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雲翻影?金殿妝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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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陸雲姍進宮的第二天,聖旨下詔,雲姍被冊封為嬪,皇上還賜了她封號“雲”,取了雲姍的名字,亦出自“雲想衣裳花想容”之意。

    聖旨一下,三娘子就有些坐不住了,當下就愁著一張臉看著陸承廷,猶豫道,“就賜封了雲姍一個嗎?”

    “對啊,就賜封了雲姍一個。”陸承廷抬起頭,看著三娘子,心裏直發笑。

    今兒陸承廷出宮早,回來的時候孩子們正好在三娘子這兒用完了午膳,陸承廷便把昱哥兒和儀姐兒留了下來借機抽他們的功課,是以當下孩子們都在,陸承廷便忍著沒笑出聲。

    可三娘子心下是真的發慌,聽了陸承廷的話,連手中看了一半的賬冊都放下了,又問道。“說是充盈後宮的,那這次皇上一共留了幾個人?”

    “留了六人,兩個美人,兩個貴人和兩個嬪妃。”陸承廷也沒和她繞彎子,“除了雲姍以外,你猜另外一個嬪妃是誰家的女兒。”

    “我怎麽猜?”三娘子瞪了陸承廷一眼,“我連這次進宮禦選的到底是哪些個府上出來的小姐都不知道。”

    “還有一個襄嬪是榮家的九姑娘榮玉珍。”

    三娘子怔怔的看著陸承廷,似呢喃道,“小的時候托了家嫂的福和她見過幾次,可四娘子和她的關係更好一些。”

    在三娘子的記憶中,她一直對榮玉珍那雙漂亮得如同琉璃般閃閃發亮的雙眸印象深刻。

    可其實,她和榮家姐妹的關係也不過就是點到為止的,後來姚氏過了門,她們那一眾閨閣之交就聚的少了,她和榮家姐妹的聯係也就漸漸的疏離了。

    不過在聽了陸承廷的話以後,三娘子自然是好奇的,當下就吩咐如畫將昱哥兒和儀姐兒帶回了聞雨軒,隨即就坐直了身子張口問陸承廷道,“皇上打算要重用榮家了嗎?可榮岱他……”

    “榮岱自然是不能用的,可信國公的頭上戴著的也是世襲罔替的鐵帽子啊,四代權臣,百年世族,皇上不可能眼睜睜的看著這麽一個國公府敗在榮岱這個浪蕩子的手上的。”

    “不是榮岱,那是誰?”陸承廷一句話驚醒了三娘子,她立刻就反應了過來。

    “榮家還有個七爺榮越,是個機靈聰明幹實事的。”陸承廷說的若有所思。

    “榮越……”三娘子不曾有過什麽耳聞,不過能得到陸承廷這樣的評價,她以為這個榮越確實應該是個根正苗紅的,便好奇的忽閃著水靈靈的雙眸問道,“所以皇上要讓國公府改立七爺榮越為世子嗎?”

    “沒有,皇上說了,國公爺身子硬朗,再活個數十載天命是不成問題的,可世子爺身子破敗,怕是來日不多了,皇上讓榮越熬著,若是國公爺先走了,那就讓榮越直接頂國公爺的爵位,若世子爺先沒了,那就讓榮越承襲了世子之尊。”

    “啊……”三娘子傻眼了,“這是皇上……的原話?”

    陸承廷點點頭,“皇上說廢世子太麻煩,且這一廢一立的,那不是等於在揭國公府拚了命想要遮住的家醜之瘡麽,而且,榮越是庶出。”

    三娘子挑了挑眉,半晌才悶聲笑倒在陸承廷的懷中,“看來皇上是真的走投無路了呀。”

    陸承廷低頭輕輕的柔了柔三娘子嬌嫩的臉頰,眼底的溫柔鋪天蓋地的落在了她明媚無雙的眉眼間,腦海中忽然閃過今兒在養心殿的時候皇上那一籌莫展的模樣,當下也歎氣道,“是啊,十年樹木,百年樹人,如今朝廷正值用人之際,好不容易被皇上萬裏挑一挖到了榮越這麽一個耿直忠義的寶貝疙瘩,皇上即便要把國公府給翻個麵兒,也一定會讓榮越堂堂正正的坐上這個國公爺的位置的。”

    “那大姑奶奶……”三娘子的身子忽然就僵硬了起來,臉上不由微微的泛起了沉凝之色,“難道就是因為榮七爺,所以大姑奶奶才會動了要過繼林姑娘肚子裏孩子的心思?”

    陸承廷點點頭,“這事兒原是我疏忽了,當時隻抓住了雲英的痛腳,沒有往更深的一層去考慮。其實想想也是,雖榮岱是混賬不堪了些,可如今整個國公府裏頭還是老爺子說了算的,宮裏有榮家的耳報神,皇上打算重用榮越也不是臨時起意,這事兒都是有苗頭的,且如今雲英一手把持了內宅一應庶務,若是將來榮越當權,她這點宅權是肯定全部要交出來的,所以她會替自己籌謀也是常情。”

    “這麽說來,國公府和咱們侯府的情況好像。”三娘子感歎,“就是不知道回頭真的走到那一天了,大姑奶奶能不能學會坦然放手。”

    “不能也得能。”陸承廷情不自禁的低頭用唇摩挲了一下三娘子皓白如雪的脖頸,聲音低沉道,“雲英以後的路不好走,皇上已經給榮越賜了婚,定的是宣家的十姑娘宣怡。”

    三娘子啞然,一時之間隻覺得這帝都真是小,高門大戶來來回回全都是連襟妯娌,親上加著親,兩代之內,盤根錯枝的關係糾纏在一起,便是皇上也沒辦法將任何一家的勢力給摘幹淨了。

    “好像一夜之間,好多府宅都開始蠢蠢欲動了。”想到這裏,三娘子不禁感歎了一句。

    “蠢蠢欲動什麽?”陸承廷一愣。

    “成親啊。”三娘子道,“昨兒嫂嫂還來信問我,皇上才大赦了天下。家裏就記著嫁女兒是不是快了些。本我也猶豫呢,這下好了,也不用猶豫了,皇上都親自給榮、宣兩家賜了婚了,咱們許家也能風風光光的嫁姑娘了。”

    陸承廷大笑,“你哥也太謹慎了,如今他在皇上跟前說話有的是分量,竟還怕這種事兒?”

    三娘子瞪了陸承廷一眼,雖不想承認,卻也不得不如實道。“哥哥和侯爺可不一樣,哥哥能走到今天,除了自己的天資之外,靠的是人脈是關係,他沒有侯爺和皇上的那份私交,伴君如伴虎,隻有小心了才能駛得萬年船!”

    “是,是。”見三娘子眼裏閃著嬌嗔的不滿,陸承廷立刻軟了話音道,“那你趕緊寫封信回去給你哥哥,告訴他放心的把你兩個妹妹的嫁妝給置辦起來。這別說你們家了,就光這兩日啊,官媒衙門的門檻都快被人給踏破了,之前那閑了將近大半年的十來個媒官這兩日忙得可都快要飛起來咯。”

    “是有這麽著急婚嫁迎娶嗎?”三娘子聳肩笑出了聲。

    陸承廷卻歎氣道,“朝廷沉悶太久了,皇上日日看著素緞白褂的也是鬧心,你說,誰不希望一眼看去都是喜喜氣氣的,偏殿前每日都有言官看著呢,皇上說挨到九月已是極限了。更何況來年無立春,本也不太吉利。”陸承廷說著,看了看窗外那日漸濃鬱的秋景,忽而又問道,“想去看看月娘嗎?”

    三娘子本是懶懶的趴在陸承廷的腿上的,一聽他這句話,三娘子便“噌”得一下竄起了身,仰頭問道,“侯爺說真的?”

    “自然是真的。”陸承廷點頭,“月娘之前不是說要辦私塾麽,這事兒之前有了眉目,八月的時候我已經讓餘安帶著兩個先生去見月娘了,那兩人都是華老頭的門生,都說了此生不願進宮為官,華老頭便丟給了我,我就讓餘安安排下去了。現在恩赦已下,百業待興人也都走動起來了,我想著總是要去看看她的近況才好。”

    “侯爺準備什麽時候去?”三娘子自然是興致滿滿的。

    “等過兩日吧。”陸承廷微盤算了一下,“宮裏聖旨才下,這兩日滿朝文武都不敢多有怠慢。我若缺了卯點,總也說不過去。”

    “是是!”三娘子點頭如搗蒜,卻知道陸承廷是個言出必行的,那日便一直將這件事兒記掛在了心上。

    但是說要得空,其實並非易事。那之後連著小半個月,夫妻二人一個忙於殿上前院的政務,一個則周旋在內宅庶務中難以分身,去探望裴湘月的事兒便耽擱了下來。

    不過說到三娘子主持中饋這件事,經過了這一個夏天的練手和調整,如今內宅裏外已被三娘子打點的很是井井有條了。

    但其實侯府能有這樣主尊仆忠的局麵。固然有老夫人和陸雲英心不甘情不願放手的原因,更主要還是因為甘媽媽和大廚房那一眾仆役被遣之後給整個侯府的下人敲響了警鍾。

    說實話,當時整個七月和八月,三娘子也是難捱的,畢竟甘媽媽真的算是府裏的老人了,又是老夫人身邊最為得力的媽媽之一,所以三娘子那果斷殺伐的決定自然是引來了不少非議和老夫人的親口盤問的。

    但三娘子那時是已經鐵了心的要用“以儆效尤”的法子震懾住府上還有活絡心思的下人們的,便是當時老夫人親自出馬,最後都沒能保下甘媽媽。

    那之後,整整一個夏天,老夫人就再也沒有從霽月齋出來過,也自然而然的推了三娘子每一次的晨昏定省。

    三娘子自然知道婆媳鬧成這樣並非長久之計,倒也是變著法子的時不時想去討了老夫人歡心,可偏偏事與願違,次次吃到的都是閉門羹。

    事情鬧成這樣,在三娘子看來是有些兩敗俱傷的。雖內宅大權是更迭易主了,可她卻落了個“刁婦”之名,這若是要讓有心的言官參一奏至禦前,對陸承廷來說也是百害無利的。

    畢竟天地君親師,百善孝為先。陸承廷現在是站得高。可高處不甚寒,下頭有大把大把想把他從位置上拉下來的人,所以就老夫人與自己置氣不理這件事,三娘子自然是不敢聽之任之太過馬虎的。

    本來,這中間還有一個能幫著牽線搭橋的寧氏,可這秋天才剛來,老夫人的臉就又變了,竟連寧氏也連連吃了老太太的閉門羹,反倒是整個夏天都安安分分的待在睦元居的林婉清卻忽然一夜之間變成了霽月齋的常客。

    這突如其來的人際之變,別說三娘子了,就是幹係不大的寧氏都有些納悶了。

    “你就真的不擔心嗎?”這天,寧氏照舊帶著如畫在三娘子的屋裏算年賬,秋風爽氣,如畫將算盤打得清脆有力,“啪嗒啪嗒”的撥珠聲差一點就掩蓋住了寧氏那柔聲細語的話音。

    “姐姐說什麽?”三娘子也在對賬,不過對的是物賬和仆役的名冊,這一個分心,自然就沒聽清楚寧氏在說什麽。

    “我說睦元居那位。”寧氏努了努嘴,意味深長的指了指窗外。窗是朝南的,而睦元居則正好就在內宅的南邊,“方才我從竹意堂出來的時候,正好在溪風亭遇著她,想這一整個夏天我好像才隻見過她兩回吧,可入了秋,今兒是我第七回見她啦!”

    “姐姐還真板著手指記著數呢?”三娘子苦笑。

    寧氏瞪了她一眼,“你這重點擱哪兒呢,是擱在我記性好這件事上麽?”

    因為連著在幫三娘子查內宅曆年的賬冊,最近這兩個月,三娘子與寧氏幾乎可以算得上是朝夕相處的。三娘子從寧氏這兒學到了很多算賬的竅門,寧氏也樂得和三娘子推心置腹,一來二去的,兩人倒生出了有別於妯娌之間的一份情誼,私下便有著說不完的話。

    “不然呢?”三娘子聳了聳肩,“母親常年禮佛,她從秋天開始幫母親抄經,名正言順的事兒,我怎麽攔?是要擋著母親禮佛呢還是攔著她盡孝呢?”

    “何來孝?”寧氏嘴角一扯,“連個名分也沒有,虧得她願意這般屈尊。”

    “姐姐你也說沒有名分了,對她來說,哪裏還有尊卑之忌?”三娘子笑寧氏自相矛盾。

    寧氏聞言也跟著歎起了氣,“你呀就是個刀子嘴豆腐心的,之前處理甘媽媽的事兒倒雷厲風行來著,可事後想想,若不是侯爺走在你前頭,說不定甘媽媽也就被你留下了。”她說著又伸手指了指攤在炕桌上的幾冊年賬道,“就拿這賬冊來說吧,母親私挪了公賬將臨街幾個鋪子全都收在了自己的名下,又吃掉了兩個莊子,你賬都查好了,卻來了個視而不見,也怪不得林婉清會這麽不安分了,她就是拿準了你這大事化小的性子。”

    “姐姐說的這般輕鬆。”然而三娘子也是有口難言,“你說,侯爺本和母親的關係就一般了,若回頭我再把鋪子和莊子的事兒一說,侯爺能怎麽辦?盯著母親讓她把地契房契交出來,還是隻有睜一眼閉一眼?便是五爺也不是勸咱們了嘛,東西是死的人是活的,一切還是要以大局為重麽。”

    “都想做好人,那這虧空了的一萬多兩銀子你準備怎麽補?”寧氏也是心疼三娘子願意這般忍氣吞聲的,“且我和你說,這最後一年的賬還沒算呢,回頭再算出來,虧的銀子隻會多不會少,你到時別被嚇到。”

    就那麽一碗水,本所有的杯子雖不能倒滿卻都能有水,偏老夫人貪心,攏了兩個杯子在懷裏一鼓作氣先把水給倒了個滿滿當當,那自然就會剩下一隻或兩隻空無滴水的杯子了。

    這個道理,其實不用寧氏在賬目上教給三娘子聽,三娘子自己也能看得懂個中門道。

    “所以我想拿個鋪子做點事兒。”因為寧氏提及,三娘子便順理成章的開了口。

    “做事?”寧氏一愣,“你要做什麽,放印子錢?這法子若賺了是有盈利,可若賠了卻要出大事的。”

    “不是。”可三娘子卻徑直搖了頭,然後正色道,“我想開個喜鋪。”

    “喜鋪?”寧氏一愣,“賣什麽?繡裝有錦繡閣,釵環首飾有銀雙樓,婚嫁迎娶的一應物件在帝都城裏都有老字號占了頭籌,你這個喜鋪要賣什麽才能站穩腳跟直至盈利啊?”

    “賣人。”三娘子神秘一笑。

    “啊!”寧氏嚇了一跳,當下就伸手拍了拍胸口道,“好好說話,別嚇唬我!”

    “真是賣人啊。”三娘子這才細細解釋道,“冰人紅娘,喜娘妝娘,過禮的丫鬟,製衣的裁縫,描花的畫師,一應婚典上要用到人,咱們喜鋪裏都能找到。”

    寧氏聞言,這才眼睛一亮,“你是怎麽想到這個法子的?”

    “前兩日無意中從侯爺口中得知了皇上賜婚給榮七爺的事兒,侯爺又說,到底是皇上下了旨,恩赦天下,所以最近閑了數月的官媒衙門的門檻都快被人給踩破了。我想著也是,便是我娘家的四妹妹和五妹妹的婚事最近也被父親母親提上了議程,姐姐你想。這一下子整個帝都內外忽然多了這麽多要成親的和要說親的小姐公子,這肯定是缺人的。”

    寧氏爽朗笑了,“要麽這麽說是朝中有人好辦事呢。”

    三娘子這才略見謹慎道,“其實有的時候媒官走的都是正統的路子,可說句實話,尋常百姓家有幾個人是請得動媒官辦事的,咱們這喜鋪若是能把帝都裏頭有些名氣的冰人紅娘給請來坐鎮了,那這名聲打出去也就快了。”

    “這事兒妹妹同侯爺商量了沒?”寧氏問。

    三娘子搖了搖頭,“我本從未正緊的做過生意,這不還是想先來聽聽姐姐的意見。”

    “承蒙妹妹信得過,這樣,我先差個人去外頭打探打探行情,左右你手上現成的鋪子本就有,撇開租金這一塊,你就已經省下不少銀子了。隻是請人坐鎮看的是口碑,這新鋪子開張做買賣,剛開始肯定是難的,說不定到時候還是要侯爺幫著出個麵才會更好辦。”

    “那是自然。”三娘子附和,“這事兒定不會瞞了侯爺的,姐姐回去也和五爺商量看看。我這兒不過就先隻有了一個念頭,若回頭真要做了,很多事兒還是要從長計議的。”

    “哦,說到婚嫁迎娶,你可知母親和上官家已經商定了九爺成親的日子了?”兩人聊到這兒,寧氏方才想起這一茬。

    三娘子一愣,“母親也趕著這一波?”

    “也不奇怪啊,這前有政亂國喪,明年偏偏又是個寡婦年,你說這會兒已經入秋了。這但凡是有婚約在身的女兒的人家,誰不想早點把禮給成了的,免得節外生枝耽擱了自家閨女的大好年華。”

    “也是。”三娘子點點頭,正想說話的時候,卻聽門口忽然傳來了急急的腳步聲。

    進來的是知音,一張小臉緊張兮兮的,張口就道,“夫人、五夫人,老夫人請你們去一趟霽月齋。”

    三娘子和寧氏麵麵相覷了一番,都有些二丈摸不著頭腦。三娘子便問,“知道為了何事麽?”

    知音搖搖頭,“是袁媽媽親自來的,這會兒她還在外頭候著呢,可……奴婢問了,袁媽媽隻是笑,一直就說請兩位夫人過去就知道了。”

    老太太發話了,三娘子自然不敢擔憂,尤其這還是近三個月以來,老夫人第一次出聲請她。即便前麵是刀山油鍋,三娘子自認也必須要硬著頭皮上。

    是以她聞言就站起了身,然後讓知音略微的收拾了一下自己和寧氏後,便並了寧氏一塊兒出了桃花塢。

    一路去霽月齋,前頭有袁媽媽做引路人,跟在後麵的三娘子和寧氏也不好說話,是以即便腳程不長,可兩人也是憋足了一肚子的疑惑的。

    結果一進霽月齋,見著迎麵而來的那一抹清雅之色後,三娘子和寧氏這才恍然大悟,原來請人的並非是老夫人,不過是有人借花獻佛罷了。

    “二位姐姐好。”迎上來的是一個年約豆蔻、明眸善睞的年輕姑娘,她身著粉色繡花羅衫,配了珍珠白湖縐裙,頭綰別致雙螺髻,插著紫晶木蘭簪,脖子上的那串瓔珞頸鏈晶瑩剔透令人側目,更襯得她的肌膚細膩如雪,光滑如瓷。

    而就在三娘子晃神間,那姑娘已笑著開了口,她說,“妹妹上官瓔珞,問二位姐姐好,妹妹這廂有禮了。”上官瓔珞說著,便穩穩的對著三娘子和寧氏行了個蹲腰福禮,一派的落落大方,婉約動人。

    上官瓔珞!

    三娘子一愣,還沒做什麽反應呢,隻感覺自己袖口一緊,一旁的寧氏已暗中拽了她一下。

    三娘子微一踉蹌回了神,可就在這時,透過巧笑倩兮的上官瓔珞的柔肩,她卻看到了盤腿端坐在羅漢床上麵無表情的老夫人和一旁規規矩矩垂手而立的林婉清。

    今兒這霽月齋也是好生熱鬧呢!(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