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談瑞第一次來水幕漣，昨夜他*未睡，早上看著林少白在廚房準備早餐的身影，想起談婧言那失望的眼神，突然覺得自己犯了一個巨大的錯誤。

    一個原本美好的家庭變得支離破碎，都是他一手造成的。

    歐陽淼昨天打了*的電話，到最後談瑞直接關機。

    下起瓢潑大雨，一路過來沒有多少車子，大街上人人行色匆匆，談婧言撐著一把黑傘站在小區門口等談瑞。

    她本不想這樣，可今天保衛係統在維修，如果沒有自己帶，談瑞根本就進不來。

    “言言。”

    談瑞搖下車窗，準備開車門讓談婧言上車，卻見她淡漠地看了自己一眼，跟保衛說了一聲後便轉身大步往回走。

    逆著風，長發向後飄揚，白色的裙擺也是往後，整個人的背影顯得倨傲。

    談瑞抿了抿沒有出聲，開著車緩緩地跟在談婧言身後，我家有女初長成，看著這個心愛的女兒，以及她昨日的種種表情，談瑞的心堆滿了愧疚。

    顧奕宸一大早就去公司，離開之前跟談婧言說了一句：“如果你爸爸有悔意，你必須無條件站在他這邊。”

    談婧言明白，可她擔心的就是一次寬恕，變成數次縱容。

    撐著傘緩緩走上台階，到了屋頂遮住的地方，收下傘，平靜地看著談瑞停車，見他沒有傘，身形微動想去撐他過來，但還是克製住了腳步，就那樣站在門口看著談瑞在雨中淋濕，一步一步朝自己走過來。

    “孩子。”

    雨水順著屋簷滴滴答答落在地上，談瑞的頭發已經濕透，大門打開，瓊姨拎著一條毛巾遞給談瑞。

    “談先生，擦一擦吧。”

    談婧言越過瓊姨徑直走進屋，“阿姨，忙完了您就先回屋，我跟我爸有話要談。”

    “好的少夫人。”

    茶幾上放著兩杯生薑茶，還突突地往外冒熱氣，談瑞坐下，談婧言也在他對麵落座，將茶移到他麵前。

    “喝一杯，暖暖身子吧。”

    談婧言是對父親失望，但這並不代表，她就不認這個父親了，失望跟恨不能夠相提並論，一旦混淆，很容易做出衝動的選擇。

    “那一天，我在路上看見你們兩個人在一起，那時候我很想衝上前去質問您為什麽。可後來顧奕宸攔住了我，他告訴我，我身後有媽媽，有談家，有談氏，如果那一瞬間我衝動了，那麽毀掉的就是這些。”

    談婧言的聲音特別清冷，麵無表情地將她所想說的話一一道來。

    “可您縱容那個女人來我麵前撒潑，爸，您什麽時候眼光變得這麽差了？您還沒離婚呢知道嗎，您知道您這樣做是*嗎？”

    被自己的女兒指著鼻子戳醜事，談瑞覺得特別難堪，人都是這樣，想要在自己在乎的人麵前表現得更好一點。

    “我……”

    其實跟林少白的感情早就已經變淡了，這麽多年來之所以沒有離婚，就是念及著談婧言，愛情雖沒有了，但親情卻更濃。歐陽淼的出現，如同一股春風漫進心間，她的溫柔，她的體貼，她的撒嬌，讓談瑞找回了作為一個男人的激情。

    “一句話，您還想護著她嗎？”

    談婧言不想說太多，也不想聽太多，她就要談瑞一個回答，假若他要護住一個歐陽淼，那麽，她也隻能……

    把整個談氏拿回來。

    與其讓那個女人有心計地搶走，倒不如她挺身而出來守護這個家。

    談瑞眼底的猶豫讓談婧言心灰意冷，她怕談瑞此時的回答，是一時的敷衍，風波過後，他又再度犯錯。

    “我本來不想提起那件事情，因為那是父親您送我最寶貴的禮物，可現在，我把話放在這裏。這個家，無論如何我都會守住，倘若有一天您真的跟母親分開了，我也會尊重您的選擇，可談氏，我不會讓出去的。”

    談婧言眼底也有濕意，誰願意對自己的父親，說出這麽絕情的話。

    “言言，爸這一輩子打拚了多少，全部都是為了你，你是我的寶貝女兒，是我的珍寶，從我把信封交給你的那一刻，就已經證明了我將整個談氏都交給了你。”談瑞歎了一口氣，“我跟你母親，已經有二十多年的感情，就像親人一樣，這一次，是我對不起她。”

    “歐陽淼沒有您想象中的那麽簡單。”

    談婧言捧起已經不太燙手的茶杯，淺呷一口，生薑暖暖心口。

    “所有的接近都是有目的性的，包括昨天的那一出戲，倘若不避開她，顧奕宸沒有那麽多的時間跟精力用在壓製新聞上。爸，我希望您不要丟下這個家，好嗎？”

    送走了談瑞以後，談婧言安靜地坐在沙發上，一杯茶接著一杯茶，等到雨停了的時候，她才起身回臥室換了一套衣服，拿起車鑰匙去醫院接林少白。

    昨晚電話裏說好了接林少白過來水幕漣住幾天，等事情恢複平靜了再回家，也不至於會那麽尷尬。但到了醫院後，卻接到林少白要去青城醫院調研的消息。

    “媽，這是您主動要求申請的嗎？您都這麽大年紀了，為什麽要去青城。”

    談婧言一臉擔憂，青城離g市有很長的距離，搭飛機都要五個小時，這麽長途奔波，那裏又無親無故的，這不是故意避開談瑞是什麽。

    “你這孩子，媽媽是那種公私不分的人嗎？我作為一名醫生，就承載著救死扶傷的使命，哪裏需要我，我就可以去哪裏，隻要有一天我能上手術台，我就不會停止步伐，知道嗎？”

    林少白伸手摸了摸談婧言的臉頰，欣慰地看著寶貝女兒：“你長大了，能夠獨當一麵，能夠處理好事情，背後還有奕宸，媽媽就放心了。感情這種事情不能夠勉強，你爸爸知道錯了，也反思並且主動找我談過，我想，你就不要再追究了。”

    “媽，你向來心軟，可曾知道別人正是因為你心軟才踩在你的頭上。”

    林少白笑著搖搖頭：“你不懂，婚姻不是那麽容易說散就散的，那個女人，她還不足以能夠撼動我們這二十多年來的親情。”

    當愛情轉變成為親情的時候，就變得更加堅固了。

    談婧言不知道談瑞跟林少白之間到底怎麽溝通，家雖然沒有破碎，事情也沒有想象中那樣鬧開來，可就是覺得哪裏變得無力了。

    無力去挽回，無力去勸慰。

    林少白去青城調研的事情已成定局，到最後談婧言都沒能成功勸說。早上滿課，下午見了談瑞，雨後又趕了一趟醫院，現在準備回水幕漣，一上車，就趴在方向盤上，累得直起腰的力氣都沒有。

    因為顧奕宸出麵讓人攔住消息，這一整天，也沒有曝光出什麽對談氏不利的新聞來，談婧言親自打電話給談氏人事部，證實歐陽淼今天沒有去公司。

    事情到這裏，算是告一段落，後麵究竟是誰派歐陽淼進來談氏的，顧奕宸已經答應去查。林少白在第二天一大早就去青城，是談瑞送她去的機場，談婧言跟顧奕宸在之後也趕到，一塊送林少白登機。

    離開機場的時候，談瑞的身影顯得非常寂寥落寞，談婧言挽著顧奕宸的手走在後麵，一步一步。

    “爸，歐陽淼如今已回美國，她在談氏銷售經理的位置空了出來，不如我給您推薦一個人。”

    準備上車的時候，顧奕宸叫住了談瑞，後者想了想點點頭。

    “你推薦的人，我放心。你送言言去學校吧，我這就回公司，路上開車小心。”

    等到談瑞驅車離開，談婧言才喃喃自語：“我現在明白了，人為什麽總喜歡自欺欺人說沒關係，我放心，因為心如死灰了。”

    一個星期後，答應顧以寧拍廣告的事情提上了日程，談婧言雖然還沒有答應葉寧北關於簽約華鎣的事情，但這一次廣告操刀的導演卻是華鎣旗下的。

    創意跟場景的布置，顧以寧都親自做主，連禮服都為談婧言挑好。原本經曆了談瑞的事情，談婧言沒有什麽拍廣告的心情，無奈於是之前答應了顧以寧，而且顧奕宸也沒有什麽意見。

    星期六一大早，顧奕宸就開車載談婧言去片場。

    這一次顧以寧廣告的創意主題是尋找愛情，男主角是新晉演員陳偉霆，也是華鎣旗下正當紅的新人演員。

    一路上，談婧言捧著劇本背自己的台詞，盡管隻有幾句，她仍舊會感覺緊張。畢竟這種經曆還是第一次，演戲不比生活，做不到專業演員那種程度的話，很容易被人詬病。

    “昨天晚上說陪你對戲，你不要，現在又這麽緊張。”

    顧奕宸一邊開車，還不忘挖苦談婧言，昨天晚上無意間發現她丟在*上的劇本，翻看了一下發現沒有什麽親熱對手戲，心裏舒服些，等談婧言洗完澡出來，扭扭捏捏一句話可以表達的內容硬是拐了好幾個彎才說出來，想陪她對一次戲。

    結果被談婧言不冷不熱地拒絕掉了。

    顧奕宸覺得特別沒麵子，起身就離開臥室去了書房，幾個小時的悶氣，等到十二點多才回到臥室，談婧言卻早已經進入夢鄉。

    “都說了你表情始終如一，跟你演戲多沒意思。”

    談婧言合上劇本，把視線移到窗外：“聽說這一次拍戲的導演是得過金熊獎的林立升，華鎣出手還真的挺大方的。”

    顧奕宸沒有否認這一點，因為顧以寧在圈子裏年紀最小，從小在大院裏的時候，葉寧北他們就特別*她，凡是顧以寧提出來的要求，他們很少會反對。

    工作室的第一支廣告，請來的就是國際大導演，跟華鎣旗下最當紅的影星，可見葉寧北對顧以寧的重視。

    娛樂圈是一個大染缸，同時也是一個消息靈通，擴散最快的地方。

    顧氏千金的珠寶廣告，團隊如此龐大，唯獨女主角這個位置還未聽說是誰，多少人擠破了頭都想來搶這一個角色。明明隻是一支廣告，三分鍾時間，連當紅的女明星們都在暗地裏托關係。

    她們在這個圈子裏混，誰的脾氣是怎樣都摸得透，相反，談婧言誰都不了解，知道名字之後都還是通過度娘來了解消息。

    林立升是鬼才導演，脾氣也很難捉摸，談婧言有些擔心他會看不起自己，覺得自己就是個走後門的人。

    哎，其實這些東西，說過了，擔心都是多餘的。

    就算是衝著顧家，很多人表麵上還是不會多一句話。

    車子停在了拍攝地，顧以寧早就等在門口了，看見顧奕宸的車子，立馬笑嘻嘻地迎上來。

    “嫂子！”

    談婧言微笑地點點頭，等著顧奕宸下車，繞到這邊來，這才挽著他的手同顧以寧進去。顧奕宸的出現，在片場引起了不大不小的轟動，特別是那些女工作人員，平日裏隻有在電視上才有機會一睹顧少風采，如今親眼所見，的確是氣勢非凡。

    葉寧北也在，正跟林立升說著話，聽到喧嘩聲抬起頭來就看見談婧言挽著顧奕宸的手朝這邊款款而來。

    林立升眯了眯眼睛打量一下談婧言，末了笑著點點頭：“我終於明白，你為什麽千方百計要我來接這個廣告了。”

    葉寧北摸了摸下巴笑得很隱晦。

    “寧北哥。”

    顧奕宸打了聲招呼，談婧言也附和，通過葉寧北的引薦，也跟導演握手打招呼。

    “之前得知顧小姐要拍珠寶廣告，原本還有想要推薦的女演員，但顧小姐委婉推辭了，我還在想，究竟會是誰來擔綱，沒想到，是顧少夫人親自參與。”

    林立升向來追求完美，能夠得到他這樣的一句話，已經算是讚美了。

    顧奕宸並沒有過多開口，環視了一下周圍的環境，確認沒有什麽問題之後就先行離開，他今天還有一些事情要處理。有葉寧北在片場盯著，他也放心。

    很快大家互相打招呼做一下自我介紹之後，廣告正式開拍，談婧言換上顧以寧提前為她準備好的白色抹胸長裙，從換衣間走出來的時候，秒殺了無數菲林。

    “我的天，簡直太美了。”

    在場的工作人員們紛紛小聲議論，顧以寧也露出自豪的微笑，眼前這個美人，是自己的親嫂子呢。

    談婧言一隻手提著裙擺，另一隻手撫著胸口，生怕一不小心走光了。

    導演林立升很詳細地為談婧言跟陳偉霆兩個人講了一下怎麽拍，哪些點需要注意。談婧言挺得很認真，她本來就不是專業演員，如果在這個時候不認真聽的話，萬一出錯，就會拖累到在場的其他工作人員。

    十五分鍾後，廣告正式開拍，顧以寧站在場外，時不時用單反拍下談婧言的照片，然後傳到手機上，發給ansel。

    “看，我嫂子多美。”

    美國，ansel拿著手機站在窗口，看著上麵的女子一襲白色長裙，在幹冰製造的煙霧效果下，如同是仙女下凡般。

    嘴角不知不覺上揚，指尖在照片上流連，眸光都是眷戀溫柔的。

    他很想念她，隻是控製不了自己內心的情緒，開口的時候還是會句句帶刺，他隻是想掩蓋內心真正的情感。

    “咚咚咚。”

    身後傳來敲門聲，蘇子靳應了一聲後，管家推門進來，將一份文件放到書桌上。

    “少爺，這是您要的，關於顧家的詳細資料。”

    “嗯，你下去吧。”

    “是。”

    房門再度掩上，蘇子靳將手機收回到褲袋中，走到書桌前，把袋子拆開來從裏麵取出一份資料，上麵清晰地寫著顧氏族譜四個大字。

    橙黃的燈光下，蘇子靳一頁一頁認真翻看開來。

    g市，等到顧奕宸辦完事回到片場的時候，廣告已經拍攝結束，談婧言也換回了原先的衣服安靜地坐在休息椅上跟葉寧北講話。

    隔著有一段距離，所以顧奕宸並不知道兩個人都在說些什麽。

    “你是覺得我開出的條件還不夠好嗎？”葉寧北笑著看向談婧言，他向來不會任由人才從指尖錯過，隻要是他認定優秀的，那麽就一定要攬到手。

    對於這些，如果說之前的談婧言還有猶豫，那麽現在，她可以很認真的說，她對這件事情已經完全失去了想法。拍完廣告，一共花去五個小時的時間，拿起手機來看，關於自己的新聞早已經排在了頭條，而消息發布出去的時間竟然就是自己開始拍攝廣告後五分鍾。

    這種炒作手段無疑是成功的，可卻引起了談婧言的反感。

    她不喜歡別人把她的生活放在網上當成是津津樂道的事情，也不喜歡娛樂圈這種潛規則，一個女星，自己甚至連名字都沒有聽說過，而她卻敢公然在微博上談論自己這一次的廣告，是在利用顧氏行使權力。

    談婧言將手機畫麵調出來後放在葉寧北麵前：“我不太喜歡貴圈一些做事風格，寧北哥的要求，我的答案恐怕是要令你失望了。”

    葉寧北皺著眉頭看上麵的新聞，其實這些並沒有什麽，是一種宣傳手段，起碼現在所有人都把目光注視在了這一支廣告上了不是嗎？顧以寧拍攝廣告宣傳工作室的目的也達到了，可為什麽談婧言要去計較這些。

    “就算你今天不是演員的身份，你是顧家少夫人，你的一舉一動依然會引起別人的注意，依然有資格來登上今天這個熱門的位置。你可知道，平日裏一條緋聞要炒到頭條，需要花費多少資金？從周年慶到奕宸在美國發生的緋聞，你們如今的身價，同頂尖明星沒有什麽區別，今天我沒有來挖你，明天照舊會有人去跟你談，婧言，你今天拍的這條廣告投放出去，意味著你就已經進入了這個圈子，你可知道？”

    談婧言抿著唇瓣低下頭，雙手環著，纖細的手臂白希如凝玉。

    “那麽你可不可以告訴我，你這一次如此看重的戲，那個故事，是屬於你的嗎？”

    對上那犀利不容躲藏跟欺騙的目光，葉寧北身子一怔，他不知道他在哪一個細節出了錯誤，竟然被談婧言給看透了。

    “我不讚同把過多的情緒跟期許放在你的作品裏麵，因為那樣很容易會被人看透你的心思，米思姐是聰明人，倘若讓她知道了一些不好的事情，你覺得，你們的婚姻還會像現在這樣牢固嗎？”

    葉寧北往後靠，剛想著要怎樣來回答談婧言的問題時，就看見朝這裏走來的顧奕宸。

    “來得有點晚了，廣告拍攝已經結束，導演去修片子，以寧跟著去了。”

    顧奕宸點頭，走到談婧言身邊坐下，伸手攬住她的肩膀，柔聲問道：“拍得怎麽樣？還算順利嗎？”

    “嗯，托導演跟男演員的福，總算是沒有給他們拖後腿。”

    葉寧北見顧奕宸跟談婧言兩個人恩愛，也很識趣地找了個借口離開，起身之前，他頗為深意地看了談婧言一眼：“我還是希望，你再考慮一下。”

    “還在商量演戲的事情？”

    談婧言點頭，算是回答顧奕宸的問題，“我沒有多大的興趣，我還是想做好我的本職工作，我喜歡教書，起碼那比較簡單。”

    顧奕宸低著頭輕輕笑，也沒有否定談婧言的話，也沒有給予自己的意見。

    “待會去一趟超市，晚上你親自下廚做晚餐？”

    談婧言莫名其妙地看著顧奕宸，“我為什麽要親自下廚，瓊姨呢？”

    “接下來的一個星期你都有可能是要親自下廚了，因為瓊姨的幹女兒出家，她回老家了。”

    談婧言一直以為瓊姨是沒有結婚的，這麽多年來一直為顧家做事，平日裏也很少聽她提起自己家的情況。

    原來，她還有一個幹女兒。

    “我怎麽從來都沒聽你提起過瓊姨家裏的情況，我還以為她一直都沒有結婚，所以你們不想在她麵前提起這些不愉快呢。”

    顧奕宸沉思了好一會，淡淡的聲線才從薄唇中緩緩逸出：“她的丈夫在二十年前因為癌症去世，這麽多年來，瓊姨很少回老家，一直守在顧家，後來就跟著我留在水幕漣。至於那個養女，是她丈夫救下來的棄嬰，她丈夫以前是消防員。”

    “原來如此。”

    談婧言差一點就往另外一個方麵想去，當初看瓊姨對顧奕宸那麽疼愛，總覺得會不會這其中也包藏著什麽秘密，畢竟豪門裏，怎麽會沒有一兩個讓你吃驚的消息。

    去菜市場買菜的經驗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很快就選好了菜色，等到排隊付錢的時候，顧奕宸拿過貨架上一盒杜蕾斯放到推車中，談婧言瞪大了眼睛看他，用著蚊子般細小的聲音卻用力得像是有一種要把人給咬碎了的感覺說道：“你想死嗎？”

    顧奕宸一本正經地看著談婧言，微挑眉：“恰恰相反，我想性福地生活下去。”

    性福這兩個字，咬音咬得特別重，談婧言都不知道他究竟是故意的還是。

    周圍的人因為他們之間的小互動，已經有一些認出來，開始小聲議論，當看到推車裏那一盒杜蕾斯的時候，臉上紛紛揚起*不已的笑容。

    談婧言有些欲哭無淚，撿起那盒杜蕾斯就往貨架上丟，仿佛是個燙手山芋那般。

    顧奕宸笑著俯身湊到她耳邊，呼一口熱氣，惹得談婧言身子猛地一僵，待她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含了一下她的耳垂，用著極具磁性的聲音說道：“那我們就不用那個，更舒服。”

    如果不是周圍人太多，大家都把目光投到這裏來，談婧言是真的想拎起推車裏麵的胡蘿卜往顧奕宸的腦袋狠狠地敲幾下，看他還敢不敢肆意妄為，胡說八道。

    可這些都隻能在腦子裏麵隨便的想一想，大家都看著，談婧言隻能任由顧奕宸的手放在自己腰間，身子緊貼著自己的背，感覺到熱源傳來，閉上眼睛又氣又羞，都暈過去了。

    終於結算完，走出商城往車庫走去，談婧言把菜丟在後車座後，人也跟著上去，壓根不去看顧奕宸的眼神，就是不願意去副駕駛的位置。

    “我聽說爺爺跟我媽都跟你提起過生孩子的事情了。”

    車子的引擎發動，顧奕宸踩下油門，也不知道是因為開動的緣故還是這句話的緣故，談婧言一不留神，整個人往前撲，額頭重重地撞在了前麵的座位，悶哼一聲。

    顧奕宸透過後視鏡看了一眼，嘴角微勾：“我都不知道，你這麽在乎這件事情，連回答都回答地那麽完美，是不是自己晚上在夢裏排練很多遍了？”

    “顧奕宸！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能不能不要胡說八道了。我反正已經跟你媽還有你爺爺說清楚了，你要是再拿我開玩笑，我就，我就……”

    談婧言瞪大了眼睛撅著嘴巴，表麵上是很氣憤，可半天都沒有把一句話給講全來，顧奕宸都忍不住要笑了。

    “你就怎樣，我倒是覺得我們可以早一點要小孩，不是說了嗎，產婦越年輕，小孩就越聰明，以後能夠跟父母做朋友，不會有那麽大的代溝，你覺得呢？”

    談婧言從購物袋裏拿出一根蘿卜來往顧奕宸的身上狠狠一敲：“把你那嘴巴給我閉上！我不想聽！”

    回到水幕漣，談婧言提著購物袋氣衝衝地走在前麵，顧奕宸雙手抄著褲袋在身後微笑地看著她。

    喬紹謙的電話來得就是這麽不及時。

    “我給你傳真了一份資料，你仔細看一下，是有人匿名發給我的，我看過了，覺得不算小事，你最好快點看，記住，不能讓談婧言發現。”

    顧奕宸的臉色立馬就變了，他站住腳步，沉聲問道：“確認過真實性沒有？”

    “雖然沒有查清楚來，不過我發現，有人已經在查顧家了，看樣子是假不了的。”

    談婧言剛把塑料袋放在地上準備輸入大門密碼的時候，隻見顧奕宸已經大步走了上來，一把拂開自己的手，火速輸入密碼打開大門後，連鞋子都沒有脫，大步流星地奔上樓，書房的門啪一聲用力關上，談婧言這才回過神來。

    眯著眼睛看向書房門口，又發生了什麽事情嗎？

    顧奕宸打開書房，一眼就看到傳真機上麵靜靜躺著的幾張紙，從這個角度看過去，最上麵那一張似乎是照片。

    走過去拿起來一看，是一張全家福，一對中年婦女，還有一個小女孩跟小男孩。

    這其中，沒有一個是顧奕宸認識或者說有印象的。

    將照片放到一邊，接著看下麵的內容，當看到蘇家這兩個字的時候，腦海裏閃過某些瑣碎的畫麵，可速度太快，沒能拚湊起來想出到底是什麽事情。

    一張張紙，顧奕宸看得很慢很慢，他甚至連開一盞燈都沒有，昏暗的光線下，連他臉上是什麽表情都看不出來。隻覺得他的眼神愈來愈犀利，他的嘴唇抿得越來越緊，他拿著紙張的手指骨泛白。

    當看到最後一行字的時候，顧奕宸的手一抖，嘩啦啦啦，紙張散落到地板上，目光死死盯著那張全家福，忽然覺得門外的那個女人，陌生得讓人難以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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