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 劫後餘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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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煜揚起薄涼的唇,略微鬆了鬆手臂,低聲問:你果然又失憶了嗎?
初兒一驚,心如擂鼓,結結巴巴地說:是,是是啊。我記不起你--蕭煜歎了口氣,悲傷地問:當初是你派人殺蕭燁的嗎?
初兒不耐煩地說:我失憶了,哪裏會記得住。他既然是我夫君,我怎會派人殺他。我看其中一定有誤會。初兒胡亂答著,反正她不想死,隻要能讓蕭煜不殺她,就算撒謊也可以。
阿煜,你不要殺我好不好?她可憐巴巴地側臉看他,聲音溫柔低弱,簡直讓人無法抵擋。蕭煜暗想,如果當初她便是這般溫柔似水,三哥一定更難以自拔吧?
如果你能給本王滿意的答案,本王或許可以考慮不殺你。蕭煜似笑非笑,但在初兒開來,這笑容竟是十分陰森猙獰。她縮了縮脖子,不再說話。夜色沉重,蕭煜的儀仗將幽黑的山野之路照得燈火通明。隻是看起來卻有著說不出的陰森詭異。
小蠻緊跟在隊伍之後,滿心的懊悔。大腦在高速運轉,她在想如何才能讓初兒擺脫眼前的困境呢?蕭煜絕非善茬,他現在將初兒騙走,到底想做什麽?難道真想為蕭燁報仇?可是如果那樣,他大可現在就殺了初兒,完全不必大費周章啊。如今放眼天下,能救初兒的,或許隻有儲瀾的完顏鐸了。說也奇怪,這一次爭奪太極玉,為何不見儲瀾人呢?完顏鐸應該也很想拿到太極玉才對啊?如果想讓他救初兒,這消息該如何傳出去呢?小蠻陷入了沉思。
這邊初兒被蕭煜帶走,而那邊,芫初龍一鳴三人卻再次死裏逃生。
醒了嗎?耳邊有很溫柔地詢問聲。
都睡了三天了。另一個略顯蒼老的聲音輕歎了聲。
芫初努力睜開眼皮,隻見人影幢幢。麵前站了一老一少,老的是個七八十歲的老婆婆,弓著腰,但看上去十分慈祥。小的那個卻是個花樣少女,長得甜美可人。
芫初動了一下,低聲問:這是哪裏?
那少女馬上驚喜地湊過來,大叫道;婆婆,公子醒了。
這一聲公子,將芫初叫得渾身一哆嗦,她下意識地以為自己又死了,而後穿越到一個男人身上了。她努力鎮定,然後回想。再摸摸裝在衣服裏的人p麵具,果然還剩下兩張。難道是自己在最後一刻戴上了麵具?想到人pi麵具,芫初微微放鬆了一下。
公子,你終於醒了。姑娘拿過來一碗湯藥,你都睡了三天了。
芫初頭痛欲裂,按著雙鬢艱難地坐了起來,你們發現我的同伴了沒有?想到龍一鳴和慕容紫峰都深受重傷,芫初不禁憂心忡忡地問。
哦,是不是那位受箭傷的公子?他在牛伯伯家裏。小姑娘笑吟吟地說,公子放心,他的傷勢雖重,但卻不足以致命。用不了多久就會醒來的。隻是公子那位妹妹,可能有些麻煩。
聽到妹妹,芫初心中一驚,迭聲問:她怎麽樣了?她以為那位妹妹是完顏初。
她頭部受傷,估計摔壞了腦子,有些記不清自己是誰。明明是個女子,卻偏偏要找自己娘子。姑娘低聲說。
芫初被子一掀,沉聲道:快帶我去看看。
跟著那小姑娘,芫初來到了她家的河邊,那抹象牙白的身影,立在河畔,憂傷而無助。芫初一眼就認出了他是慕容紫峰,可為何這姑娘說他是個女人呢?
慕容紫峰?芫初試著叫他的名字。慕容紫峰猛地轉身,見是芫初,立即欣喜地撲了過來,你知道我的名字,一定是阿初。
他唇記的。他鬢發已散,黑發披肩,又加上這俊美無比的紅唇白膚,也難怪人家說他像個女人。
他是男人。芫初對那小姑娘笑笑,隻是生得妖冶了點。
小姑娘瞪大眼睛,看著慕容紫峰,無比驚訝地說:怎麽會有男人長成這個樣子?牛伯伯還說他一定是個女人,隻是聲音粗了點。
慕容紫峰黏著阿初,嘟嘟噥噥地說:他們都欺負我。還脫我的衣服--說著說著,他竟紅了眼眶,芫初覺得不對勁,這男人智商好像變低了,怎麽像個三歲孩子似的?
初公子對不起啊。小姑娘紅了臉,那個小孩子不懂事,覺得好奇,就欺負了一下這位公子。但你放心,大人絕對沒參與。而且那些小孩子也都被牛伯伯修理了一頓。
哦,沒事了。姑娘,還沒請教你怎麽稱呼呢?芫初笑嗬嗬地問。
小姑娘臉一紅,小聲道:公子叫我丫頭就好了。
好,丫頭。我這位同伴他是不是頭部受傷,腦子不好使了?芫初踮起腳尖去摸慕容紫峰的額頭,又喃喃自語道:難不成是失憶了?不會這麽狗血吧?被大水衝一下也會失憶?
這個,我也說不好。牛伯伯說他是受了重創,雖然沒失憶,但智力可能會受損,大約跟四五歲地小孩差不多吧。
蒼天啊,還不如叫他失憶呢!這下好,沒失憶,隻是智商降低了,那換句話說,豈不是變成了白癡?慕容紫峰啊慕容紫峰,你壯誌未酬卻變成了白癡,真是命運多舛,造化弄人啊。芫初看著他,不禁要為他掬一把同情淚。而且不知道他變白癡之後,會有什麽奇怪舉動,芫初非常忐忑啊。
慕容紫峰,你還記得你的家嗎?芫初試探著問。
慕容紫峰孩子氣地一笑,牽住芫初的手,柔聲說:怎麽不記得,我還記得母後
話說一半,芫初忽然捂住了他的嘴,此時處在這不知名的地方,也不知道身邊都是些什麽人,芫初哪敢這麽輕易就讓他暴露自己身份。
好,乖,跟哥哥回去。芫初像哄孩子似地哄著慕容紫峰。紫峰咧嘴一笑,很猥瑣地說:你不是哥哥,你是娘子。
丫頭頓時瞪大了眼睛,瞠目結舌地看著阿初又看了看 慕容紫峰。芫初尷尬地一笑,解釋道:他變成了白癡,連男女都分不出了。
慕容紫峰卻執拗地說:騙人,我才沒有變成白癡。我分得出男女。你是女的,我是男的。不信--他一邊說一邊就要去解褲子,丫頭嚇得臉一紅,驚慌失措地跑走了。但沈芫初卻不動聲色地抓住了他的褲子,壓低聲音道:下次如果再敢亂脫褲子,我就揍爛你的屁股。
娘子是壞人--被芫初這麽一嚇,慕容紫峰眼圈一紅,竟泫然欲泣。沈芫初大驚失色地看著他,瞠目結舌地說:你不是吧?好了好了,我不說你了,但你記住不能隨便脫褲子。
慕容紫峰這才破涕為笑,挽住了她的胳膊:娘子,你今天為何穿著男人的衣服?為夫不喜歡。
小峰,從現在開始,我是你哥哥,記住了嗎?芫初耐心地誘導,是哥哥,不是娘子。來乖,叫哥哥。
娘子,你不聽話,又淘氣。你是我的娘子,怎麽變成哥哥了?慕容紫峰不解地問。
芫初一本正經地看著他,盯著他的眸子,低聲問:慕容紫峰,你騙我的對不對?你根本沒變白癡?她抓著他的衣服,咬牙切齒地問。
慕容紫峰嘴一癟,哇地一聲便哭了:娘子欺負我娘子欺負我。我不依--
他一屁股坐到地上,不停地抽搐打滾,直滾到一身泥。沈芫初一個頭兩個大,實在沒轍,隻能將他拉起來,乖,是娘子不好,小峰聽話快起來。芫初硬著頭皮配合他。
慕容紫峰這才非常不情願地爬起來,抽噎道:娘子,你以後不許在欺負峰兒了。
芫初無奈地點點頭,一臉苦笑。天啊,誰能給她解釋一下這一切到底怎麽回事?誰能給她指一條明路?
好不容易將慕容紫峰帶回丫頭的住處,芫初這才算鬆了一口氣。
初公子,吃飯了。丫頭殷勤地站在芫初身後。可沈芫初雙手托腮,愁眉苦臉地看著正在奮力挖土不知道想要做什麽的慕容紫峰。
不知道他還能不能好起來。芫初歎息。
我看慕容小姐吉人自有天相,公子還是放寬心吧。丫頭好像還是堅持認為慕容紫峰是女人,所以還稱呼他為慕容小姐。芫初也懶得去糾正,有一搭沒一搭地問:丫頭,這裏是什麽地方?
這裏是褚家寨號稱桃源村,是南戒的邊境。我看公子和你幾位同伴都身受重傷,難道是被官兵追捕嗎?丫頭好奇地問。芫初一時還不知道南戒邊境是個什麽概念,不過聽起來是個好像是個非常閉塞的地方。如此應該還算安全吧。
哦,我們是商人,但路上卻遭遇歹人攔截,搶了我們的傳我們的貨,我們三個人拚勁全力才死裏逃生。芫初胡亂謅。
胡說!慕容紫峰忽地插嘴,芫初瞪他給他使眼色,可那家夥耷拉著眼皮,好像根本沒看見,明明就是--他抓抓頭發,好像有些記不起了。芫初這才鬆了口氣。
明明就是娘子逃婚,我追你,才落入水中。好家夥,雖然變了白癡,但撒起謊來,竟像是真的一樣,比沈芫初還會謅。
丫頭湊到他身邊,柔聲問:慕容小--公子,你在種什麽呀?
我在種娘子啊。現在種下一個娘子,等明年這裏就能長出一堆娘子了。他興高采烈地描述著。丫頭一臉冷汗地看著芫初,芫初則是一頭黑線。她算是見識了,什麽是真正的白癡。隻是難得的是這位白癡,即便是變成這樣了,還念念不忘他的娘子。
沈芫初無比惆悵地看著變成白癡的這位,不禁更擔心現在還沒消息的那位。是死是活先不說,也不要變成白癡就好了。不然她真是要瘋。
丫頭,你能不能帶我去看看我另一個同伴?芫初看著丫頭。
丫頭想了想,將小飯桌端出來,吃完飯,我陪公子去吧。我們這裏很少有外客到,所以大牛伯伯將你們救回來,鄉親們可開心了。他們都說等你醒了,過來看看你呢。芫初一口飯噎住,尷尬地笑了笑。
還是不要麻煩大家了。她夾了一筷子青菜還沒放入口中,就看慕容紫峰將那隻燉雞的雞腿掰下來放入了她的碗裏,之後自己又霸占了另外一隻。沈芫初繼續尷尬,將雞腿夾給了丫頭,丫頭你吃,我不愛吃雞腿的。
慕容紫峰忽然皺眉,又不急不慢地將雞腿夾了回來,再次放到芫初碗中。沈芫初已經滿臉是汗,她瞥了一眼丫頭,隻見她正以一種無比詭異的目光偷偷打量著她和慕容紫峰,而慕容紫峰則一臉無辜,像是什麽都不知道,繼續吃飯。沈芫初再也無法忍受這無比詭異的氣氛了,放下飯碗,小聲說:我吃飽了,你們慢吃。
慕容紫峰也立即放下飯碗,大聲問:娘子你要去哪裏,我也吃飽了。
沈芫初狠狠瞪了他一眼,尷尬地說:跟你說了多少遍了,我是哥哥,不是娘子。
慕容紫峰緊握她的手,撒嬌又撒潑:你又欺負我--我不管。沈芫初真擔心他又在這丟人,隻能連哄帶騙地說:好了好了,我要去看一個哥哥。
我也去。
好--
丫頭看著這奇怪的兩個人,哪還有心思吃飯。w7d6。
初公子,跟我走吧。我帶你去看你那位同伴。丫頭惡趣味地看了看慕容紫峰,戲謔地說:慕容公子,你到底是男是女啊?
關你屁事。慕容紫峰白了丫頭一眼,口氣十分惡劣。丫頭蹭了一鼻子灰,小嘴一扁,差點哭出來。芫初立即打圓場,安慰道:丫頭,你要跟他一般見識啊。他,他這裏--芫初指著自己的腦袋示意,她實在不忍心說慕容紫峰是白癡。
慕容紫峰緊緊攬著芫初的胳膊,唯恐她會跑掉一樣,狹長而漂亮的鳳目飽含依賴的深情,唇角微微揚起,心情似乎十分愉悅。這張臉上,好像絲毫看不見白癡的影子,如果他不開口的話。
初公子,我們到了。丫頭推開一扇籬笆門,扯著大嗓門:大牛伯伯,初公子來了。
丫頭的聲音驚起一院子雞鴨鵝四處亂竄,芫初躲閃不及,被一隻雞飛到了身上。慕容紫峰毫不客氣地將那一隻雞一掌拍死之後,卻又被那大白鵝吸引,滿院子追著那隻鵝。沈芫初一身狼藉,簡直是哭笑不得。
初公子,雞飛狗跳的場麵直到那中年人走出來,才算告一段落。這位被丫頭稱作大牛伯伯的中年人,生著一張黑紅的麵孔,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一看就是長期在河上謀生的。
你們幾個都沒事,我就放心了。牛伯伯親切地拍了拍芫初的肩,歎了口氣,隻是屋裏那位公子的傷勢稍微重了些,估計以後不能再做什麽重活了。13852356
芫初一怔,不解地問:不能做重活是什麽意思?
就是成了一個廢人。龍一鳴從房內走出,幾日不見,他那白皙的臉上竟然生出一層青色的胡茬。原本明亮的眸子也變得暗淡無光,不僅如此,他整個人似乎也瘦了一大圈。
怎麽會--芫初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龍一鳴成了廢人,慕容紫峰成了白癡,這不是做夢吧?
當初我發現你們的時候,龍公子緊緊抱著你,所以你除了溺水,幾乎沒什麽外傷。但他可不一樣,除了箭傷,他還有在漂流過程中所受的傷,而且傷及筋骨。牛伯伯感慨地說:看來,你們真是患難兄弟啊。
龍一鳴瞥了芫初一眼,滿臉都是苦笑,而芫初則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慕容紫峰跟那隻大白鵝玩夠了,便膩到芫初身邊,指著龍一鳴問:娘子,他就是那位哥哥?
芫初幹澀地咧咧嘴,點了點頭。
龍一鳴不無厭惡地看著慕容紫峰,沉聲問:他這是怎麽了?怎麽看上去這麽像白癡?
牛伯伯又歎氣:龍公子有所不知,慕容公子在漂流途中應該是頭部遭遇重創,所以他現在的確有些癡癡呆呆。
龍一鳴看著慕容紫峰,諷刺地冷笑道:果真變成了白癡嗎?那可真是報應!
你才報應,龍一鳴,我記得你。你是壞人。慕容紫峰裝模作樣地躲到了芫初身後。沈芫初無奈地搖了搖頭,低聲道:龍一鳴,他現在都變成這樣了,你就不要跟他一般見識了。
誰知道他是不是裝瘋賣傻。總之,阿初,我不想看見他。龍一鳴疲憊地倚在籬笆上,非常不高興地看著慕容紫峰,黯淡的眸中,竟然有殺氣出現。
都到了這個時候了,你們能不能不要這麽任性?芫初忍無可忍,低吼:是不是非要逼死我,你們才開心。說著,她竟忍不住落淚。想到幽水宮那些無辜慘死的宮眾,想到小蠻和初兒下落不明,想到身邊所有人都是如此的處心積慮,芫初感到空前疲憊悲傷。
你們這是怎麽了?初公子快進屋吧。有話好好說,你們能死裏逃生真是不容易。牛伯伯拉著芫初的手,而慕容紫峰則不知從何處拿出一張帕子,一邊安慰芫初一邊給她拭淚:娘子,你不要哭。龍一鳴這個混蛋,我早晚殺了他。
龍一鳴怒不可遏,衝上來抓住慕容紫峰,咬牙切齒地說:慕容紫峰,如果讓我發現你是裝瘋賣傻,我定將你碎屍萬段。
龍一鳴你到底想怎樣?芫初將慕容紫峰拉到身後。看著芫初眸中的薄怒,龍一鳴既悲傷又絕望。
牛伯伯將他們都拉到小屋裏,又倒來茶水:初公子,如今你們都有傷在身,不如先在這安頓下來。
慕容紫峰嚐了一口茶水,卻悉數噴在了龍一鳴身上:這是什麽茶,好難喝。
丫頭和牛伯伯一臉黑線,龍一鳴怒火中燒。
峰兒,不要這麽沒禮貌。芫初隻能把眼前這個衣冠楚楚的大男人當做小孩子來哄。
你叫他什麽?龍一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阿初你叫他峰兒?難道你真的看不出來,他是裝的嗎?龍一鳴認定慕容紫峰裝的。
慕容紫峰卻充耳不聞,不喝茶了便開始玩那茶杯。
牛伯伯對不起。芫初代慕容紫峰道歉。
唉,初公子真是難為你了。龍公子短期內都不能做事,而慕容公子又成這樣牛伯伯滿是同情地看著芫初,就差沒為她叫一句命苦了。
龍一鳴賭氣地說:我自己有手有腳,可以自己照顧自己。
牛伯伯,我們不會在這裏呆很久。沈芫初心裏明白,以他們三個人的背景,足以驚動天下,即便這裏都是好人,可萬一有一天,不管是南戒還是北燕抑或是那些所謂的江湖人士找到這裏,都將會為這平靜的小村落帶來一場血雨腥風,那是她不想看到的。
有什麽要緊,反正我們這裏有田有水,我猜你們暫時也沒什麽地方落腳。初公子可以跟我一起出去打漁,至於龍公子和慕容公子,他們也可以在家種種地。等過個一年半載,他們的傷病好了,你們再離開也不遲。牛伯伯無比誠懇地說。丫頭也幫腔:對對,牛伯伯,今晚我們就去跟族長說說,我家後麵那塊山田,就很肥。
種地,打漁?龍一鳴不屑一顧地笑了,沈芫初則頭大如鬥,隻有慕容紫峰似乎蠻感興趣。
那個,真的不用了,牛伯伯。再說,我們都是生意人,根本不會紡紗種地。芫初堅決否決。
初公子你不用怕,我可以教你。丫頭興高采烈地抓著芫初的手,種地有什麽難,我們這裏土地肥沃,隨便扔點種子進去都能長出莊稼。
沈芫初欲哭無淚地看著龍一鳴,隻見他倒好像從容了些,隻是麵無表情地看著慕容紫峰,似是跟他有血海深仇。(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