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總！”許助理滿臉著急，門都沒敲直接進去，後麵跟著首席分析顧問。

    顧少卿皺眉抬頭。

    許助理將手上的文件鋪展到他麵前，“大少已經收購了顏氏60％股份，不管我們將股價抬到多高，他都照收，他現在已經是顏氏最大的股東，我們經過商討一致決定放棄顏氏，再這樣下去，顧氏會因小失大！”

    顧少卿臉色陰沉得厲害，“不準停！我倒是要看看顧天承到底有多少資本可以浪費顏氏上！”

    “顧總……”

    顧少卿推開文件，“你是老板還是我是？”

    許助理低頭，“您！”

    “那就照我說的做！”

    “是！”

    手機響起。

    顧少卿煩躁地丟開手上的筆，“出去！”

    許助理退出去帶嚴門。

    他看都沒看，接起電話，“喂！”火氣正盛。

    “這麽大火氣。”聽到是母親的聲音，顧少卿壓低聲音，“媽！”

    “嗯！晚上回來吃飯。”

    “我……”剛要拒絕。

    顧老夫人打斷他的話，“不用找借口了，回來之前，你去接一個人！”

    顧少卿促眉，“什麽人？”

    “秦伯伯的小女兒秦瀾還記得吧，她回國了，你親自去接她到家裏來吃飯！”

    顧少卿想起來，母親非常喜歡這個秦瀾，一直是把她當顧家準兒媳婦看的，當初一心想要撮合他兩，隻可惜兩人各自心裏都有人，秦伯伯最*愛這個小女兒，不舍得逼迫，最後也就不了了之了。

    “秦伯伯雖然不在顧氏，可他是顧氏第二大股東，他的影響力非同小可，你隻有得到他的支持才能更加穩固自己的位置，明白嗎！”

    “我知道了！”掛斷電話，長長舒了口。突然覺得好累，他這個顧氏最高執行總裁，外表看著風光，其實處處受製約！

    ***********

    溫馨雅致的咖啡屋，秦瀾臨窗而坐。

    “excuseme”

    秦瀾抬頭。

    “我可以坐下來嗎？”顧少卿已經在她對麵坐下。

    秦瀾笑靠進椅背，“顧大總裁！這麽巧？”

    顧少卿挑眉，“不是巧，我是專程來找你的！”

    “哦？”

    “我母親知道你從美國回來，想請你去顧園！”

    秦瀾笑，放下手中的咖啡，“顧老夫人厚愛！隻是，如果你知道我是為什麽回，估計你不會願意我去。”

    顧少卿聳肩，“律政界之花這麽突然回國，讓我猜猜，一定是為了一個很重要很重要的人吧！顧天承？”

    秦瀾臉色微黯，腦中閃過他轉身時的絕決，心微微痛起來，看著他，“即然知道，還來邀請我？”

    顧少卿笑起來，“如果你知道他是為了什麽跟我‘開戰’，你會改變主意的！”

    “願聞其詳！”

    顧少卿起身，“我覺得，還是讓他親自告訴你！我看，你也沒心情吃飯，下次再約吧！”

    *************

    “人呢？”

    顧少卿邊進屋邊扯鬆領帶，解開領口的扣子，“沒請到！”

    顧老夫人臉微沉，“你知不知道她是為什麽回來！”

    “顧天承！地球人都知道吧！”

    顧老夫人壓下怒火，盯著他，“顧天承隻是要那個踐人而已，你給他就是，那個女人根本配不上你！”

    顧少卿眉緊促，“媽，我自有打算，這件事希望您不要管！”

    “我不管！任由你是拿整個顧氏胡鬧嗎？”顧老夫人怒吼。

    顧少卿沉默不語。

    “我們不知道顧天承手上有握有多少資本，加上秦瀾的幫忙，你有多少勝算？到時候兩敗懼傷，隻會讓漁翁得利！為了一個女人，兄弟相爭，你想成全桐城的笑柄嗎！”

    “如果我就這樣拱手將自己的女人讓出去，那才會成為全桐城的笑柄！”

    “兒子啊，你什麽時候才能成熟！那個女人你就當是你扔掉的破鞋，他顧天承接收，才會成為笑柄！他們兩若真在一起，會被唾沫星子淹死的！”

    顧少卿起身，“您不用勸我了，這件事，我一定要跟他鬥到底！”說完，大步離開。

    “站住，少卿——”顧老夫人滿臉的恨鐵不成鋼。

    “老夫人！”管家諾諾進來，“大少回來了！”

    顧老夫人無力地揉著額角，沉重歎息，看來這件事還得從顧天承那裏找切入口！

    “你快帶他進來，別讓少卿和他碰上！”

    “誒！”

    顧天承踏入大廳的時候，顧老夫人正拿著顧老爺子的遺像吊唁，神情哀傷。

    “老夫人！”顧天承走近。

    顧老夫人似回過神來，擦了下眼淚，“坐！”放下遺像，“你母親的忌日也快到了吧？”

    顧天承沉著開口，“老夫人想說什麽，可以直說！”

    顧老夫人臉微沉，抬頭看著他，“那我也不拐彎抹角了，我可以讓你母親的墓遷入顧家墓地，也可以讓你母親和老爺子合葬！”

    顧天承眼底微微有波動，臉上還是波瀾不驚，“條件呢？”

    “不要跟少卿鬥了，回美國，永遠不要再回來！”

    沉默……

    顧老夫人接著說，“這其中的利害關係，我不用跟你分析你也知道，為了一個女人，不值得！你應該知道你母親最大的願望就是和老爺‘死同穴’，我，願意成全他們！”

    顧天承淡淡抬眸，“成全？”笑得諷刺，“晚了！”起身往外走。

    “我希望你好好考慮，這可是你母親最大的願望……”

    顧天承大步出來，上車，啟動，絕塵而去。

    夜風呼呼吹在耳邊，風從衣領灌進去刺骨的涼，他打下方向盤，直直上了高速，車速開最大碼，有多久沒像這樣在深夜飆車了，以前無處釋壓的時候，他就會像這樣自毀式的飆車，這不該是他有的發泄方式，從小在那種令人窒息的環境裏他早就學會了冷靜忍耐，近似自殘式的忍耐！

    猛踩下刹車，有些疲憊地靠進椅背，感覺黑暗從四麵八方壓迫過來，將他包圍，孤獨嗎？他的人生中學會的第一件事就是忍受孤獨！

    突然，很想她！

    重新啟動車子，飛奔回海邊別墅。

    客廳有暖暖的燈光映射出來，第一次他感覺他不是一個人，原來被等待的感覺這麽好，雖然她等他隻是為了要離開他！

    心語坐在客廳地毯上趴著茶幾睡著。

    暖黃的燈光薄薄地鋪在她恬靜地臉頰，霧裏看花般美好！

    她許是冷了，動了動，緊了緊雙臂。

    他走過去，寬闊的胸膛覆上她的背，將嬌小的她牢牢罩入胸懷。

    突然的厚重溫暖，心語蹙了下眉，緩緩睜開眼睛，意識還是迷糊的，還沒反應過來，微轉頭，唇瓣就觸到他的唇，驀然瞪大眼睛，慌亂著想起身，無奈身子根本動彈不得，趕緊轉過頭，壓得很低，“大哥……”

    他擁緊她，“一會兒，一會兒就好……”溫柔帶著蠱惑的聲音，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她潔白地勁項。

    心語直覺心跳加速，臉似火燒，不用看，一定紅得不像話。

    良久……他放開她。

    心語趕緊起身，腿壓太久了，麻木得一點勁都使不上，重心不穩身子向後傾，他伸手扶她，他也沒有站穩，雙雙跌倒，心語壓在他身上，“對不起……”不敢看他。

    顧天承笑起來，帶著迷人的魅或，心語感覺自己要溺斃在他澄澈的瞳仁裏，有些慌亂，撐起身子，他掐住她的腰不讓她起來，“我對你來說是陌生人，是嗎？”

    心語不明白他的意思，怔怔望著他。

    “那我們就從現在開始認識！”又恢複強硬的語氣。

    起身，抱她坐到沙發，“我叫顧天承，你好！”伸出左手。

    心語眼底滿是迷惑，這個男人太強，他要的，要做的，誰也攔不住，她猜不透他，他讓她感到害怕！

    “放我走！你沒有權力這樣關著我！”

    她的一句話，所有的美好回歸殘忍的現實！

    他確實沒有權力，可那又怎樣？她不明白，他就做到她明白為止！

    起身，“早點休息，明天帶你去個地方！”轉身上樓。

    “你到底要這樣關我到什麽時候！”心語在他身後大喊。

    他臉色微黯，如果有可能，他希望她們的緣份有三生三世！

    *************

    *輾轉難眠。

    “叩叩，顏小姐您醒了嗎？”小女傭在門口敲門。

    “什麽事？”她起身下*，掀開窗簾，天空陰沉沉的，連著人的心情也悶悶的。

    “大少在等您！”

    她想起來，他昨晚說要帶她去一個地方！

    打開門，小女傭今天送來一套黑色*裙，連鞋子也是黑色的。

    “他要帶我去哪裏？”心語問她。

    小女傭搖頭，“大少的事我們從來不敢問的！”

    心語蹙眉。

    樓下車已經準備好，司機看她出來，替她打開車門，心語低頭，就看見顧天承已經坐在裏麵，他今天也是一套黑西裝。

    “要帶我去哪裏？”

    “上車就知道了！”他淡淡地答著。

    她上車，車啟動。

    兩人都沒有說話，她不動聲色看了他一眼，他表情淡淡地，手肘撐著車窗壁，眼睛看向窗外。

    他突然回頭看她，與她撞了正著，心語慌亂著移開視線。

    他淡淡笑起來。

    一路無語，各懷心事。

    車停下。

    “到了！”司機下車替他們開門。

    心語微驚，墓園！

    司機從後車廂拿出一棒蓮花恭敬遞給顧天承。

    顧天承直直走向台階，心語跟在他身後，一步一步上去，在一座墓牌前停下。

    他將蓮花放在墓牌前，“媽，今年的蓮花很漂亮！”

    心語站在他身後，突然想起她來這兒拜忌自己母親的那天……原來，那天他真的不是跟蹤她，是來拜忌媽媽！

    他撫著墓碑，眼底有種堅定，‘媽，她……是我唯一想要的堅持，您能理解我的決定嗎！’

    “伯母喜歡蓮花？”心語試探性地開口。

    顧天承隻看著她，不語。

    心語有些局促，“我也喜歡蓮花！伯母一定是蓮花一樣美好聖潔的女人！”

    “謝謝！”

    兩人陷入沉默，心語不知道他為什麽帶她來這兒。

    “小語！”

    心語回頭，顧少卿扶著顏世廷過來。

    “爸！”心語要過去，卻被顧天承扼住手腕。

    “放手！”

    顏世廷濃眉深皺，“你們……”正色，“小語，過來！”嚴厲的聲音。

    “爸，不是，不是您想的那樣，您相信我！”心語使勁想掙脫他的手。

    顧少卿要上前搶人。

    顏世廷攔住他，抬眼定定看著顧天承，“男人間的恩怨可以在商場上解決，不該動女人！我叫你一聲世侄，你能否給我這個伯父一個薄麵！”

    顧天承沉著開口，“有些事並不是表麵所看到的那樣！我決定的事，不會放手！”

    “你……”顏世廷有些動怒，手捂著胸口，眉皺得厲害。

    “爸爸……”心語嚇得推打顧天承，“放手，放開我，我爸爸有心髒病，不能受刺激！”

    顧少卿扶住顏世廷，盯著他，“顧天承，你想她恨你嗎！”

    顧天承大手收緊，他不想放手，也不會放手！

    “小語……”顏世廷明顯氣息亂了，急喘著，臉漲得通紅，“還不快過來……”身子倒下。

    “爸——”心語嚇得哭起來。甩開顧天承的手，跑過去，“爸，爸……”

    ***********

    急救室門口

    走廊空蕩蕩的，心語像木偶般坐在椅子上，顧天承和顧少卿各站了一方。

    急救室上方燈滅，心語胸口一窒，醫生出來。

    “我爸爸怎麽樣？”

    醫生麵色凝重，“令尊的身體狀況我早就跟你說過……”

    “我知道，他現在怎麽樣？”心語緊緊抓住醫生手臂。

    “暫時脫離危險，但是，病人還沒清醒的跡像，如果在72小時病人還無法清醒，恐怕……”

    心語直覺得眼前一陣黑，身體緩緩倒下……

    “顏小姐，顏小姐……”

    醫生替昏迷的心語檢查完，出來，“誰是病人家屬？”

    “她怎麽樣？”顧天承冷冷開口。

    顧少卿上前，“我是她丈夫，她怎麽樣？”

    “她懷孕了！”

    顧天承眉心微滯。

    顧少卿怔住，她……懷孕了！他的表情很複雜，不知是高興還是煩惱。

    “不過……”醫生接著說，“顏小姐現在的身體狀況很不好，胎兒很不穩，具體情況要等她醒了做詳細的檢查才能知道！”

    “現在可以進去看她嗎？”顧少卿追問。

    醫生搖頭，“她需要充足的休息時間，你們最好還是不要打擾她！”

    “謝謝！”

    醫生走遠。

    顧少卿盯著顧天承，冷笑，“現在，你還有什麽辦法將她搶走？”

    顧天承不留餘地逼視他，“她是人，不是物品，我沒有想過要搶走她，隻是不會讓你有機會再傷害她！”

    顧少卿手收緊，“我告訴你，身份，地位，女人，你爭不過我的！”

    顧天承唇微彎，“我從來沒有想過要跟你‘爭’，你還不夠資格讓我對你出手！”

    “你……”

    顧少卿陰冷的看著他走遠，拳重重打在牆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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