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招蜂引蝶的縣太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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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還是老的辣,這話說得在理啊!
不能讓陶葉插嘴,陸氏趕緊把話茬接上,“就是,你奶說這話時我也在。誰都不是故意的,事兒趕事兒,話趕話兒趕到那兒了,但你不分青紅皂白地刨我家地就不對了。陶葉,看在這事兒確實有些對不住你的份兒上咱今兒就算了,再有這樣的事兒咱們可就不客氣了。娘,咱不跟她一般見識,回去吧。”
陸氏嘴皮子很溜,一句接著一句,說完了挽上趙氏的胳膊便轉了身,牽著發呆的陶朵,像被狗攆似的逃走了。
陶葉哪甘心被她占了上風,揚聲道:“老陶家賣這麽多年豬肉了,我才被你們逼著殺了一年豬,就是我殺了慧姨?跟慧姨關係好的又不隻我娘一個,想上趕著跟許家結親的更不在少數,陶紅三番兩次的糾纏許文,你怎麽不說她殺人?說了一堆,看似有理,但除了比屁更臭之外,啥也不是。”
“我告訴你們,我陶葉光腳不怕穿鞋的,我謝謝刨你家地的人八輩祖宗,她給我提了個醒兒,日後再起幺蛾子可就不是補苗的事兒了。你敢砸我家,我就敢去你家放火,我一人做事一人當,到時候看咱誰的損失大。”
“你敢!”趙氏住了腳,回了頭,指著陶葉大聲喝道。
陸氏拉趙氏一把,勸道:“娘,不用搭理她。咱管不著她,還管不著陶玄陶青嗎?讓她試試看,看到時候誰吃虧。”
試試看就試試看唄,逼急了把原主的仇一起報了,弄死一個兩個的,大不了一死,誰怕誰?
陶葉心裏發狠,嘴上卻沒再懲口舌之快。
陳大成搖搖頭,“小葉子,你這是何苦來,再怎麽她們也是長輩。”
也有看熱鬧的勸道:“是啊,事情過去就拉倒了,再怎麽也都姓陶,這麽針尖對麥芒的對你也沒啥好處。”
“可不是嘛,女孩子家家的,總動刀動槍的,將來誰敢娶啊。”
陶玄冷笑著說道:“諸位,一家六七個男人,單單讓我一個女孩殺豬,嫁不嫁得出早已注定,現在還議論那些有意思嗎。”
“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我陶葉要不是差點兒被陶壯打死,也許還幹不出來這般不要名聲的事兒。人死一回啥都看開了,不管別人怎麽說,我陶葉跟兩個弟弟能好好活下去,活得開心就好了。上下嘴皮子一碰容易,日子可是一天天過的,誰苦誰知道,你們說是不?”
她這一番話,讓圍觀的徹底啞了火,回家的回家,下地的下地,走個一幹二淨。
“大成叔,沒事兒,您忙去吧,我等下去給慧姨上個香,還得進城找縣太爺一趟。”陶葉打了一躬,“您慢走。”
清官難斷家務事,話說到這個份上,再勸就沒意思了,陳大成點點頭,“那行,大成叔下地了,你們去縣裏可別惹事啊。”
陶葉笑著應了。
陶有根的這位好友是個實誠人,雖然老婆孩子對他管他們姐弟的事頗有微詞,卻也從沒故意避開過,該幫的忙都幫了,日後有機會她要好好好回報人家的。
吃完早飯,陶葉給菠菜韭菜噴了水,這才鎖好房門,去了許家。
雜貨鋪關張,許家大門敞開著,吊唁的人進進出出,多有戚色。
許文與弟弟妹妹跪在靈前,哭得不能自給。
陶葉上了禮,說兩句節哀的廢話,與兩個弟弟磕過頭便告辭許家,往縣城去了。
當姐仨站在縣衙大門口時,已經日上三竿了。
“一邊玩兒去,也不看看這是什麽地方。”門口上崗的年輕壯衙役不耐煩地嚷嚷一嗓子。
陶葉上前福了福,道:“我們是來找縣太爺的,煩勞大哥給通報一聲。”
“找縣太爺?有事申明亭,有冤擊鼓,沒正經事趕緊走,縣太爺是你們想見就見的嗎,滾滾滾。”衙役貌似心情不好,八字濃眉緊鎖,殺威棒一下下墩在地上,咄咄作響。
這衙役吃槍藥了吧。
陶葉扁扁嘴,道:“大哥,你不通報如何知道縣太爺不想見我們?我姓陶,昨兒剛來過,今天找縣太爺有正經事,耽誤了可了不得。”
衙役居高臨下地把姐弟仨打量一遍,乜(nie四聲)著眼道:“姓陶?我他娘的還姓犯呢,合一塊兒正好是逃犯。我知道你,昨兒你還是嫌犯呢,咋,今兒沒罪就能隨便見咱們英俊瀟灑的縣太爺了?趕緊撒泡尿照照你那張黑臉蛋子,掂量掂量自己,能不能入咱縣太爺的眼。”
這話聽著怎麽就那麽大的醋勁兒呢?
陶葉心生疑竇。
這時,幾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姑娘從東頭走了過來,先是警惕地看了陶葉一眼,到衙門口時又放慢了腳步,左顧右盼、搖曳生姿起來。
這是什麽情況啊,陶葉左顧右看,想找出點兒緣由來。
“姐。”陶玄不知道陶葉在找什麽,眼見那衙役更加暴躁了,趕緊叫了她一聲。
“滾滾滾!”那衙役幹脆地掄起殺威棒在陶葉身前比劃好幾下。
“放肆!”一個略低沉的聲音在姐弟三人身後陡然響起。
那衙役嚇得打了個哆嗦,手裏的殺威棒“咣啷”一聲落了地,拱手道:“大人,這三個孩子不知好歹……”
陶葉聳了聳肩,這人,也隻能做條看門狗了——先是控製不了脾氣無端遷怒他人,一旦遇上硬茬便先軟了,半點骨氣也無。
性格決定命運,沒啥可說的。
“劉叔,賞他十棍子。”年輕的縣太爺負著手,慢條斯理地進了衙門大門,走了一半,又頭也不回地吩咐道:“你們姐弟跟本官進來。”
高大,頎長,走路不搖不晃,一席暗紋織錦緞的月白長衫將富貴和倜儻顯露無疑,這背影帥得簡直冒泡了。
那幾個姑娘失了魂一般定住了,呆呆的看,癡癡的望。
那衙役雙目赤紅,不滿的瞪著縣太爺,卻被後來的兩個衙役捂住了嘴巴。
陶葉大概猜到那衙役為何如此反常了,不免無語,暗罵一聲“禍水”,牽著兩個小的跟在其後進了書房。
書房的窗戶開著,窗台上擺著她的那株歪脖子的小榆樹,綠瑩瑩的,在穿堂風中搖擺著。
“什麽事?”縣太爺楚餘在書案後坐下,翹起二郎腿,纖長的食指點了點茶杯,小廝便忙不迭地捧著茶壺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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