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7哎,做人難,做女人,更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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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總覺得從他的嘴裏是說不出什麽好話來的,葉芷慢悠悠的開著車,聽著他的話,她眉頭輕輕的挑了挑,酸酸的順著他的話問了聲:“就你這樣兒,肯定見到比小茉莉還要嫩的女人了吧?”

    噗嗤,這話,酸的實在是牙齒都在打顫了。

    靳愷諾低低的笑了聲,身子傾斜,無視她黑沉的小臉,把腦袋枕在葉芷的肩膀上,拉著她的一邊手握在掌心裏:“你說對了一點兒,是個女的,不過是不是比小茉莉嫩我就看不出來了,畢竟年紀輕輕的去當都快禿頭的李局的情/婦,眼神兒有問題。”

    葉芷被他的話逗得嘴角一彎,白他一眼:“那是沒得選擇,你以為人家真的眼睛不好嗎?那也是一項體力活好吧,而且還高風險。”

    嘖嘖,說的真行,靳愷諾搖搖頭,他就不過那麽說了句,這女人連體力活都說出口了,他保證他剛才沒別的意思,思想特麽的純潔了,可沒想著旁邊有個這麽不純潔的,語出驚人。

    “要是你困難的時候也不見得去給人家做情/婦吧?”靳愷諾握著她的手貼在他的額頭,她的手微涼,他的額頭微燙,正好緩解他醉酒後的不適。

    葉芷推了推他,讓他坐好,可他卻沒動:“我困難的時候多了去了,我頭二十多年都特別的困難,連飯還沒吃飽呢,我倒是想去做人家情///婦,可惜了,一我胸不大,二屁股不翹,三脾氣不好,誰也不樂意一個月幾萬的去供養個祖宗吧?”

    得,果然跟著他久了,葉芷也學壞了,這些話說的頭頭是道的。

    靳愷諾挺起上半身挪了挪位置又朝她靠過去:“一個月幾萬,嘖嘖,小葉子,你還知道行情價呢,嗯?”

    葉芷小小的鼻子裏哼出一個單音節的字:“我跟拍過不少這樣的,那些初出道的嫩模最多這樣的事了,幾千到幾萬,什麽價兒沒有?”

    “唔……”靳愷諾閉了閉眼,簡直把她肩膀當成了枕頭,“也不知道薑天藍跟那老頭兒一個月多少?還萬呢,一千我都覺得多了。”

    吱——

    熟悉又陌生的名字竄入她的耳蝸裏,葉芷握著方向盤的手猛然的打滑,車子大幅度的朝前一拐,靳愷諾及時伸手幫她把住靠邊停下:“葉子,你想跟我殉情也不是這麽個殉法吧,下次提前打招呼,不然……”

    “你……你剛才說的是薑天藍?”

    葉芷心裏一緊,目光帶著震驚的看向他,怎麽都覺得不可置信,那個人跟她換了半輩子,顛覆了她這個人生,她對她喜歡不起來,更熱絡不起來,畢竟她不是什麽太過菩薩心腸的人,鳩占鵲巢這麽久,還給她了,可到底兩人之間不可能沒有間隙。

    薑天藍在葉家長大,頂著葉家千金的名號生活了二十幾年,頗得朱曉和葉明望的心,簡直是把她捧在手心裏怕摔了,含在嘴裏怕化了,葉芷在薑家餓的皮包骨頭連上學都要跪個一天一夜的求的時候,她薑天藍在哪裏?

    雖然那些日子過去了,雖然薑天藍回到薑家了,可朱曉即使不說,也會常常的怕她過不好,暗地裏都給她塞錢,若不是因為天熱的事惹惱了葉家兩老,她現在應該還是自如的出入葉家的吧?

    可再如何,薑天藍也不至於淪落到成了別人情//婦不是?

    這……衝突和改變來的太過突然,葉芷有些難以消化,傻愣愣的看著靳愷諾,連剛剛差點要撞車,餘下的心悸都被驚訝替代了。

    “怎麽,你還不信我?”靳愷諾伸手揉了揉她的小臉,修長的手指捏了捏她的鼻子,好笑的勾唇,“就是她,化成灰我都認得。”

    靳愷諾這說的確實是事實,記得之前薑天藍還大言不慚的陷害過自己,說自己跟她有染呢,呸,他也是很挑的好麽?這種一看就是出來賣的,他就是他媽的不樂意,倒貼都不樂意,怎麽會碰?

    葉芷搖搖頭,她不是不信,隻是覺得有些接受不了,靳愷諾揉了揉眉心:“怎麽,傻了?還是不忍心了?”

    葉芷唏噓的歎口氣,她有什麽好不忍心的,這路是薑天藍自己選擇的,沒人能逼她,既然選擇了,就不要在意他人的眼光,與自己來說,跟薑天藍已經沒有關係,被她置換的二十多年日子,夠了。

    緩了緩情緒,葉芷抿了抿唇,小手重新放到方向盤上,發動引擎:“沒有,我就是在想她這麽不愛惜自己,爸媽知道,肯定會難過就是了。”

    “難過什麽,她自己選的路,想吃香的喝辣的,又受不得苦,這是來錢最快的捷徑。”靳愷諾嗤笑了一聲,攤了攤手,一點同情心都沒有。

    這點兒,葉芷和靳愷諾也是很像的。

    車子很快到了怡景園,葉芷沒再去想許久沒有消息現在又冒出來的薑天藍,她解開安全帶:“喏,到了,你快回去吧。”

    靳愷諾抬眼看了眼:“不是這裏。”

    “……”葉芷一愣,探頭出車窗看了眼,大大的怡景園三個字她還能看錯了?喝醉的又不是她,“怎麽不是了?”

    靳愷諾輕輕的揚了揚眉毛:“最近新買了房子。這裏不想住了。”

    “買哪裏了?那你住哪裏?”葉芷無語的看他,是錢多燒的麽?

    “你家對麵的雲水芳汀。”

    葉芷是知道那邊新開盤的樓盤的,隻是她到底也不買房子,當然沒去過多的關注,她還真不知道靳愷諾什麽時候在那裏買了房,還住進去了。

    這些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怡景園跟雲水芳汀距離很遠。

    葉芷眯著眼看他:“那你剛才怎麽不說?”

    “喝醉了,什麽都想不起來。”靳愷諾正正當當的反駁,笑話,她剛才一路上都是生悶氣的,他要是不帶著她兜圈兒沒話找話說,她能緩解情緒給自己有個好臉色嗎?

    葉芷抬手看了看腕表上的時間:“怡景園不是也能住嗎?我去過幾次,都收拾的好好的,別折騰了,你今晚就住這裏。”

    “那不行,我住這裏會失眠,所以我才花錢去買了別的地兒。”靳愷諾抱著肩膀,側了側身,透過擋風玻璃望向前麵的別墅樓,“一個人睡,我會做噩夢。”

    “那雲水芳汀你找誰陪你睡?”葉芷沒好氣的瞪他。

    “這怎麽能一樣?”靳愷諾貌似無奈的攤了攤手,再度把腦袋靠向葉芷,“我專門挑的地兒,一開窗就正好對著你房間的窗戶,我睡不著了就開窗,就能感覺到你了,這樣才睡的好。”

    放在方向盤上的小手在沉默之中一點點的握緊,她睨他一眼,在昏暗中,小臉有些微紅,靳愷諾更加放肆的往她身上靠,大手不安分的在她腿上滑動著。

    咬了咬牙,葉芷發動引擎,調了個方向,把車朝雲水芳汀那邊開去。

    雲水芳汀的格調和設計跟怡景園完全的是兩個樣子,可是都是平穩中顯出雅致,令人不自覺的對設計師心悅誠服。

    葉芷把車子停在靳愷諾的樓前:“到了。”

    “你就不扶我進去?”靳愷諾不悅的挑眉,似乎在說她沒有良心,“真狠心,棄你男人於不顧,也就你做的出來。”

    他的話沒特別的意思,可卻讓葉芷想起了兩年前她丟下他,在他那麽落魄的時候抽身離去,她心裏揪住了,伸手把自己身上係著的安全帶解開,歎口氣:“走吧,我陪你進去。”

    靳愷諾一怔,安安分分的讓她扶著,一路上半摟半拖的進了屋子。

    等著他去洗了澡,葉芷難免的又被他纏著聊了一會兒,靳愷諾酒醒過半,宿醉之後的腦袋瑟瑟的疼,也幹不起什麽壞事來,葉芷看著他窩到chuang上她才輕手輕腳的出了門,反正這裏離家不遠,過個馬路就是了,葉芷便沒開靳愷諾的車,她是走回去的。

    靳愷諾雖然累,可睡意不濃,他起身站在陽台處,扶著欄杆,喝著熱水,目光投過去,遠遠的能看到蜿蜒著的街道燈火璀璨,葉芷的那麽嬌小纖細的身子在路燈的投射照耀下拉的老長,他視線一直追逐著她,直到她消失不見,他微微的闔眼,滿身的疲憊。

    時鍾在夜半十二點敲響,單尹桐提著燉好的湯一直在一邊等著,她不敢催促盯著電腦敲著鍵盤的男人,隻是心疼他不知道愛惜自己的身體,她提著的保溫盒還好保溫效果好,不然裏頭燉了大半天的老火湯早就涼了。

    整棟辦公樓,也就隻有仲誌勳的辦公室還亮著燈。

    落地玻璃窗開著,晚風徐徐的吹進來,單尹桐怕他著涼,忍不住起身走過去,伸手把掛在一邊的外套取下來披在他的肩膀上,仲誌勳一愣,頭也不抬:“我還要一會兒,你先回去吧。”

    “我等你吧,反正我今天沒通告趕。”單尹桐轉身把放在一邊的燉湯提了過來放在他的身旁,“人是鐵飯是鋼,再忙也吃點吧,吃完了再趕不是很好?”

    仲誌勳歎口氣,把手裏完成的差不多的計劃案推開,明著,靳愷諾什麽都沒做,可私底下可謂是來勢洶洶的,一周內,遠達和靳氏有多少單明著被截的,十個手指頭都數不過來,他怎麽能不打起十二分精神?

    單尹桐溫柔的抬手,手指輕輕的按在他的兩邊太陽穴上,力道不輕不重的按著,幫著他舒緩情緒,她看了眼他手上的計劃案,那麽多的數據她看不懂,可是她能懂他的壓力和辛苦,隻是想著他們馬上就要結婚了,可他還不曾有哪怕假裝過的一絲的喜悅,甚至連婚紗以及所有的結婚用品都是自己去挑的,她笑容裏的苦澀味道就更濃了。

    若換了葉芷,想必他會放下一切陪著她的吧?

    感受到身後的女人有些微的失神,仲誌勳難得抬頭看她,淡淡的開口:“不是燉湯了?我試試。”

    單尹桐一愣,回過神來,急急忙忙的去把湯水給倒了出來,仲誌勳喝了一口,窩進椅背裏,目光幽深,看不透他在想什麽,單尹桐把另一張椅子拉過來,坐在他的身邊,看著他的側臉,眼前的男人論長相論條件都是優等的,隻是這些又如何,他仍舊是寂寞的孤獨的,她怎麽做都走不進他的心裏。

    眸光不自覺的黯淡了幾分,單尹桐想著聽來的事開口問:“你這麽拚命是怕靳愷諾嗎?可是我看他最近不是在忙著幫葉芷奔走嗎?葉家惹上麻煩了不是麽?”

    捧著碗的手不自覺的緊了緊,仲誌勳眉心裏有拂不開的煩躁流竄著:“是惹上麻煩了,我這幾天也在找關係,可是葉家的事來的太突然,措手不及。”頓了頓,似乎意會到什麽,他看向她,“你怎麽知道的?”

    據他所聞,葉明望的事並沒有公開,一般人都不會知道這個。

    “我們這個圈子裏也常常接觸這些高官貴族,很多事知道的還算詳細,”單尹桐也給自己盛了一碗湯,“你知道的,有些人喝醉了,口風就不大嚴密,那天我們新戲殺青去吃飯,碰上李局一群人,聊了幾句,便知道了。”

    即使單尹桐沒說完整,仲誌勳都知道李局那些人不會亂說,可什麽情況下會呢,男人嘛,當然是吃飽喝足美女環繞的時候了,單尹桐是娛樂圈的,見怪不怪了,仲誌勳當然也知道這裏頭的小九九。

    不然怎麽都說紅顏禍水呢,多少高//官落馬那不是女人捅出來的簍子麽?

    靳愷諾若有所思,本能的脫口而出:“你能不能約一下李局他們,既然上次他們能把這事兒都吐露了,如果再從中周旋一下,說不定能有效果。”

    單尹桐身子一僵,不可置信的看向他,嘴角邊蔓延著的苦澀愈發的濃烈,他跟她一起這麽久,就算他不愛她,就算要結婚了也不曾承認自己是她的女人,這也就算了,誰讓他們一開始就是不平等的包//養關係呢?

    可即使是這樣,他也應該明白的知道他們這個圈子裏表麵上光鮮亮麗的,可私底下跟那些人見麵吃飯,能沒有被吃豆腐的嗎?在他們眼裏,她們在人前多麽的高貴,也不過是戲子罷了。

    人都說戲子無情,嗬,她們能有情嗎?

    都知道這些規矩,他卻還能讓她去把人約出來從中周旋一下,要怎麽周旋?陪酒賣笑還是上chuang?

    垂在兩邊的手死死的握緊了,單尹桐艱難的扯出一個笑臉:“這事兒不是我不幫你約,而是你以為都是傻瓜麽?都想著明哲保身的,他們那些高//官也不例外,能不管的當然不管的最好了,找他們你以為靳愷諾就想不到這法子麽?哪怕賠了整個遠達過去,估計他們都還不一定幫忙呢。”

    仲誌勳倒是沒說別的,隻是長長的歎口氣,一時有些煩悶,索性把電腦關了機,計劃案丟到一邊,他站起身,把披著的外套穿好才說:“你說的我也知道,隻是有錢能使得鬼推磨,我的遠達要是賠過去,夠養他們幾輩子了,還不樂意?”

    “那也得有命受著不是?”

    單尹桐也跟著起身,伸手把碗收拾幹淨,她背過身去把洗好的保溫盒和碗筷放好的時候,身子仍舊是僵硬的,抬手抹了把眼角,不知覺的手背上染上了冰冷的淚水,她匆匆的擦了擦,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壓下心底的憤怒和不甘。

    他為了葉芷,還真舍得把自己給豁出去的,單尹桐,你真悲催。

    葉芷剛跟完一個新聞,路上買了一份煎餃帶回辦公室啃著,靳愷諾接連著有好幾天沒出息了,跟上次一樣,電話短信都沒有,她打過去不是關機就是沒人接。

    不是不著急的,可是到底有過他失蹤的經驗,而且這次孟子還提前有過通知告訴她靳愷諾要外出一段兒時間不能跟她聯係,葉芷是想問到底什麽事不能聯係的,可是看著孟子那麽黑漆漆的一張充滿怒氣的臉,她就把話咽下去了。

    哎,做人難,做女人,更難,做靳愷諾的女人,難上加難!

    忍住心煩,葉芷把煎餃給狼吞虎咽的給吃了,正噎的半死,一邊的冬冬好心的給她遞了罐旺仔牛奶,葉芷把吸管插入,連忙喝了幾口才順了氣,趁著空閑,她把跟回來的資料整理好準備排版,電腦桌麵的右下角蹦出個彈窗,是最新鮮火熱的新聞。

    頭條大字就是原豪門落魄千金薑天藍與神秘男當街擁吻。

    這拍攝的角度挑的很好,把薑天藍的樣子拍的特別的清晰,而男人一看就是高大威猛,身材健碩,葉芷再一往下看,副標題寫著:落魄千金用金主的錢包養小白臉。

    剛喝下去的牛奶一口就卡在喉嚨裏,她是第一次喝個牛奶也會被嗆到,冬冬感覺到她的不對勁,挪著椅子湊過去看了眼,頓時瞪圓了眸子:“哇塞,這不是那個薑天藍嗎?就是跟你換了的那個討厭鬼啊。”

    葉芷默默的點頭,她視線一直盯著照片上的那個男人,忍不住伸手滑動鼠標把照片放到最大,可男人拍的很模糊,隻是一個高大的背影,似乎還帶著口罩和墨鏡,全副武裝的樣子,就算站在那裏都沒認得出是誰。

    可是葉芷不一樣,她是多熟悉他連自己都搞不清楚了,目光往下,男人腰上的皮帶露在外麵,赫然就是之前自己送給靳愷諾的,還壓了字母的那條。

    她頹然的靠入椅背,心裏悵然若失,那種難受混雜著失落,她真的沒辦法說明到底是什麽滋味兒。

    冬冬看她一眼,以為她跟自己一樣被薑天藍的新聞給嚇到了,她拍了拍葉芷的肩膀:“算了,她能被拍到這個也算是好了,要是我們出馬去拍,搞不好連chuang照都得扛回來呢,這小意思了,不過,我倒是好奇,她膽子也夠大的啊,被人家包養,還拿別人的錢去養小白臉啊?不怕金主弄死她啊?”

    葉芷猶自沉溺在自己的思緒裏,聽著冬冬在耳邊呢喃,她回了句:“誰知道這是不是真的?搞不好誤會呢?”

    “切,你信嗎?還誤會。”冬冬哼了一聲,伸手戳了戳葉芷的腦門,“按我說的啊,我得趕緊找主編申請去跟這條線,搞不好真的能拍到chuang照呢,不過我最好奇的是,這小白臉是誰啊,真可惜,居然沒拍到,可這背影看著……”

    心裏一緊,葉芷手忙腳亂的把網頁給按掉:“管她的呢,她愛墮落給人家包//養,或者去養小白臉什麽的都跟我們沒關係,你還想跟這條線呢,這新聞都出街了你才去搶,還是頭條嗎?”

    “可是……”

    “好啦,趕緊跟你的新聞去,自己都是娛記了還那麽八卦。”

    葉芷將注意力從剛才的看到的新聞中挪開,嘴角勉強的勾起笑把冬冬搪塞過去,冬冬嘟囔著回到自己座位上,葉芷一瞬間胃口全無,心口都是堵著堵著的。

    按照孟子說的,靳愷諾要一小段兒時間沒法跟自己聯係?所以他是跟薑天藍一起?葉芷擰緊了眉,要是跟夏恩熙一起,似乎還說的過去吧?可薑天藍……

    一個上午,葉芷心情都不好,好不容易挨到下班的點兒,冬冬想拉著她去跟別的同事吃飯,她也沒有心思去,一個人起身走到窗前,辦公室裏就剩下她了,她安靜的靠在窗邊,看著深秋裏窗外被風吹落的落葉,很煩很煩。

    簡單的吃過中飯,葉芷沒有午睡,直接回到辦公桌去做事,三三兩兩的同事在外頭吃過飯也回來了,主編從外頭走了進來,身邊還跟著個人,葉芷才抬了抬眼就看到了,是夏恩熙,她穿著黑色的高領毛衣外加一件長披風,微卷的長發自然的垂落在肩頭,一雙高筒靴穿在腿上,顯得兩條腿更加的纖細。

    似乎在同一時間她便注意到了葉芷,她嘴角微微的揚起:“主編,你們員工真是努力呢,休息時間都在工作。”

    葉芷沒管她的冷嘲熱諷,更不想管她為什麽會來這裏,隻是淡淡的掃她一眼,低頭做事。

    主編幹幹的咳了咳,出身最佳娛樂八卦資深記者的自己,還能不知道葉芷,靳愷諾以及夏恩熙之間的關係麽?之所以之前風行不挖這條線,還不是被靳愷諾明著威脅了好幾次麽?不然她哪裏能放過這麽個大賣點?

    隻是聽著夏恩熙陰陽怪調的說話,主編就陪著笑:“那是,我的員工都是高素質的,特別是葉芷,很不錯。”

    夏恩熙嘴角勾起一抹戲謔的笑,眼睛繞了一圈觀察了一會兒,接過主編遞過來的咖啡抿了一小口:“風行的壞境真不錯的,我跟愷諾收購的縱橫前身也是娛樂經濟公司,可沒你們這規模和待遇呢,嘖嘖。”

    她笑了笑,又看向葉芷,桌子上擺著好幾棵仙人球和小花,看著不大搭調,可是夏恩熙知道那是之前靳愷諾厚著臉皮非要擠過來的時候,一起給她搬來的。

    心裏有些吃味兒,夏恩熙伸手捧起一個小仙人球,也毫不掩飾的開口:“這是愷諾給的吧?要不說他眼光好人也念舊呢,在國外那兩年我說我喜歡仙人掌他就給我買,沒想到現在送別人了,也那麽沒有新意。”

    一席話下來,在場的人都小心翼翼的看向葉芷,連主編的臉色都不好了,葉芷倒像是沒事兒人似的,涼涼的回了句:“是呢,他就是念舊,不然也不會不要夏小姐這麽個美人兒了,是麽?”

    她這話說的,平平靜靜的,可話裏話外的可犀利了。

    夏恩熙臉色稍沉,捧著仙人球的手動了動,不小心刺到了手臂,啊的一聲,手一鬆,咚的仙人球被砸到了地上,精致的小花盆碎了,泥撒了一地都是。

    “呀,你怎麽……”一邊的同事看不過眼要上前來,被主編一個眼神瞪了回去。

    夏恩熙拍了拍手淺啜口咖啡:“真抱歉呢,我不是故意的。”

    “沒關係。”葉芷頭也不抬,手指在鍵盤上飛速的敲擊著,聲音仍舊是淡淡的,絲毫沒有起伏,“你喜歡可以多砸幾個,反正他會再給我買。”

    “你……”

    自從那晚夏恩熙被靳愷諾送回去之後還真的沒見過他,可不代表自己什麽都不知道,靳愷諾對葉芷的好,已經讓她坐不住了。

    夏恩熙臉色一白,哼了一聲,葉芷無心跟她囉嗦爭論,夏恩熙豈能看不出來,美眉挑了挑,便想到了關鍵處,肯定是她看到了新聞了,哼,葉芷可是娛記,這裏可是風行雜誌社,什麽都不多,八卦新聞最多了,上一個頭條才是她跟靳愷諾互訴衷情,現在就成了這個樣子,也難怪她不高興。

    這麽想著,夏恩熙漾起唇瓣,嘴裏哼著小調,風情萬種的撩撥了一下長發,扭著身子跟主編一起進了會議室,她來,可是有重要事的,她可不想跟葉芷浪費時間。

    見夏恩熙和主編進了會議室,身邊的同事嘰嘰喳喳的圍了過來,大多都是為她打抱不平的。

    葉芷隻是淡淡的笑著,沒過多的話。

    半晌辦公室裏又恢複了寧靜,葉芷看了眼地上摔碎的仙人球,歎口氣拿垃圾筐收拾了一下,一個年紀輕輕的文員從會議室裏出來,手裏拿著個袋子,有些不好意思的站在葉芷前麵,猶豫了片刻才開口:“夏小姐說您有東西不要砸了可惜,讓我幫著拿過去會議室擺著好看,開會的心情也好。”

    葉芷眉心一皺,像是想起什麽來,她指了指桌子上擺著的盆栽:“喏,拿去擺。”

    小文員吐吐舌頭,把她桌子上的擺著的盆栽都放到袋子裏,葉芷又把上次靳愷諾放在她抽屜裏的幾罐飲料拿出來遞過去:“這個也拿去吧,夏小姐會議上說那麽多的廢話,肯定口渴的。”

    小文員一愣,噗嗤的笑了出來,葉芷也回她一個淺淺的笑。

    她是不知道夏恩熙來他們這裏跟主編有什麽好談的,可是總歸不是好事,葉芷倒是也沒多想,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就是了,橫豎還能多出些什麽別的差錯麽難道?

    再抬頭,已經是接近三點半,她伸了伸懶腰,一整天都心神不寧,即使關掉那則新聞報道了,可是她還是時不時就想起,她想的最多的就是那個男人到底是不是他?

    可若不是不是,為什麽那麽像呢?

    可若是是的話,她更不解,他這麽做又是為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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