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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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混混沌沌地上了車子,卻是對著司機道:“師傅,請帶我去他們去的那家醫院,受傷的人,是我丈夫。”

    那司機一聽,便掉轉了車頭追著救護車駛去的方向而去了。白惠到醫院的時候,徐長風已經被推進了手術室。他的頭部進了玻璃,需要清創,而楚喬,也被送去診治了。她受了驚嚇,臉色一直白得嚇人,雙眼空洞,身子發顫,牙關緊咬,一句話不說。醫護人員將她安排在一間高等病房裏。白惠守在手術室的外麵,心頭麻麻木木的,不知是擔心,害怕,還是太過震驚,她渾渾噩噩的,幾乎不知所覺。

    徐賓幾乎是和楚瀟瀟同時趕到的。徐賓臉上神色驚急不安,而楚瀟瀟,身上還穿著那身鬆柏綠的軍裝沒有換下。神色也是擔憂焦急。

    “白惠,長風怎麽樣了?”徐賓焦急不安地問。

    白惠搖頭,“他的頭受了傷。”她沒有抬頭看徐賓那張驚急不安的臉,而是仍然沉浸在巨大的震驚中。他說他去上海出差,那麽是去了,已經回來了,還是根本沒去呢?

    他用自己的身體保護他的*,完全都沒有想到過自己嗎?她的手,無意識地落在自己的小腹處,那裏,有她的兩個寶寶,她和他的寶寶。

    徐賓沒有再問她什麽,而楚瀟瀟對著徐賓說了句什麽,又看了看她,便急急忙忙地奔著自己姐姐的病房去了。一個小時後,徐長風才被人從手術室裏推出來。那個時候,黃俠,靳齊,清致夫婦都來了。靳齊隻安慰了徐賓幾句,就去了楚喬的房間,而黃俠和清致夫妻則是臉上都是擔心的神色。

    清致道:“倒底怎麽回事啊?哥怎麽會受傷呢?嫂子,你看到哥的時候,哥怎麽樣啊?”徐清致扯著白惠的衣袖問。

    白惠隻茫然搖頭,“我不知道,他隻告訴我,他去上海了。”

    清致似是因她的話感到了吃驚,大大的,掛著淚珠的眼睛看著她,許久,卻鬆開了扯著她衣袖的手,默默地退回了身形。

    是呀,她的男人為了保護別的女人受了傷,而且用謊稱去上海的名義和他的*在一起,這恐怕,是個天大的笑話了。

    白惠心底澀痛,卻又是覺得自己當真是個可笑的小醜。

    手術室的門打開,醫護人員推著徐長風出來了,身邊的人都圍攏了過去。白惠也顫顫地站了起來。

    她看到徐長風躺在那張臨時的推*上,頭上纏滿了紗布,那張俊逸的臉頰上,血痕點點,衣服上,也被血水染紅。

    徐賓見狀,心底大慟,他顫顫地走過去,攥住兒子的手,“長風啊,這是怎麽回事呀?”

    “我沒事,爸爸。”徐長風已經清醒了,除了麻藥讓他的傷口不再感到疼之外,他的神智算是清明的了。

    他的深眸向著人群後麵,他的妻子的方向望過來,他沒有說話,隻是看著她一雙失了神的,驚疑和心痛交雜的眼睛,許久,他收回了視線。

    白惠的心裏說不出的一種涼,他竟是連話都不和她說,在這樣的驚難過後,他就沒有話要對他的妻子說上一句嗎?她眼看著徐長風被人簇擁著推去了病房,她在原地站立了好久,直到匆匆趕來的小北喚她嫂子,她才清醒過來似的,跟著小北一起向著那間病房走去。

    就在楚喬病房的隔壁。

    徐長風神色很疲憊,他閉著眼睛,頭上纏滿紗布讓人看了會心顫。

    “你們都不要告訴你媽。”徐賓囑咐了一句。

    清致點頭。

    白惠的神情仍然有些呆滯,她看向她的男人,他眼睛微合,眉尖微攏,似是疼痛侵擾。白惠神情默默地看著他,他的心裏究竟埋藏了多少的秘密啊?他告訴她,他去上海出差,可是他和楚喬在一起。

    一幹人都圍在徐長風的身邊問長問短,楚瀟瀟也來了,徐長風偶爾地會應一聲,更多的是沉默。白惠沒有聽見他們都說了些什麽,隻是腦子裏亂紛紛的。

    直到清致安慰性地握她的手,“嫂子你不用太擔心,醫生說哥的腦子不會有問題的。”

    白惠默然點頭。

    “白惠呀,你留在這兒照顧長風,”徐賓臨走時說。白惠便

    坐在了徐長風*邊的椅子上。他合著眼睛,時而眉尖處就蹙得厲害。那疼一定是侵入骨髓的。

    白惠一直默然無聲地坐在他的身旁,他的眉尖顫得厲害,可是他並不曾發出一聲*。

    想來,為他最最心愛的女人,即便是搭上一條命,他也會心甘情願吧!

    她喉間澀得厲害,起身向外走去。

    她站在病房的門口,大口地吸著氣。好久,心頭湧動的酸澀和悶堵才似減輕了一些。

    有漸近的腳步聲傳來,是去而複返的黃俠。“嫂子,你怎麽站在這兒?”

    白惠忙回身,她看到黃俠溫和的麵容,她澀然笑笑。黃俠站在白惠的身旁,高大的身形沒有了往日的痞裏痞氣,而是神色很嚴肅。

    “根據警方提供的資料顯示,風哥的車是在那貨櫃車毫不知情的情況下,硬撞過去的。也就是說,責任一方是風哥。可是風哥那時在想什麽?開了那麽多年的車,怎麽會好好地往人貨櫃車上撞呢?”黃俠神思間疑惑重重。

    白惠聽得心頭一震。

    是呀,他那時在想什麽?

    她的手禁不住又撫上了小腹的位置。黃俠推開門又進去病房裏看了看,出來時對白惠道:“嫂子,我手機二十四小時開機的,風哥有什麽事你就打電話給我。”

    “我知道了。”白惠被黃俠的熱枕感動。

    黃俠走了,白惠在外麵又站了一會兒,她懷孕初期,反應很重,身子發虛,此時此刻雙腿已然發軟,她又開門進了病房。

    在徐長風的*邊坐了下去,他仍然合著眼睫,眉心偶爾會抖動,想是仍然疼得厲害。

    白惠看著他一張失了血色的臉,這就是夜夜睡在她枕畔的人,他為了保護別的女人,而傷成這個樣子。她的心裏有疼,有憤,也有大片大片的迷茫。

    她慢慢地削著蘋果,水果刀慢慢地轉動,蘋果皮緩緩地變長,在刀子的轉動下,變成個螺旋狀的條子,掉在她的手背上,又滑下去。

    “啊……”

    刀子從蘋果上滑了下去,正好削在她的手指上,纖細的十指立時血流如注。十指連心的疼讓她低叫了一聲,蘋果從手心滾落,刀子墜地,她的右手緊緊地捏住了左手的十指。

    她的手腕被眼前伸出來的大手攥住了,“怎麽這麽不小心!”一直合著眼睫躺在*上的人,此刻竟是坐了起來,滿眼複雜的神色,攥著她的手。

    白惠呆呆地看著他,那雙大大的眼睛裏盛滿了幽怨和疑問。徐長風的眸光收回,似是躲閃,另一隻手已是從身旁的紙巾盒裏抽出了幹淨的紙巾,輕輕裹在了她流血的手指上。

    白惠的眼淚簌簌地掉下來。她咬了唇,將受傷的手指從他的手心抽出來,起身向外走去。

    已是夜裏,高等病房區很安靜,白惠站在走廊盡頭的窗子前,望著外麵,路燈依稀照亮的街頭。手指上的疼依然尖銳,她的心卻是麻麻木木的。

    她一直在外麵站了好久,手指早已不再流血,她的身形漸漸地僵了。又過了好久,她推開病房的門,她看到他依然躺在那裏,頭上紗布依舊,身上蓋著被子,微合著眼睛。她進去的時候,他沒有睜眼。她在*鋪對麵的沙發上輕輕地躺下了,就這樣,過一晚吧!

    天是不知何時亮的,她的全身都很酸,沙發自然不比*鋪,況且她有孕在身,說是睡了,而其實也就是半睡半醒的狀態。她起身的時候,身上有東西滑下去,卻是一條被子,何時蓋上的,被誰蓋上的,她不知道。她隻是看到病*邊多了一個人。病號服遮著纖瘦高挑的身形,楚喬散著長發,臉色仍然很白,她站在徐長風的*前,而他,正要下*。

    楚喬伸手去扶他,他便任他扶了一下,隻是下*的時候就將那隻扶著他臂膀的手指撫開了。他向著病房裏的衛生間走去,沒有看上她一眼。

    楚喬又擔心地跟了過去,“風,你的頭不能沾水。”

    徐長風的聲音沒有回應,隻有嘩嘩的水聲。而楚喬的身形就站在那虛掩的衛生間門外,擔心地向裏麵張望。直到徐長風從裏麵出來。白惠看到他洗了臉,頭上的紗布微微沾了些水,而他卻是渾不在意似的,又走回了*邊。他站在*邊找到手機。電話是打給小北的,“給我送幹淨的衣服過來。”他說。

    “長風,你要做什麽?”楚喬擔心地問了一句。

    “出院。”徐長風淡漠地回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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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有一更,可能要晚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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