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璟王,速速進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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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詩昭在大堂中,這會兒也倏地回了頭,就這般直直盯著外頭看。
好不容易放下的一顆心,此時又狠狠緊擰了起來,將她嚇得不輕。
“絕璟,又是……”出什麽事了?
一句話此刻哢在喉中,連同夏忻雲的視線此刻也從窗外挪了回來,順著夏詩昭怔忪的地方看去。
慕容絕璟此時也想外看去,堪堪凝了幽眸。
外頭,司鵠已經利劍出鞘,提著劍走到了前邊去,外頭似乎是出了什麽事,正有人來報,而且還不是府中的人……於是整個璟王府霎時戒備了起來。
夏詩昭抱著麟兒的手就這麽一收,沒想到事情又來得那般快。
又是怎麽了?誰又派人來了?
隻是見司鵠遠去上前的身影都帶了幾分淩絕的沉重。
慕容絕璟此時頎長的身影一動,“詩昭。”
將夏詩昭輕輕一帶,放到了夏忻雲的身邊。
夏忻雲此時撩起了眉頭,也上前一步,心領神會的將夏詩昭護在一旁。
不管現在是怎麽回事,出了什麽問題,亦或者誰又來了,但凡璟王府中有一點動靜,都要猶如敵人圍城一般。
才從宮中出來不到兩個時辰,縱然兩個時辰裏能夠發生很多事情,但是對於這一生來說……這不過也隻是小小的一瞬,什麽變故都可以發生。
夏詩昭此刻憂心忡忡的抬眸看夏忻雲。
夏忻雲冷凝了銳眸。
“哥……”
“嗯,怎麽?”
“……”夏詩昭欲言又止。
真不好意思,讓他看到了他們如今的處境,縱然手握重拳,卻是連日後怎麽樣都不知道。
夏詩昭垂眸看了看麟兒,又重新心裏感觸了起來。
日後麟兒……就一直在這樣的日子下生活麽?
他不過是個孩兒,天下父母心,隻想讓自己的孩兒開開心心的,平平安安的活著,能夠像正常孩兒一樣玩耍,嬉鬧,若是她與絕璟已經當不成平凡人,便隻要護著麟兒,讓他開心無憂的生活,如此便好。
生在皇家,從小背負的就多,自古以來多少皇兒夭折,又有多少人生而不樂?沒有人可以為孩兒決定人生,她隻有一個平凡的心願,就是讓麟兒開開心心的長大,隻有……這麽一個要求。
可如此……
此刻隻看到前頭司鵠迎了上去,外頭的人馬全如數戒備起來。
隻聽到司鵠沉沉出聲,聲音傳了過來:“怎麽了!”
“回司侍衛,外頭有人求見。”
“誰。”
“不知,是喬裝打扮的人。”
司鵠此刻深深凝了眸子,就這樣提著劍再走了上去。
此時一下子就從大堂前一直走到了門口。
來人求見,這時已經被璟王府的人馬牢牢扼住,也不反抗,就是低著頭。
司鵠一下子走了過來,便看到手無縛雞之力之人,穿著平常百姓再平凡不過的灰白布衣,看似普通,不過身形有些發福,一看便又不是尋常百姓,似是來得有目的。
司鵠沉了一張臉,手中的劍緊握,緩步走了上去。
這一瞬,來人似是感覺到了司鵠的到來,就這般抬頭,身上還擱著一把劍,卻是麵無懼色。
來人此刻抬頭的一瞬間,司鵠也終於看到了來人的臉。
白花花的一張臉,皮膚細滑不似男人,下巴沒有半點胡渣,分明是宮中的公公。
“你是誰。”沉了聲。
長劍此時抬起,已經利落的擱到了來人的脖子上。
來人眼中終於掠過一瞬慌亂,而後便定了下來,行了個禮:“大人,老奴求見璟王。”
夏詩昭與慕容絕璟此時在這大堂中站著,兩個人一個臉色沉重,一個卻是心有憂慮,而夏忻雲則是鎧甲沉沉的站著,就這般在大堂中沉默。
遠遠便看著司鵠領了一個人走了過來。
司鵠此刻隻沉著臉色,這喬裝打扮的公公老老實實走在前頭,而他走在後頭。
若是有半點異樣,怕是此刻就人頭落地了。
這突然被委以大任的公公顯然也自知處境,老老實實的就這般走在前頭,直視著前頭的大堂,隱約看到裏麵的人。
這一會兒還沒走近,便已經躬了身,禮節齊全,朝著慕容絕璟與夏詩昭行了個禮。
“璟王,璟王妃。”打了個妥妥的萬福禮。
夏詩昭這會兒聽著這來人的聲音,已經緩緩的退了一步,下意識的將麟兒抱緊,已經到了這般條件反射的地步。
來人這會兒隻低著頭,沒看見夏詩昭此刻的動作。
隻看到麵前一段袍裾,帶著隱約的威嚴與霸氣,停在他的麵前。
公公抬眸一看,看到的便是慕容絕璟冷凝的一雙眉眼,幽眸深深,看起來說不出的可怕。
公公此刻打了個顫,可是事不宜遲,隻道:“璟王爺,宮中出事了,奴才奉命……前來求見。”
話音斷斷續續,帶著特有的尖細,顯然話語中有著慌亂。
此刻整個人眼中一閃而過的慌張,縱然是如何故作鎮定,都是掩藏不了的。
隻看到此時慕容絕璟頎長的身影僵了僵,而後便是無盡的沉默。
這公公此時不敢再耽擱,直道:“皇上病來如山倒,發病了啊……”
此刻隻聽到夏詩昭猛然退了一步的聲音,一下子撞到了夏忻雲身上,碰到了夏忻雲身上的鎧甲片,發出了令人心怵的響聲。
公公終於顫了聲:“據太醫說,皇上此番身體不適由來已久,所以日後情況如何,暫未且可知,半個時辰前皇上終於醒來,如今隻下了一道密令,傳璟王——速速進宮。”
慕容絕璟眸子一凝沒,一刹間說不出的冷沉。
方才身上凜冽的氣勢,已經如數轉化成了另一般涼意,眉宇間的沉意冰涼入骨。
沉緩退了一步,此時就這般勾起了深眸看著地上的公公。
夏詩昭將麟兒一抱,就這樣看著慕容絕璟,沉沉的盯著他看。
兩個人才從宮中出來,那種猶如戰場一般的地方,此刻又速速招絕璟進去,誰知道是何居心?德順宮中還好好的,慕容絕珛那幾聲冷笑,步步緊逼的威嚴身姿還在心裏頭,怎麽會……突然就發病了呢?
夏詩昭眼中掠過一瞬疑慮,此時不怪她,實在是……蹊蹺得讓人沒法相信。
“絕璟……”低低的出了一聲。
此時夏忻雲的眉目冷挑,儒雅氣之中多了幾分淩厲,沉沉看向跪在地上的人。
公公也不多看,也不多說。
他此時隻身來到璟王府,喬裝打扮成普通人的樣子,直到見到慕容絕璟才開腔,用意已是明顯。
慕容絕珛這是暗中招人進宮。
此時宮中已經亂成了一團,但他不會說。
幾乎整個皇宮每個門已經悄然間緊閉起來,幾乎所有禁軍調用,牢牢把守在每一個出口處,宮中入總管下令嚴防消息外泄,此時怕是一隻鳥都飛不進那巍峨的宮中,他也是唯一一個從宮中出來的,宮裏的大大小小妃嬪都一齊控製住了,如今……也隻唯有一直名不見轉的皇後陪在皇上身邊,把持著宮中的一切事務。
連太監總管福德都如麵大敵般,多少年沒見過那麽淩厲的手段了,如同九年前那一場轟動一般。
舉國哀喪,明帝臨去世的那些天,宮中也陷入了這樣的戒備之中,哪怕是一滴水都處理得幹幹淨淨,更別說是提前傳出消息,引發浩大的動aa亂。
可是……
任誰也都料不到,就在昨日,慕容絕珛還威嚴萬分的坐在至高無上的龍椅之上,麵對著殿下浩浩蕩蕩行禮的臣子,手中拿著奏折,聽著臣子們的上諫,還說了近來開春江南地區的農作,要發放餉銀購買春種,分發給當地百姓。
一切都格外如常,誰也沒料到今日之事後,慕容絕珛忽然在殿中一口熱血噴灑出來,霎時便一倒不起。
據說……此時的情況,已經並不似想象中的那般簡單了。
能見到皇上的人寥寥無幾,可縱然是這樣,他也偶得風聲,據說醒來的半個時辰內,皇上已經像是變了個人一般,沉默不語,更甚的是……
公公此刻低著頭,就這般什麽都不說。
不能說,也不敢說。
慕容絕珛如今才正值壯年,二十有九,卻是連三十而立都未到,縱然是朝中之人……也斷然想象不到的。
如今此時這些事,應當是三四十年之後的事,而非此刻……
恭敬了聲:“還請璟王隨奴才,速速進宮。”
夏詩昭這一刻已經上前來,牢牢扯住了慕容絕璟的衣袖,臉上的表情驚怕已多過擔憂。
若是假的,慕容絕璟此番單獨再入險境,隻怕是可能再也出不來了。
將近兩個小時的時間,已經能做很多事情。
慕容絕璟此時沉沉站著,眼中有著冷沉,胸腔裏一顆心也沉悶抑著,大手一滑,就這樣牽到了夏詩昭的手。
夏詩昭隻覺得指尖涼涼的,是他此刻身上透出來的涼意。
公公此時還在委身等著,“皇上病重。”
……
仿佛大殿內都能聽到沉寂聲。
那是他如今在世上唯一的親人,可也是最複雜的親人。
似乎夏忻雲方才那些話還留在耳中:“若是皇上再步步緊逼?”若是又改變了主意?
沉沉動了動身子,隻覺得夏詩昭的手越拉越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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