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5章:非人的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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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靳男不知道自己是何時睡過去的,或者說是昏迷過去的,上一秒的刺骨寒冷還存在於他的記憶裏,讓他此刻一想起來,還是會覺得寒冷。

    這次他一醒過來,地上又多了一灘黑血。他知道,這是他人事不省的時候吐出來的。

    老中醫跟他說:“這藥就是會讓人在炙熱與寒冷中來回折磨,殷先生,你要扛住才是。”

    殷靳男當然要扛住,他已經喝完兩碗藥了,無論如何,他都不能夠半途而廢。

    果然,之後的殷靳男就掙紮在炎熱與寒冷的折磨中,老中醫就默默看著他,一邊讚歎他堅韌的意誌品質,一邊又可憐他的遭遇。

    六碗藥過後,殷靳男已經沒折磨地狼狽不堪,平日裏打理地一絲不苟的頭發此時正隨意耷拉在額前,昂貴的西服襯衣因為汗漬皺成了一團,看上去邋遢地很。

    老中醫把最後一碗藥端到了殷靳男麵前,跟他說:“這是最後一碗了,喝完這碗,這一個療程就結束了。”

    殷靳男咬咬牙,把這最後一碗藥喝到了嘴裏。

    估計是最後一碗藥,老中醫熬得特別濃,一入口,殷靳男就覺得這藥辛辣難聞,逼得他差點一口吐出來,完全是因為心裏強烈的求生欲望和意誌力的支撐,殷靳男才咬牙把這碗要吞並入腹。

    剛喝完沒多久,炙熱的感覺就來了,和之前數次一樣,沸騰的熱血帶動著跳動的心髒,讓殷靳男的太陽穴處在一種好像時刻會爆炸的狀態中。殷靳男就覺得這心跳在一個較高的頻率上跳動,就在他快要適應這種速率時,心髒驀地“咚”了一下,然後突然就慢了下來,緊跟著,身上的熱潮退去,刺骨的寒冷襲來。

    這一次的藥效時間好像特別長,殷靳男就覺得自己一下子處於炎熱的沙漠,太陽就在他頭上炙烤,周圍隻有幹渴的沙漠,見不到一點綠洲。下一秒,他又仿佛置身冬天的冰窟窿裏,就像那湖麵已經結成了厚厚的冰,裏麵鑿出了一個窟窿,殷靳男就被丟到了下麵,刺骨的寒意讓他連呼吸都異常艱難。

    老中醫估摸著時間差不多,用銀針在他的是根手指頭都戳了一個洞,緊接著,殷靳男的口裏噴出了一口鮮血,這次比往次都多,甚至泛著一股令人作嘔的惡臭。

    殷靳男摔倒在地,隻見的手指也開始往外溢血,和他吐出來的一樣,是濃濃的黑血。然後鼻子,眼睛,耳朵都開始流血,把地上染得一片血腥。

    再次醒來,殷靳男隻覺全身酸痛,倒是這精神頭,比之前明朗了不少,看來老中醫這祖傳秘方確實有效。

    老中醫笑嘻嘻地收下他給的診金,讓他平日多注意休息,自個兒的身體自個兒要愛惜,等過上半個月,他再來為他展開第二個療程。

    殷靳男對那個治療有了心理陰影,聽他這麽一說,就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老中醫連忙保證這第二個療程溫和不少,這才打消了殷靳男的疑慮。

    殷靳男重新回到公司,左岩一見他,隻覺得吃驚,自家總裁這是怎麽了?這才多久沒見啊,怎麽感覺就瘦了一大圈。不過整個人看上去精神頭好了不少,好像之前一直籠罩在他麵前的那道黑氣,莫名其妙地消失了。

    殷靳男問:“樂伶那邊怎麽樣了?”

    左岩恭敬地答道:“我們的人一直看著呢,保證她半步都走不出殷家。”

    這是殷靳男所希望的,他現在能騰出手來,收拾那些人了。

    樂伶現在每天都處於一種焦躁的情緒之中,她心裏隱約有了個不好的預感,這讓她每天都寢食難安如坐針氈。

    她不知道俞子浩那邊進行的怎麽樣了,她沒辦法出門,也不知道殷靳男的身體狀況怎麽樣,是不是如她希望的那樣病入膏肓,這一切都讓樂伶百般焦慮。

    這種焦慮的情緒,慢慢地就延伸成了和家裏其他人的矛盾。殷父殷母她是萬萬不敢為難的,所以她所有的負麵情緒,就發泄在了家中的陳嫂上。

    她一直記得陳嫂不喜歡她,所以她總是找借口為難陳嫂。例如買的菜不新鮮,做的飯不可口,泡的茶水溫度過燙,一點點雞毛蒜皮的小事,都會成為她為難陳嫂的理由。

    陳嫂不厭其煩,樂伶以前總在背後為難她,她想著忍一忍就過去了。可是最近,樂伶越發得寸進尺,有的時候,當著殷父殷母就敢給她為難,偏她又跳不出一點毛病。畢竟在殷家,她樂伶是客人,而她自己,說難聽一些,就是一個打掃傭人。

    她也裝作不經意地給殷母提過幾次,殷母卻從來不當回事,她總說:“你是長輩,樂伶還是一小孩兒,你就多擔待些,別和她一般計較。”

    情緒是會積累的,樂伶的情緒在積累,陳嫂的情緒也在積累。爆發的那天,是陳嫂給樂伶煮咖啡,她按照樂伶的喜好煮好,把它放到適合的溫度,然後才給樂伶送去。樂伶正在看書,看見陳嫂把咖啡端給她,隨手那麽輕輕一抬,咖啡就摔倒了地上,濺了滿地的汙漬。

    樂伶一瞬間跳起來,指著自己被咖啡染到的鞋子,說:“陳嫂,你是怎麽回事?咖啡煮的那麽燙,是想燙死我不成?”

    陳嫂癟癟嘴,低著頭,裝作沒聽見的樣子。樂伶已經不是第一次這樣為難她了,她都已經習慣了。

    樂伶說:“把這收拾一下吧,然後再給我重新煮一杯咖啡,我在客廳等著你。”

    陳嫂隻好收拾了屋子,又給她重新煮了一杯咖啡。恰逢殷父殷母不在家,樂伶越發不知所謂得寸進尺,剛才的事她又做了一遍,這次更加明目張膽,見陳嫂想把咖啡端到她麵前的桌子上,直接在半道就抬手給她掀翻。潑出的咖啡濺濕了殷母最喜歡的一條地毯。

    陳嫂的怒氣積攢到了頂點,正要發火,就見大門一開,殷父和殷母回來了。

    樂伶臉色一變,立馬撲到殷母麵前,在頃刻之間淚流滿麵。

    殷母被嚇到了,急忙問樂伶怎麽回事。

    樂伶抽噎著說:“伯母,我看我還是走吧,我在這個家可真是不受待見。”

    殷母拉著她到沙發上坐下,一眼,就看到了狼藉的地毯,冷聲道:“這是怎麽回事?”

    樂伶抹著眼淚,說:“伯母,你別怪陳嫂,是我不懂事,招陳嫂討厭了。”

    殷母聽出了其中的一點貓膩,急忙問道:“你剛才你在這家裏不受待見,誰不待見你了,你跟我說?”

    殷父一進門就看見樂伶哭哭啼啼,正覺得晦氣,就聽到樂伶這麽一說,這讓原本不想參與女人之間麻煩事的他止住了腳步,坐到一旁的沙發上,等待之後的進展。

    樂伶還是在哭:“不怪陳嫂,是我不懂事,勞累她給我倒咖啡,陳嫂這才一不小心把咖啡給灑了。”

    殷母急忙把頭扭向陳嫂,問道:“陳嫂,是不是這麽一回事兒?”

    陳嫂聽樂伶這麽倒打一耙下來,正是生氣的時候,驀地聽見殷母這麽不分青紅皂白的一句,心裏覺得無比的委屈,眼眶也紅了,說道:“夫人,我也不知道樂伶小姐對我到底有什麽意見,這段時間,她總是尋著源頭為難我。就剛才,樂伶小姐在屋裏想喝咖啡,我煮好咖啡特意放涼了10分鍾,然後才送去給樂伶小姐。可她偏偏說燙,抬手就把咖啡摔在地上,讓我重新給她煮一杯。”

    陳嫂抹了抹眼淚,說道:“我想著我不過一個下人,樂伶小姐卻是咱家的貴客,她對我的服務不滿意,那是我伺候不周。所以我收拾了屋子,又重新給樂伶小姐煮了被咖啡。這不,剛才我把咖啡給樂伶小姐端來了,樂伶小姐卻故技重施,抬手就把咖啡打翻,還濺到了夫人您最喜歡的地毯,我這……”

    樂伶還不等她說完,立即哭出聲來,說道:“伯母,我自問一直對陳嫂沒有什麽失禮的地方,我從沒想過她會在心底這麽厭惡我。你聽她顛倒黑白,分明是不把我放在眼裏。”

    殷母太陽穴一跳一跳地漲疼,一是心疼她的地毯,二是樂伶和陳嫂各執一詞,還偏偏一個比一個哭得厲害,吵得她頭疼。

    陳嫂含淚道:“夫人,老爺,你們是知道我的,我在殷家勤勤懇懇這麽多年,連老爺和夫人,包括少爺都沒挑出過我的錯處,我幹嘛為難樂伶小姐一個客人。”

    陳嫂特意加重“客人”這個字眼,好讓樂伶知道自己的身份。

    沒想到樂伶揪住這個不放,說道:“伯母,我從來不知道陳嫂是這麽看待我的。算了,既然我是客人,也不好一直住在您家,我現在就收拾東西走吧。”

    樂伶巴不得殷母一口答應,好讓她即刻就離開這個虎狼之地。她也不是閑著沒事找事地為難陳嫂,她就是需要一個契機,能讓她名正言順離開殷家的契機。

    樂伶雙眼含淚地看著殷母,眼裏是無盡的委屈,可她心裏卻在祈禱,祈禱殷母能一口答應放她離開。(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