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鬱悶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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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廣權不是什麽好東西,他最喜歡的兩樣東西一是權,二就是錢。

    他深諳一個道理,那就是在這個亂世,隻有錢是最可靠的,沒有錢隻能夠生活在水深火熱。可錢從哪兒來呢?對於他而言,錢由權來,有權了自然就有錢了。

    他並不是一個真正的三民主義者,不過他偽裝得很好,不過這隻限於那些不了解他的人。

    政訓科的權利很大,職權範圍也很廣。

    哪怕是對於調查科的內部,他也有權利進行獨立的調查,甚至是運用一些非常的手段,對外則更不用說了。

    這個職位給他帶來了很大的滿足,無論是金錢上的還是精神上的。

    可是他在許可的身上卻屢屢受挫,這讓他很不舒服。即使知道現在許可的身後站著喬副主任,他也要從許可的身上榨出些油水來,他並不是真的一點都不畏懼喬治中,而是對自己手裏握著的證據有信心。

    國寶案固然重要,可是許可私自放走了川島芳子也不是小事,這件事情可是已經驚動了張少帥。當然,主動權則掌握在自己的手裏,在他看來,許可在這件事情上是不是真的有罪都是他陳廣權的一句話。

    他要說許可有罪,那許可就在劫難逃,他要說許可是無辜的,那許可就屁事都沒有。

    至於許可到底是有罪還是無辜,就要看這小子是不是懂事了。

    許可本來也是個人精,稍稍一想便明白了其中的道道兒。

    他笑道:“陳科長,事實就如我說的這樣,既然你說要調查盡管去吧,我可以回去了吧?”

    許可已經聽出來了,陳廣權做這些不過是想在自己的身上撈一把。許可不缺錢,他一直認為能夠用錢解決的問題都不是問題。

    隻是他卻不會給陳廣權一分一文,因為他若真給了陳廣權錢,那原本沒有的事情也就變成真的了,到時候他才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陳廣權不相信許可到現在都不明白自己的意思,可是他也不好明著索賄。

    換做普通人,他直接就開口了,想要擺平這件事情,就得放些血,隻要出得起錢,一定保管你沒事。

    可許可並不是普通人,他現在可是特別調查小組的副組長,雖然他沒有公職,可是地位卻擺在那兒的,組長是什麽人,總裁侍從室的副主任!

    所以他不能說得太直白了,隻能委婉的暗示。

    說得太白了,許可很可能會倒把一耙,說他公然索賄,那麽自己就算是有理也變得無理了。偏偏許可卻不懂事,對於錢的事情隻字不提,還拿出一種公事公辦的態度,莫非許可真沒有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麽?還是他根本就不在乎,認為喬治中真能夠幫得了他?

    陳廣權一下子沒了主意,許可是帶來了,可是請他來問話可以,真要拿人還真得需要上麵點頭,至少要讓大老板和喬治中通個氣。

    現在怎麽辦?繼續扣留許可還是真放他走?

    真放他走了,那麽他一定會去上下走動打點,那樣一來也就沒自己什麽事了,不,假如許可真打點通了,脫了罪,自己弄不好還會受到上麵的責罰,那就成了羊肉沒吃成惹了一身騷了。

    陳廣權有些進退兩難,自己還是有些衝動了,其實以自己掌握的這些“證據”,先和大老板溝通一下,取得大老板的支持,扣下許可並不是什麽難事,可就是他的私心作祟,真要讓大老板知道了,他還能不能順利地從許可的身上弄到錢就兩說了。

    “許先生,你著什麽急啊?這才剛來就想走麽?”陳廣權決定先拖上一拖,再給許可施加一點壓力。

    許可淡淡地說道:“不然呢?”

    許可的語氣很是冷淡,態度比之前更加的強硬了。

    陳廣權的心裏很是光火,許可也太不把自己放在眼裏了,還真沒把自己這個政訓科長當一盤菜呢!他也沉下臉來:“對不起,許先生,在這件事情的調查沒有結果之前,你不能離開這兒。”

    說罷,陳廣權站了起來,也不再看許可一眼就往門邊走去,頭也不回地撂下了一句話:“你先好好想想,想明白了可以讓他們叫我,想出去的話就別讓我等太久!”

    陳廣權他們離開了房間,門關上了。

    屋裏一片黑暗,許可依舊坐在那兒,一動不動,他的心裏很清楚,這件事情說大不大,說白了,那就是個誤會,自己根本就不知道那個金壁輝會是川島芳子。可是說小也不小,畢竟這其中涉及到了張少帥的意誌,自己雖然被委托調查國寶案,受到了蔣先生的關注,可在自己與張少帥之間,毫無疑問蔣先生的天平隻會偏向張少帥那邊。

    對於張少帥,許可並不熟悉,關於他的一些事情大多是道聽途說。

    張少帥會不會受到陳廣權之流的蠱惑,針對自己卻未可知。

    這是一道坎,從回到華夏,許可還是第一次被逼到懸崖的邊上,一不小心很可能就會粉身碎骨。

    這件事情如果處理得不好,那麽自己就會成為犧牲品,國內的情勢許可看得很透徹,蔣先生為什麽會如此“厚待”張少帥,那是穩定局勢的需要,為了能夠加強與張少帥之間的“友誼”,犧牲他一個許可根本就不算是什麽事。

    在這些政客的眼裏,擺在第一位的永遠是利益。

    與他們的利益相比,國寶案算什麽,他許可又算什麽?

    可真讓他屈服於陳廣權,花上一筆錢來買平安也是有問題的,錢花了,暫時自己也不會再有什麽事,可是無形中就把把柄遞到了陳廣權的手上,假如哪一天這事情又翻出來,自己還是會陷於絕境。況且他也看出來了,陳廣權這個人的人品有問題,這種人遲早有一天會出事的,特別是在這樣的一個位子上,他若是出了事為了減輕自己的罪責,指不定也會把這件事情捅出去,再把自己咬出來。

    所以蝕財免災之說根本就行不通,許可不願意給自己留下這樣的隱患。

    想了很久,許可仍舊是一籌莫展。

    鬱悶的不隻是許可,還有一個人也一樣的鬱悶,那就是陳廣權。

    他之前不是沒對許可進行過了解,許可是個聰明人,常言說得好,響鼓不用重捶,自己的話說得似乎已經很明白了,他難道真沒聽明白麽?隻要許可出點血,自己便能夠一錘定音,照著許可的說法結束調查,那樣你好我好大家好,皆大歡喜的結局嘛。

    卻不曾想許可怎麽就像茅坑裏的石頭,又臭又硬。

    桌子上的電話響了,陳廣權拿起電話一聽,是顏萍打來的。

    顏萍的語氣很是不善:“陳科長,你抓了許可?”

    陳廣權咳了一聲,擺出了譜兒:“顏科長,你不會是想幹預我們政訓科的事務吧?”

    顏萍冷冷地說道:“你們政訓科的事情我沒興趣,我隻關心許可,他和我們有合作,你應該知道國寶案的重要性吧?”

    陳廣權也冷笑一聲:“國寶案確實很重要,但與日諜案,特別是涉及到川島芳子的日諜案相比便微不足道了,孰輕孰重我想顏科長的心裏應該有數吧?”

    顏萍也早就知道陳廣權帶走許可的真正原因了,以她的身份地位,自然有她的渠道。

    所以陳廣權說出這些話來她一點都沒有感到吃驚:“我想這件事情一定有什麽誤會。”

    “有沒有誤會那不是你說了算的,顏萍,我勸你還是不要插手我們政訓科的事情。”

    陳廣權是真的沒有把顏萍放在眼裏,政訓科有內部調查的特權,顏萍若真是不懂事,自己有的是辦法收拾她。

    “這件事情我會和大老板匯報的,陳科長,我希望你真是出於一顆公心。”顏萍說完便掛斷了電話,根本不給陳廣權機會做出任何的反應。

    陳廣權氣得把電話摔在了桌子上,嘴裏罵了一句。

    幾分鍾後,他的氣悄悄地消了些,把電話又放了回去。

    電話才放上就響了起來,裏麵傳來一個聲音:“廣權啊,那個許可是怎麽回事?”

    陳廣權愣了一下,沒想到這麽快上麵就來了電話。

    “老板,事情是這樣的……”陳廣權還沒來得及解釋,電話那頭的人便說道:“行了,趕緊放人吧,少帥說了,這事情他已經知道了,他相信許可不是故意這樣做的。”

    陳廣權沒想到到最後是這麽一個結果,腦子一下子竟然轉不過彎來:“老板,這麽就把人給放了?那不是打我們自己的臉嗎?”

    “哼,那是打你陳廣權的臉,別扯上調查科,這麽重要的行動,你擅自做主,眼裏還有我這個老板麽?別廢話了,放人吧!”陳廣權聽到那頭又把電話給掛了,他氣得想再摔次電話,不過還是忍住了,別人的話他可以不當一回事,可是大老板的命令他還真沒有勇氣拒不執行。

    倘若之前他隻是覺得有些鬱悶,現在他可以說是鬱悶至極。

    他走出了房間,對過道上的手下說道:“把人放了。”

    那手下應了一聲,就打開了扣押著許可的那間屋子:“那個誰,你可以走了!”

    他這麽一說,許可也是微微一愣,剛才陳廣權的態度那麽的強硬,怎麽突然就變了?隻有一種情況,那就是陳廣權受到了來自上麵的壓力。

    想明白這一點,許可一臉淡然地說道:“什麽叫我可以走了?去告訴你們陳科長,怎麽請我來的就怎麽送我回去,記住,要他親自送!”

    打臉,絕對的打臉。

    就是打你的臉了,你敢怎麽樣?也讓你看看我許可不是你想拿捏就拿捏的。(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