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與爭鋒(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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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少卿晚上似乎很傷感,但一覺醒來,行動照常,早早出去了,將時間留給戚鳳歌。

    被白少卿所傳染,戚鳳歌早上醒來也感覺悶悶的,在春桃的催促下,稍稍活動了一下,便盤坐在床上想事情。

    春桃在一旁自然也不好打攪,盡管這些日子一來,總感覺主上有點怪怪的,自己卻一時找不到緣由。

    屋裏安靜的掉根針也可以聽得見。

    忽然,外麵秋葉的聲音響了起來:“雅蓉公主安好……小心台階……”

    戚鳳歌立刻衝春桃示意了一眼,然後快速的躺進了紗帳之中裝睡。

    春桃心領神會,忙走出去迎接雅蓉。

    “公主的身體可曾好一些了?”她一邊福身行禮一邊殷勤地問詢。

    雅蓉似乎瘦了不少,美豔之中多了一絲憔悴,似乎更令人疼惜,她看了春桃一眼,見對方低眉順眼,沒有硬要阻攔自己的意思,便將披風解開遞到她的手裏:“先幫我收著……”

    “是……”春桃恭敬地接過,忽然看見雅蓉的披風有一處的繡花有些脫針了,忙含笑道,“公主,這裏的花有些開線了,容奴婢給你交給秋葉去補一補吧……”

    雅蓉一聽欣喜不已,但臉上卻不動聲色,淡淡問道:“她的繡工可好?”

    “您放心,秋葉的技術非常好呢!你的身體剛剛好了,快先歇著,奴婢馬上回來……”春桃請雅蓉外間坐下,又給她沏好茶,便拿著披風出去了。

    現在的時機是多好啊!雅蓉沒有耽擱一分鍾,立馬跨步進了裏屋。

    錦帳內,戚鳳歌麵衝裏躺著,身體的呼吸分外均勻。

    雅蓉慢慢走過去坐在了床邊,打量著眼前安睡的戚鳳歌。

    她的身子高挑苗條,平日的舉止雖不見半點風|騷,但是骨子裏卻能透出一種迷人的妖嬈,嬉笑怒罵都能將男人的目光吸引,容貌醜陋的時候,會讓人漸漸適應身孩子忘記她的致命短處,現在更是宛如太陽,光芒將身邊所有的同性遮蓋。

    “你長得這樣美,就是為了要勾引白少卿麽?你勾引誰不好,偏偏和我這個男人,我是真的很愛他,沒有見到他的時候,我就聽過他的美名,見到他後,我的心在不能有別的男人了,我也不是沒有想過別的男人,但是沒有辦法,我再甩不掉少卿的影子,你要江山,我可以給你,但是,你連我最愛的男人也不給我留下……”

    雅蓉從袖子裏拿出一個小瓶子,同時她極快地往外看了看,沒有發現別的跡象,忙從裏麵倒出一隻墨綠光澤的蟲子,放進了戚鳳歌披散的濃密長發裏。

    戚鳳歌忽然感覺一個東西在自己頭皮上咬了一口,一股冰涼徹骨的感覺瞬間從那裏延伸,一直到腳趾!

    同時感覺自己身體裏的什麽開始朝那個口子湧去,雖然不是很洶湧,但是可以肯定在慢慢繼續!

    戚鳳歌忍著一動不動。

    “好姐姐,把白郎給我吧,我真的好愛他,每次看見他,我都幾乎會把持不住,很想嚐嚐他的味道……一定很好吃……嗬嗬……”她說著掩口輕笑起來。

    戚鳳歌滿腔怒火,聽著對方不正常的笑聲,心裏的怒火與失望越發的加大,自己不希望姐妹相殘,偏偏她就要往這條路上走!

    這時,春桃適時進來,含笑邀請雅蓉起來到外間去。。

    “公主,還是到外麵休息吧,最好不要打擾主上,她很快就會醒來了……”

    雅蓉微笑著歎口氣,深深看了戚鳳歌一眼緩緩起身道:“是啊,我也天天盼著主上醒來呢,她可是我們支就的支柱呢……”

    雅蓉剛剛跨出去,戚鳳歌就急忙順著感覺將手伸進頭發裏,將那正拚命撕咬自己的蟲子抓了出來。

    本想直接捏死,但是她想了想,伸手拿過一條錦帕,把蟲子包裹在裏麵,然後又繼續裝睡。

    很快,秋葉將那披風補好送進來,雅蓉重新披上,囑咐春桃好好照顧戚鳳歌,然後出門慢慢出了院落。

    春桃送雅蓉走後,趕快返身進來關上門。

    見戚鳳歌已經在床上坐著,便趕忙上前問詢:“怎麽樣,主上,她可露出什麽尾巴?”

    “你猜呢?”戚鳳歌淡笑著,示意春桃坐下,眸光饒有興趣地等著對方回答。

    “我想,要是她執迷不悟的話,一定會有什麽行動,因為主上馬上就要醒過來了……”

    春桃判斷著,目光在戚鳳歌眼裏尋求答案。

    “春桃,你跟了本主多久了?”戚鳳歌先將剛才的話題放在一邊,轉而問起了別的。

    “春桃從九歲進府就一直跟著主上了,一直到現在……”春桃不知道戚鳳歌在想什麽,便如實回稟。

    “春桃,我們主仆情分這麽久了,時間還真是快啊,”戚鳳歌伸手拉住春桃,很感慨的笑笑,“你看本主,在扶風國的時候,雖然有一個姐姐,你也知道,我們之間根本談不上姐妹情分,而現在在支就,雖然有一個同父異母的妹妹,可是你也看見了,為了這江山,為了一個男人,竟要處處置本主與死地,姐姐妹妹漿染不不上一個丫鬟貼心!所以本主決定,等這件事情了了,本主將封你為雅春公主,我們結為姐妹!”

    春桃一聽,忙跪倒在地:“春桃從不敢妄想那些,隻想在主上身邊伺候您……”

    戚鳳歌心意已定,她含笑下床扶起春桃:“本主可準備要賜茗煙為駙馬了,你要不要?”

    管了時然。春桃的臉立刻紅彤彤了,她嬌羞萬分,低了下去:“主上……”

    這件事說完,戚鳳歌才轉身從床裏拿出錦帕,要春桃拿過一隻瓷瓶,然後蟲子抓進去。

    “這是什麽蟲?怎麽這麽奇怪?”春桃睜大眼睛,觀察著那蟲子,“她用這個來害您麽?”

    戚鳳歌點點頭,指指自己的頭發:“她把這蟲子放進本主的發裏,將本主的頭皮都咬破了,不知道是不是在往裏麵弄毒液……”

    “馬上叫禦醫來看看吧,主上!”春桃著急了,手心緊緊握在了一起,“雅蓉公主真是太狠毒了!”

    “你去將鄒公叫來,我想要知道這蟲子有什麽用途……”

    現在,戚鳳歌對自己的大膽決定暗自捏了一把汗,要是雅蓉的雅蓉直接給自己放個最最歹毒的蟲子,那豈不是得不償失?看來給她機會根本就是錯誤的,她已經鑽進了死胡同,再出不來了!

    春桃領命出去派人請鄒公過來。

    不一會兒,鄒公搖著羽毛扇,樂嗬嗬地進來了。

    “主上,您找老臣?”他說著話,一眼看見了桌上的瓷瓶,感覺出了一絲不尋常。

    “鄒公,您看看這是什麽蟲子,您可曾見過?”戚鳳歌開門見山,將瓶子遞給鄒公。

    他拿過很仔細的看了半天,也沒有看出什麽,最後他忍不住問道:“主上,您是從哪裏弄到的?”

    沒有等戚鳳歌說話,春桃便義憤填膺地插了一句:“是雅蓉公主給主上放到頭發裏的!”

    哦?鄒公一聽,神色馬上嚴肅起來,要是一般來曆也就罷了,要是雅蓉,那就要慎重對待了。

    他馬上到門口喚秋葉去叫禦醫過來,希望他們可以來鑒別一下這蟲子到底是什麽毒性級別。

    “主上打算怎麽辦?”鄒公靜觀戚鳳歌的動靜。

    現在,捉拿雅蓉隻是一句話。

    “本主想要證實一下,這蟲子可以帶給本主什麽樣的傷害,是可以要命,還是可以讓本主變得癡傻,或是還有其他的害處,”戚鳳歌緩緩說著,露著一抹意味深長,“鄒公幫本主清清楚楚地做好調查,這個是決定本主處理雅蓉的關鍵……”

    “老臣明白,主上是想要所有的人都看得清清楚楚,是雅蓉不義在前。”鄒公知道戚鳳歌的用心良苦,除非證明這個蟲子真是可以要命的毒蟲,否則主上還是不會輕易去動雅蓉,“主上,您對雅蓉算是仁至義盡了……”

    戚鳳歌擺擺手:“算了,鄒公,別給本主帶高帽子了,若是她心懷不軌,本主也幫不了她,即使她是皇族的血脈,恐怕本主也不會輕饒了她!”

    “這樣,主上,要是禦醫可以準確判斷也就罷了,若是他們不能判斷,老臣就馬上派人去左唐門問詢一下,這個蟲子多數也是那個牡丹留給雅蓉公主的,問他們準沒錯!”

    鄒公正說著,秋葉在外麵已喚道:“鄒公,禦醫在外麵等候了……”

    春桃忙拿著蟲子和鄒公一起出去,叫禦醫到耳房去做鑒定。

    三個禦醫都依次看過,又低聲商量了一會兒,其中一個便轉身稟告:“鄒公,恕卑職無能,看不出是什麽來路,但從外表和色來看,應該是毒蟲,不過具體是什麽特性,這個就……不知道了……”

    “好了,難為你們了,各自去做事吧……”鄒公沒有責怪他們,便招手叫他們離開了。

    其實也不用奇怪,左唐門是江湖門派,他們手裏的毒蟲千奇百怪,禦醫認不出來也屬正常,也幸虧了左唐門收弟子很少,門規森嚴,才使得毒蟲不會在江湖上泛濫。

    這樣的話,事不宜遲,鄒公便和戚鳳歌告退,拿上蟲子派人去找左唐門了。

    因為事實還沒有揭曉,戚鳳歌也不去聲張,依然假裝著睡熟的狀態。

    這幾天不斷接到春桃報告,說雅蓉可能是在廟裏做什麽佛事,所以每天都乘轎出去,傍晚才回來。

    戚鳳歌便叫她派人去察看了一下,果真是寺廟裏在做法會,雅蓉的確是去參加法會了,所以她也不怎麽在意,總不能不讓人家去參加法會吧?

    “是不是她料定主上醒不來,所以才這樣休閑地去參加什麽法會呢?”春桃給戚鳳歌按摩著,判斷著。

    戚鳳歌閉著眼睛,享受著對方的按摩,也有這個可能,自己要看看雅蓉到底有多狠毒,等那隻蟲子鑒定回來就可以知曉了,其實即使不去鑒定,自己也知道那蟲子絕非僅僅一般毒性,但是,好像有那麽一句話,叫“不到黃河心不死”,自己從內心總想對方不至於這樣的狠毒,不想麵對姐妹相傷的局麵。

    “對了,主上,您打算什麽時候‘醒來’?眼看著婚期就要到了……”春桃想起了這個問題,馬上就要到了百日期限,主上也該選個日子“蘇醒”了。

    戚鳳歌這幾天也在考慮這件事,是應該在蟲子的鑒定出來之後蘇醒,還是在那之前醒來。

    “我打算等等那個結果,要是它不能回來的話,那就等離大婚三天的時候醒來,怎麽樣?”

    春桃頭一歪,雙眼迷惑,問道:“主上怎麽還要選日子醒來麽?”

    戚鳳歌笑了笑:“離婚期三日,正好就是百日期限,所以醒來正好,沒有別的意思啊。”

    “這樣啊,對對,我把這茬給忘掉了……嗬嗬……”春桃掩口笑了起來。

    “春桃,你覺得相國這些日子舉動有沒有不同的地方?”戚鳳歌心裏一想藏不住事情,這個疑問在自己心裏擱了一陣子,終於憋不住說了出來。

    春桃回答之前仔細的回想了一下,慎重答道:“好像呆在這裏的時間少了,前些日子,幾乎整天都在,而現在不是了,除了中午晚上,其餘的時間處理政事的時候居多……”

    她說著,心裏也出現了疑問,對呀,相國不是很緊張主上的安全麽?現在似乎沒有以前那樣的用心了。

    “本主覺得……他可能知道些什麽了……”對方白天的表現,再加上晚上的表現,戚鳳歌最終得出了這個判斷。

    這個結論以得出,戚鳳歌自己忍不住苦笑,兩人難道是彼此心知肚明,但彼此都在裝?

    “那我們怎麽辦?主上要不要提前和相國解釋一下?他要是知道您一直在騙他,肯定不會高興的,他那麽擔心您……”

    春桃開始替戚鳳歌著急起來,這可不是開玩笑,剛開始的時候,看相國幾乎是痛不欲生,神思恍惚,直到鄒公說明白了主上的病的原因,他才漸漸好轉一些,現在要是知道從開始主上就在騙他,那他會難受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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