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您自己一個人去偵查？”巴格拉米揚顯然是誤會了嚴大力的意思，以為嚴大力準備自己偷偷溜過德軍這條布置稀疏的防線向縱深去偵查。因為在巴格拉米揚看來，這位西多羅夫中尉對危險的敏感是最適合去偵查的人選。

    “不，將軍同誌，您誤解了，我準備派我身邊這位古謝夫中士去執行這個任務。”嚴大力搖搖頭指著身邊的古謝夫說道。

    “哦？那您說說為什麽派他去的理由？”很顯然，巴格拉米揚並不了解古謝夫，有些擔心古謝夫會打草驚蛇，驚動德軍而導致偵察隊的暴露。

    “將軍同誌，您可能並不了解我們這位古謝夫中士。他是獵人出身，對危險的敏感不亞於我。而且他在以前的偵查任務中表現極為出色，我非常了解他的能力也十分相信他的能力，他肯定會很好地完成任務的，我以共產黨員的黨性作保證。”嚴大力解釋了自己派古謝夫執行任務的原因，極力地向巴格拉米揚推薦古謝夫。因為嚴大力自己很清楚，其實自己的潛伏以及對危險的敏感比不上獵人出身的古謝夫。隻是自己在以前表現出的讓人信服的對危險的判斷源於自己在後世對整個態勢了解得更多。為了很好地完成任務，也為了偵察隊的生命安全，他必須要派古謝夫去。

    聽見嚴大力這麽極力推薦古謝夫，巴格拉米揚沒有再提出質疑，他相信眼前這位西多羅夫中尉的判斷力。為了確認古謝夫對這次任務重要性的理解，巴格拉米揚扭頭對古謝夫說道：“既然西多羅夫中尉對您極力推薦，那麽您應該了解任務的重要性吧？我隻強調一點，您必須要偵查到這條德軍防線後麵的德軍布防情況。而且不能以任何方式驚動德軍，您能做出保證嗎？”

    “是，將軍同誌，我本人完全理解任務並且知道任務的重要性。如果被發現了，我會把德軍引向另外的方向，絕對不會暴露偵察隊！就算是犧牲生命也在所不惜！”古謝夫從來沒有和一位將軍交談過，所以很激動地在將軍同誌麵前表現出自己的決心。

    巴格拉米揚深深地看了古謝夫一眼，不再說話。嚴大力再次叮囑古謝夫：“前麵的德軍防線看起來好像並不嚴密，但是你偷偷穿越他們的防線時一定要注意德軍的暗哨。當然我對你是有信心的，另外你得偵查這附近還有沒有德軍部隊。特別是縱深方向。我給你兩個小時時間，兩個小時後你回到這裏向我報告。記住，一定不要驚動德軍！我會在這裏等你回來。保重！”

    嚴大力對古謝夫的能力抱有很強的信心，他不認為古謝夫會失敗。但是古謝夫是和自己一起從死人堆裏拚殺出來的戰友，嚴大力不禁有些擔心古謝夫的安危，一再叮囑古謝夫不要驚動德軍。因為他知道古謝夫剛才在巴格拉米揚麵前作的保證，而古謝夫一旦驚動了德軍，那麽他一定會犧牲自己而保護整個偵察隊。這是嚴大力不願看到的結果。

    古謝夫隻是點了點頭，在黑暗中並不能看到他的表情。不過，嚴大力可以想象對方現在的表情一定是堅定的。古謝夫觀察了一會前方的德軍防線，開始貓著腰向前小跑。然後又停了一下，趴在了地上一動不動，等了一會又開始慢慢地匍匐前進，消失在了黑暗中。

    巴格拉米揚並不了解古謝夫，不過看到這名西多羅夫中尉極力推薦的中士戰術動作很嫻熟，也就稍微放了心，趴在嚴大力身邊等待起來。

    今天晚上天空中有雲，把月亮的光線遮擋了不少，整個天空中沒有什麽光亮。很適合偵查隊的潛伏，德軍雖然比較戒備，但是並沒有發射照明彈。因為德軍高層的誤判，沒有想到在自己眼皮底下就有蘇軍潛伏。德軍認為隻要熬到了明天白天，那麽包圍圈內的蘇軍將沒有任何辦法逃脫了。

    時間在一分一秒地流逝，等待總讓人覺得很漫長。在這個關鍵的夜晚，巴格拉米揚和嚴大力都有些焦慮，他們在等待古謝夫帶回來的消息。能否突圍成功就看古謝夫偵查回來的情況了。當然巴格拉米揚想得更多，因為他還背負著方麵軍司令部縱隊突圍的重擔，畢竟在出發前，基爾波諾斯把信任給與了自己。

    兩個小時在焦急地等待中總算過去了，但是古謝夫還沒有回來報告。巴格拉米揚有些沉不住氣了，因為現在時間是緊迫的。他對嚴大力說道：“現在您派出的那名中士並沒有按時回來，我們不能在這裏傻等。西多羅夫中尉，我認為還是您親自去偵查比較好。”

    嚴大力並不奇怪巴格拉米揚會這樣命令自己親自去偵查，因為換了自己是巴格拉米揚，也會這樣做，比較時間對於被圍的蘇軍來說非常寶貴。但是由於在這兩個小時內，古謝夫並沒有驚動德軍，因此嚴大力覺得應該再等等。對於古謝夫的了解他比巴格拉米揚要多得多。於是嚴大力開口說道：“將軍同誌，我認為應該再等等。很明顯，古謝夫中士並沒有驚動德軍，也許是他暫時遇到什麽困難耽誤了。就算我自己去，也一樣有可能不能及時回來報告，就再等十分鍾吧。”

    巴格拉米揚看嚴大力這麽相信那位古謝夫中士，一再堅持要再等等，也就沒有再堅持自己的命令。

    又過了快十分鍾，正當巴格拉米揚的耐心被耗盡之前。一個黑影在前方出現了，正在以不算太慢的速度向他們爬了過來。巴格拉米揚有些緊張，他不禁地握緊了手裏的的衝鋒槍。等到黑影爬近了，嚴大力才認出了是古謝夫回來了。

    巴格拉米揚也認出了古謝夫，這才鬆了口氣。等到古謝夫爬到兩人的位置後才喘著氣說：“將軍同誌，我穿過德軍的防線偵察了一下，在縱深方向五公裏內沒有德軍的其他防線，連巡邏隊都沒有。防線上德軍並沒有全員戒備，但是確實有暗哨和值班機槍。兵力大約隻有兩個連，而且重武器也沒有什麽。我還查看了這處陣地的左右方向，德軍在這裏並沒有綿恒的防線。隻有少量的巡邏隊在附近巡邏，我認為這裏完全可以做為突破口。”

    巴格拉米揚聽到古謝夫的匯報心裏感到十分高興。但是出於謹慎，他又問道：“那您為什麽沒有在規定的時間回來？”

    古謝夫有些靦腆地說道：“剛才回來的時候我找了個漏洞想穿越德軍防線，出了點意外，遇到了一個德軍士兵起夜大便。他的位置離我潛伏的位置很近，為了不暴露自己，我隻能等他拉完才回來，所以耽誤了一點時間。”古謝夫還是有些不習慣在一名將軍麵前談論這些任務的細節。

    巴格拉米揚終於放心了，他高興地對古謝夫說道：“情況明白了，士兵同誌，您算是立了大功了。如果方麵軍司令部縱隊能夠順利地在這裏突圍，我會提請方麵軍政治部授予您一枚勳章！”

    巴格拉米揚帶著嚴大力和古謝夫悄悄地回到了偵察隊的主力隊列中，然後命令一名作戰部的少校參謀帶兩麵士兵立即往回走，回到司令部縱隊所在的森林去向基爾波諾斯上將匯報自己的發現。請基爾波諾斯立即帶領司令部縱隊到這裏來以這裏為突破口突圍，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啊。

    那名少校立即出發了，現在的時間還沒有到午夜，如果方麵軍司令部縱隊迅速趕來。那麽在下半夜的時候就可以發起突圍戰鬥，前方就算是德軍再增加兩倍的兵力，巴格拉米揚也有信心從這裏突圍成功。

    巴格拉米揚並沒有大意，他決定讓偵察隊中的那個內務人民委員部第4師的步兵連向周圍散開，以警戒目前偵察隊所在位置的四周，以防德軍巡邏隊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和偵察隊遭遇。這樣就會使偵察隊在方麵軍司令部縱隊到達之前暴露，影響突圍行動。

    焦急的等待又開始了，那名少校參謀確遲遲沒有回來。巴格拉米揚很著急，偵察隊在這裏多待一分鍾，暴露的可能性就會增大一分。他心裏有些埋怨基爾波諾斯太拖拉，方麵司令部縱隊的動作實在是太慢了。

    嚴大力也很著急，看到偵察隊隨著時間的流逝暴露的可能性正在增大，而方麵軍司令部縱隊卻一直沒有到來。他找到了巴格拉米揚建議道：“要不我們先突圍吧，方麵軍司令部縱隊的兵力較多，隻要他們知道了德軍包圍圈的這個漏洞，一樣可以一個衝鋒就能順利突圍的。”

    嚴大力在後世是知道方麵軍司令部最終沒有突圍成功，所以他不願意繼續等待下去，隻想利用現在的機會快速衝出包圍圈。但是巴格拉米揚否決了嚴大力這個提議，固執地堅持要等方麵軍司令部縱隊。（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