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8章 抱殘守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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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殘與守缺是長老,青慕雲也是長老,隻是他這個長老在這二老的麵前卻沒有一點的含金量。所以他在二老的麵前很是恭敬,反倒不如青鸞這個聖姑自如。
抱殘看不見,但聽力卻是異於普通人。
老天爺有時候還是很公平的,為你關上一扇門的同時一定會為你打開一扇窗。
所以很多瞎子的聽力都很厲害,抱殘又是習武之人,那就更不用說了。
隻聽抱殘輕哼一聲:“年輕人,聽說你是西南第一殺手,還是華夏殺手排行榜上第五名?”
黎俊江汗顏,他沒想到這個近百歲的老人了還有爭強鬥狠之心。也不怪他這麽想,若不是有這樣的心思怎麽會去在乎自己的那點虛名。
一直以來黎俊江都沒有把自己的這個西南第一、華夏第五當一回事,倒是有很多人會當一回事,來找他挑戰。
在他看來那些人都是吃飽了撐的,第一怎麽樣,第五怎麽樣,還不是該怎麽活就怎麽活麽?當然,也確實給他帶來了一些實惠,至少在接活的時候他的價格就能夠比別人的多些。
不過現在他已經脫離了殺手那個行當,這一切又變得沒有了任何的意義。
“那些都是閑得沒事的人瞎掰的,我可不敢妄自尊大。”黎俊江還是挺謙虛的。
“你師從何人啊?”抱殘又問。
黎俊江愣了愣,然後回答道:“我沒有師父。”
“沒有師父?”抱殘就像是聽了一個並不可笑的笑話一般,就連守缺的神情也是微微一振。
守缺說道:“你沒有師父那這一身的本事又是跟誰學的啊?”
黎俊江苦笑道:“不瞞二位前輩,我家以前是獵戶,自幼我就跟著父親狩獵。父親走得早,後來我就自己上山打獵,我這身功夫是在和野獸搏鬥的過程中練就的。後來,大約十四歲的時候吧,因為惹了惡霸,一怒之下就把他給殺了,帶著老母親逃了出來,在滇南的一個鄉下住下,鄉裏有個長者,說我是塊習武的料兒,便傳了我一路刀法,送了我一柄唐刀。隻是我們卻沒有師徒的名份,再以後偶然的機會,有人便介紹我做了殺手,可以找些快錢。”
黎俊江沒有一點的隱瞞。
隻是這些聽在抱殘和守缺的耳朵裏卻有些敷衍的意味,兩個武學的正統看來,一個沒有任何根基的人怎麽可能成為西南第一殺手,又怎麽可能排到華夏殺手榜的第五位呢?
守缺好奇地問道:“你說滇南傳你刀法的人叫什麽?”
黎俊江搖搖頭:“我也不知道,村裏的人都叫他戚大爺,他讓我也這麽叫他。”
“姓戚?”這回驚訝的人是抱殘,他竟然有些不淡定了:“他的年紀應該和我們相仿吧?”
黎俊江回答道:“這個晚輩不敢亂說,不過看上去要比前輩年輕些,約莫六十出頭的樣子。”
抱殘罵道:“你小子知道個屁,以他的功夫配合養生之道,就是看上去再年輕一些也完全是有可能的。我且問你,他是不是叫戚傷?”
黎俊江說他還真不知道那人的名字。
倒是守缺說道:“能不能把你的那柄唐刀給我看看。”
黎俊江爽快地答應了,取出了自己的唐刀。
守缺很鄭重地接到了手裏,目光中帶著一抹恭敬之色,他拔出刀來,雙眼放出異樣的光芒。
抱殘的性子急:“聾子,是不是那把刀?”
黎俊江一頭的霧水,他不知道這兩個老頭為何如此的激動。
抱殘站了起來,走到了守缺的身邊,看他走路那架勢哪裏像是一個看不見的瞎子,每一步都很是穩健。
“給我摸摸!”抱殘說道。
守缺把刀小心地遞給了抱殘,長歎口氣:“瞎子,沒想到啊,有生之年我們還能夠再見到這把平倭刀。”
抱殘聽了更是激動不已,他的手掌在刀上一遍遍地輕撫,那樣子,就像是在撫摸一個美麗的少女一般。
“戚……,戚先生還好嗎?”守缺不知道原本是想如何稱呼,最後簡稱了一個先生。
這話自然是問黎俊江的。
黎俊江點了點頭:“還好,不過他已經離開了滇南。”
“哦?他去哪裏了?”抱殘趕緊問道。
黎俊江也不知道:“九一八之後他就離開了,他說要去做一點該做的事情,他還說,男子漢大丈夫當行大義於天下,當拒外強於國門。”
抱殘和守缺聽完,身體微微有些顫抖。
守缺說道:“果然是戚家的人。”
抱殘也說了一句:“確實是戚家的人。”
青鸞和青慕雲的表情與黎俊江一樣,他們根本不知道抱殘和守缺在說些什麽,特別是說到戚家的人,他們更是一頭的霧水。
守缺望向黎俊江:“是不是很糊塗啊?”
黎俊江點了點頭。
守缺笑了:“那如果我提一個人,我想你們應該猜到些什麽。”
青慕雲好奇地問道:“誰啊?”
“戚繼光,戚將軍!”守缺在說出這個名字的時候臉上沒有了笑容,轉而是一臉的肅穆與恭敬。
青鸞一驚:“你是說傳授黎先生刀法的那個戚老先生是戚將軍的後人?”
抱殘說道:“正是,他是戚將軍第五代傳人,別看他看起來才六十多歲,其實他已經近九十的高齡了!”
這回黎俊江都一臉驚恐,九十的高齡?怎麽可能。
但眼前的這兩個老人明顯不會說謊。
“這柄平倭刀原本是戚將軍的戰刀,當年這柄刀不知道殺了多少的倭寇,那些小日本聽到戚將軍的名字就嚇破了膽,看到這柄刀更是魂都沒了。這柄刀還有另一個名兒,瞎子,你還記得叫什麽來著?”
抱殘的白眼不滿地橫了一下守缺:“死聾子,你在考我麽?別看我上瞎子,心裏卻敞亮著呢,這柄刀還有一個別稱叫‘千人斬’,死在這柄刀下的倭寇不下千人,這‘千人斬’也因此而得名。”
守缺點了點頭:“是啊,雖說已經過去了近兩百年,可是任誰說到戚將軍抗倭那都會熱血沸騰。”
青鸞問道:“兩位長老與戚家應該有些淵源吧?”
抱殘和守缺的臉上帶著驕傲,原來他們的祖輩便是戚將軍的手下,後來戚將軍死了之後,他們便追隨了戚家的後人,一直到抱殘他們這一代,他們本是追隨著戚傷的,隻是後來戚傷把他們都攆走了,說是大清國已經坐穩了江山,治國也算是有方略,百姓能夠安居樂業,他讓大家都去過自己的日子,不必再守著他了。
這之後戚傷便四海為家,不知所蹤,五十年過去了,抱殘和守缺再沒見過老主人。
那段曆史確實已經久遠了,但大家聽了仍舊很是激動。
“九一八以後他老人家又坐不住了,如果我猜得不錯,他應該去了東北。戚家人在,就一定會和倭寇戰鬥到底!”抱殘說話的時候聲音有些顫抖,守缺“嗯”了一聲:“老瞎子,看來我們也不能再這樣渾渾噩噩地混日子了,到東北去,去找他老人家!”
抱殘連連點頭,他把唐刀遞給黎俊江,對黎俊江的態度也好了許多:“小子,別辜負了他老人家對你的期望,也別辱沒了這柄刀!”
黎俊江忙應聲道:“晚輩明白。”
守缺望著他:“如今日寇凶頑,我不知道你現在在做什麽,也不管你現在在做什麽,但我希望有一天能夠看到你用這柄刀,斬殺日寇,為我大中華守護疆土!”
黎俊江深吸了一口氣:“晚輩定不會忘記前輩的教誨。”
守缺饒有深意地看了一眼青鸞又說道:“別因為兒女私情而忘記了民族大義,國家興亡,匹夫有責。”
青鸞的臉上一紅,抱殘也說話了:“慕雲長老,即日起,我們會前往東北,以後教中事務我們可能就無能為力了,不過有句話我得說一下,白蓮教向來在抵禦外敵這方麵不會落後,希望這一次也不會例外,鸞姑,你說呢?”
青慕雲的臉色有些難看,青鸞卻說道:“二位長老的大義讓青鸞羞愧,我會拋棄教宗之爭,帶領一眾教友共赴國難。”
青慕雲的嘴角輕輕抽搐,守缺看到了:“慕雲長老,我知道你執著於掌教一事,但你不是一個能夠統管大局的人,你私心太重,傳聞華夏與日本早晚會有一戰,倘若真有那一天,日本人侵入了華夏,國都沒了,教還在麽?好了,言盡於此,你們出去吧,我們休息一下,下午就會離開。”
兩個大長老下了逐客令,三人便退出了房間。
“鸞兒,你就不勸勸他們麽,真讓他們就這樣走了?”青慕雲心裏很清楚,沒有了這兩個長老,他們的力量就大大的削弱了,教宗之爭上剛剛取得的優勢可能也就不存在了。
青鸞望向自己的小叔:“小叔,兩位長老說得對,一教之爭與一國之恨根本就算不了什麽,我也已經厭倦了與費副教主之間這樣的爭鬥。”
“你不會真想帶著著大家去和日本人鬥吧?東北軍都放棄了,我們去了有什麽用?你不為自己考慮也要為教裏的教友考慮吧?還有他們的家人。”
“我不會勉強他們,願意去的就去,不願意去的,給他們安家費。小叔,是時候放下了!”
青鸞耐心地勸著青慕雲,青慕雲又哪會這麽容易放棄。
雖說之前他和青鸞說過,等教宗之爭告一段落就會歸隱,可是青鸞卻知道自己的這個叔叔隻是說說而已,他放不下,對於他而言,不管教務隻是他的策略,其實他有著很強的控製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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