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楓樹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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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滾。”木夜冷剜他一眼,聲音不高,卻低沉有力,冷意駭人。

    商人搖著折扇,眉頭抽搐幾下,有趣的眯了眯邪眸,看著木夜摟著懷裏的女子,盡管男人全身寒意逼人,不經意間流露出的鋒芒,震懾人心,他拍著她後背的動作卻輕柔得很,眼神也變得柔和。

    他們是情侶,還是夫妻?

    “怎麽跟我家少爺說話的?”隨從跳了出來,他家少爺何時被人這般對待過。

    “嗯。”帶著警告,商人折扇一揮,隨從立刻閉嘴。

    商人轉身,搖著扇子朝船尾走去,人家不領情,他也不會拿熱臉去貼人家的冷屁股,眼底流露出邪魅的笑意,低喃著。“有趣的一對佳偶。”15891573

    西宮。

    後宮嬪妃除了西門疏,都聚集在西宮,帝後被貴妃推小水,導致小產,精神好不容易恢複過來,她們身為帝妃,當然要來表示下慰問。

    後宮傳言,帝君痛失皇子,要誅貴妃,而貴妃恰好在這個時候懷孕,被淑太妃保護起來。木剜子眼盡。

    有人傳言,貴妃得知自己懷孕,容不下帝後腹中皇子,才下毒手將帝後推下水,導致小產。

    也有傳言,帝後嫉妒貴妃懷孕,想將坐在輪椅上的貴妃推下水,卻不慎自己跌落進水,害人不成反害己。

    溫絮這回落水小產的事,眾說紛紜。

    麵對眾嬪妃的關心,帝後頻頻笑著點頭答謝。14g7h。

    “帝後姐姐,帝君不來了嗎?”甘甜兒捂唇問道。

    溫絮嫣然一笑,壓低聲音問冬兒。“帝君還沒來嗎?”

    “回娘娘,沒。”冬兒回答的膽戰心驚。

    “帝君是不是又去玉溪宮了?”甘甜兒笑臉盈盈,溫絮肚子裏沒龍種了,她也不怕了,現在的溫絮,隻有帝後頭銜,沒有實權,鳳印可是在甘蕊兒手中,統率六宮的人也是甘蕊兒,她們甘家的人。

    溫絮手指幾乎掐碎茶杯,嘴角勾著一絲薄怒。“冬兒,去叫。”

    “是。”冬兒退下。

    甘甜兒又趁機挖苦了溫絮幾句,而其他三妃,她們冷眼旁觀,從被帝君封妃那一刻,她們就知道自己的身分,扮演的角色,隻是用來嘲諷貴妃。

    帝王情,誰都想要,她們卻要不起。

    在後宮安安靜靜的待著,她們還能平安度過餘生,若是掀風鼓浪,弄出什麽事兒出來,她們便被淩遲。

    這時,一個宮女捧著錦盒走過,目光暗中瞟向甘甜兒,見她點頭,宮女心一橫。“帝後娘娘,貴妃娘娘派人送禮過來,說是給您賠禮道歉。”

    溫絮一愣,她會跟自己道歉,禮物肯定有花招。

    “送回去。”她才不會中甘蕊兒的計,宮女一愣,詢問的目光看向甘甜兒,還沒得到指令,溫絮又開口。“等等,把盒子給本宮拿來,本宮倒要看看貴妃娘娘送什麽禮物來賠罪。”

    “是。”宮女鬆口氣,雙手將盒子呈上去。

    冬兒給她翻開盒蓋。

    “啊!”驟然一聲驚叫,溫絮將盒子拋了出去,重重的砸在地上,一隻血淋淋的耳朵和眼珠跌出來。

    “啊!”全場嘩變,甘甜兒卻最為淡定,溫絮臉色風雲大變。

    這些東西不是從人身割來,而是豬耳朵,狗眼睛,典型的惡作劇。

    禦書房。

    “如何?”東方邪問道。

    “沒發現。”甘力風說道。

    兩人將目光齊射向沉默不語的甘力雨身上,甘力雨麵色凝重,耷拉著腦袋,有些沮喪的說道:“無功而返。”

    “無功而返。”東方邪冷然擲聲,冰冷的目光緊盯著甘力雨。

    甘力雨想了想,抬眸看著東方邪。“質子府雖有家丁,與平常無疑,但給人的感覺卻是人去樓空。”

    “人去樓空?”東方邪眼眸劇烈一顫,蹭的一下從龍椅上跳起身,麵色陰鷙。“木夜潛逃了。”

    “也不算是潛逃。”甘力雨摸了摸鼻子。“聽管家說,這十年來,他將質子府當客棧,想回來住就住,想不回來不就回來,我帶人去質子府搜查時,沒見到木夜,就連他身邊那個叫墨的屬下也不在。”

    東方邪坐回龍椅上,剛毅的臉上沉澱著一道凝重,木夜經常不回質子府,他是知道的,不知為何,他總覺得有什麽事欲發生,那種感覺很強烈。

    母妃不讓他見甘蕊兒,嬤嬤寸步不離的守在玉溪宮,別說他派去的暗衛,就連他也接近不了。

    船靠岸,商人跟他的隨從下船,木夜跟西門疏卻沒。

    船艙裏,木夜沒叫醒睡著的西門疏,走出船艙,來到船尾。“船家,你這船賣嗎?”

    “公子,俺一家老小都靠這船吃飯,所以不能賣。”船家笑著說道。

    木夜拿出兩錠金子。“我租你這船三天,這是租約,你若願意,這兩錠金子歸你,你若不願意,我......”

    “願意,願意,俺願意。”船家拿走木夜手中的兩錠金子,有錢能使鬼推磨,這兩錠金子他要辛苦賺好幾年才能賺到,天上掉陷餅的好事來了,他為什麽要拒絕。“船上什麽都有,你們就是三天不離俺這艘船,也餓不到你們。”

    “三天後,一早你就來這船上,送我們到渡口。”木夜說道,早知道可以租船,他就不用準備那麽多幹糧。

    “好嘞。”船家笑容滿麵,唱著山歌離開。

    木夜回到船艙,沒叫醒她,而是揭開被子,小心翼翼的躺在她身邊。

    翌日。

    西門疏醒來,環視四周,這是船艙。他們還在船上嗎?

    木夜呢?

    西門疏穿上鞋,披了一件外袍,走出船艙。

    甲板上,一張四方桌上,擺了幾道家常小菜。

    “醒了?”木夜將盛滿米飯的碗擺在桌上,招手讓西門疏過來吃飯。

    “這......”西門疏驚訝的指著桌上的菜,都是些她愛吃的。

    “我將這船租下來了,這二天我們去楓樹林玩累了,就可以回船上休息。”木夜將西門疏按坐在凳子上,筷子遞到她手中。“快吃,吃完了我們去楓樹林。”

    “好。”一股暖意迅速的往心底竄去,西門疏覺得自己的心柔軟了起來,像一朵棉花似的,木夜很會照顧人,有他在,你幾乎都不用操心,什麽事他都會幫你準備好。

    兩人靜靜地吃著,木夜體貼入微的幫她夾菜,西門疏餘光時不時瞄向他。

    想到山洞裏,他寧願她吃撐,也不跟她搶食。

    吃完飯,木夜將準備好的幹糧帶上,拉著西門疏上岸,往楓樹林走去。

    “哇,聞名不如見麵,這楓樹林真的好美。”西門疏看著大片的楓樹林,她隻聽人說過這楓樹林,曾經有幾次,讓東方邪帶她來,而東方邪都以沒空為由推脫,吃了幾次閉門羹,她也不好意思再纏著他帶自己來。

    那時候,盡管很想來楓樹林,她也沒讓木夜陪她來,在她心裏,兩個情侶來才最合適。

    前世的她,到死東方邪也沒陪她來,重生的她,木夜陪她來了,不是為了將來私守終身,而是享受短暫美好的時光。

    “我們來得還不是時候,等這葉子徹底的紅了,那才是美不勝收的美景。”木夜看著她的樣子,心裏暖融融,他也是第一次來楓樹林,一直想陪疏兒來,他知道疏兒隻想東方邪陪她來,所以,每次話到嘴邊,他都開不了口。

    “你不是要離去了嗎?”西門疏抬眸,她自己也沒覺察到,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帶著一絲抱怨。

    木夜淡淡一笑,牽著她的手,踏著落在地上的樹葉兒緩緩走著。“不過,這時候來也有好處,安靜,等葉子徹底紅了,來欣賞的人也更多。”

    “說得也是。”西門疏點頭,認同他的話。

    她也喜歡安靜,太熱鬧了反而不喜歡。

    秋風拂過,落葉飛舞。

    兩人手牽手,漫步向楓樹林深處。

    沒走多久,西門疏雙腿就累了,坐在滿地的楓葉上。

    休息了一會兒,木夜突然來了興致,拿出蕭。“我吹蕭,你跳舞。”

    西門疏嘴角一抽,她是不知道這一具身體會不會跳舞,反正她是不會,她隻會舞刀弄槍。

    “你看我這腿,能跳嗎?”西門疏慶幸,這雙腿省去了她的解釋。

    木夜一愣,他差點忘了她的腿。

    “沒事,我吹,你聽。”蕭放在唇邊,悅耳的蕭聲響起。

    西門疏抱膝而坐,欣賞著楓葉,聽著蕭聲,好不愜意。

    偶爾一片泣血般的楓葉紅落在她身上,西門疏看著那楓葉,目光一陣刺痛,腦海裏浮現出相府被誅殺,她雖不在場,卻能感覺到那場麵,如身臨其境。

    如清泉般的蕭聲,將她從痛苦的回憶拉回來,如果說東方邪是地獄來的使者,木夜就是天神特意來救贖她。

    坐累了,西門疏索性躺下,厚厚的楓葉鋪墊,軟軟地,很舒適。

    大概太愜意,太享受,西門疏居然睡著了。

    聽到平穩的呼吸聲,木夜眼角一抽,停下吹蕭的動作,看著閉著雙眸,睡在地上的西門疏。

    她居然睡著了?

    木夜頓時覺得被打擊到了,他吹的蕭聲有那麽難聽嗎?她居然當成催眠曲。

    所有的幽怨化為無奈,他不忍心叫醒她,收好蕭,躺在她身邊,小心翼翼的將她摟抱在懷裏。

    西門疏嚶嚀了一聲,卻沒醒來,身子蜷縮在他懷裏,找了個舒適的位置。

    她睡得很香,他卻毫無睡意,低眸,看著某處被她的腿壓住,欲望瞬間蘇醒,偏偏她還火上澆油,腿動了一下,摩擦著他的欲望。

    對她,他是毫無定力。

    木夜驚訝,自己的身體何曾對一個女人如此感興趣過。

    一個時辰後,木夜見她還未醒,欲望折磨得自己快要崩潰,他再也無法忍了。

    看著西門疏的睡顏,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笑。

    睡夢中,西門疏被什麽東西闖進身體裏突然驚醒。

    睜開眼睛,映入視線內是木夜妖冶的臉。“總算醒了。”

    “你......”西門疏瞪圓雙眸,兩人身上的衣衫完好,隻是下麵卻結合在一起。

    木夜臉上浮現出得意而詭異的笑,圈住她纖腰的手臂一緊,薄唇覆在她唇上,舌尖舔了舔她的唇畔,淺淺流連。“我什麽?”

    西門疏憋著一口氣,麵色染上一層緋紅。

    “你居然趁人之危。”西門疏惡狠狠的瞪著他,樣子有些凶神惡煞。

    第三次了,第三次了。

    第一次,被逼無奈,第二次,情難自控,第三次呢?

    木夜隻覺她這模樣可愛得緊,戲謔說道:“我是被你you惑得忍不住,才如此急迫。”

    “你胡說。”她在睡覺,如何you惑他?

    “我有沒有胡說,你難道覺察不到嗎?”木夜意有所指,臉埋在她雪頸,嗅著她身上散發的淡淡幽香,不似那些胭脂水粉,她身上的幽香能讓他的心得到平靜。

    腰間一用力,一陣戰栗襲來,西門疏感覺自己快要窒息了。

    情不自禁的微微仰起頭,粉唇正好貼在木夜炙熱的唇上,給了他方便,送上門來的唇,他豈能放過。

    “木夜。”西門疏忍不住叫他的名字,那似細雨般纏綿的吻,如烙鐵般灼燙著她的肌膚。

    “嗯。”木夜緩緩抬眸,看著意亂情迷的西門疏,非常滿意。

    欲望,如浪潮一般湧來,將兩人的理智擊個粉碎。

    這七天,他們本就要隨心所欲,沉淪徹底沉淪。

    木夜唇移到她耳邊,沒有傾訴愛語,曖昧夾雜著他粗重的喘息聲,刺激著她敏感的耳膜。

    撞擊一次比一次猛烈,最後,一股溫暖流入她體內......

    激情後。

    西門疏頭昏腦脹,渾身軟綿綿的,使不出一絲力氣。

    而木夜根本沒打算放過她,不知饜足的在她身上索取,憐香惜玉在一個被欲望衝昏頭腦的身上根本展現不出來。

    玉溪宮。

    三個蒙麵人,鬼鬼祟祟。

    王嬤嬤不許他們見西門疏,東方邪就算了,甘力雨也算了,居然連甘力風也被擋在門外。

    這讓甘力風忍無可忍,他每次來玉溪宮見小妹,那一次被攔阻過,見不著小妹,不知她的狀況,這讓甘力風擔心起來。

    淑太妃態度生硬,站在小妹這一邊,誰知道她是真的接納了小妹,還是假的。

    他們都清楚王嬤嬤的本事,就是他們三個人加起來,也未必能取勝。

    於是乎,三個男人私下商議,不能硬攻,隻能智取,反正他們的目的一致。

    屆時,誰混進去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要確定她的安危。

    角落裏,三顆頭撮在一起,他們商議過了,現在隻是回顧一遍,省得忘了。

    東方邪永遠都是發號施令者,手比劃了幾下,甘力雨妖魅一笑,拍著胸膛保證。“放心,包在我身上,你們隻要見機混進去。”

    甘力雨扯下蒙麵黑布,交給甘力風,整理了一下衣衫,順了順黑發。

    “王嬤嬤。”甘力雨拉高音,朝大門口衝去。

    門口,被王嬤嬤攔截,蹙眉看著哭喪著臉的甘力雨。

    坦白說,對甘力雨的賣萌,王嬤嬤毫無招架力。

    “王嬤嬤,你老行行好,讓我去見見蕊兒丫頭。”甘力雨拉扯著王嬤嬤的衣袖。

    “不行。”王嬤嬤斬釘截鐵拒絕,這兩個字,在這四天內,她都不知道自己說了多少次了。

    回宮前,有人說玉溪宮行同冷宮,自從來到這玉溪宮保護貴妃,她才深刻體會到,傳言都是浮雲。

    “王嬤嬤,你行行好,讓人家進去見見小丫頭,人家在府中受了氣,有好多好多話要向她吐苦水。”甘力雨搖著她的衣袖,就差沒哭天抹淚了。

    “找別人。”王嬤嬤眉頭緊蹙,真受不了他,一個堂堂七尺男兒,還是一個三軍統率,像個娘兒們似的撒嬌,這視覺相當衝擊。

    “人家不要別人,人家就要小丫頭,從小到大,小丫頭都是人家吐苦水的對象,換了個人,人家習慣不了,什麽也吐不出來,達不到效果,人家會被鬱悶死。”甘力雨不依不饒。

    甘力風打了個寒戰,那家夥真是自己的二弟嗎?

    東方邪嘴角抽搐,如果那家夥用這種語氣跟自己撒嬌,他肯定一巴掌拍飛。

    最後王嬤嬤妥協,當然並非放他進去,貴妃不在玉溪宮,她敢放他進去嗎?

    殲計得成,甘力雨摟著王嬤嬤的肩坐在門檻兒上,暗中朝躲在遠處的兩人眨了眨眼睛。

    “吐苦水吧!”王嬤嬤催促,她在這裏也無聊,難得有人來找她聊天。

    “王嬤嬤,你不知道,人家娶了個母夜叉,你不知道,那個母夜叉有多凶殘,我被她折磨得啊!心力交瘁,身心都受著煎熬,這還不算什麽,還有她生的那兩個小家夥,簡直就是惡魔的祖宗......”

    於是乎,甘力雨滔滔不絕吐著苦水,王嬤嬤起初聽得起勁,後來聽到耳裏就跟催眠曲似的。

    “母夜叉?惡魔祖宗?”東方邪看向甘力風,他口中的母夜叉是那個公主嗎?惡魔祖宗是那對龍鳳胎嗎?

    “別理他,他是生在福中不知福。”甘力風睨了一眼自己的二弟,一個勁的誹謗妻兒女。

    見甘力雨給他們打了個手勢,兩人立刻縱身躍起。

    阿秀一見兩人,臉上一喜,急切的說道:“大少爺,六小姐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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