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76章:因可勢,求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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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朝堂之上,設有都察院,將刑、檢、法職能集於一身。不久又設置六科給事中,專事糾舉彈劾六部中的貪官汙吏。在地方上,除了有朝廷派遣的監察禦史外,同時又在各省設按察司,掌監察之職;後來又設立“巡撫”製度,由朝廷派親信重臣大臣到各地出巡,監察地方官吏,他老人家更是親手處死了朱亮祖,女婿駙馬都尉歐陽倫,其中甚至因為郭桓案、空印案殺死數萬名官員,並定下了官吏贓滿銀六十兩者,殺。甚至把貪官“剝皮實草”,置於新官的公座之旁,可結果如何,貪官一如既往的貪,就連洪武爺在最後曾無奈地感歎:“我欲除貪贓官吏,奈何朝殺而暮犯?”可見,蘇先生的這話兒是不對的,重典飭治,固可收一時之效,卻無法從根本上杜絕。宇文泰隻因蘇先生說出了人人都明白的話兒,便以為掌握了千古帝王之術豈不是可笑,宇文泰曾赫然公告:“殺一利百,以清王化,重刑可也。”史書記載北周“用法頗嚴”,一旦發現貪贓枉法的官吏,即給予懲治。對於以前的貪官,北周還製定了“征備之法”,就是以前犯的事赦免,但隻要有線索可以追查到的,一定要追查到底,記錄在案,貪贓所得一定要追索回來,可結果是什麽,楊堅代北周,改國號隋,北周享國二十四年而亡。這便是孤不認可的地方了?”

    太子的聲音並不大,甚至還帶著奶聲奶氣,但一來楊崢有意聽,二來也是好奇王振的授課內容,所以太子的這一番話他聽得格外認真,不得不承認他被眼前的這個年輕的太子給震撼到了,因為從前世的評價來看,正是蘇綽這個定律,導致了中國曆朝曆代貪汙橫行,吏治進入了一個惡性循環的怪圈。所以,蘇綽定律正是中國吏治腐敗的真正曆史根源和政治根源,也是中國曆史政治的真正痛處所在,以致使中國社會難逃曆史設定的輪回災難。北周僅存二十餘年即被隋文帝楊堅所顛覆,說明蘇綽那一套是行不通的。明朝雖實行絕對君主專製,使盡各種招數試圖鞏固江山根基保全既得好處,到頭來還是內外交困江山易主。楊崢有這樣的看法是給予他兩世為人,多了六百多年的見識,無數前人的總結才得出了這個結論,可太子不過是一個七歲的孩子,尚未做過一天的皇帝,卻能有這份見識,那就不簡單了,受前世影視劇影響,楊崢對於眼前的這個太子,一直停留在昏君與明君之間,說他是昏君,是因他寵信太監王振,在王先生的慫恿下,不顧群臣勸阻,把年僅兩歲的皇子朱見深立為皇太子,令異母皇弟朱祁鈺留守,親率大軍出征。軍政事務皆由王振專斷,行軍路線屢變,士兵疲憊不堪,兵部尚書鄺埜一再要求入居庸關,以保安全,但王振不準。後勤不續退至土木堡時王振下令移營,饑渴難忍的軍士一哄而起,人馬失序,瓦剌軍趁機進攻。明軍倉促應戰,死傷慘重,自己被也先俘去,兵部尚書鄺埜、戶部尚書王佐等66名大臣戰死。最終數十萬大軍一敗塗地,宣宗開創的盛世局麵也就此斷送,強盛的大明朝由盛轉衰。明朝戰略由攻轉守全麵改變,再無力遠征,給了韃子把持邊疆多年的根本原因之一了,單說這一點,楊崢上學的那會兒沒少恨死這個不爭氣的君王,甚至看他聽信徐有貞等人的鬼話殺害了一代忠臣於謙時,衝動的他恨不得立即飛躍到這個時代來罵一罵這個昏君才好,可看他後半生,你不得不承認他是個不錯皇帝,無論是土木堡之變,還是囚徒生涯,身為皇帝他自始至終沒有丟失大明的尊嚴,而是憑著人格魅力和口才成功地與瓦剌的高官們成為朋友,也靠著這些高官們,他始終保持著獨立的人格與尊嚴,這比起為了活命不顧祖宗臉麵,不顧百姓生死的昏君要強得太多,他這一生被後人話柄的事情太多,做的錯事也實在不少,九歲登基,三十八歲去世,他經曆了“土木之變”,被擄去做俘虜,後艱難歸國複位。但這樣一個錯事不斷的皇帝,在他在臨終前,卻下遺詔說:“用人殉葬,吾不忍也,此事宜自我止,後世勿複為。”這樣,最終廢止了慘無人道的人殉製度,有人說,這位皇帝之所以如此慷慨,其一是英宗幼年登極,曾與為他父親明宣宗殉葬的宮人訣別,這給他幼小的心靈打上了深深的刺激和可怕的回憶。

    其二,這跟周憲王朱有燉有一定的關係。周憲王朱有燉是太祖第五子朱橚之子,死於正統四年,死時沒有孩子。他死之前,上秦折表示身後務從儉約,以省民力,故明英宗特命“妃夫人以下不必從死,年少有父母者遣歸“。誰料未等聖旨傳到,王妃鞏氏和施氏等6夫人已經同日自經殉身。英宗無奈,隻能表彰她們的“貞烈”、“貞順”。

    其三;是為了保護自己心愛的妻子,最大程度上排除自己死後妻子被逼殉葬的可能性。妻子錢皇後與明英宗患難與共,久經磨難,這些都是飽經磨難的明英宗無法忘記的。盡管如此,可是因為皇後沒有生兒子,在錯綜複雜的內宮鬥爭中皇後處於極為不利的下風。當時,周貴妃之子立為皇太子。周貴妃非常嫉妒皇帝對錢皇後的寵愛。明英宗沒死的時候,就有太監建議廢除皇後,這雖然被他否定,但他知道其背後的玄機。明英宗臨終時,意識到再也無法保護皇後,可又不忍心讓皇後被逼殉葬,於是就“口占遺命,定後妃名分,勿以嬪禦殉葬,凡四事,付閣臣潤色。”這樣,明英宗就事先規定好了錢皇後的名分。有大臣得知明英宗廢止宮妃殉葬製度的消息,竟然感動到流淚。明英宗死後,周貴妃果然對錢皇後發起進攻,幸虧得到一些大臣根據遺詔和情理進行力爭,才使得周貴妃的意圖沒有得逞。除開錢皇後之外,其他曾經與英宗共患難的妃嬪都得以活下來,不管出於何種應由,至少在這件事,這個前半生昏庸的帝王,難得的凸顯了一把人性,勿以殯禦殉葬,凡四事,付閣臣潤色,毫無疑問是尊重女性生命和自由。

    對此,《明史》稱朱祁鎮此舉:“盛德之事可法後世者矣。”群臣給出的評價也公正客觀,睿皇帝。諡法曰:“可以作聖曰睿;深思遠慮曰睿;聖知通微曰睿;慮周事表曰睿”。上廟號:“英”宗。諡法曰:“出類拔萃曰英;道德應物曰英;德華茂著曰英;明識大略曰英”。對於這個評價,不光是楊崢就是無數與和他一樣的尋常百姓也是認可的,這個一生充滿傳奇的帝王,他沒有先祖,父王豐功偉績,但他是個難得好人,能以帝王之姿理解旁人不能理解的痛苦,並願意用自己的力量去改變這種痛苦。無論是對建庶人、對錢皇後,還是對那些脫逃一死的妃嬪們,他做到最大的保護,不愧一代明君。

    隻可惜,後人健忘,他們一方麵肯定這位好皇帝最後的人性光輝,另一麵卻對他釀成的土木堡之變,誅殺忠臣的罪名大說特說,以至於多年後後人漸漸忘記了這位皇帝臨終時凸顯的最偉大的光輝,他們的看法還停留在他寵信過奸邪小人,打過敗仗,當過俘虜,做過囚犯,殺過忠臣,大明因他由強轉弱,是個徹頭徹尾的昏君,就連楊崢這樣的兩世為人的現代人也是這麽看的,可事實是這樣麽,很顯然不是的,這個大明爭議不斷不斷的帝王,有著他獨特的聰明,三楊去世,太後駕崩,一直以來被皇帝朱祁鎮寵信的宦官王振開始嶄露頭角,興風作浪。正統朝的政治開始走入滑坡路。彼時,皇帝從少年天子長成熱血青年,頗有一股安邦定國的雄心壯誌。在為初期勵精圖治,令南方諸省籌措糧餉,派遣南兵穩定因宣德皇帝棄交趾承宣布政使司引發地緣地震後動蕩不安的雲南承宣布政使司。這樣的舉措,就連他的父王,三楊這樣的幹練之臣都不曾察覺,他察覺到了,而他那時還隻是一個熱血青年而已,可以說這個善良溫厚的孩子眼裏隱藏著旁人看不到的智慧。

    王振顯然對太子的這一番做答很少滿意,頷了頷首道:“殿下說的極事,所謂蘇綽定律不過是一些老套權術依然如故。以貪官來反貪官,其結局亦可想而知了,殿下能看到這一點,奴婢很是欣慰,但殿下也該看到,蘇綽這一番話背後的用意?”

    太子終究是個孩子,雖說比旁人的機靈些,認知上要開闊些,但終究因年齡的限製,對於這等高深的問題還是難以看得更深,更遠,所以麵對王先生再一次詢問,太子麵上一熱,露出深思的神情,好在平日裏嚴厲的王先生今日難得柔情了一回,沒讓太子在這個問題上繼續深入,便對太子說出了自己的見解來。

    楊崢好奇王振的見解,所以將脖子向前伸長了幾分,這裏是一片花叢,非但茂密的枝葉遮蓋了楊大人大半個身子,就連隱藏與花叢中的那顆臘梅也沒入了大半,所以楊大人並不擔心自己這一番偷聽被人看見。

    隻聽得王振道:“蘇綽以反治反看似是最有權勢的帝王之術,實則不然,帝王家的任何智慧無不帶著獨有的好處與好處,反與不反,其實並非取決於官員,而是取決於皇上,取決江山的利益,若是貪官太多,必然會威脅到朝廷的利益,百姓的利益,這時候皇上就要出手,但如何出手,未必就是蘇綽所說的殺貪官了,本朝太祖所殺貪官數目古往今來可算是第一人,可貪官還不是在貪,可見光靠殺是不行的,得有一套行之有效的法子,而這法子則以利益為準了,說到底帝王之術就是利益上的博弈,皇上若是墨守城規,一次兩次或許能取得不錯的效果,可長期以往就難以取得效果了,這就比北周,宇文泰的時候蘇綽的話兒或許還用,可到了他兒子,他孫子就未必了,堂堂一朝二十年而亡,這本身說明了一切,所以奴婢認為,所謂的帝王之術未必就是蘇綽的以反治反,而是一種利益的博弈,古往今來莫不如此。隻是在手段上,有人用的以反治反,有的用以仁為本,但所有的這一切背後無非是天下為我所用了,鄭之賤臣’申不害為宗。所謂‘術’,即人主操縱臣下的陰謀,那些聲色不露而辨別忠奸,賞罰莫測而切中事實的妙算。其二重“法”,以和申不害同時的商鞅為宗。他的特殊政略是以嚴刑厚賞來推行法令,使凡奉法遵令的人無或缺賞,凡犯法違令的人無所逃罰。其三重“勢”,以和孟子同時的趙人慎到為宗。所謂勢即是威權。這是先秦法家的手段,對於一個君主來說,隻要能夠靈活運用法、勢、術,這三大要素,就可以勞心而不勞力,治人而不治於人,成為國家最高權力的擁有者和運用者,這樣的君主就是“明君“。古往今來,但凡明君莫不是擁有至高權力的權利,利用其威望,創造完備健全的法律製度,同時掌握一整套駕馭臣民的操作技巧,從而能夠輕鬆地達到“智慮不用而國治“的效果。皇上高高在上,不受幹撓地行使統治權,依法行事,不徇私情;像鬼一樣,幽冥不測,像天一樣宰製一切,這是術的妙用;他還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力,控製著人們的生殺予奪,這是勢的作用,此三者缺一不可,皆帝王之具。”

    太子一副是懂非懂的模樣,顯得有些不能理解王先生的話,倒是一旁的二皇子聽得津津有味,道:“先生這話兒說的君王對百官的手段,敢問先生對於百姓也該如此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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