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慕顏眼珠子滴溜溜地轉，看著蘇烈。

    “總裁早就猜到傅小姐會惡作劇，所以準備了另外一雙新鞋子。”陳智睿說，他沒說出來的還有，這雙鞋子出自可可。香奈兒女士本人之手，原本珍藏在巴黎香奈兒最古老的店裏，全世界僅此一雙，價值連城。

    慕顏覺得自己應該幫傅婉婉說兩句好話，但是蘇烈已經彎下腰來：“來試試。”

    她還沒反應過來，身子自動把腳抬起，蘇烈親自幫她穿上鞋子。柔軟的小羊皮仿佛她腳上的第二層肌膚，非常合腳……

    陳智睿宣布：“好了！”

    傅婉婉“切”了一聲，悻悻地說：“真無趣！”

    慕顏看著蘇烈，他已經幫她穿好了鞋子，手卻還握著她纖巧的腳踝。曖昧的癢絲絲的感覺自下而上，不自覺地臉皮發燙。

    “好了啦。”她低聲說，傅婉婉的惡作劇到此為止，完全失敗了。

    蘇烈拉起她，讓她挽著自己胳膊。

    站起來之後，卻指著傅婉婉說：“兄弟團，麻煩把這個女人隔離開。”

    大夥兒一驚，傅婉婉卻意料之中一樣，帥氣地甩甩頭發：“不必了，我自己走！”

    一溜煙地，跑了。

    大家都有點兒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慕顏瞪著蘇烈，想要得到一個解釋。蘇烈卻沒有多說一個字，而是挽起他說：“走吧。”

    兩人徐徐走出門。

    花炮齊聲鳴放，彩紙漫天飛揚，車隊離開了慕家，駛向會場。

    ……

    在車上，蘇烈很平靜。慕顏翻來覆去地想著，怎麽都想不明白，還是忍不住開了口：“蘇烈，剛才怎麽回事？”

    蘇烈和傅婉婉，感情不是蠻不錯的嘛。

    為什麽他們結婚，傅婉婉反而來搞破壞；而且蘇烈還一臉毫不客氣的樣子？

    而且最後，怎麽來搞破壞的傅婉婉又那麽順順當當地走了？

    她一問出口，男人表情頓時微妙起來。

    半晌，大概蘇烈自己也覺得瞞不下去了，古古怪怪地說：“因為，傅婉婉喜歡你。”

    “傅婉婉喜歡我？”這算什麽理由，慕顏還不明白。她說，“我覺得她也挺好的啊。”

    蘇烈扶額：“不是那個意思的‘喜歡’，你明白嗎？傅家的這兩個家夥，為什麽不能容於家族？因為他們的取向都跟正常人不一樣……傅婉婉的愛好，跟她哥哥相反……”

    他說得太隱晦，慕顏聽不懂。

    “和她哥哥相反？”

    蘇烈頭上垂下黑線：“你再想想，就明白了。”

    慕顏忽然想起來了，傅琛臨死前對蘇烈的表白……傅琛喜歡男人……傅婉婉喜好和她哥哥相反……那麽說，傅婉婉喜歡的是女人？！

    “什麽？！！”

    慕顏一聲尖叫，把車子都給震了得原地跳起。

    “傅、傅婉婉她喜歡我……”

    蘇烈按著眉心，一臉煩惱，說：“就是。”

    頓時，慕顏什麽都明白了。

    為什麽蘇烈對傅婉婉既親近，又問心無愧；為什麽上次分別的時候，傅婉婉問她要電話號碼，蘇烈反應會那麽激烈；還有，為什麽傅婉婉要搞破壞……

    她現在真是哭笑不得了！

    自己被傅琛看上了；自己老婆被傅婉婉看上了……艾瑪，那也真夠心塞的。

    “所以！”某人冷冷地下了命令，“以後不許跟傅婉婉那麽親密地來往了！她對你是賊心不死啊！”

    跟男人搶女人也就算了，還要跟女人搶女人，蘇烈，很暴躁。

    …………

    …………

    很快，車隊繞了城市一圈，最後出了市區，來到郊外。

    這時候他們的車隊周圍已經好像沾滿蜜糖的大蜂巢一樣，周圍圍滿了密密麻麻的媒體的車子。長槍短炮，各種鏡頭，竭盡全力地接近著他們，隨便一張照片，都能夠賣出大價錢，可以上頭條。

    那一天，白城的天空格外的藍。

    在這個霧霾嚴重的冬天，那樣透明的藍色天空已經不多見。陽光燦爛而溫暖。在郊外的海棠山莊大草坪上，是這次婚禮的主會場。會場入口，用慕顏最喜歡的白百合花和白玫瑰紮成拱門，整個會場的布置既溫馨又優雅。

    會場上黑壓壓的，已經來了好幾百人。慕顏本人在科學界的地位很高，蘇烈更加地位特殊，非同凡響。所以這次來參加婚禮的，既有林汝、地中海這樣的科學家；也有喬以庭、舒彥予這種商業巨子。其中地位最高的，莫過於經濟部部長和國防部部長了，慕顏一眼看去，貌似省部級和軍方的要員來得也不少。此外，還有一些樣貌普通，額外低調的人，不聲不響地在角落裏品嚐香檳酒，這些人，沒準是某個國家的王牌特工。

    排場很大，她不由自主緊張起來。

    蘇烈心有靈犀地握了握她手：“別緊張。”

    車門被門童打開，所有人都歡呼起來。

    在眾人矚目中，慕顏下了車，長達十米的大拖尾有些沉。她懷孕有點體力不支，蘇烈瞧她一眼，體貼地用自己來成為她體重的支撐。

    慕小童和唐唐兩個花童，在後麵托起婚紗的拖尾。

    鋼琴曲《夢中的婚禮》緩緩響起，天涯在幕後用他那優美動人的聲線，詩朗誦一樣請出新人：

    傳說中，每一個女孩子都是落入凡間的精靈，她們一直在找尋可以守護自己的王子。而同時，世界上最美的玫瑰花瓣也開滿在他們生命中每一個角落。今天是個特殊的日子，因為今天我們將要見證一段美好的愛情開花結果。也許在很久很久以後，我們會忘記具體的時間和地點，但是我們永遠都不會忘記這一對新人他們一起走過的路，以及幸福永伴……”

    天涯不愧是專業歌手，哪怕是一段旁白，也抑揚頓挫，好像唱歌一樣。慕顏戴著頭紗，隻能朦朦朧朧地看清前麵的路，蘇烈挽著她，無聲地指引著……她就這樣挽著男人的胳膊，緩緩在花瓣雨中走向主婚人。她每一步都走得很安心，很安穩。

    走到一半，不知道是誰開始鼓起掌來。於是整個草坪上掌聲雷動，在掌聲中，新人來到主婚人麵前。

    掌聲漸歇，新人站定。

    慢慢安靜下來的現場中，慕顏反而越發聽得自己心跳如雷。

    主婚人說：“非常高興成為兩位的主婚人，今天你們來到上帝以及眾位見證人麵前，結為夫婦。蘇烈先生，請問你願意娶慕顏小姐為妻子嗎？”

    哪怕沉穩如蘇烈，也難掩激動，低沉的嗓音帶著暗啞，然而沒有一絲遲疑：“我願意。”

    主婚人又說：“慕顏小姐，請問你願意嫁給蘇烈先生為妻嗎？”

    慕顏定了定神，說：“我願意。”

    主婚人說：“那好，接下來，是宣誓的時間。”

    宣誓的誓詞，慕顏前一天已經看過很多次，可以說滾瓜爛熟。她偷偷看一眼蘇烈，不知道他有沒有事先背好。惱人的是，蘇烈由始至終眼觀鼻、鼻觀心，根本沒有看到她這兒來。聽到主持人這麽說，他馬上開始流利地說：“在上帝以及今天來到這裏的眾位見證人麵前，我蘇烈願意娶慕顏作為我的妻子。從今時直至永遠，無論是順境還是逆境，富裕或者貧窮，健康或者疾病，快樂或者憂愁。我將會永遠愛著你，珍惜你，對你忠誠，直到永永遠遠。”

    男人念得不疾不徐，仿佛朗誦詩般，又很有力，一字一句，擲地有聲。

    慕顏聽著聽著，眼角竟然又開始濕潤了。

    嗬，念完這一段誓詞，他們就正式攜手進入下一個人生篇章了。

    回首過去六年的糾纏，也許，這種緣分，真的是上天注定吧。

    如果真的是上天注定，那麽老天爺也對她當真不薄了。

    她發呆得太久，蘇烈什麽時候念完都不知道，還是主婚人提醒了她：“慕顏小姐，輪到你了。”

    “哦……”慕顏這才回過神來，好在蘇烈也沒有平時那樣嚴厲，至少他的眼神不嚴厲，她回憶了一下，鄭重地說：“在上帝以及今天來到這裏的眾位見證人麵前，我慕顏願意嫁給蘇烈作為我的丈夫。從今時直至永遠，無論順境還是逆境……”

    慕顏念自己的誓詞時，她感到蘇烈的手指漸漸用力，握著她纖細的小手。

    等到她念完，男人的大手炙熱，燙得她臉上陣陣發燒。

    雙方宣誓完畢，主婚人說：“接下來，請交換戒指。”

    戒指早就準備好，放在蘇烈的褲兜裏。一模一樣的素圈兒，沒有話裏的紋飾，非常配合蘇烈的風格。慕顏知道，這對戒指的內裏分別鐫刻著兩行字。蘇烈的是“慕love蘇”；而慕顏的是“蘇love慕”，是蘇烈特意讓人刻上去的。

    蘇烈為她戴上戒指的時候，終於說出了走進會場之後，對她的第一句話：“顏顏，我愛你。”

    所有人都被感到得不要不要的，個別感情豐富的如林曉雪之流，已經開始擦眼淚。

    慕顏按捺著激動的心情，也幫蘇烈戴上他的戒指。

    他的手指好長，幾乎比她長一半，關節分明，皮膚白皙。男款婚戒完美地貼合著他的手指套到根部，女孩兒瀲灩的杏眸波光流轉，幸福滿滿：“蘇烈，我也愛你。”

    鍾聲響起，她和他十指交扣，深深擁吻。

    陽光把這一刻渲染的神聖而美麗，所有人都熟悉的《婚禮進行曲》響起來。公主挽著王子的手，也挽著她一生的幸福，踏著鋪滿幸福的花瓣走向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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