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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真的讓他很苦惱。
他並不覺得自己比淩紹陽差,而且大幾歲做事情懂分寸,他也體諒她,她年紀小,他事事順著她,有時候甚至當成孩子一樣寵著,可是她的態度,讓他覺得自己挺窩囊的,他也不知道向晚到底傲嬌個什麽勁,有他這樣的男朋友不長臉嗎?但她從來都羞於向任何人介紹他。
晚上吃飯時候,他聽到她打電話那麽生氣,不是沒有原由的,小鈴當跟她關係很好,他幾次提出來回江州請小鈴當一起吃個飯,她都找出各種借口推托,她分明就是不想承認他們的關係,小鈴當不是不知道他們已經在一起了,她都要這樣,這能讓他好受嗎?
他無論介紹多少朋友給她認識說她是他的女朋友,她的態度一直都很平靜。
今天她又當著家裏人的麵接那樣的電話,他當時的火就被點出來了,麵對她的聲討,他啞口無言。可他不能跟她爭,當時淩紹陽去酒店鬧的時候,他們之間才在一起多久?他怎麽可能沒頭沒腦的承諾一通?那是對她的不負責,也是對自己的不負責,可是她一直記著他當時說的話,揪著不放。
今天他當著淩紹陽的麵承諾了,她當時的反映明明是激動的,可是上車後,她也什麽都不問,就當他什麽也沒有說過似的。
他帶她回到雪園,這是他的家啊,她難道也不覺得有其他意義嗎?她甚至不問,你為什麽帶我來?他說再多這園子裏的事,她也感覺不到他對她不一樣。
她總是說他暴君,說他是美帝國主義,他便處處收斂,把她捧手心似的,她真的看不到?
“向向,這樣夜晚真的很適合談情說愛,你說說,你是什麽時候愛上我的。”他原話是想問,你什麽時候才能愛上我,可是自尊心作祟,他隻能這樣問。
向晚揚臉看他,疑惑的“啊?”了一聲,撲哧一笑:“我哪有,你想得可真多。”她有點怕他糾纏這個問題,男人真不一樣,不能給對方一個未來,卻要求那麽多,可她不想撒謊,還是不答吧。
江睿呼了口氣,起身抱起向晚就往房間裏走去,走到床前,把她往床上一扔,向晚差點被扔暈了:“江睿!你能不能不要這麽粗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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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一開始她真正闖進他的生活的時候,他就亂了,到現在越來越亂了,女人怎麽可以像她這麽沒心沒肺,他覺得她有些冷血。她是冷血的。
她對淩紹陽的態度,他就評價過,實則她是最狠的,她就是條毒蛇,對淩紹陽狠,對自己也夠狠。談了三年,她就那麽算了。
他有時候會不自覺的拿自己和淩紹陽比起來,若有一天,他們鬧了什麽矛盾,她會不會像對淩紹陽那樣對他,那麽冷靜的,說分手就分手,頭也不回,毫不留戀?
他怎麽就喜歡上這麽冷情的一個女人啊,可是她才二十歲,她怎麽能這樣理智?是的,理智,理智到他都覺得不可思議,他江睿夠理智了吧?她比他更厲害,他總是跟她說,向向怎麽辦,我越來越喜歡你,越來越愛你了。可是她隻有在床上的時候才會這麽不理智的說愛他,喜歡他,想要他好好的愛她,。
他調教出來的女人,這就是他調教出來的女人,她說的愛,隻是姓嗎?
窗簾沒有拉上,外麵的星光月光都灑了進來,房裏從一開始就沒有開過燈,那麽大的落地窗戶,他們就像在野外歡愛一樣,淋漓盡致的,他懷裏的女人睡得一臉饜足,她總是在滿足之後睡得特別安心。
兩個月啊,怎麽可能相處不出來感情?他突然覺得就算他們開始得不太那麽明正言順,但這麽長的過渡時間怎麽也夠了,可是越相處,他越不自信了,清醒的時候說句喜歡他,愛他,這麽難嗎?代溝啊,這麽大的阻礙嗎?
突然覺得自己這些年白在雜誌上上了那麽多頭條了,白占了個花花公子的名頭,對於女人他覺得越來越不懂了,他以前覺得這跟做生意是一個道理,他看上這個項目了,就要把它拿下來,不管有多難,他對向晚就是這麽認死理的,不擇手段也不管,不管是用強還是用哄,總之要把她弄到手。
可是他這麽多年就正兒巴經的談過一次戀愛,蘇苓,兩情相悅,有疾而終。
好不容易遇到向晚,他又心動了,這個向晚,勾了他的魂之後就撒手不管,一直不管,跑了,他把她抓住,抓是抓住了,也控製住了,可是她左胸裏的心房怎麽都走不進去。
他想了很多辦法想讓她愛上他,比如他在休息的時候跟她一起在c城的家裏做飯,她煮個麵都用冷水,這是靠不了她的,但他會,他做給她吃,然後第二頓在一旁教她,讓她學。讓她體驗一下家的感覺,讓她感覺一個男人能夠給她的溫馨,她以前跟淩紹陽在一起時肯定沒機會體驗的。
他學著那些小年輕,總是帶她去看電影,手拉手的進進出出各種地方,這也是她以前沒經曆過。
過程她是很開心的,她也很喜歡,可是她還是不會說她喜歡上他了。
手臂從她的頸下慢慢的抽出來,穿著睡衣,出了臥室,走到陽台上,點了支煙,紅桔亮的光一閃一閃的,修長的指夾著煙,手掌撐在陽台上的玻璃防護欄上,看著這一片園子,整整一個雪園是外公用了一生建完的,每一幢房子都完成他每一個時期的不同夢想。
主樓是為了外婆蓋的,歐式的主樓像城堡一樣,外婆還在的時候就經常說,年輕的時候外公把她當成公主,說是一定要給她蓋座城堡,後來這對青梅竹馬的戀人真的住進了城堡,愛了一生一世。
外婆生母親的時候是高齡產婦,差點難產,差點一屍兩命,外公說,他那時候跪在產房外麵作揖,隻要外婆活著他就從此齋戒,孩子有沒有都以後再說,結果母女平安,外公又在主樓左邊給母親修了一座別墅,是印度風格的,他說母親的到來那是菩薩保佑。
但外公從此後不提再生兒子的事,那麽多的財富讓多少人垂涎啊,說不生就不生了。真不是一般人能理解得了的。不管多遠的表親戚都想來分一杯羹,外公卻全部都給了母親。
母親生下他時,江家和溫家都樂壞了,第一個孫子第一個外孫,幾乎占了所有人的地位,外公說主樓的旁邊要給他的外孫修一座樓,以後得回來住。
其實江家很開明,知道外公沒兒子,怕後繼無人,就說讓母親再生一個,如果是兒子,就過繼一個給溫家姓溫。
但外公更開明,他說他反正死的時候跟外婆埋一起,後麵那些人姓什麽他不管,在世的時候好好孝敬他就行。
後來他十歲的時候外公拿了一大本相冊給他看,讓他選一張喜歡的照片,他看見夏威夷的陽光和海灘,他說喜歡。於是他的別墅就是這樣的風格。
外公說雪園隻能給一個孫子不能拿來分,既然大的樓先蓋,雪園以後就是江睿的了,江智的產業不會比江睿的少,別覺得他偏心。
偏心不偏心誰知道呢。
總之在他的眼裏,外公的一生真是太圓滿了。
正想得入神,突然間腰背一暖,柔弱無骨的軀覆在他的身後,腰上纏著柔軟的手臂,他還能感覺到她淺淺呼吸,她的聲音有些懶懶的,像在夢遊。“怎麽了,一個人跑這裏來,你不困嗎?”
江睿把手中的煙頭丟在地上,踩滅,想想自己可真是沒公德,這還是自己家呢,換了以前,肯定得走到客廳裏的桌邊摁到煙灰缸裏。
現在他可不想去呢,轉過身來,抱著向晚:“你怎麽不睡?不累嗎?”
“迷糊中一摸你不在,就醒了。困。”頭還是無力的搭在他的胸膛上,閉著眼睛軟綿綿的說“困”。
江睿聽著向晚的話,抱著她,有些滿足,眼瞼闔上,睫睫微微的顫著,像心尖上的那根弦,顫了顫,又癢又酸,有些發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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