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十九求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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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謝嘉魚出了怡然居,喜樂連忙為她披上雪絮絳紗披風,這披風不薄不厚,料子透氣又可擋風,實在很是合適。
謝嘉魚也不矯情,幹脆的披上了,自個兒的身子自個兒知曉,沒得為了什麽所謂的麵子和好看為難自個兒。
謝嘉魚到正院時,三娘子謝琪與四娘子謝盈,以及二姨娘都坐好了。
“給娘親請安,倒是女兒來晚了,給娘親和各位姐姐陪個不是了。”謝嘉魚雖是冷淡,但是她不是個傻的,這最後一個到的,總歸是要說些好聽話的。
就當做陪個不是了,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嫵兒來了,到娘這兒來,坐下暖暖身子。”謝嘉魚順從的走過去,喜樂接過她解下的披風,退到一旁站在去了。
安國公夫人這話一出,在座的肚子裏便是有多少酸話,也不好說了。謝盈到底是學乖了,有這安國公夫人在場,她便不再貿然開口了。
幾人在正院裏說了一會兒子話,安國公夫人見著時辰差不多了,又狀似無意的摸了摸謝嘉魚的手,覺著不再冰涼了,心道是該走了。
這便就帶著幾人往那鴻禧院去了。
鴻禧院位置較偏,據說是這老太君進府是選的院子,誰也不知那老太君為何選這兒。
一路無話,待著進到那鴻禧院後,謝嘉魚狀似無意的撫了撫頭發,偏頭向那假山處看了一眼。
什麽都沒有。
謝嘉魚心中陡然升起一種荒謬感。
待進了正堂,謝嘉魚這才發現這裏的擺設和上次見得大大不同了,雖是擺件少了許多,但是看上去反而清新雅致多了,上次那滿屋子的擺件反而暴發氣息很濃重。
那老太君的丫鬟見國公夫人來了,立馬上了茶隨後又殷勤的上了點心。
“老太君馬上就到,勞煩諸位等著一會兒了。”待眾人都坐下後,張嬤嬤走出去恭敬的行禮後回答。
安國公夫人點點頭,權作知曉了,這張嬤嬤也便退下了。
不一會兒,那二夫人也帶著謝大娘子和謝二娘子來了。一進門發現安國公夫人早已坐好了,麵上劃過一絲尷尬,複又露出一個笑容。
“哎喲,嫂子來這般早啊,真真兒是孝順啊。”
安國公夫人放下茶盞,拿出帕子輕按了一下嘴角,笑道,“弟妹說笑了,這已經不早了。”
一句話噎得謝二夫人說不出話來,隻得訕訕坐下。
“你嫂子可沒說錯,這都什麽時辰了。”孫嬤嬤扶著老太君從裏屋走出,老太君一雙眼睛死死盯住謝二夫人說道。
謝二夫人到底是和安國公夫人比不得,在老太君這陰鷙的眼神下,她簡直渾身都不安穩。
隻好站起來賠罪,“母親這就饒過媳婦一次吧,再也不敢了。”說完還保持著半蹲的姿勢。
“哼。”老太君端坐在主位上,“隻怕你是麵上服氣,心裏指不得怎麽想的。”
這話一出,謝二夫人麵色都白了,在這緊要關口,大娘子馬上就要出嫁了,這嫁的人還是高攀了,那名聲是萬萬破壞不得的啊。
這口氣隻能往肚子裏咽,謝二夫人麵上勉強笑了笑,看了老太君一眼,二話不說就跪下了。
“是兒媳的錯,兒媳萬萬是不敢了的。”
一旁的謝婉情麵色也不是很好看,倒是謝淑,雖麵上沒有什麽表情,可那眼裏滿滿都是笑意。
老太君沒有說話,反倒飲起茶來。
謝婉情麵帶懇求的看向了安國公夫人,誰知安國公夫人低著頭不知在想什麽,根本不接她的茬。
謝嘉魚見情勢不太對,也低頭把玩手上的藍寶石祥雲紋飾手鐲,不去看二嬸娘,也不去看大姐姐。
謝婉情實在沒有辦法,隻得看向老太君了,誰知老太君老神在在的坐著飲茶不說,還笑盈盈的看著看下方跪著的謝二夫人。
謝婉情心一橫,便開口道,“祖母,母親她已經知道錯了,您就原諒她這回吧。”
老太君看向她,麵上依舊帶笑,可眼裏一絲笑意也無。
謝婉情有些害怕了。
安國公夫人在心中搖頭,大娘子不該求情的,這老太君雖明著罰了二夫人,實則是表達她對安國公夫人那日行為的不滿,今日的舉動也純粹是想要立個威罷了。
根本不需要管她,現下嘛,這二夫人就不單單是罰跪了。
果真如同安國公夫人所料,老太君突的將手中的茶盞往地下一摔,這聲響驚得謝嘉魚都不由自主的抬起頭來。
一抬頭就看了老太君那滿臉的猙獰,“你這不知曉規矩的東西,我看這府裏就是規矩太鬆了,你才這般不知曉尊卑。”
謝二夫人跪在下方,衣裙上全是茶水,她卻也不敢動,她心裏可算是回過味來了,這老太君惹不起大嫂,便拿她來立威。
莫名的,謝二夫人心中湧起了一陣對安國公夫人的惱恨。
“我看你今日就留在這鴻禧院中,我好好教教你規矩。”謝二夫人心中不甘願,麵上卻不敢表露,隻好答了句好。
老太君這才叫了起。
這老太君自覺自個兒立了威,身心舒暢,麵容也舒展了不少。但是正堂裏的氣氛卻非常的凝固,幾乎是沒有人敢說話的。
許是真的太過無聊,不一會兒就散了。謝嘉魚覺得有些累,想著這晚間還得來一趟,心裏就有點憋屈,何況還得和那老太君一同用膳。
出了正堂時,謝嘉魚又狀似無意的向那假山出看去,依然悄無聲息,仿若那日所見皆是虛妄一般。
謝嘉魚今日也粗略的看了看這院子,這裏植物的的確確的多,那日便覺著那假山出的樹木花草很是蒼鬱,今日一見,覺得更是蒼鬱蔥蘢了。
這裏有古怪,她心裏突的升起這般想法。
回到怡然居的謝嘉魚畫了一會兒畫,用過午膳後,在榻上小憩了一會兒。
等起來看了會話本子,梳洗打扮了一番後,時辰也便差不多了。
謝嘉魚還是先去了正院,意外的是卻在正院見著了大姐姐和二姐姐,謝嘉魚開始還有些許驚奇,後想著早晨的事兒心中也就明了了。
這二嬸娘不在,她們肯定得來找娘。
安國公夫人也未有多說什麽,使人去告訴了安國公和二郎三郎一聲,也就帶著人去了。
進鴻禧院時,鴻禧院還和清晨時一般,隻是謝嘉魚覺得著院子中有些冷,可抬頭一看,這日頭還未有完全下去呢。
這老太君現在的膳食可是遠遠及不上過往時候了,菜肴多是清淡的,這日見著用膳人眾多,才給上了幾道重口味的菜肴。
膳食擺好了,眾人也未有落座,這是在等著那位老太君呢。
老太君晃晃悠悠的來了,身後還跟著一人,定眼一看,那低眉順眼的可不就是謝二夫人嘛。
謝嘉魚看著麵色蒼白,發髻些許淩亂的人都有些不敢相信這是那個素日重儀態的二嬸娘,瞧瞧那衣裙上,可還留著茶漬呢。
老太君落座後,說“怡華啊,你今日便和瑞蓉服侍服侍我這老婆子吧。”
安國公夫人的眼神暗了暗,倒也沒說什麽,抬手拿了一雙象牙筷,便站在了老太君身後。
見大嫂都這般了,謝二夫人也是沒有什麽話好說了。可她站在一旁後竟然抬頭看見那大房的那位二姨娘竟然堂而皇之的坐在席上。
“這位二姨娘真是穩重知事啊。”哼,謝二夫人最是見不得這些蹬鼻子上臉的狐狸精了,更別說這狐狸精還是這老虞婆的侄女。
謝二夫人這就是將在老太君這兒受的氣全給撒到二姨娘身上去了。
話一出,頓時所有人都看著二姨娘。
二姨娘這會坐著也不是,站著也不是,還是老太君看不下去發話了。
“行了,惠兒又不是我正經媳婦,有什麽好說的呢。”
等的就是這句話,安國公夫人笑意盈盈的站在身後句話未說,謝二夫人被老太君這句話中的牽強給鎮住了,也不曉得說什麽了。
謝嘉魚則是震驚於老太君的想法。這不是正經兒媳婦就伺候不得了?這是什麽樣的腦子讓她使喚正經兒媳婦時,這姨娘反倒坐得安穩的?這妾通買賣,服侍人的,怕該是那二姨娘吧。
謝嘉魚不由自主的看向娘親,卻發現她態度極為平和,嘴角帶笑,眼裏卻含著銳利,心知這事兒她自有打算,也便不再多想。
一頓飯吃的不盡人意,謝嘉魚這是第一次見著這老太君有多麽挑剔,什麽這塊肉形狀不行,那盤菜顏色不好的。
最後算得上不歡而散吧,待出正堂時,雖已是黃昏近黑,院子裏卻都點上了燈,倒是不顯得黯淡了。
謝嘉魚習慣性的偏頭往假山以往,果真又一黑影蹲在那裏。仿佛是感覺到了謝嘉魚正在看她,她伸手努力將遮臉的頭發往兩邊拂去,可這樣一個很是簡單的動作,她卻做得很是艱難。
快要出院子之時,謝嘉魚回頭望了一眼,頓時被嚇住了,這個黑影五官皆無,整張臉仿佛是拚接起來的。
這是這麽久來,她見過最嚇人的鬼魂,那黑洞洞的疑似嘴的部位開開合合,謝嘉魚臉上是再也笑不起來。
回去的路上,謝嘉魚一直在回想,那黑影倘若真是那位叫如雲的小師妹,她這是遭遇了什麽?這樣子看來,她生前死得真的很慘。
她想告訴她什麽?謝嘉魚努力回想她的嘴型,對,對,她在說“救我,救我。”
她在向她求救……(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