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03:那些年我們看著花兒風裏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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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跟陸澤?好了?什麽好了?”書涵有些疑惑的看著江冕。
    江冕突然很喜歡書涵這時候這種疑惑的眼神,失笑道,“沒什麽沒什麽。”
    江冕的突然回國,很快江家的人都知道了,晚上江冕便回了雪園。回去之前,他送了書涵回家。
    第二天江睿提出帶江冕一起跟向晚回青州去祭拜向世勳。這祭拜,一耽擱,就是六天。
    回到江州,得到的消息,陸澤和書涵要訂婚了。
    訂婚!
    江冕當時坐在沙發上,就以為腦子斷線了,因為裏麵什麽也沒有了,空空的,白白的,腦子裏輕飄飄的,目光都空洞了,眼前的水晶燈都開始亂晃了。
    他不是不明白像他們這些人的婚姻不能完全由自已作主,可是書涵還小啊,十九歲都不到,這麽小,訂什麽婚?
    “爸,為什麽書涵跟陸澤訂婚的事,我現在才知道?”
    “我也是才知道。”江睿沒理會已經麵色有些蒼白的兒子,裝作什麽也不知道的倒著茶。
    江冕傻傻的問,“爸,訂婚,那麽以後就會結婚,就會生孩子?”
    江睿抬頭反問,“那你以為呢?”
    江冕騰地站了起來,什麽也沒有說,衝出了自己的別墅,江睿馬上丟了手中的壺,跟著追了出去。
    江冕一路開著車,時不時的甩了甩頭,想讓自己清醒些,怎麽會這樣呢?怎麽會訂婚,結婚,生孩子呢?
    書涵還這麽小,怎麽可以結婚生孩子呢?
    紅燈一個個的闖過去,開到沈家的時候,江冕覺得自己出了一身的虛汗,下車的時候,有些站不穩。
    沈家好熱鬧,所有人都在,沈家平時不怎麽在書涵爺爺奶奶,爸爸媽媽也在這邊,還有陸家的人。
    大喜快到了嗎?
    江冕進屋沒有辦法和任何一個人打招呼,隻是咽了口唾沫,朝著安靜坐在沈耀邊上的書涵走去。
    陸澤剛站起來,書涵已經被江冕拖了起來。
    一屋子亂哄哄的在叫著什麽,江冕也聽不進去,最後被攔下來的時候,江睿和向晚也到了沈家,看到眼前的一幕,便跟沈耀說不好意思。
    江冕手裏拉著書涵,狠狠的看著江睿,“不好意思,你跟誰說不好意思?啊?你最應該說不好意思的人是我,是我!!你們都是騙子,你們把我騙到青州去,你們早就知道,你們就是騙子!騙子!!!”
    江睿已經氣得有些上氣不接下氣,向晚不能說江冕不對,但也不能去安慰他,一旦安慰了,他會更加覺得自己有理。便伸手在江睿的背上輕輕的安撫。“冕冕,這件事,是陸家和沈家決定的,這跟你爸爸有什麽關係?啊?”
    江冕已經說不出來話,一想著書涵要跟陸澤訂婚了,心就像被敲碎了似的,叮叮當當的往地上掉,碎碎的,碎成了渣。
    “爸!”眼淚和著他的吼聲,震得一屋子不敢再說話。“爸,書涵是我的,你們為什麽要把她嫁給別人,啊?”
    向晚一驚,暗叫不好,可是看著兒子這樣子,真的很心疼,他的兒子跟他的丈夫一樣,從未因為什麽事情哭過,除非很小的時候,找媽媽,撒嬌,越大,越會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可有些事,不是隻有他和江睿重視,沈家一樣很重視,她隻能放柔了聲音慢慢走過去,“冕冕,書涵是你妹妹。”
    陸澤甩開了寧默的手,走到江冕跟前,鄭重道,“江冕,我愛書涵,我會跟她訂婚,以後跟她結婚。”說著便要伸手去把書涵拉到自己身邊。
    江冕伸臂用力的把書涵抱在懷裏,書涵隻是任他抱著,然後低著頭,長睫闔下,眼淚溢了出來。
    江冕緊緊的抱住書涵,任誰都拉不開,然後下巴闔在書涵的發頂,看著陸澤,痛苦的說道,“你愛她?你憑什麽愛她?啊,你憑什麽愛她?書涵還那麽小的時候,還軟軟的,頭都立不起來的時候,她就被我抱在懷裏,我那時候天天到她房間,她那麽小小的,我都跟她在一起睡覺,我七歲,我還那麽小,可是我出去玩,都帶著她,她走不動了,我就背著她,我都十二歲了,我們還經常在一起睡覺,陸澤,你憑什麽愛她,你憑什麽愛她,你憑什麽愛我的書涵!”
    陸澤聽著江冕的話,心頭猛顫,分外的疼,精亮的眼瞳裏,滿滿的也是哀傷,“江冕,你跟書涵不可能,你愛她,是兄妹的那種感情,可我不一樣,你說你從小抱她,背她,難道我沒有嗎?難道我沒有一直嗬護她嗎?讀高中,我是因為她才讀的離伯爵較近的一中,上大學,我也是選的離江州最近的好大學。江冕,我愛書涵,你是她的哥哥,你更應該祝福她幸福。”
    江冕不能接受陸澤突然就說愛書涵的事實,搖頭,“我不要,我不要,她的幸福隻有我能給,你不能,我不要你給她幸福!不要!”
    江睿氣得估計心髒病要出來了,“江冕,你給我回去,不準再鬧了。”
    “爸!”
    “回去!”
    江冕懷裏的人,用力的推了推,江冕便鬆了力道,書涵抬頭,臉上的淚,伸手擦擦,“冕哥哥,你先回去吧。”
    江冕有些不敢相信,心疼得聲音都變得嘶啞了,“你叫我走?書涵,你是叫我走?”
    cc抱著雙臂,看著眼前一堆孩子的鬧劇,隻要有人想上前去勸,她就甩個眼神瞪回去,一副小孩子的事,大人別插手的姿態。
    沈耀很不高興cc這種態度。直到江冕被江睿和向晚領走,沈耀才冷聲道:“你剛才什麽態度?”
    cc聳聳肩,“要什麽態度?這事情本來就要鬧出來,你管了這麽多年,有用嗎?不發泄出來就是個地雷。就算要管,你也要讓那地雷冒出來。”
    陸啟帆咂咂嘴,表情很嚴肅,寧默麵色雖是一貫的沒心沒肺,但心事也很重。
    直到回到車上,陸啟帆才悶悶不樂道,“這次千萬別給我丟人!”
    “什麽叫給你丟人?”寧默開著車,回了一句。
    “當初提出要到沈家提親結這門親,我就考慮過很多問題,商政聯姻是沒錯,但是年輕人的意見我們也該尊重,我不想到時候人家指著我陸啟帆的背後說我的閑話。”
    “小陸爺提出來要去提親,說喜歡書涵,你也知道,以沈家的門臉,以書涵的相貌,怕是再過一兩年,門檻都要被踏破,既然兒子喜歡,這門親我肯定是願意去提,我有什麽錯?”
    陸澤坐在後排,一直不說話,望著五彩絢麗的霓虹燈,心裏堵得難受,若不是江冕回來給他提了個醒,他都不會下手這麽快要求家裏去沈家提親。
    可是他想得很清楚,他對書涵的感情,早就已經不是什麽哥哥對妹妹的那種,他想好好照顧她,她總是丟三落四,看著溫柔恬靜,其實特別粗心,除了喜歡啃書,其他的事情總是很遲鈍,一看起書來,總是會忘了吃飯,或者隨便吃幾口就說吃飽了,繼續上樓看書。他不得不天天到點就打電話給她,後來還是拖出了胃病,又得天天叮囑她什麽東西不能吃,什麽東西要少吃。
    他已經習慣了,真的習慣了,如果不讓他照顧她,天天照顧她,他會受不了。
    江冕回來了,似乎她就不再需要他了,什麽事都有另外一個人幫她做了,這種感覺太讓人無力了,太讓人害怕了。他真是一點用處也沒有了。
    似乎她的身邊位置永遠都那麽小,小的時候,他們都還小,她的身邊可以站兩個小孩,可是她長大了,大家都長大了,那麵積還是小,慢慢的隻能有一個人站在她的身邊。他不想,被推在那塊麵積外麵。
    寧默被後座一聲抽鼻子的聲音嚇了一跳,正在陸啟帆要轉身去看的時候,被寧默瞪了一眼,咬了咬,遞了個眼色,陸啟帆領會,便裝作什麽也沒有聽見,什麽也沒有感覺到,開始故意扯其他的話題,比如什麽時候又要選舉,什麽時候又要調領,什麽時候又要出差。
    江冕被江睿拖到書房上政治課,“你今天在沈家那一通言論是什麽?你知道不知道你是誰的兒子?你知道不知道你外婆和書涵的奶奶是什麽關係?江冕,你已經22歲了,不要這麽幼稚了好不好?兒時的感情難分難舍,爸爸能理解你的難受,可是哪個當哥哥的不準自己妹妹嫁人的?啊?你哪裏聽過?”
    江冕本來就對江睿強行把他帶回雪園有氣,拿起桌子上的地球儀就往地上砸,咆哮道,“書涵她是我哪門子的妹妹?!啊?她不是我的妹妹,她不是,從來都不是!”
    發泄了之後,覺得自己被抽空了,江冕頹然坐在地上,江睿有些不忍心,剛想勸,江冕便曲起膝,頭低下,雙手抱著頭,泣聲慢慢說,“爸爸,書涵她不是我妹妹,不是,她從小就跟我在一起,一起玩,一起睡,她小時候就愛踢被子,她隻要跟我睡在一起,我都會幫她蓋被子,一晚上我都不睡覺,就看著她睡,就給她蓋被子,爸爸,我覺得那種感覺特別幸福,可是現在突然跟我說,她以後要跟別人睡了,她的被子要別人給她蓋了,她要跟別人生孩子了,……爸爸,我受不了,我真的受不了,爸爸,你們幹脆殺了我吧,你們為什麽要生我啊?”
    江冕說完,抱著頭失聲痛哭起來。
    向晚背貼在門外的牆上,捂著嘴,不讓自己哭出聲。
    ========99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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