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退了出去，包括警察和廖凡。

    陳佳滿眼睛不敢相信的看著李瑤，她無法想象曾經青春、靚麗、自強不息的李瑤最後會淪落風.塵。

    她就這樣呆呆的站在李瑤麵前，看李瑤蹲著，什麽都沒說，什麽也沒做。

    過了許久，李瑤感覺自己的腳已經麻的差不多了，麻木了就好了，麻木了就不需要顧及自己那點點僅有的自尊和驕傲。

    麵前的陳佳剪著短碎發，穿著白色襯衫，黑色西褲，黑色皮鞋，外麵套著深藍色外套，精幹又能幹，她和以前並沒多大區別，卻多了以前沒有的成熟和老練。

    在聽到陳佳聲音的時候，李瑤的心就已經垂落到穀底。

    和自己曾經一起談天說地、暢談人生的朋友，經過5年的時間，事業有成夢想實現，而她卻因為自己曾經那一廂情願的愛情淪落到如此。這是她這5年來，第一次見到自己同學，自己曾經最好的朋友。如果說陳佳是堅持光明和正義的使者，那她就是黑暗、墮.落的代名詞。

    李瑤腳麻，幾乎站不起來，陳佳一著急，就過來扶她，當看到陳佳手的時候，她本能避開了。陳佳的手是伸張正義的手，而不是用來扶她這樣的人。

    陳佳看出來李瑤身上所散發出來悲涼和哀傷，她不知道她的朋友發生了什麽事，可看到李瑤這樣，她心裏卻很不是滋味。

    “李瑤，你告訴我，這些年你到底發生了什麽事？為什麽會在這裏？那個男人不就是以前學校裏的廖凡，你們不是談戀愛了嗎？為什麽會變成現在這樣？”陳佳性子依然很極，劈裏啪啦的問了李瑤很多問題。

    李瑤神情麻木，她有點冷，拿了一件衣服套在自己身上。然後坐在沙發上，拿起桌子上原有的一根煙和打火機，她想抽煙，可拿著打火機打了好幾次，打火機都打不燃火。

    陳佳坐在她麵前，將她手上的打火機搶過來，“啪”的一聲火打燃了，問道，“你真要抽煙？”

    李瑤抬眸，麻木的心驟然決堤，她顫.抖的將煙和打火機統統扔在地上，被廖凡蹂躪她都沒哭出來的眼淚決堤而出，淚流滿麵。

    “想哭就哭吧。我不問你這些年發生了什麽，我知道這些年你一定很辛苦。現在沒事了，警察來了，你可以出去了。”陳佳將李瑤抱進自己懷裏，哽咽的道。

    李瑤哭得更厲害。

    已經很多年沒關心過她，過得好不好，過得累不累，過得辛苦不辛苦。她害怕陳佳用另樣的眼睛看她，她害怕自己自己好朋友那美好全毀。可當陳佳說出這話的時候，她感覺到了歲月的慈悲。

    陳佳沒變，對待她一如往昔。

    李瑤哭了很久，哭道最後眼淚在哭都流不出來。

    “陳佳，我想問你，你怎麽找到這的？”今天是除夕夜，全國人民都放假，風月曼哈頓也被放假，如果說她是為了掃黃報道而來，她不信。

    陳佳眼眸中有幾分驚訝，而後她就對李瑤表現出來的冷靜和鎮定表示很欣賞，“李瑤，其實你一點都沒變。你還是和以前一樣，就像以前我在學校總想報道夜總會的事你卻總是撇開很多東西讓我不發現一樣，現在你的心依然很靈慧。”

    繁雜、又嘈雜亂的世界裏，她總能發現事情的蹊蹺。

    “我們原本今天就有這樣任務。隻是沒想到的是，風月曼哈頓今天隻有你一個人。李瑤，既然我來了，那我就一定可以救你出去。你可以離開安城，重新開始新的生活。”

    “我不會離開安城的。”李瑤態度堅決的道。

    “為什麽？”陳佳難以置信的問李瑤。

    李瑤沒有回答陳佳的話，嫵媚的眼眸目光幽遠，她隻是淡淡的問道，“陳佳，葉韓林是你什麽人？”

    陳佳臉色一變。

    “陳佳，有一句話叫做，從哪裏跌倒就要從哪裏爬起來。我不會遁走他鄉，我要在我自己倒下的地方，重新站起來，然後堂堂正正做人！”李瑤眸眼中都是堅定，態度不容置喙。

    陳佳看明白李瑤的決心，隻是她依然心疼，“李瑤，我尊重你的選擇。”

    ………………

    李瑤不知這中間是陳佳在幫忙還是廖凡在使他的手段。

    三天以後，風月曼哈頓關閉。

    其他的女生都被會所安排了，李瑤不知道他們去了哪，卻知道這邊這樣的會所關閉，定會有另外一家會所會隱秘的開起來。

    廖凡問李瑤，這邊會所關門了，你有什麽打算？

    李瑤問，如果我說我要離開這裏，可以嗎？

    對於李瑤提出的要求，廖凡臉沉如水，眉頭緊蹙。

    “行了吧。我也就說說而已。我現在出去還真不知道要做什麽，如果廖總仁慈，就收留我去魅影賣酒吧。現在也就隻有那裏我熟悉。”這麽多年，廖凡還是以前的廖凡，自私又黑暗。他怎麽可能會放她出去？

    “魅影已經沒開了。你要去的話，可以去另外一家會所。”廖凡答。

    李瑤一愣，繼而一笑。也對，都5年了，魅影關門也是正常的。

    “那謝謝了。”李瑤謝得鄭重，臉上卻依然是那種疏離的態度。

    “李瑤。”廖凡叫了一聲李瑤，頓了一下，像解釋又像說明一般的道，“等到時機成熟，我會和你一起離開。隻是現在還不行，你隻能呆在會所裏。”

    “嗯。我知道。”李瑤點了點頭，她還年輕，還可以給他多賺幾年錢。他有這打算，她自然不能掃興他的興，轉瞬，李瑤輕佻一笑，“你放心，在這段時間裏，你需要任何服務，我都會滿足你的。”

    “李瑤，你壓根就不知道我是什麽意思！”廖凡極不喜歡她這樣的態度。

    “是什麽意思，那你說給我聽！”李瑤不緩不慢的回答。

    廖凡張口，可最後卻什麽都沒說。

    不回答就是沒解釋，李瑤道，“老板你先忙，我要去是哪家會所，讓我早點去報道。要知道，忙碌慣的人閑下來很不習慣。”

    ………………

    李瑤去了另外一家叫第十三月的會所。

    整整五年的時間，她隻出風月曼哈頓一次，在出來換工作環境，外麵的變化已經翻天覆地。

    城市變革日新月異，高樓多了，街道寬了，以前的小樹長成了參天大樹，以前的商業圈變成了老街區，甚至她走在大街上都會迷路。

    李瑤感覺自己走在大街上，更像是一個刑滿釋放的囚犯，各種不習慣，可她卻喜歡這種走在大街上的感覺，她能呼吸道最清新的空氣，感覺自由的味道。

    自由對於別人而言，就像聞到的空氣一樣隨意，對她來說，卻是一種奢侈品。

    她在風月曼哈頓堅強的活著，可實際上更多的是不安全感，她曾經很長時間總是夢見自己被人折磨而死，悲觀的時候，她甚至會以為自己就這樣死掉。

    還好，她出來了。

    也許是礙於陳佳和警察那邊的情麵，也或許是廖凡良心發現。她比其他的人要幸運一些，會所不再約束她行蹤，更不會再跟蹤她，她仿佛隻要好好工作，就真的有了自由一樣。她赤條條進風月曼哈頓，出來的時候也依然是身無分文。但在第十三月可以和其他姑娘一樣，可以賺錢。

    李瑤很激動。

    有自由她最想做的事就是去看熙熙，看她的兒子，可她卻不敢掉以輕心。為了存錢也為了看周邊情況，她一直住在公司安排的房子裏。

    過了兩個月，她有了一些收入，仔細觀察了周邊確實沒人監視她以後，她才在外麵租了一個房子。

    這些時間，廖凡始終並沒有找她。她也習慣廖凡這種行為，反正對於他來說，她就是他需要利用的工具。可他將她放在這，卻始終沒有說放過她父親，隻憑這一點，她就隻能乖乖的。誰叫她從一開始就將自己弱點暴露給廖凡，讓他簡單的抓著自己的要害。

    又過了一個月，周邊情況依然沒異常，李瑤開始謀劃著手去看李誌堅和熙熙。

    她向媽咪請了假，媽咪欣然給她放了半天假。

    李瑤下班之後就在宿舍裏倒騰，她換了好幾件衣服，卻發現自己的衣服都太過於異類和暴露，如果她這樣回去，李誌堅一定會趕她出來，也會嚇著熙熙。

    商場一開門，她就去買了兩件比較簡單又樸素的衣服。走到兒童玩具區的時候，她看到很多孩子玩的玩具，陀螺、機器人、暴力飛車、積木……李瑤對這些玩具愛不釋手，每樣都拿了一件。

    拿玩具的時候是挺爽挺開心的，可結賬的時候，李瑤卻尷尬了……

    “小姐，一共是六千八百塊……”

    她一直在服務，可有收入的卻是這兩個月。剛租了房子，身上隻剩下幾千塊錢，而這裏一個車就要兩千塊。

    “我……不好意思，我朋友和我說，隻需要幫她帶一個玩具給小朋友好了……”李瑤囧得一塌糊塗，更是充滿愧疚，這麽多年沒見熙熙，第一次想給他買玩具，竟然錢不夠。

    “你看你，出門購物卡都忘記拿了！”一張黑色金卡出現在李瑤麵前，李瑤一愣，轉頭一看，一個熟悉的身影站在她後麵，滿眸子的.寵.溺和責備，她還沒開口，男人又說話了，“出門忘記帶卡也沒關係，可連電話都不會打就不應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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