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土匪,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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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不,耶律華剛斟了一杯茶,還沒端起,那杯冒著熱氣的茶就被另一隻手給端走了,耶律華側頭一看,發現把茶端走的人居然是自家三弟,頓時愣了下,嘴角抿了抿,心想,這個臭小子心裏是打著什麽壞主意吧,要不然平時做事也沒見他這麽勤快。

    “蕭兄,請喝茶。”對於自家二哥的猜疑,耶律橫根本就不知道,現在他隻想好好的在自家偶像麵前討好一下,看自己能不能在他身上學到一招半式。

    蕭天風手伸到一半,突然聽到耶律橫對自己的招呼,眉頭緊緊蹙成一團,咬著牙,抬頭跟他說,“三皇子,你我素不相識,你還是喚我蕭老爺吧,你這句蕭兄我承受不起。”而且蕭天風心裏還有一句話沒有說出來,他們兩人的麵貌看起來好像耶律橫老成了一點吧,要他被一個麵貌老成的人喚成兄,這種滋味真不好受。

    被自己心中的偶像毫不留情的說了一句,耶律橫眼中光芒一暗,失落的說,“蕭老爺,我以前是不知道你的身份,所以才會對你這麽無禮,你就不能原諒我嗎,還有,我年紀也不大啊,我才隻有十七歲,喚你蕭兄也沒什麽錯啊。”

    “啊,你才隻有十七歲啊,你以為你已經二十七歲了呢。”一邊的幕雪芸聽到耶律橫這句話,大吃一驚,當初她看到他第一眼時,心裏也猜過他年齡,當時猜的就是二十七歲。

    耶律橫聽到幕雪芸說他有二十七歲,立即炸毛,跳起腳跟幕雪芸大喊道,“我才十七歲好不好,我是身子強壯,加上我們周國人經常吃肉,風吹日曬的,所以看起來比較老成一點罷了,但是我真的隻有十七歲,你們不信的話,可以問我二哥啊。”

    幕雪芸立即把目光往耶律華這邊望來,耶律華抿嘴笑了笑,點了下頭,算是替三弟做了個證,低頭抿了抿嘴,偷笑了幾聲,這才緩緩替一邊著急的三弟解釋,“你們真的誤會了,我三弟真的才隻有十七歲,他隻是看起來成熟一點而已。”

    “不好意思,我一直以為你有二十七歲了。”幕雪芸趕緊跟一臉憂傷的耶律橫說了一聲抱歉,然後拉著小當跟小玲找了椅子坐下來。

    坐在耶律華身邊的耶律鳳是打從心裏害怕蕭天風這個凶神的,自從蕭天風領著一家人進了這間雅間之後,她就不敢隨便亂動了,身子緊緊挨著耶律華。

    耶律鳳偷偷看了一眼正在忙著給小當和小玲倒茶的幕雪芸,一會兒蹙眉,一會兒露出擔擾的眼神看向幕雪芸,她自以為她這個小小的動作躲過了雅間所有人,卻沒有想到,坐在她身邊的小玲剛好把她這份小動作看在了眼中。

    小玲一言不發盯著身邊的大姐姐,一會兒歪下頭,一會兒摸著下巴露出沉思的樣子,剛好她做這個動作的時候,被幕雪芸給發現了,“小玲,你怎麽了,幹嘛把小眉毛皺成一團,你看看,你都不漂亮了。”

    “幕姐姐,這位大姐姐剛才一直在偷看你,不知道是不是在想什麽壞事情。”小玲聽到幕雪芸說自己不漂亮,小臉立即蹙成一團,然後屁股坐到幕雪芸這邊,把嘴巴往幕雪芸耳邊湊了過來,壓低著聲音,小聲說道。

    幕雪芸聽完小玲的悄悄話,眸中閃過疑惑,順著小家夥指的方向望了過來,剛好看到耶律鳳還沒來得及收回去的探尋目光,嚇得她驚慌失措的把目光收了回來。

    “幕姐姐,我說的對不對,這個姐姐一直在偷看你。”小玲又把小嘴放到幕雪芸耳邊小聲說,嘴角揚起笑容。

    幕雪芸看著小玲這幅調皮的樣子,忍不住伸手輕輕敲了下她額頭,好氣又好笑的跟她說,“你這個小家夥,這是大人的事情,你跟幕姐姐換個位置,跟小當挨坐在一塊。”

    小玲望了一眼小當那一邊,揚起嘴角,歡快的應了一聲好,跟這位古怪姐姐挨在一塊,她覺著好難受,還是跟小當哥哥坐在一塊好,想到這,小玲很高興的跟幕雪芸換了下位置。

    因為剛才自己偷瞄幕雪芸被發現了,耶律鳳一直低著頭,根本不知道自己身邊坐著的人已經換了,過了好一會兒,她又沒忍住好奇心,抬眼,又準備偷看,眼剛一抬,幕雪芸的聲音就在她耳邊清晰響起,“別再偷看了,我現在就坐在你身邊,你有什麽問題就直接來問我吧。”

    耳邊突然傳來的聲音差點沒把耶律鳳小心髒給嚇停,一張臉慘白慘白的,呆呆的望著不知道什麽時候坐在她身邊的幕雪芸,拚命往喉嚨裏咽了咽口水,耶律鳳結結巴巴的問,“你,你,你什麽時候坐在我身邊的?”

    幕雪芸抿嘴一笑,朝她眨了下眼睛,“就在你剛才低著頭的時候,老實說吧,你為什麽一直偷偷看我,難道還想跟我吵架嗎?”

    耶律鳳嚇得忙擺手,現在她身邊有蕭天風這個凶神在,自己是吃了雄心豹子膽才敢去招惹她,想到這,耶律鳳心裏又有點不平衡,想她堂堂的周國公主,居然為了怕一個人,怕得像隻老鼠一樣,想想,就覺著倍沒有麵子。

    “我哪裏偷看你了,我在看這房間不可以嗎?”耶律鳳嘴硬,雖心她剛才偷看的行為被幕雪芸給抓包了,但是為了她堂堂周國公主的氣勢,她是打死也不會跟幕雪芸承認她剛才是在偷看她,也不會告訴她,自己剛才偷看是想看看她到底有什麽魔力,居然可以跟蕭天風這個凶神生活這麽久。

    幕雪芸見她不肯說為什麽一直盯著自己看的原因,於是也不再繼續逼問,隻丟了一句話過來給她,“如果你想問問題,就直接過來問我,我可以大方告訴你。”說完這句話,幕雪芸回過頭,照顧著身邊孩子們的飲食。

    對於她們兩個之間的談話,房間裏沒有人聽到,耶律華自從蕭天風進來之後,就異常高興的拉著他坐到一邊談話去了。

    談了一會兒話,耶律華這才注意到蕭天風懷中居然抱著一個一歲的小孩,愣了下,望了一眼一臉淡定的蕭天風,指了指小富兒,問,“蕭老爺,這位是貴公子嗎?”

    “嗯,我兒子,小富兒,叫他叔叔。”一直麵無表情的蕭天風聽到耶律華提起自己懷中的兒子,嘴角露出罕見的笑容,把正在啃糕點的兒子豎著抱起,指著身邊眉毛輕抽的耶律華跟小富兒說道。

    吧唧了幾下嘴巴,小富兒抽空招了下眼,咧著長滿牙齒的小嘴朝耶律華喊,“叔叔。”喊完之後,小家夥的目光突然鎖在了耶律華的身上,扔掉手上吃了一半的糕點,朝耶律華胸前掛著的一把小刀抓去。

    一邊往耶律華身上撲過去,小嘴裏一邊還嚷著,“要,要,我要,要。”說完,小身子就直接撲到了耶律華身上,右手緊緊抓住耶律華胸口小巧的刀子,這把小刀看起來隻有成人拇指一般大,刀梢上鑲嵌著各種精光閃閃的東西的小刀。

    小家夥緊緊糾著耶律華胸品的那把小刀不放,嘴裏一直嚷著要這個字,蕭天風也不說話,任由小富兒撲到耶律華身上,眸中非但沒有對自己兒子搶人家東西的生氣眼神,相反,耶律華從蕭天風這個當父親的眼中看到了對兒子的讚賞。

    最後耶律華實在是被小富兒給扯得透不過氣來了,趕緊把胸口的小刀弄下來,塞到小家夥手上,心疼的說,“嗬嗬,蕭老爺,你這個兒子真是厲害啊,一眼就看中了我這把護身刀啊,行了,今天也是我跟貴公子的初次見麵,這把護身刀就當作是我給貴公子的見麵禮吧。”

    “那我就替兒子謝過你了。”蕭天風收得理所當然的樣子,氣得耶律華直咬牙,直能含淚親眼看著自己帶了幾年的護身刀被蕭天風家的小霸王給搶走了。

    他原先還以為蕭天風會不好意思拿自己的護身刀,把從小富兒手上搶過來還給他,沒想到人家一點要還的意思都沒有,還直接跟自己說了一聲謝,心痛的看了一眼被小家夥握在手上護身刀,耶律華把頭一撇,打算不看這刀了,免得自己越看越心痛。

    “蕭老爺,後天,我們三兄妹就要離開大流朝了,不過咱們之間的協議,我周國不會食言的,據我所知,現在我周國已經派出使臣前往你們大流朝的京城了,按照咱們當初說好的,我周國跟你們大流朝簽定十年的停戰協議書。”耶律華認真說道。

    蕭天風抿了抿嘴,點了下頭,端起右手邊的酒杯,朝耶律華說,“祝你們一路順風。”說完這句話,蕭天風一口喝盡杯子裏的酒。

    耶律華笑了笑,也跟著端起一杯酒,做出跟蕭天風一樣的動作,也是一口把杯裏的酒給喝幹淨了,不一會兒,兩個人的臉上都露出了一點酒碎的紅暈。

    剛才被蕭天風跟幕雪芸打擊了一番的耶律橫一直悶悶不樂的吃著飯桌的菜,見飯桌上的人都不跟自己講話,於是臉上氣鼓鼓的,一個人吃著悶聲菜,目光鎖到了桌上一盤的炸田雞,耶律橫伸長手,想夾盤子裏那塊炸的又酥又脆的田雞腿時,他筷子剛碰到那塊田雞腿,瞬間,那塊田雞腿在他眨眼的功夫消失在了他眼前。

    找到跟他搶田雞肉的人,耶律橫氣得直咬牙,本來心裏就憋著一股氣的耶律橫這下子是更生氣了,這裏蕭天風夫婦欺負他就算了,沒想到連蕭家帶過來的小孩子也來欺負他。

    頓時,耶律橫放下筷子,凶巴巴的瞪著搶了他田雞腿的小當吼道,“小子,你剛才沒有看到我的筷子要夾那塊炸田雞腿嗎,你為什麽要搶我的?快點把它還給我。”

    小當雖然年紀小,但也是個性子倔強的小家夥,認為這塊田雞腿本來就是他先看到的,憑什麽要還給這個男人,於是小家夥厥著嘴,抬頭挺胸的跟耶律橫說,“為什麽要還給你,它是我先看到的,況且那塊田雞腿上有寫你的名字嗎?”

    這句話是小當從幕雪芸這邊學過來的,每次幕雪芸跟蕭天風搶東西時,幕雪芸都會用什麽東西上刻有你的名字嗎來堵蕭天風嘴,久而久之,小當也學會了用這句話。

    耶律橫怎麽也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被一個破小孩堵得一句話說不出,他死命瞪著麵不改色的小當,咬了咬牙,心想,他要不是看這個破小孩年紀這麽小,他早就動手揍人一頓了,深呼吸一口氣,耶律橫在心裏拚命跟自己說,“這個破小孩是個孩子,他是大人了,不能跟破小孩一般計較。”一直在心裏重複著這句話,耶律橫這才覺著自己心裏的怒火降了不少。

    既然這個破小孩他惹不起,那他就另一個孩子說話好了,他隱隱記得蕭家這次過來帶來了三個小家夥,其中一個被蕭天風抱在懷中,除了剛才堵得他一句話說不出來的破小孩外,還有一個女孩子,女孩子應該不會惹人這麽討厭了吧,於是,耶律橫打著這個主意,越過麵無表情吃著東西的小當,把目光放到小當另一側的小玲身上,這一看,耶律橫眼珠子頓時變直,久久沒有眨一回眼睛。

    過了好一會兒,耶律橫不知道自己看了有多久,他隻知道他眼睛看酸了,又酸又癢的,他伸出手拚命揉著發酸的眼眶,目光緊緊往小玲這邊盯住,揉完眼眶之後,把空下來的手指著小玲,一臉的震驚,結結巴巴說,“二,二,二哥,你,你,你快看啊,她,她是不是,跟,跟大嫂挺像啊。”

    正在招呼蕭天風吃酒菜的耶律華聽到自家三弟這句話,眉頭輕輕一蹙,心想,這個三弟又故態複發了,他原先還以為這個三弟這一次會變安靜一點,沒想到還是頑性不改。

    “三弟,你要是不想在這裏呆,馬上給我出去,沒看到我在這裏招呼客人嗎?”耶律華一臉凶巴巴的瞪著耶律橫警告道。

    耶律橫脖子一縮,說話的聲音有點小,嘀咕道,“二哥,你先聽完我說的話再罵也行啊,問都沒問我,就罵人家,算了,我不跟你說了,以後讓你後悔去。”丟下這句話,耶律橫嘟著嘴,一臉不悅的把頭扭到一邊,不去看耶律華。

    責備親弟的話剛講了出來,耶律華心裏也有點後悔,剛才他也是氣急了,才會當著這麽多人的麵指責這個三弟,責完之後,想想,覺著自己剛才做事情有點太衝了,畢竟三弟也是十七歲的人了,也要麵子的,剛才他當著這麽多人麵前指責他,他一定會覺著丟麵子。

    想通之後,耶律華歎了口氣,看著耶律橫問,“好了,剛才的事情我也有不對,行了,你剛才在嚷什麽?”

    耶律橫聽到二哥耶律華跟自己道歉了,憋在心裏的怒氣這才消了不少,斜眼睨了下耶律華,轉過身,嘴巴仍舊翹著,一幅不甘不願的表情回答,“我想說,那個小女孩長得跟大嫂很像。”說完,耶律橫像堵氣似的,手隨便一伸,差點打到了小當的額頭。

    他這話一出,耶律華跟耶律鳳的目光一同朝小玲這個方向望了過來,剛才蕭家人進來的時候,他們三兄妹的注意力都放到了蕭家夫婦的身上,根本沒有去注意他們帶來的三個小家夥。

    現在經耶律橫這麽一說,耶律三兄妹這才認真打量著小玲這張臉,三兄妹的異狀,自然也被蕭天風跟幕雪芸看到,瞬間,整間雅間裏的人都朝小玲這邊望了過來,場麵非常安靜。第一次被人這麽盯著的小玲頓時非常害怕,趕緊把頭埋到幕雪芸懷中,小手緊緊抓著幕雪芸衣角,不肯撒手。

    看到小玲這麽害怕,幕雪芸收回目光,假裝咳了一聲,打斷了這三兄妹的注視,“三位,你們這樣子盯著一個孩子,可別把她給嚇壞了,她可是很膽小的。”說完,幕雪芸伸出一隻手在小玲後背上拍了拍,低聲在她耳邊不知道說了些什麽,小玲這才慢慢把頭從幕雪芸懷中露了出來。

    聽到幕雪芸這句話,耶律三兄妹也知道自己剛才莽撞了,三人的臉頰紅了紅,耶律華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鼻子當作掩飾,然後一臉溫和笑容看著幕雪芸說,“蕭夫人,你身邊這位小女孩長得有點像我大嫂,所以我們三兄妹才會盯著看一會兒,不好意思,嚇到她了吧。”

    幕雪芸聽到耶律華這句解釋,抬頭往蕭天風這邊看了一眼,小兩口的目光匆匆一撇,什麽話也來不及商量,最後還是幕雪芸笑著開口,“原來是這樣。”說完,幕雪芸低下頭跟仍舊有點發抖的小玲解釋,“小玲別怕,那三位叔叔阿姨不是想要傷害你。”

    小玲得了幕雪芸這句話,發抖的顫抖小身子這才好了不少,不過目光仍舊不敢往桌上的眾人瞧去,桌下麵的小手也一直緊緊握著幕雪芸衣角。

    耶律華再次望了一眼小玲,心裏感歎道,“像,真像,這個小女孩長得跟大嫂真是像啊,要是當年自己那個小侄女沒有被皇叔給扔了,現在也該這麽大了吧。”想到這,耶律華搖了搖頭,都幾年過去了,被扔在狼窩裏的侄女早就被狼給吃掉了吧。

    這頓飯大概吃了一個時辰才算是結束,在蕭天風跟幕雪芸帶著三個孩子回去時,耶律華突然叫住了小玲,從耶律鳳手上接過一條閃閃發亮的珠子遞到了小玲麵前,臉上掛著溫柔笑意,“你叫小玲是吧,你長得像叔叔的親人,即然相見就是有緣,這條珠子是叔叔送給你的,你收著吧。”

    小玲見到耶律華手掌上的那條發光珠子,眼睛一亮,小女孩嗎,都喜歡一些閃閃發亮的東西,小玲也不例外,不過小家夥雖然心裏很喜歡這條珠子,但她心裏一直記著幕雪芸曾經教過他們的話,陌生人的東西不能隨便要。

    於是小玲遲疑了一會兒,緩緩轉過身往身後的幕雪芸這邊望了一眼,像是在跟幕雪芸詢問她可不可以接受。幕雪芸收到小玲傳過來的目光,從小家夥的眸中看出她的確很喜歡那條珠子,而且幕雪芸心裏認為這一條珠子對耶律華這個皇子來說,那簡直就是冰山的一角,因此她沒去阻止小玲收下,朝小玲點了下頭。

    得到幕雪芸的同意,小玲興高采烈的收下來,小緊緊握著這條發光的珠子,抿著小嘴,嘴角邊掛著淺淺的笑容,帶著一絲膽怯的聲音傳進了耶律風耳中,“謝謝叔叔。”說完這句話,小玲握著珠子跑到幕雪芸這邊獻寶去了。

    蕭天風跟幕雪芸朝站在酒樓門口的耶律三兄妹點了下頭,然後一家人才乘著馬車往縣門口那邊駛去,沒過一會兒,馬車很快消失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

    站在酒樓門口的耶律三兄妹眼中都帶著一絲的不舍,最後,耶律橫沒忍住,第一個開口,“二哥,你說剛才那個小婦孩要是咱們侄女就好了,這樣大嫂也不用每天鬱鬱寡歡了,大家也不用這麽累了。”

    耶律華回頭看了一眼耶律橫,歎了口氣,他又何嚐不是這麽想呢,隻是自己的侄女在三年前一出生就被他們那個所謂的皇叔扔到狼窩裏去了,試問一個剛出生的孩子,怎麽能夠躲掉狼的撕咬,想到這,耶律華搖了搖頭,望著馬車消失的方向說,“不可能的,咱們侄女早就死了,她隻是跟大嫂長得像罷了。”

    耶律三兄妹在三天後就起程回了周國,幕雪芸知道這事時,已經是半個月之後了。最近讓整個大流朝轟動的事情慢慢的在全國散開了,在一個月後,這件事情終於散到了瓷縣這個偏辟的小縣裏。

    沒過幾天,這大事件就傳到了馬家村裏,村中央的大柏樹下,一大群老人跟孩子們坐在樹下乘涼,嘴裏一邊聊著最近發生的大事件。

    “咦,你們聽說了嗎,往年經常來攻打咱們大流朝的周國前些日子派了使臣到京城來了,你知道他們幹什麽去了嗎?”這位說話的人是平時在村裏說些新鮮事情給大夥聽的一位老人,家境算是村裏好點的,每隔幾天這位老人就會進一趟縣裏,因此得消息也是村裏最快的,平時村裏人就喜歡聽他講縣裏發生的事情。

    老人這個問題一出,立即引來其他老人的好奇,有些老人就不耐煩了,大聲說,“馬奮,你這個老頑童,你就別再賣乖子了,快點跟我們說,這周國去京城到底是為了什麽事情,難道他們又想跟咱們大流朝打仗嗎?”

    “嘿嘿,這個你們就猜錯了,我在縣裏聽人說啊,這周國來咱們大流朝是來送停戰協議的,停十年啊,十年,這十年內,我們這些老百姓們再也不用怕流離失所了。”說到這事,馬奮眼眶有點紅通通的,他有三個兒子,其中兩個兒子都因為大流朝跟周國打仗,上了戰場,這一去就再也沒回來過了。

    其他人聽到馬奮這句話,一個個眼眶都紅紅的,他們這些人當中,也有不少人的親人是因為戰場,從此天人永隔的,此時,坐在人群堆裏的幕雪芸見狀,心裏也跟著酸了起來,這些老人家臨老了,卻還要忍受白發送黑發人的痛,想想就替他們感到難過。

    望著這些人的眼淚,裏麵摻雜著高興還有難過,他們高興是因為這十年來他們再也不用怕戰爭會奪走他們的親人了,他們難過的是那些已經離開的親人,此時此刻,幕雪芸覺著自己當初拿瑜珈技術換這十年的和平非常值得。

    幾天後,蕭家收到了蕭天清從京城裏傳過來的信,信上說了京城那位因為周國來交停戰協議,這些日子都非常高興,以前派到軒王府的那些暗衛也撤了不少,從信上看起來,蕭天清因為這件事情,心情好像好了不少,唯一抱怨的就是上次幕雪芸給他送去的兩袋大米已經吃完了,蕭天清跟幕雪芸抱怨現在他吃京城的米都沒有味道了。

    過了一些日子,兩國停戰的事情高度慢慢降了下來,這頁揭過去之後,大家又像平時一樣,聊著家長裏短的事情。到了七月份,蕭家又收到了小球的來信,信上全是小家夥像幕雪芸等人的抱怨,說他們一點都不想他,也不來看他之類的話。

    幕雪芸看完信之後,折好它,然後笑眯著眼睛朝蕭天風望過來,笑嘻嘻的詢問,“蕭天風,最近你應該有空了吧,要不,咱們去小球那裏玩玩,好不好,我都半年沒有見過他了,挺想他的。”

    坐在幕雪芸身邊的小當跟小玲聽到幕雪芸這句話,兩上都睜大眼睛,朝蕭天風這個一家之主望了過來,一下子接到三雙眼睛的注視,蕭天風嘴角一勾,大手一揮,痛快的給了他們一個答案,“準了,這兩天準備一下,我們兩天後出發。”

    幕雪芸等人聽到蕭天風這句回答,一大三小牽著手在廳裏又跳又叫的,一時之間,整個廳裏頓時傳來高興的歡呼聲。

    自從知道要去小球那邊後,小當跟小玲在當天就開始整理自己的東西,這半年來,他們兩個並沒有因為小球離開了,就把人家給遺忘,相反,每次幕雪芸跟蕭天風給他們兩個買了什麽玩具,他們都會給小球留一份,然後放到小球以前睡過的那張床上放好。這不,兩個小家夥連午飯也沒吃,就一直在小球房裏打包東西。

    到了兩天後,當一家人準備出發時,蕭天風看到一大車的東西,眉頭忍不住抽了抽,暗想,他們這三個到底是整理了多少東西送去啊。

    幕雪芸看到蕭天風在見到馬車的東西時,眉毛挑了挑,於是立即抱著兒子走到蕭天風這邊,討好的笑著解釋,“嘿嘿,相公,這些東西都是要送給小球的,必須品,哪一樣都不能缺,咱們就多準備一輛馬車吧,行不行?”

    蕭天風低頭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邊的女人,嘴角彎了彎,這個小女人在擔心自己生氣呢,好久沒有看到小女人對自己的百般討好了,蕭天風有點想跟她作惡作劇,想多看一會兒她討好自己的樣子。

    跟她生活了這一兩年,蕭天風心裏很清楚幕雪芸的性格,平時她要是沒有什麽要自己幫忙的事,都是直接叫他的名字,但是要遇到有事要他幫忙了,這個小女人就會滿臉笑容,露出讓人聽著心癢癢的聲音喊他相公。

    看了一會兒,蕭天風覺著自己看舒服了,這才開口回答,“行了,多帶一輛馬車就多帶一輛吧。”

    幕雪芸跟小當他們聽到蕭天風這句首肯的話,一個個臉上露出興奮表情,後麵,小當跟小玲不用人扶著上馬車,自己就高高興興的雙手雙腳共用了,爬上了馬車。

    從瓷縣出發到鳳凰山,坐馬車起碼也要走一天半的路程,蕭天風等人吃過早飯就整理行裝出發了,到了晚上自然是要在外麵投宿的。

    從家門口出發,經過村中小路時,遇到馬家村的村民們,大家都會停下腳步,好奇的向正在趕馬車的天麻跟暗一問道,他們一家人這是要在哪裏?然後幕雪芸就會伸出一顆頭到外麵回答。

    出了馬家村,馬車緩緩在小道上走著,這個時候正是夏天最熱的時候,趕了半天的路,有車蓬擋著,坐在馬車裏麵的蕭天風等人都快要被天空上麵的太陽給煮熟了,更別說在外麵拉他們趕路的馬兒了。

    作為大人的幕雪芸跟蕭天風還可以忍會兒,可是車裏麵的三個小家夥卻是受不住了,小當跟小玲從一開始的興奮到現在的無精打采,就好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一樣,聳拉著腦袋,最鬧人的就是小富兒了,小家夥現在完全是大哭大鬧的。

    最後幕雪芸不忍心看著兒子大哭,趕緊讓馬車外麵趕車的天麻找一個地方停下來,大夥休息一會兒再出發,天麻得到幕雪芸吩咐之後,立即選了一片樹林邊停下來。

    馬車一停下來,小當跟小玲馬上跳下馬車去乘涼了,蕭天風一手抱著兒子,一手扶著幕雪芸,一家三口最後下了馬車,大夥雙腳一占地,立即就感覺到樹林裏的一股涼風朝他們吹了過來,涼嗖嗖的,剛才還在哭鬧著的小富兒突然就不哭了,抽著鼻子,在蕭天風懷中掙紮著要下來跑。

    幕雪芸見兒子沒有繼續哭了,抬頭望了一眼頭頂上的天空,火辣辣的太陽正烤著大地,這個地方已經一個半月沒有下雨了,這一路走來,幕雪芸發現有些小溪裏的水都下降了不少,她現在真怕會出現幹旱,要真是這樣子的話,那大流朝的百姓們可就要受苦了,想到這裏,幕雪芸歎了口氣,回過頭跟蕭天風商量了下,最後小兩口決定在這裏吃午飯,等吃完午飯再趕路。

    “好,這裏夠涼,就在這裏吃午飯吧,你在這裏看著孩子,我去跟天麻他們說一下。”蕭天風點頭同意了幕雪芸這個提議,握了下幕雪芸右手,拇指腹摸了摸幕她掌心,溫柔說道。

    幕雪芸點了下頭,跟他說了一聲小心點,然後轉身去找跑開的兒子去了,三個小家夥一下子身處在這神秘的樹林裏,三個小家夥的眸中都露出好奇,小當作為大哥哥,自然是一手領著一個在大家附近走著了。

    當幕雪芸找到他們的時候,正看到他們三個人在樹林裏撿鬆樹籽,“你們三個在幹什麽,別走太遠了,這裏是樹林,可能會有蛇那些毒物。”

    小富兒聽到自家娘親的聲音,抬起頭,咧嘴笑了笑,甜甜的衝幕雪芸喊了句,“娘,你看,球球。”小富兒右手拿著一個鬆樹籽向幕雪芸晃了晃,長這麽大還沒有見過這種東西的小富兒對這鬆樹籽非常稀罕,胸前衣服的小兜裏都放了好幾個他們剛剛撿到的鬆樹籽。

    幕雪芸聽到小富兒這句話,走近一看,腦海裏不禁浮想起小時候自己的童事,小時候住在農村的家裏,因為家裏背靠著山,家裏取火的材料都是從山上那邊弄回來的,像是樹上的幹枝,另外就是小富兒現在拿的鬆樹籽了。

    見兒子對這個東西不懂,幕雪芸蹲下身,接過小富兒手上的鬆樹籽,細心的跟他們三個小家夥解釋,“這個叫鬆樹籽,可以用來燒火的,好了,別撿了,等會兒要吃飯了,別把手弄髒了。”說完這句話,幕雪芸叫上不遠處的小當跟小玲,帶著他們三個向蕭天風他們那邊走去。

    就在幕雪芸找小富兒這個時間段,暗一進了一趟樹林,才半刻時間,就打回了一隻又肥又大的灰兔。“呀,好大的兔子,哪裏來的?”幕雪芸看到這麽大的兔子,嘴角彎著,高興的問道。

    暗一憨憨的笑了笑,不好意思的伸手摸了摸自己後腦勺,“夫人,是我從樹林裏打回來的,我見夫人跟少爺們趕了半天的路,加上天氣熱,一定很累,想打隻兔子給大家補點力氣。”

    幕雪芸毫不吝嗇的給了一個稱讚的眼神給暗一,豎起一個拇指跟他說,“暗一,你真會做事,以後風玲要是跟了你,福氣享不盡了。”打在幾個月前,幕雪芸就有意想把風玲說給暗一了,後來,她也把這個意思在他們二人麵前稍微提了下,沒想到這二人卻看對了眼,私下裏,感情發展的挺好。

    暗一沒想到幕雪芸會當著大家的麵講這件事情,黝黑又點憨厚的臉龐頓時染上了淺淺的紅暈,低下頭,用力揉了下頭頂,嘿嘿一笑,深怕等會兒幕雪芸會繼續拿他跟風玲的事情說,趕緊拿著剝好的兔子去烤了。

    這次出來的隊伍中,隻有幕雪芸是一個女人,看著這幫男人們手忙腳亂的在煮中午飯,半個山上都籠罩了一層濃煙,最後幕雪芸實在是看不下去了,站起來走到他們這幾個男人麵前,打斷他們手上的事情,說,“行了,煮飯這種事情你們男人肯定是幹不來的,你們呆在一邊,讓我來做吧。”說完這句話,幕雪芸卷起衣袖,準備洗米做飯了。

    起初暗一跟天麻還有點惶恐,目光時不時的往蕭天風這個主人臉上瞧,直到他們發現蕭天風的臉色沒有一點不悅,兩人這才放下手上的活,乖乖站到一邊,改做劈柴,燒火這種簡單的事情。

    好在他們出來的時候,幕雪芸深怕在路途上會發生什麽事情,因此特地從家裏帶了鍋碗瓢盆,還有油鹽醬醋跟一些比較容易存得住的鹹菜那些。

    有了幕雪芸的加入幫忙,不一會兒,原先還濃煙滾滾的山下麵頓時傳來了一陣陣誘人流口水的菜香,餓了一陣的三個小家夥聞到這麽香的飯菜,不用幕雪芸招呼,自己就去拿了屬於自己的碗筷,乖乖的的站成一排,等著分菜了。

    暗一跟天麻不好意思的搓著雙手,拚命往喉嚨裏咽著口水,兩人動作一致,摸著自己的後腦勺跟正在做飯的幕雪芸說,“夫人,不好意思,還要你幫我們做飯,真的是不好意思。”

    幕雪芸回頭朝他們笑了笑,抿嘴說,“這麽客氣幹什麽,大家出來在外麵,就不講主仆之分了,好了,你們洗下手,等會兒就可以吃了。”

    等飯菜做好後,大家坐在一塊吃了一頓可口又美味的飯菜,三個小家夥更是吃的滿嘴是油,吃完午飯,大家在樹林裏休息了一會兒,三個小家夥一吃飽就開始犯困,後來蕭天風決定在這裏再多呆一個時辰,等到他們出發的時候,都差不多到傍晚了。

    因為出發太晚了,沒走多久,夜色就暗了下來,兩輛馬車走在荒蕪的人煙小道上,樹木叢林裏不時的傳來貓頭鷹的叫聲,倒是把馬車裏麵的三個小家夥給嚇乖了,老實乖乖的坐在幕雪芸跟蕭天風中間,小手緊緊拉著他們兩個大人身上的衣服。(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