但她告訴自己不能失了郡主的風範，強忍著心中的怒火，攔下那女子。

    “傻妹妹，你怎麽敢對祭酒大人家的千金出言不遜呢，這不是自尋死路嘛……”

    她起身走到白淩波麵前，攔住她的去路，笑道：“我記得有一年元日，白小姐隨父進宮，宴席之上憑一張利口就能奪魁，真是令人印象深刻，難以忘懷……這麽多年過去，想不到白小姐，真是，一點也沒有改變。”

    白淩波微微思索片刻，想起她說的還是多年前父親帶著自己和娘親進宮參加元日宴的事情，那一晚她被皇帝提問，也是那一晚她的出色表現給她娘親掙了個郡夫人的封號，同樣是那一晚，她將自己最喜愛的一顆白玉虎頭珠子給弄丟了。

    那時他父親極受皇帝依仗，待她在殿上麵聖時，皇帝也曾笑談讚她心懷蒼生，有厚德之風……但，這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想不到這位郡主竟然還記得。

    白淩波淺笑不說話，且看她要幹什麽。

    清河郡主向眾人招手，“哎，快來呀！”

    眾秀女都擠進亭子，上官晴雪見到白淩波也在，點頭笑了笑。

    清河郡主搖著扇子看眾人，“在座眾位姐妹都沒見過吧，這位就是名動京城，色藝雙絕的白家大小姐，姐妹們不都是慕名已久，今日既遇上了，不如就和這位白小姐好好切磋切磋。”

    “哎呀，咱們這麽人方才可都展示過了，倒是這位白小姐，不知有什麽才藝擔得起色藝雙絕的讚譽？”清河郡主身邊的秀女接下話茬，“不如趁著眾姐妹都在，展示一番，滿足大家的心願？”

    “我那些微不足道的小小喜好不過是自己鬧著玩兒，諸位才是真的色藝俱佳，不然如何能脫穎而出進得宮來呢？我可不敢和各位姐姐們比，謠傳不可信呢，郡主可別當真！”白淩波好笑地看眾人。

    這清河郡主不是善茬，她可不想在這裏出風頭。不過，看這樣子似乎不露兩手她們是不會放過自己……白淩波眉眼彎彎，計上心來。

    果然那郡主糾纏不休，眾人也跟著起哄，白淩波越是謙虛她們越是逼得緊。更有人站出來，道：“娉婷小姐琴技都那般高妙，你作為姐姐，又是祭酒大人家的千金，怎麽會沒有才藝呢？別是覺得咱們這些人……不配瞻仰吧？”

    那些秀女大多倒向清河郡主，一臉鄙夷的神情，一邊誇讚白娉婷，一邊寒磣白淩波，但白淩波卻不為所動，照舊跟眾人嘴上打著太極，不管她們說什麽，自己都是一副風輕雲淡的從容樣子。

    但這種窩囊氣怎麽受得了，白娉婷看的心急，替她爭辯道：“我姐姐什麽都會的，詩詞歌賦，琴棋書畫，樣樣都精通的，你們別胡說！”說著轉向白淩波央求起來。

    “就是就是，大家難得聚在一起，白小姐可別害羞，有什麽絕技就讓我們見識見識吧！”上官晴雪臉上賠著笑隨聲附和，她沒什麽壞心，就是太好奇了。

    白淩波也奇怪她竟會這麽說，想了想無奈攤手，道：“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呀，沒有工具，又沒有材料，我可沒法子。”

    眾人聽得迷糊，還是文纓思忖片刻站了出來。

    “你需要什麽工具和材料？若是要作畫，我倒是一應齊全，白姑娘若不嫌棄倒可以胡亂用用。”她隻當白淩波要作畫，畢竟方才十多位秀女並沒有表演書畫的，這些原本她也都備下了，隻是未曾用到。

    白淩波笑笑謝過，環顧眾女，臉上故意露出一絲高深神色，嚴肅道：“我這門技藝呢，與諸位相比，那可是大大的不同。有一樣東西，那可是必不可少的！”說著打量了一遍上官晴雪，見她發間插著一根不起眼的素銀簪，頗有些似曾相識。

    她走上前去，福了福身：“上官小姐身上可曾帶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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