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大力的良苦用心並沒有得到回報，阿利亞布舍夫在嚴大力一開口就把目光放到了嚴大力的身上。等嚴大力一說完，阿利亞布舍夫立即嚴厲地對著嚴大力說道：“這個部署方案是團指揮部研究決定的，敵人的主要突擊方向肯定是在公路，那裏才是防線上的關鍵地域。因此我們把主要的反坦克火力集中部署到這裏，以求能阻止德軍裝甲部隊沿著公路迅速突破。您所在的區域是次要防守區域，我們團也沒有那麽多的反坦克武器，所以無法給七連配屬。西多羅夫上尉同誌，請您注意，下級要服從上級，這是我們紅軍的基本原則！這個方案已經確定下來了，您隻需要執行就可以了。”

    阿利亞布舍夫這番話一說出，所有的與會人員都一愣，然後看著阿利亞布舍夫和嚴大力兩人所有所思。這番話明明白白地表達了這樣一個意思，防禦部署必須按照這個方案來執行，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而且這樣直白的話語，也將阿利亞布舍夫對嚴大力心中的不滿情緒也充分地表現在所有人的麵前。原本科熱米亞奇科大尉還想幫嚴大力說話的，現在也不好繼續開口了。

    嚴大力也愣了一下，然後心中的怒火一下子也燃了起來。阿利亞布舍夫這話完完全全是在打自己的臉，而且還是在眾目睽睽之下。自己不過是正常地反應問題，並沒有很直接地指出這個部署方案需要推翻重來，這隻是正常討論問題的一種方式而已。而這個阿利亞布舍夫則做得有些過分了，很明顯他說的這番話是在針對自己個人，也說明這個人對自己一直很嫉恨。

    嚴大力在一刹那間險些有點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想一拳揍到阿利亞布舍夫的臉上。克洛奇科夫大尉由於是正麵麵對嚴大力，他很敏銳地發現了嚴大力臉上的表情不對，急忙開口打了圓場：“好了，好了，西多羅夫上尉，您的意見我們已經知道了。這樣吧，我和團裏的參謀們再商量商量，看看能采取什麽能消除您的顧慮。現在會議結束，請大家回到自己的部隊先布置防線。”

    而此時科熱米亞奇科大尉也發現了嚴大力的神色不對，急忙站起來一把拉起了嚴大力走出了團指揮部。他害怕嚴大力在這時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與阿利亞布舍夫激烈爭執甚至動手。這樣的話嚴大力會非常地吃虧，畢竟阿利亞布舍夫是上級軍官，嚴大力肯定會被扣上不服從上級命令並毆打上級的大帽子。阿利亞布舍夫又會有足夠正當的理由將嚴大力扣押起來，甚至槍斃掉。

    兩人一走出團指揮部，迎麵就吹來了一陣寒風。寒冷的空氣一下子讓嚴大力冷靜了下來，他知道自己剛才確實有了揍阿利亞布舍夫一頓的想法。而這種衝動的情緒並不能解決問題，反而會讓自己陷入很不利的境地。

    看來科熱米亞奇科及時地製止了自己的衝動，這是在保護自己。對於這個自己直屬上級的好意，嚴大力心裏有些感激。所有的營連長都魚貫而出，分散地向自己的部隊走去，每個軍官在經過嚴大力身邊時都不約而同地拍了拍嚴大力的肩膀表達了同情。

    而自己身後的指揮部裏，阿利亞布舍夫的咆哮聲傳了了出來。風很大，讓這些咆哮聲聽起來並不清楚，估計是阿利亞布舍夫正在破口大罵自己。隱約還能聽見克洛奇科夫大尉在不停地勸解著什麽。

    科爾米亞奇科急忙拉著嚴大力向前走了起來，很顯然他不想嚴大力在這個時候聽到阿利亞布舍夫在罵些什麽，以免嚴大力會忍不住返回去。嚴大力被他拉得踉踉蹌蹌，不滿地對科熱米亞奇科說道：“這個阿利亞布舍夫是怎麽回事？我不過是正常的提出問題，又不是故意針對他。他怎麽會這樣說話呢？他這樣完全是在泄自己的私憤！看來他在上次我對他策劃的進攻提出反對意見後一直對我懷恨在心啊。作為一位上級，他這樣做怎麽讓人怎麽服氣呢？”

    “少說兩句吧，西多羅夫。您剛才的神情我甚至以為您會把槍掏出來打死他，真讓人捏了把汗。要知道您和阿利亞布舍夫這樣起衝突，吃虧的肯定是您自己，難道您不知道嗎？您為什麽還要那麽衝動？要知道，這個防禦部署方案其實就是阿利亞布舍夫提出來的，克洛奇科夫大尉也沒有太多的決定權。我知道您提出的顧慮有一定的道理，但是您也要記住，現在974團的團長是他，他作為團長的決心已經下了，您作為下級就隻能服從。”科熱米亞奇科開始苦口婆心地勸嚴大力，希望對方能冷靜下來。

    “科熱米亞奇科同誌，我知道！這個部署方案很明顯就是在針對我和七連。您想想看，現在的天氣寒冷，大地都被凍得很硬，這裏除了這個小高地外全都是平整的荒原。而由於公路上有很多被德軍遺棄和被我軍摧毀的車輛，德軍為什麽一定會選擇沿著公路突擊呢？為什麽不會將突擊方向選擇在荒原上？要知道荒原上前進可沒有公路上的那些障礙。這個部署方案我覺得是很有問題的，實際上這是將我和七連往敵人最鋒利的刀口上送啊。而且我們七連還沒有配備反坦克炮，敵人坦克一突擊，七連根本守不住這麽寬的防線。如果我們七連守不住防線，那麽他就有足夠的理由來懲治我，他簡直就是在公報私仇，拿我們的生命在開玩笑！”嚴大力憤憤不平地說道。

    科熱米亞奇科停下了腳步，開始思考嚴大力說的這番話，這個現在情緒還很激動的副手說得並不是沒有道理。但是現在自己無力去改變這個部署方案，為了以防萬一，他得想辦法做出一些調整。這種調整是有風險的，如果被阿利亞布舍夫發現，那麽自己也會受到牽連。

    最終，科熱米亞奇科下了決心，對嚴大力說道：“西多羅夫同誌，我認為您說得有些道理。我們將德軍的突擊方向固定在公路上有些想當然了。隻是現在我無法說服阿利亞布舍夫少校改變部署，這樣吧，我從八連中抽調兩個班到您那裏去，由八連的一個排長古斯塔諾夫率領。並且以我這裏人員不足的理由向克洛奇科夫大尉申請將一營的殘餘士兵中抽調二十人到八連去。現在我們團的人員嚴重不足，我也隻能給您這麽點支持了，這位杜斯塔諾夫少尉是個很不錯的基層指揮員，我知道您那裏還缺乏兩個排長，他過來對您也會有幫助的。另外您自己也得多想想辦法，怎麽才能守住您負責的陣地。”

    嚴大力很明白這是科熱米亞奇科能給自己最大的支持了，反坦克炮肯定不會支持給七連，畢竟這種武器更換部署地點會引起阿利亞布舍夫的注意。而兩個班的兵力變動也許就不會那麽明顯了，畢竟阿利亞布舍夫不可能去八連點人數。

    於是嚴大力點了點頭，說道：“謝謝您的支持，科熱米亞奇科同誌。我會盡量想辦法建立好防禦體係，但願我的猜想是錯誤的，敵人不會將七連的防守區域作為主要突擊方向。”說完，嚴大力向科熱米亞奇科敬了個禮，轉身向七連的陣地走去。

    回到七連後，嚴大力立即將所有人都動員起來開始用炸藥炸地麵，開始修建起戰壕起來。現在的大地已經被凍得硬邦邦的，使用工兵鏟挖戰壕根本就是徒勞的。與此同時，嚴大力將古謝夫以及所有的班長集結起來沿著七連的防守區域熟悉地形，希望自己手下的基層指揮員提出自己的對於防禦的看法。他可不像阿利亞布舍夫一樣那麽剛愎自用，他需要這些基層指揮員能提出更多有建設性的意見，這對於七連如何更好地防守住這裏有著重要的意義。

    很快，八連被抽調過來的兩個班也到了七連的陣地，加入到修築工事的行列中。而被科熱米亞奇科推崇的那個古斯塔諾夫少尉，則被嚴大力單獨留了下來進行談話。嚴大力很想在戰鬥開始前就要對古斯塔諾夫進行了解，以便能判斷自己應該怎麽使用他。而且，嚴大力也希望古斯塔諾夫能對七連的防守提出一些建議，畢竟自從謝爾久克受傷後現在連裏隻有古謝夫一個排長了。一個上級軍官如果不充分了解自己手下基層指揮員的特點，那麽到了戰鬥的時候也許就會犯錯誤。而戰爭除了士氣、裝備、後勤等因素外，還要比雙方誰犯的錯誤更少。

    當然，科熱米亞奇科支援給七連這兩個班還是有一定作用的。畢竟七連需要防守的區域太大，雖然七連基本上是完整的，但人員還是嚴重不足，甚至嚴大力想預留點預備隊都非常地困難。（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