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各懷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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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時分,駿馬蕭蕭,氣勢如虹,皇帝禦輦距營地越來越近。

    以太子蕭珩為首的大辰宗親並百官眾人分列兩邊,隻見遠處旌旗招展,車乘相銜,扈從之人,夾道馳走,所到之處,官員甲兵無不跪拜。

    王帳之中,身穿赤金輕甲的皇帝正襟危坐,行完大禮,負責記錄的官員仔細將眾人戰績一一上報,皇帝聽說將帥士兵皆奮勇拚殺,斬獲頗豐,便率百官親去巡視。宴席之上,更是對蕭珩讚譽有加。

    酒酣意暢,皇帝已有幾分醉意,他看著下首的戎族使團笑了。

    “貴使遠道而來,不知這幾日玩得可還盡興?”

    “陛下,”使團正使巴特爾端著斟滿的酒杯站起身來,“感謝皇帝陛下盛情款待,這幾日能親見貴國軍威,巴特爾不虛此行。”

    他說著笑了笑,看向蕭珩,“太子殿下神勇非常,在座諸位大人又盡心輔佐,看來陛下的江山後繼有人!真是可喜可賀!”他笑得暢快,在座眾人卻個個默然無聲。

    蕭珩挺直了腰,拱手:“兒臣畢生所學無一不是父皇教導傳授,今日能為父皇分憂,是兒臣的心願,更是兒臣的榮耀。這一杯,當敬父皇!”

    皇帝樂嗬嗬點頭不語,目光中盡是讚賞之意,似乎一點兒沒有將巴特爾的話放在心中。

    白淩波瞥了一眼那人,心說這人嘴巴可真夠毒的,這話明著是誇蕭珩,暗裏卻是在提醒皇帝,太子與百官已過從甚密不得不防。

    正想著就覺得後背毛毛的,扭臉一看,阿黛公主正噘著嘴盯著她,那柔媚的小眼神兒不時還瞟一眼蕭鼐。白淩波也老實不客氣地回了她一個白眼。蕭鼐將這一切看在眼中,好笑地給他切了塊烤羊肉,白淩波小小咬下一口,眉開眼笑。

    開宴之前,蕭鼐不知從何處又給她變出來兩顆丸藥,看她可憐巴巴的,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讓她兩粒藥都吞了。方才進食時白淩波就發覺了,吞咽已經不成問題,舌頭上木木的感覺也快消失了。心說這藥雖然變態,倒還是蠻有用的。

    歌舞聲中,帳外進來一個侍衛,俯身拜倒:“稟陛下,禁軍在密林中發現一頭猛虎!”

    皇帝還未開口,百官中就有人率先出聲。

    “陛下方一駕到,便有獸中之王現身,此祥兆也!想我大辰軍威,定然攻無不克,戰無不勝!”

    “是啊是啊,此乃祥兆,請陛下親狩!”

    皇帝朗笑著站起身,環顧坐下眾人,“將軍百戰穿金甲,孤少年時也獵過不少豺狼虎豹。隻是如今比不得你們年輕人,身強力壯。”

    “父皇何必自謙,去年您還拔了頭籌呢!”

    蕭琰是個嘴甜會說話的,站起來笑嘻嘻道:“隻是今日天色已晚,不如命人將它困住,待明日一早,再讓兒臣們與諸位大人一睹父皇風采!”

    皇帝點點頭,麵帶笑容,“琰兒最是貼心。如此,明日眾卿家便與孤一道同去,獵了這百獸之王,再與眾卿不醉不歸!”說著傳令禁衛軍,命其圍而不動隻待明日行動。

    眾人山呼萬歲。

    酒宴重開,這時,一向被眾人忽略的額森小皇子站起身來。

    “陛下。”

    眾人都看向他,少年右手撫胸一禮,“本王子不勝酒力,想先行告退,請皇帝陛下準許。”他說著看了看身邊兩頰緋紅的阿黛公主,緩緩道:“長姐已醉,請陛下準許我將她一同帶走。”

    皇帝虛著眼笑,知道他們此時定然已是心中不暢,便準許了,又道:“聽說使團之中有一位勇士,武藝非凡,不知明日王子可否將這位勇士一同帶來。”

    “這是自然。”未待額森說活,巴特爾已經接過話來,“我們非常期待目睹皇帝陛下的雄姿!告辭了!”

    皇帝微微頷首,戎人先後行禮出去。沒了外人在場,宗親百官們依次向皇帝敬酒,推杯換盞,歡笑喧天,比方才更加熱鬧。

    白淩波看看身邊眾人幾乎都已敬酒,隻有蕭鼐事不關己安坐如山,她心裏焦急正猶豫間就聽皇帝咳了一聲,方一抬頭就與他四目相對。白淩波扯出個大方得體的笑容,垂下頭去。

    皇帝輕笑一聲,目光落在蕭鼐座前,“禦王妃今日倒安靜得很。”白淩波趕緊恭恭敬敬行了禮端坐到蕭鼐身邊。

    “父皇不知,禦王妃如今患了口疾,開不得口呢!”清河郡主清脆道。

    “怎麽,禦王妃失聲了?”皇帝直起腰,叫太醫令,“宴後請太醫令為王妃診治。”

    眾人聞言都看過來,帳中一片私聲笑語。白淩波坐得直直的,但被眾人這樣盯著,臉上還是忍不住紅了一片,悄悄往蕭鼐身後縮了縮,小手在他腰上掐了一把。心說你倒是說話啊!

    大掌捉住不安分的小爪子緊緊包在手心,蕭鼐緩緩開口,“王妃昨日為兒臣試藥,傷了喉舌,這幾日怕是難開金口了。所幸並無大礙,令父皇憂心,是兒臣之過。”

    “當真無礙?”這話卻是問白淩波了。

    這下是躲不過了,她咬了咬唇,垂頭低聲道:“似……”

    百官轟一聲都笑了,皇帝嗬嗬環顧四周,看到鎮南王世子時皺了眉,“怎麽見雲瑤那丫頭?”

    鎮南王世子站起身來,“稟陛下,臣妹前些時日誤中一箭,如今還在調養,請陛下恕她不敬之罪。”他說著看向蕭鼐,猶豫片刻,依舊坐了回去。

    “怎麽會受傷呢?傷到哪裏了,要不要緊?”說著指著蕭珩責備起來,“你們這麽多人,竟然還看不好一個女娃兒!”

    “兒臣有罪”

    “臣有罪!”

    “罷了罷了,讓太醫令快些去瞧瞧,可憐巴巴地,大老遠從雲州趕來,如今又受了傷。”說著嗔怒起來,指著鎮南王世子訓了起來,“這個丫頭就是膽子肥,都是你父親將她寵壞了,連孤的話都敢違抗,我今日就是來捉她回去的!”

    “這事呀,父皇還真怪不得怪太子殿下。”清河郡主眨著眼笑,“雲瑤姐姐與禦王妃一同狩獵出了意外,這最清楚的,自然是禦王妃了。”蕭珩似是不滿地看了清河郡主一眼,她卻視若無睹。

    “怎麽回事?”皇帝狐疑地看向白淩波。雲瑤那丫頭抗命出宮時他就知道肯定是奔蕭鼐來了,他曉得白家的丫頭沉穩但也真擔心雲瑤急了會做出什麽出格的事,如今聽說吃虧的反而是她,著實令他有些意外。

    白淩波噎了一下,心說,她受傷關老子什麽事?這清河郡主怎麽總愛把這些個破事往自己身上引,欺她現在口齒不清嘛?

    “父皇問錯人了,王妃與這事無絲毫幹係。”

    蕭鼐按住白淩波的手微笑著看向眾人,“此事究竟如何,不出兩日,便有分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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