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賜我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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圍場之中戰況激烈,連白淩波這樣的半吊子竟也斬獲頗豐,短箭用盡之時,還如願抓到兩隻小狐狸。
小東西個頭不大,野性倒是十足,被祝軫抓在手裏還一個勁兒的齜牙咧嘴。衛士獵到的那隻傷的比較重,沒折騰多久就死了,白淩波獵到的那隻傷了前腿,嚶嚶叫著猶如小兒啼哭,聽得人心裏淒惶。
正在猶豫要不要把它帶回去,就聽著林中馬蹄聲騷動起來,鎮南王府中的衛士紛紛躍馬跑了出來,不多時擊鼓鳴金,蕭珩也率兵慌亂奔出。
眾人沒明白怎麽回事,但禁軍回營,宗親的府兵也不敢多停留。
回到營地才知道,原來是雲瑤郡主受了傷。白淩波看著行色匆匆的侍女和醫官,心說這下到好,她一傷那什麽扯淡的比賽也算是到頭了。想著便扭著那小狐狸蹦蹦跳跳去向蕭鼐邀功。
蕭鼐極認真的誇了她,卻拒絕了她做什麽暖袖的提議。
白淩波搓著他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嘿嘿笑,“瑾言是覺得男子帶暖袖太娘了麽?”蕭鼐瞪她一眼沒做聲。
小狐狸眉眼彎彎天生一副笑模樣,一舉一動都顯得可憐巴巴的,安靜時還有點騷噠噠的俏皮,她心裏就有些舍不得了。
包紮好傷腿,又怕它夜裏凍死,白淩波尋了根繩子給它栓到帳裏。許是傷口太疼,小東西半夜裏叫得瘮人,她睡得人事不知,可苦了蕭鼐聽了半宿狐狸叫。約摸糾結了一盞茶的時間,最後還是起身將它丟到了外頭。
第二天一起來白淩波就發現了,帳中還少有地點起熏香,不止如此,蕭鼐日常坐的軟墊也失蹤了,白淩波愣了半晌哈哈大笑。
許是因著雲瑤傷了,這幾日圍獵暫停。早膳時聽傳良提起,雲瑤似是中了一箭,傷的還不輕,太子蕭珩把行宮所有的醫官都召了來,日夜守在她帳外,直到她脫險後才許離開。
蕭鼐對此未有什麽表示,他好像很忙,忙得吃飯都要她催幾次,才短短幾日時間他案頭的綠竹管就多了許多,傳良和傳玉也經常找不到人。但白淩波是個知趣兒的人,這種事他不提,她自然也不會過問。
期間太子和鎮南王世子各來過一次,白淩波都自覺主動地給他們騰地兒,後來聽祝軫說兩人都是黑著臉走的,也不知因為什麽弄得不歡而散。
……
這一日晚間,蕭珩帳中酒菜具備,一派少有的溫馨之氣。
酒過三巡,蕭珩舒展身體靠在軟枕上小憩,清河郡主低眉順目地坐在旁側侍奉,麵目柔和。
她向來任性,天生嬌女從不知如何體諒他人,像這樣安靜柔順地陪著他實在是少有的美好。心中有些欣慰之感,看來她已經明白了。
下腹處升起隱隱的熱流,看一眼手中的酒杯,蕭珩愣了,“這酒……”
“母後所賜之物,殿下不該生氣。”清河郡主神色平靜地答道。她飲的不多,此時卻也眉眼飛紅。
蕭珩默了片刻,臉上看不出喜怒。酒菜撤去,清河郡主跪坐到他身側,垂下頭,“臣妾有罪。”
“不必自責,我並沒有怪你。”這樣沉穩的她委實令人意外和動容,“可是有話對我說?”
清河郡主沒有動,飛快地抬頭看了他一眼又低頭抿緊了唇,小聲道:“臣妾,臣妾想求一個孩子……”話畢桃腮粉漲,霎時通紅一片。
蕭珩愣了一下沒有立刻應答,清河郡主臉色由紅變白,菱唇囁嚅,“年節將至,我,我……”
“不必多言,”他攬起她,“是我委屈了你。”
“是清河過去不懂事,令殿下生氣,清河有罪……”
“過去的事,無需再提。”
灼熱的氣息在他體內遊走,蕭珩氣息微沉,攔腰將她抱到榻上,欺身而上。
“你今日,很好。”
……
蕭珩撫摸著她錦緞一般的墨發,成婚半載,如這般美好的日子真的卻屈指可數。
身邊的少女沉沉睡著,她貪婪的擁著他,貼的那麽近,好像生怕一個鬆手他就會離開。那樣的不安,和恐懼。心中有些說不出來的感覺,讓人不舒服。
是自己把她變成這樣的麽?回想起來,成婚之後自己對她誠然是倏忽了,不過,如今看來先前對她的冷待也不算全然無用,至少現在的她更適合站在自己的身邊。
……
本以為今夜總算能安心地過去了,卻不想剛過戌時蕭珩便離開了。春鈴有些奇怪,不是都說春宵一刻值千金麽,太子殿下怎麽又走了呢?不過她也顧不得那許多,急忙端了熱水進帳。
清河郡主懨懨趴在榻上,“方才是誰在外頭說話?”
“稟郡主,聽說是雲瑤郡主突發高熱,已經昏過去了。”
“太子去了?”
“太子在大帳,隻是,聽說鎮南王世子要借殿下的冷玉蟾……”
“不用說,自然是在那裏了。”
她坐起身來,臉色不悅,“府裏那幾個侍妾,哪個不是與她有幾分相似,不是相貌、身量,就是說話的語氣、行走的風姿,白家那賤人沾了光,一雙會說話的狐狸眼和她竟像了八分……”
“郡主,別說了……”春鈴捂住她的嘴,低聲道:“外麵都是殿下的人,您要慎言啊!殿下心中是有您的,您可千萬不能胡思亂想!”
“嗬嗬,有我?有我他為什麽還要走?高熱而已又不會死人,哪用的著他堂堂太子親去看望!”她搖著頭苦笑,“我已經看出來了,難道你會不知?”大滴淚珠一顆一顆掉出打濕了鬢發。
“郡主今日應該高興才是,皇後娘娘說的對,太子並非鐵石心腸之人。”
春鈴跪在榻前為她擦拭,“郡主今日做的就很好,隻要咱們步步為營,一定能得償所願!”
她說著輕笑了一聲,低聲道:“郡主在殿下心中到底還是不一樣的,白側妃那麽受寵,殿下寵她的時間也不及郡主啊……”
“她算什麽,一介蠢婦而已。”她側身躺下,隻覺得床榻又空又冷,猶如置身冰窖。
春鈴為她揶緊被角,幽幽歎了一口氣。
先機已失,如今就隻能期望白側妃生下的是個小郡主,不然以國舅大人的性子,定然是容不下的,倒時隻怕殿下惱怒,還是自家小姐要受委屈……
月朗星稀,秋涼沁人心肺,春鈴步出營帳招手喚來一個衛士。
“大人可以回去複命了,請替郡主謝過娘娘恩賜。”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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