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們不能眼看著將會失敗還要去執行這種錯誤的命令吧？我們應該向上級反應，如果師長同誌不接受意見，我們還應該向集團軍司令部反應這個問題。我們可不能眼看我們的戰士去白白犧牲，也不能眼看著我們的事業遭受不必要的失敗而因為某人受到上級賞識而默不做聲。這是我們布爾什維克的責任！”嚴大力堅持道。

    看到嚴大力依然堅持自己的觀點，科熱米亞奇科把手中香煙塞到了嚴大力的懷裏，放緩了語氣：“您可以去向上級反映問題，但是現在進攻已經不可避免，一營和二營已經出發了。我當然知道您是一個堅定的布爾什維克，但是您有什麽渠道能反映到集團軍司令部？集團軍司令員會聽從前線的一位大尉或者上尉的建議嗎？是的，我也知道這次進攻有很大的可能會失敗。但是師長是不會聽我們的建議的，特別是我們團已經開始行動了。現在我們不能在這裏空談，既然您已經發覺了危險，那麽您就應該以實際行動來彌補這次進攻的錯誤。幸好您的七連被團長留下來保護全團的後勤補給線，不管他的意圖是怎麽樣的，這也算是一件好事。因此您要做好準備如果一旦進攻失敗，怎麽才能保證這裏不會被德軍突破。這也是我找您私下談話的目的，因為我相信您作為一個經驗豐富的指揮員能夠想辦法堵上我們身後的漏洞並且做好被德軍反攻的防禦準備。來，把香煙拿上，這可是我好不容易才搞到的。”

    科熱米亞奇科這番話讓嚴大力覺得還是很誠懇的，至少自己這位直屬上級也明白這次進攻的風險，而且說得有些道理，心裏的對他的怨氣小了很多。自己也確實沒有渠道向更高級的首長去提出建議，還是現實一點好，先把實際的準備工作先做好，這關係著自己的性命。七連被放到後麵也不算是一件壞事，如果被阿利亞布舍夫少校直接安排在第一線衝鋒，那才是非常危險的。看來科熱米亞奇科說得對，自己隻是一個小小的上尉，意見根本就得不到重視，必須要讓自己升職到更高的職務上才行。嚴大力再一次深深地感到軍銜晉升和職務提升的重要性。

    “營長同誌，我的七連是在是兵力不足，根本無法去防守原本一個團需要防守的區域啊。而且我們還沒有反坦克裝備，阿利亞布舍夫少校可是命令所有的配屬給我們團的反坦克炮都要參與進攻。我實在是擔心七連這點人根本擋不住德軍的反攻。”嚴大力決定把目前自己的困難擺出來，希望科熱米亞奇科大尉能給自己的七連補充一點裝備和士兵。

    “我也沒辦法，八連和九連是團長命令我帶著參加進攻的。人員我沒有多的給您。這樣吧，我將配屬給三營的那五門反坦克炮留在這裏歸您指揮。記住，一旦我們進攻失敗，您這裏必須得守住！”科熱米亞奇科大尉想了想，最終決定冒著違背命令的風險將三營的反坦克炮都留在這裏不參加進攻。這是他現在唯一能幫七連加強防守的措施。

    科熱米亞奇科說完話就回營指揮部了，八連和九連馬上就要出發，他需要做些出發的準備並帶領這兩個連出發。他心裏也確實對這次進攻有很大的疑慮，在無法反對的情況下，他把希望寄托在西多羅夫上尉的身上，因為有西多羅夫上尉守在後麵他比較放心。自己這個副手在前麵的戰鬥中不管是守後路還是一起防守都表現出了很好的戰術素養，現在七連在他心目中可以說是三營戰鬥力最強的連隊。唯一的問題是隻留七連在後麵防守兵力太單薄了，可他卻沒辦法找到更多的人員來幫助七連防守。

    很快，科熱米亞奇科大尉帶著八連和九連也劃著滑雪板上路了。團指揮部走得比三營還早一些，阿利亞布舍夫少校認為德軍已經沒有士氣繼續戰鬥了，這次進攻將不會有什麽困難。於是他就帶著團指揮部跟著二營一起出發，準備在到達預定的進攻停止線後再重新設立固定的團指揮部。

    而與此同時，在974團當麵的德軍已經經過一夜的準備集結好了部隊準備重新向蘇軍的防線進攻。由於昨天夜裏因為準備不足，導致那次倉促的進攻最終失敗並且損失了約十輛坦克。因此德軍為了今天白天的進攻做了充足的準備，974團當麵的德軍師在黎明時分就開始點燃火堆為坦克加熱，這樣可以使已經趴窩的坦克最終可以發動起來。這些德軍坦克一旦被發動起來就不再將發動機停機，雖然會大量地消耗燃油，但是這是保證坦克能參加進攻的唯一辦法。

    而在彈藥等物資方麵德軍也做了些調配，盡量滿足進攻部隊的需要。德軍還學習了蘇軍進攻時采用的辦法，連夜砍伐了一些樹木，製作了一批木板作為滑雪板並且選拔了一些會滑雪的士兵組成了一支能快速機動的步兵部隊。在這種積雪的情況下，步兵需要快速機動也隻能采用這種辦法。隻是由於時間不足，製作出來的滑雪板並不算很多，也就隻能有大約三百名士兵能分配到滑雪板。

    由於德軍後勤對於蘇聯冬季的嚴寒氣候準備不足，士兵們禦寒的衣物始終沒有辦法能完全滿足前線的需要。這個德軍師光是被凍傷和凍死的人數甚至遠遠大於戰鬥中的傷亡人數。在夜裏緊急從後勤部門運送來的物資中，禦寒衣物很少，但是為了對蘇軍發起進攻，德軍也管不了這麽多了，隻能讓士兵們在現有條件下發起進攻。

    蘇軍在卡盧加南部的突擊速度很快，這也讓德軍中央集團軍群的指揮官們產生了一些擔心。雖然蘇軍在北麵的進攻更犀利，但是卡盧加南部突擊的蘇軍一樣讓德軍高層有些驚慌。這裏雖然不是蘇軍的主攻方向，但是卻實實在在地對莫斯科西南部的軍事重鎮卡盧加產生了包圍的危險。卡盧加作為德軍在這一方向上的軍事物資集結地和莫斯科南部德軍進攻部隊的主要後勤中心以及交通樞紐對德軍來說非常重要。一旦這裏被蘇軍收複，那麽莫斯科西南方向上的德軍部隊有被切斷後勤和合圍的危險。因此德軍中央集團軍群司令部嚴令在這一地區的德軍部隊要盡快組織對蘇軍突擊部隊的後方進攻，並且最終能與卡盧加的德軍匯合，徹底將南部蘇軍的突擊部隊切斷合圍。

    因此德軍為了組織12月5日上午的進攻幾乎想了所有的辦法，以便這裏的德軍能轉入進攻。因為這次進攻是在白天，德軍中央集團軍群司令部還命令配屬給本集團軍群的德國空軍航空隊抽調出一些轟炸機配合這次進攻。當然，這個航空隊主要的兵力都被用於轟炸蘇軍的南北兩個方向上的突擊部隊。因此被抽調出來的德軍轟炸機隻有二十架，這批轟炸機隻有四架戰鬥機護航。原因是實在抽不出更多的戰鬥機來護航，還有就是蘇軍在這個方向上突擊時一直沒有飛機出現。蘇軍的飛機主要出現在北麵的主攻方向上。

    德軍判斷蘇軍應該會固守突破口，不會再向南發動進攻。而蘇軍第172步兵師則認為德軍已經失去了士氣，在這種嚴寒的天氣下也無力發動進攻。就這樣在蘇德雙方都不知道對方都發動進攻的情況下，雙方的進攻部隊在相向而行，最終狠狠地撞在了一起。

    最先發現德軍進攻部隊的是一營，他們的位置更靠西一些。當一營劃著滑雪板前進了約三公裏後就聽到了坦克發動機的轟鳴聲。在這裏不可能有蘇軍坦克的出現，這一定是德軍坦克在行動。一營營長反應並不慢，他也是一個優秀的基層指揮員，明白這次進攻到現在肯定是出現了問題。於是立即讓部隊停了下來準備組織防禦，跟隨步兵行動的配屬給一營的六門反坦克炮也立即就地尋找發射陣地，這是一營目前唯一能與德軍坦克對抗的武器。與此同時，一營營長還立即派出通訊員向團指揮部報告這一最新情況。

    阿利亞布舍夫少校在得到報告後有些不敢相信，德軍會在這樣的天氣條件下，在嚴重缺乏禦寒衣物的情況下還能發起大規模進攻。由於一營報告的隻是聽到坦克發動機的轟鳴聲，並沒有看到德軍坦克。因此阿利亞布舍夫少校認為這隻是一營營長有些草木皆兵，像是被德軍坦克發動機的聲音給嚇破了膽。因此他讓前來報告的一營通訊員將他的命令帶回給一營營長，讓一營繼續向前，不能停止前進的腳步。

    等這位一營的通訊員劃著滑雪板返回時，他還隻是遠遠地看到一營剛才停下來的位置，就看到了讓人絕望的一幕。一共有約三十輛德軍坦克正以進攻隊形向一營的陣地衝鋒。這裏的炮聲槍聲已經響成了一片。（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