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你信那個誰,還是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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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幕上顯示的並不是江南的名字。
靳軒從她手裏拿走手機,何兮緊張的奪回來。
“老公大人?”靳軒低聲讀出屏幕上的字。
江南在她的手機裏就是叫這個名字,她在江南的手機裏叫老婆大人。
何兮握著電話尷尬至極,靳軒從她身上下去,靠在chuang頭,拉過被子蓋在腰腹上,從chuang頭摸到煙盒抽出一支香煙點燃,何兮正要接起來,電話就掛斷了。
隻隔了幾秒,老公大人的名字又在手機屏幕上出現。
她按下接聽鍵,輕聲“嗯”了一聲。
“你還沒起chuang嗎?”江南的聲音很溫和,卻有些急促,似乎在走路。
“還沒呢……”何兮說。
江南在電話那邊笑了笑,“我去買早飯,你再睡一會吧,我沒什麽事,昨晚做夢夢到你,有些想你了,你想不想我?”
何兮張了張嘴,怎麽都不忍心開口說不想,也不能說想,靳軒就在自己身邊,電話的聽筒聲音很大,江南的話他大概也都能聽到。
何兮正在犯愁,恨不得給自己下唇咬出血絲才解恨,就聽到江南那邊有女生說話,“江南,等我一下,我跟你一起去。”
很微弱的聲音,她還是能從語氣裏聽出那正是薑蓓,心裏就跟針紮一樣,他的身邊有了新的與他同吃同睡的人,而她也不能再回到江南身邊。
現在,就連聽到聽筒那邊他急步的呼吸她都覺得難受,對她來說,江南的呼吸都有著讓她心安的熟悉感。
那麽多年啊,那麽多年相伴的時光,兩小無猜,奮起追逐,如果不是因為愛著江南,或許也不會遇到今天的靳軒,她早早就嫁給了別的老男人。
她自己都不知道和江南是怎麽走成今天這步的,可是回想起來,又覺得每一步的腳印都很深,每一步,都踩在心裏,留下幹涸可見的印記。
江南似乎也意外了一下,並且停了下來,何兮問,“你/媽媽還好嗎?”
“還是那樣子,沒進展的,醫生說要等等看,過幾天再不行的話就轉到g市去看看。”
“好,那你好好照顧她,你去買早餐吧,不聊了。”
“噢……”江南似乎不太想掛,但是也沒多說,“好,那你接著睡。”
掛斷電話,何兮趴在chuang沿上一動不動,靳軒伸手彈煙灰時,她把頭轉到另一邊,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扁著嘴巴掉了兩滴眼淚。
靳軒緩緩的吐著煙霧,淡淡的問道,“在你眼裏,我們兩個現在算什麽關係?”
何兮的眼淚更凶了,她不敢哭出聲,死死咬著嘴唇,眼淚大滴大滴的往下砸。
要是死了能一了百了,她現在就一把刀子捅在心口,她聽出了江南剛剛的不舍,他想多跟自己說兩句話,可是她不給他時間和機會,想到江南欲言又止的樣子,想到他尷尬的站在她與母親和薑蓓之間尷尬的境地,想到他在母親遭遇這樣的不幸他仍不說半個放棄,她就想弄死自己。
可是她也不想再看他那般無力為難的生活下去,他會被這些瑣碎的現實拖累,無法再優秀起來。
明明說好不離不棄,她卻悄無聲息的轉身,甚至沒有想好該用怎樣的語氣對他說分手,更加不想麵對麵的去看江南絕望的眼睛。
聽到靳軒在身後問她“我們之間算什麽關係”,想到他剛剛重複那一句“老公大人”,她也想弄死自己。
靳軒一定是上輩子出賣了國家,所以這輩子倒黴的遇到她。
讓她傷害哪一個,她都舍不得,她那麽那麽愛江南,她也,愛靳軒。
她不說話,靳軒又問,“那我算你的誰?”
他噴出最後一口煙,將香煙在煙灰缸裏按滅,聲音溫和如日光曬過的水波,“他是你老公,那我算你的情/人嗎?”
他伸手去拉喬唯,他不動,他就用力扣住她的肩膀,霸道的將她扳回來,“我們是在偷/情嗎?嗯?”
何兮淚眼模糊的小臉終於無處躲藏毫無遮掩的呈現在他眼前。
她眼裏那份兩難的痛苦和委屈,讓他心頭所有的怒火瞬間崩潰。靳軒把她抱回懷裏溫柔擦拭她臉上的淚水,輕聲哄勸著,“好了,別哭了,我不說你了。”
何兮薄薄的小鼻翼一扇一扇,嘴角委屈的向下撇著,這樣溫柔不責備的靳軒,讓她更加想哭,她撲進靳軒的懷裏緊緊摟住他的脖頸,鼻涕眼淚全數蹭在他光滑的頸窩。
靳軒拉過被子把她包好,在她背上輕輕拍著,“是我太凶,嚇到你了嗎?”
“以後不會凶你,我剛才失態了,沒有考慮到你的感受。”他拉開懷裏的小豆芽,挑起她的下巴,小臉已經哭的狼狽至極,“嗯?不凶你了,不哭了行不行?”
何兮一抽一抽的看著他,不說話。
“好了好了,乖,你說是什麽就是什麽,反正你人在我懷裏。”
靳軒上午的三四節和下午的一二節有課,起早還要去自己的教育機構參加一個會議,這一年來,他的教育機構做的風生水起,也全盤托付給高級經理人來經營,小語種的培訓課程在本地非常有人氣,幾乎開班就會爆滿,由於優質師資有限,更顯這裏的學位緊張。
今天他就是要親自會麵兩位西班牙籍教師。
他把何兮哄好才出門,發動汽車時看到她穿著長長的睡裙,披散著長發,扒在門口可憐巴巴的樣子,有些於心不忍,他說,“要不,你穿上衣服跟我去?”
何兮抿了抿唇,嗖的一下消失在門口,兩分鍾後,非常神奇的穿戴整齊出現在他麵前。
“你辦公室有電腦嗎?”
“有啊,現在還有沒有電腦的辦公室嗎?你要用?”
“嗯,我要看一下訂單,看看有沒有售後問題。”
靳軒低頭瞅了一眼她手裏的山寨機,還是兩年前那個,“等下給你換個手機就好了,走到哪裏都可以照顧你的網店,不過,你還是要認真考慮一下我的提議,我給你開兩間正式的店鋪,總比這樣來的有保障。”
靳軒的私人辦公室很是氣派,設計並不老派,很典型的現代裝修,黑白交錯,簡潔鋒利。
何兮指著一處展架上的玻璃瓶說,“很漂亮。”
“嗯,別人送的。”
別人送到?她拿起來掂了掂,很輕薄,“喬唯送的?”
靳軒好笑的看她一眼,“她送我那麽多玻璃瓶子幹什麽?一個玻璃工藝大師送的。”
“哦……”她意味深長的點點頭,“那我摔了?”
“不要!”靳軒大步跨過來,從她手裏拿走玻璃瓶放回展台,“花瓶哪裏得罪你了?我很喜歡這隻,你摔別的去。”
“靠,你還說不是喬唯送的,就是喬唯送的!”
靳軒似笑非笑的挑了一把她的小下巴,眉梢輕輕揚起,眼底一片戲謔,“怎麽老提喬唯,你吃醋?你很在意喬唯?你知道喬唯是誰嗎?你知道喬唯對我來說意味著什麽?你知道喬唯現在在哪裏?”
何兮被她一連串的問題問暈了,眨了眨眼,說,“不知道啊……”
他嘴角咧開一抹詭異的微笑,“喬唯是我的青梅竹馬,她穿尿不濕的時候我就抱過她,不過,現在她兒子都不穿尿不濕了,她老公叫我表哥,她就是我表弟媳婦,你在吃什麽醋?”
“可是,那個誰說,你可喜歡她了……”
“是嗎?”他環著雙臂滿麵愁容的敲了敲自己的眉骨,“為什麽我覺得,我現在隻喜歡你呢?”
“可是,那個誰說……”
“你信那個誰,還是信我?”
何兮心想話題為什麽轉移到了這裏,她心一橫,指著花瓶說,“你放屁,你說你喜歡我,我摔個花瓶你都不同意!你都不能包容我無理取鬧的小要求怎麽能算你喜歡我!”
話音剛落,就見靳軒手臂輕輕一揚,拎起他們身側的小花瓶甩到他背後,忽地鬆手,清脆的碎裂聲在他身後響起,碎片濺起在他的褲腳上又落下,何兮沒有被波及。
何兮驚愕不已,本能的想咬手指頭,轉念一想,又不是她摔的,立刻把匈脯挺的老高。
“是你自己摔的啊,跟我沒關係,反正你有錢,你要不高興你把這樓拆了也跟我沒關係……”
她這副倔強的小模樣看得靳軒心裏癢癢的,他一把夾起何兮,放在身旁的展台上,“以後你就代替我的花瓶擺在這裏,不許動!”
你不讓我動我就不動唄,在哪坐著不是坐。
靳軒讓保潔進來把花瓶打掃走,他從抽屜裏拿出一台沒拆封的智能手機放在辦公桌上,“過來,給你這個用。”
“拿過來吧,我這當花瓶呢,走不開……”
“……”
靳軒幫她拆掉包裝,送到眼前,何兮接過手機一擺手,“跪安吧。”
靳軒去開會,回來時,她還一動不動的坐在展台上擺弄手機。
“走吧,我要去g大。”
“我不會走路的,我是花瓶。”
靳軒挑了挑眉,這小家夥跟自己叫板兒呢?他走到何兮麵前,微微彎身,呼吸又軟又香的輕聲問道,“你跟不跟我走?”
“不跟。”何兮態度堅決,朝他吹一大口氣,吹得他眯起眼。
“我再問一遍,你跟不跟我走?”
“我!不!跟!唔——”
靳軒突然吻住她的唇,何兮嚇的往後仰,差點從展台上掉下去,貼著她的唇,他又問,“走不走?”
“不!唔——”
他又吻上來,“走,不走?”
“我唔——”
他再吻。
她說一次“不”,他用力的吻她一下,何兮堅持不住了,她的腰快斷掉,四下沒有支撐,她隻好去抓靳軒的衣領,這樣看起來,就好像她主動拉著他來吻自己一樣,在她徹底從展台上掉下來之前,靳軒兜住她的小屁股把她抱下來,她灰溜溜的跟著他走了。
走在校園裏,他們中間隔著一人的距離。
何兮說,“我沒有課本,等下我進去教室你別把我趕出來。”
“不會,我教室裏也缺一個花瓶。”
靳軒當然不會讓她兩手空空的上課,他特地給她拿了一本教材,讓她坐在第一排正中間,好好的領略一番他的教學風姿風采。
靳軒在課堂提出兩個問題,想同學們回答,何兮舉手比誰都舉的高,恨不得從椅子上躥起來,靳軒偏不給她答,把她氣的直咬牙。
中午放學時,所有人都走光,隻剩何兮自己還正襟危坐在講台下麵。
“怎麽又不走?”靳軒問。
“我在當花……”瓶子沒來得及說出口,靳軒就彎腰湊到她麵前,“你想讓我親你是吧?”
何兮眨眨眼,他突然靠近的英俊容顏和他身上撲鼻而來的香氣,讓她麵紅耳赤,心髒狂跳,空蕩蕩的階梯教室裏隻有他們兩個人,陽光從左側那一排方形窗戶外透進來,在他烏黑的頭頂形成珍珠般的光澤,他的溫柔是骨子裏帶來的,他的狡黠,卻不是時常都有,比如現在,他笑得略壞。
何兮的表情呆得可愛,靳軒故意逗她,“沒聽清我的話?”
他按開兜裏的麥克開關,重複剛才的話,”你想讓我親你?是嗎?“
他的聲音突然從四麵的音響裏傳出,何兮緊忙去捂他的嘴,“你親了一晚上還沒親夠嗎!”
靳軒眯起眼睛大笑,關上麥克,這個傻姑娘以為捂住他的嘴就沒事了,他的麥克還開著,這句足夠曖/昧的話語已經從音響裏擴散出來。
何兮氣的想擰他耳朵,被靳軒抓住手腕不能動,“耳朵不能擰,不好看,沒麵子。”
“我靠!”
“髒話也不能說。”
何兮才不管,偏說,“我靠我靠我靠!你咋地!有本事你縫上我的嘴啊!我靠!”
靳軒捧起她的小臉就吻上去,在她唇上又啃又咬,一吻結束,他優雅的站直身體,不著痕跡的撫平衣上的褶皺,手指輕輕扣了扣桌麵,“走。”
何兮又灰溜溜的跟著他走出教室,把教材送回到辦公室。
辦公室裏有另外一名女老師,正在吃自己帶來的飯菜,看到靳軒笑著跟他打招呼,他給何兮倒一杯溫水,讓她喝,何兮不渴,搖頭躲開。
他便揪著她的衣襟拎回麵前,“一上午不喝水你以為你是仙人掌嗎?喝。”
“我不想喝!”
“快一點,喝水,乖。”
何兮嫌棄的抱著水杯一口悶掉。
“你女朋友啊?”身後傳來陌生女人的聲音,何兮偏頭看過去,沒當回事。
靳軒對她笑笑,“嗯,太小了,跟照顧孩子似的。”
“現在流行啊,最萌年齡差,最萌身高差什麽的。”她已經吃好午餐,把飯盒收起來準備去洗一下,走到何兮身邊,對她莞爾一笑,“你好,我叫陶琳。”
“我叫何兮。”
“晨曦的曦?”
“神經兮兮的兮……”
靳軒揉揉她的腦袋,跟陶琳一塊兒笑起來。
等到陶琳走出去,何兮才問,“這個女老師挺漂亮的啊,你們在學校就沒發展發展?”
“嗯……”靳軒猶豫了片刻,說,“她是我的初戀。”
何兮驚訝不已,“你的初戀不是喬唯嗎?你到底有幾個初戀啊我的天啊!你這個人真是萬花叢中過一片也不放過啊……”
“誰告訴你喬唯是我的初戀?那個隻能叫暗戀,不能叫初戀,她的初戀已經是她孩子的爸了。”
“哦。”他分的還挺清楚,“那你這個初戀怎麽就分手了?她孩子都好幾歲了吧?你們每天在一起工作不尷尬嗎?”
“她跟我同歲,一把年紀有什麽可尷尬的。”他整理好東西帶著她走出辦公室,“其實她蠻可憐的。”
“比我可憐?”
靳軒想了想,點頭,“嗯,比你可憐。”
“瞧瞧你這多情的模樣……嘖嘖嘖。”她想起很久以前隔壁的老板和老板娘總是喜歡翻著白眼“嘖嘖嘖”,現在正好適用於靳軒,她就又翻一遍白眼,“嘖嘖嘖……”
靳軒不以為然的笑笑,“瞧瞧你這小醋壇子的模樣……嘖嘖嘖。”
“我呸!”
“我說的是真話,她以前活的就像個公主,現在一無所有,你以前一無所有,可是你以後會一直有我,所以,還是你幸福一點。”
“她以前有多幸福?現在又有多不幸?我看她現在很好啊……”
“她啊……以前父母都是領導,住豪宅開豪車穿名牌集萬千chong愛於一身,就算別人不喜歡她也會對她客客氣氣和藹可親,現在父母是階下囚,家產被沒收,我跟她分手那段時間她又得了抑鬱症,整個人的狀態很糟糕,丟了工作。”
“當時她認為我跟她分手是因為喬唯,差一點把喬唯綁架了,還把我打傷,我倒是沒怎麽樣,倒是喬唯的老公差點把她送進監獄,我出麵解決這件事,她又開始不吃不喝,每天躺在醫院裏打針,後來找了心理醫生,徹底好了以後,我幫她介紹到這裏工作,不管怎麽說,她的教學能力還是有的。”
這樣說來,陶林似乎真的比她可憐,也比她脆弱,盡管她也很難,可是她從來沒投降過,再艱難,她也能一步步挺過來。
靳軒說,“兮兮你看,雖然你也很艱辛,但你每一步,走的都是上坡路,你是因為爬坡而辛苦,你始終是仰著頭在走路,她卻是,從塔尖上落花流水的滾下來。”
何兮若有所思良久,人都已經跟他走到校外的私廚菜館,才猛然反應過來,她明明想討論的是他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放過的事情,怎麽忽然走向三觀如此端正的話題裏?
他這一把年紀可真不白活啊,看起來好像被她吃的死死的,事實上每一次都是他勝利。
潛移默化的將她打的一敗塗地。
他們正吃著午餐,靳軒的私人電話響起來,他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接起來,“喂?”
“我現在在g市了,你在哪裏,我們談談。”
靳軒抬起手腕看時間,平靜道,“一個小時以後,你來g大,我現在在吃飯。”
“好,那我一會兒過去。”
“你等下有事?”何兮問。
他點點頭,“約薑蓓見麵,有事情跟她談。”
何兮警覺起來,“什麽事?”
“對你來說無關緊要的事情,是受人之托,跟她的工作有關。”他給何兮夾菜,“快吃吧,一會送你去午休。”
靳軒並不著急,飯後,他把何兮帶到學校專門提供給他的午休寢室,讓她在這裏小睡一會,何兮在chuang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他就脫鞋擠在小chuang上哄她一會,等她困的睜不開眼,他才離開。
薑蓓已經在學校門口等他,她坐在車裏,手裏端著一杯咖啡,對步行而來的他揮了揮手。
靳軒徑直打開副駕駛的車門,不客氣的坐進去,放下車窗點燃香煙,爽快的直言道,“廢話不多說了,我們來談談江南和程坤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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