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席竣彥讓鍾晴給他換了另外一種包紮方式，盡量隻是包住傷口就好，不要弄過多繁重的紗布。因為事情來得很突然，所以，席竣彥一定得像平常一樣去公司，才不會引起什麽大亂跟懷疑。

    鍾晴雖然麵上很不樂意，但還是悉心地幫他換好了紗布，整理好衣服，送他出了小區的大門。

    轉身想要回屋裏的時候，卻看見了不遠處大樹下停著的一輛黑色卡宴，熟悉的車牌號碼，鍾晴提步走過去。

    敲了敲車窗，顧經緯睜開眼睛，朝這邊看了過來，隻見鍾晴微笑著看他。

    “你怎麽在這裏待著啊？是不是有事情找我？”

    搖下車窗，鍾晴先開口。

    好久都沒有見到顧經緯了，這麽突然出現在自己麵前，想必應該有什麽事情。到底是來的多久的啊，看顧經緯那一副睡眼蒙鬆的樣子，該不會*都在車裏麵度過的吧？

    顧經緯打開車門：“上來吧。”

    鍾晴點點頭，繞了一圈上了副駕駛座。

    顧經緯像小孩子一樣揉著眼睛，伸著懶腰，等到扭頭看向鍾晴的時候，才發現她笑得快要合不上嘴巴了。

    “你怎麽笑得這麽誇張？”

    “沒有沒有。你怎麽在這裏的？一副剛睡醒的樣子，該不會在這裏等了*吧？”

    “你還記得以前，我每一次執行任務回來都是大半夜，然後就睡在車裏嗎？”

    鍾晴笑著點點頭：“當然記得呢，那時候你總會給我發一條短信，先問過我義父在不在，如果在的話你就不進去了。哈哈，所以啊，我好多個夜晚都是半夜爬在窗子那裏給你偷偷通風報信的。”

    想起以前的一點一滴，雖然每一天都過得提心吊膽的，可還是充滿了許許多多美好的回憶，即使跟沐小雅在一起，也沒有像現在跟顧經緯一樣回憶過去。

    原來，人最美好的，總是留在過去跟回憶。

    “你還沒有告訴我，你在這裏等了*是想要幹什麽呢，是不是有什麽話想要對我說？”

    “你怎麽認定我是有話跟你說？我就不能夠像小時候一樣隻是在你樓下待一個晚上就走？”

    鍾晴扁了扁嘴巴搖頭：“這可是席竣彥的公寓，就在剛才，他才離開的，你如果不是有事情要找我的話，也不會這麽冒險吧。”

    顧經緯伸手點了一下鍾晴的鼻子：“臭丫頭，我怕他幹什麽。”

    出手太快太熟悉，鍾晴沒有躲開，隻是愣了一下之後，有些生澀地笑了笑。

    “我隻是聽小雅說你前段時間去法國養傷了，昨天回來的，所以我就過來看看你，現在怎樣？”

    鍾晴拍了拍自己的腿：“沒什麽事情了，以前受過比這還重的傷呢，不也能跑能跳？現在隻是不能夠劇烈運動而已，其餘的，行走自如。”

    “那麽。今天有時間嗎？”

    “幹什麽？”

    鍾晴還沒反應過來，顧經緯已經發動引擎了，車子急轉彎，往路口駛去。

    “喂！你要帶我去哪裏啊？”

    鍾晴有些驚慌失措，她穿著拖鞋就出來的啊，她隻不過是出來送送席竣彥而已，雖然大門關上了，可是自己穿著拖鞋，還有睡衣，這……

    “射擊場。”

    “……”

    鍾晴差一點就暈厥了，這人是要鬧哪樣。

    “大哥，你看我穿成這樣，我好歹是演員，是藝人啊，你放過我好不好？”鍾晴耷拉著腦袋，拉著顧經緯的手，甚至是把頭伸到他麵前去騷擾他開車。

    顧經緯一掌把鍾晴的臉給挪開，兩人在狹小的前座位置打鬧著，殊不知，從一開始，他們就已經成為別人底片中的主角了。

    最後，顧經緯拗不過鍾晴，就在zara隨便幫她挑了一套休閑衣服，順便買了一雙帆布鞋。鍾晴沒有下車，顧經緯也不知道她喜歡穿什麽牌子的，反正就近原則，看到喜歡的，掂量一下尺寸之後就買下來了。

    到了射擊場，鍾晴看了一下發現幾乎都是空的。

    “沒人來連射擊？”

    “嗯，今天他們有體能考核，所以射擊場沒人，我才讓你過來的。”

    射擊場是k設在遠郊的一個訓練場，以前鍾晴他們就經常過來這裏練槍，自從接了任務進封竣之後，鍾晴就再也沒有參加過訓練了。

    “十局？”

    “好。”

    鍾晴爽快答應：“賭什麽？”

    顧經緯想了很久，最終摸了摸下巴：“陪我約會。”

    鍾晴掃了顧經緯一眼：“說什麽胡話呢，明知道我現在跟席竣彥在一起，還是他的未婚妻，你是要我陷入重度級緋聞啊。”

    “那麽就先欠著，等到以後我想起來再說。”

    鍾晴戴上耳塞，一邊檢查手槍，一邊回應顧經緯：“你怎麽就那麽肯定你會贏？指不定輸的人是你啊。”

    “那就來比一比吧，別忘了你的槍法還是我教的。”

    冷不丁來這句話，鍾晴看了顧經緯一眼之後，率先發槍。

    十局下來，顧經緯領先了九環。

    “我說，你這功力也差太多了吧，以前我們頂多就是一兩環的差距，現在倒好，九環。”

    鍾晴一邊收槍一邊整理東西，說話的氣勢明顯比前麵要弱了一點點。

    “那個，你拿槍的時間比我還多好不好，我已經很長時間沒有碰了，退步，那也是很自然的啊。”

    “你就會為自己找借口。”

    “肚子餓了吧？我們去吃飯。”說完，拉著鍾晴，另一隻手拿著槍離開了射擊場。

    對於顧經緯的自作主張行為，鍾晴已經沒有什麽反應了，任由他拉著自己出去吃飯。這個時候鍾晴完全忘記了自己是什麽身份，從去靶場打槍之後，她的心情完全被拉升了一個高度，而且總是覺得回到過去了一樣。

    打靶的聲音怦怦地敲在鍾晴心頭，好像能夠回憶起很多很多的事情。

    “下車吧。”

    顧經緯出聲打斷了鍾晴的思緒，鍾晴抬起頭看了一眼，是一家私家菜館。

    “我最近經常過來這邊吃飯，很喜歡這邊廚子做的私家菜，帶你來嚐一嚐。”

    鍾晴點點頭，等顧經緯停好車子之後跟著他進去。

    點菜的時候，鍾晴問起了顧經緯的近況，對於他現在在做什麽，鍾晴真的是完全不知道的。

    “最近比較悠閑，接手的任務都是小任務，所以也沒有什麽難度。說句話你可別笑我，我現在每天都在公寓煲劇。”

    “……”

    鍾晴剛剛喝了一口茶，差一點噴出來。

    難以想象那個酷酷拿槍然後行動雷厲風行的男人躲在公寓煲劇……

    怎麽像上了年紀的大媽……

    “你看的，難道是韓劇？”

    “諜戰劇。”

    全部的菜都上齊了，顧經緯拿著筷子開始大快朵頤，兩個人吃飯都不喜歡怎麽聊天的，特別是對著這些美味，稍微遲疑，很有可能就隻剩下渣渣了，所以接下來的時間幾乎都是全盤心思撲在吃飯上麵。

    “鍾晴，你有沒有想過手刃你的仇人？”

    吃完飯後，顧經緯拿著餐巾擦了擦嘴角，丟出這樣一個驚雷一樣的問題。

    “你是故意要我消化*嗎？”

    “不是，我們幾乎沒有什麽機會聊關於之前任務的話題，你拜托我去幫小雅查，她跟你說的也沒有錯，線索的確中途就斷了。但是，那畢竟對你來說是很重要的事情，如果你稍微有那麽點心思的話，是不是應該想著自己如何去破了這個案子。”

    鍾晴放下手中的筷子，那餐巾紙胡亂擦了一下嘴角。

    “你好像話中有話的樣子。”

    “你就要嫁給席竣彥了，看得出來你們的感情還不錯，可是，你有沒有想過他對你不是真心的？你一心撲進這場騙局裏麵，你會落到一個什麽樣的下場。”

    顧經緯盯著鍾晴的眼睛，就像以往無數次那麽看著她一樣，兩雙清澈的眼睛相互對視，可是兩個人之間的距離卻很明顯拉大了。

    鍾晴最先躲開。

    “經緯，那是我選擇的人生。他跟我求婚了，而且他對我很好。”

    “那麽，他有沒有跟你說過愛你呢？”顧經緯輕而堅定地問，在他看來，這個問題就抵過鍾晴說再多的關於席竣彥對她的好。

    一個男人，如果可以對一個女人說我愛你三個字的話，那麽，他就是真的愛了。

    鍾晴沉默了很久，因為在她的印象裏，席竣彥的確沒有提過這三個字。原來的鍾晴時真的不在乎的，她覺得席竣彥不是那種很會表達的男人。但是現在，她突然覺得，欠了那麽一個承諾，好像真的少了什麽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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