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6章爹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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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羲和院內,鸞月扶北靜王妃坐下後亦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本欲待北靜王妃自行開口解釋當年之事。

    可半晌過去,北靜王妃隻一瞬不移開眼盯著她瞧。

    鸞月耐著性子,問,“當年之事,何時才想與我說一說?”

    聞言,北靜王妃霎時淚眼蒙蒙,垂首嗎,抹了抹眼角,聲音有些啞。

    “是娘對不住你……”

    鸞月平靜地道,“此時再論對錯有何意義,我隻要一個真相,當年究竟發生何事,我與兄長為何會被調換。”

    北靜王妃抬眼,怔怔望著鸞月,“月兒,娘好不容易將你尋回,娘不能失去你的。”

    “我隻想知曉當年究竟發生了何事,我與兄長被調換可是因為華安郡主?”鸞月又重述一遍。

    北靜王妃點頭,“為娘有一孿生妹妹,她與我長得極為相像,甚至可以假亂真,外人很難分辨得出的,當年家破人亡,我們姐妹失散,姻緣巧合,她嫁給了安遠候,在京中被華安郡主瞧見了……”

    華安郡主早年愛慕還不是北靜王的慕晟,那時的慕晟還隻是一介江湖劍客,華安郡主芳心暗許,奈何慕晟對她甚至是厭惡,後來華安郡主得知慕晟已心儀女子,便是如今的北靜王妃楚惜媛。

    後來楚惜媛一家遭了難,家破人亡,楚惜媛不知所蹤,可慕晟仍舊不接受華安郡主的示好,寧願舍棄帝都的繁華,來了苦寒的北疆做了北靜王。

    華安郡主求而不得,因愛生恨,即便以為楚惜媛死了仍舊抹不去那股恨意。

    未料,在一年之後,華安郡主在京中瞧見了與楚惜媛長得極為相像的楚惜沄,誤將楚惜沄當成了楚惜媛,因妒成恨的扭曲認知讓華安郡主不惜以終身幸福為報複的籌碼,逼安遠候娶了她。

    楚惜媛與楚惜沄乃孿生姐妹,楚惜沄自是知曉華安郡主對姐姐的恨意,自是不會讓華安郡主知曉楚惜媛在北疆與慕晟在一起的。

    華安郡主與楚家雙姝接觸不多,並不熟悉,是以隻當楚惜沄是失憶了的楚惜媛,隻因當初出家家破人亡時,有人親眼見二小姐楚惜沄自焚而亡了。

    隻是華安郡主不知,楚惜沄的房中有一條逃生密道。

    華安郡主嫁入安遠侯府後作威作福,因她爹是位高權重的武王,而安遠侯不過是空有爵位而無實權的閑散侯爺,奈何不了她。

    嫁入安遠侯府的華安郡主打心眼兒裏瞧不上軟弱的安遠候,又妒忌‘楚惜媛’總能得到男子的傾慕,是以總是變著法子折辱。

    而那時楚惜沄有孕在身,便與安遠候商議想出外出遊玩避開華安郡主,在外將孩子平安生下的法子。

    是以夫妻二人來到了北疆與楚惜媛相見,姐妹相見時,才知姐妹二人有身孕的日子相差無幾。

    楚惜沄比楚惜媛先產下一子,兩日後,楚惜媛亦誕下一女。

    楚惜沄為孩子能平安長大,便將孩子托付給楚惜媛,因她知曉慕晟待楚惜媛是真心的,不會讓孩子有任何閃失。

    安遠候夫婦的初衷是將兒子留在北疆,他們啟程回禹州,安遠侯府中有華安郡主在,孩子或許無法平安長大。

    楚惜媛心裏清楚妹妹所遭受的一切皆是因她而起,而妹妹出門時懷有身孕,回去時卻說孩子沒了,必瞞不過多疑的華安郡主,是以便狠下心用女兒與妹妹的兒子對調。

    而這一切,北靜王慕晟皆不知情,那時正值北疆起了戰亂,他領軍在外征戰,待他回府時,見到的便是已三個月大的兒子了。

    一直以來,慕晟並未懷疑過慕遇塵不是他的兒子,直至鸞月出現。

    當年的楚家雙姝,除了她們的父母親外連她們的貼身婢女亦分辨不出,但慕晟是唯一的例外。

    姐妹倆的眼睛長得並不一樣,眼珠的眼色有差異。

    見到鸞月的第一眼,許是父女間的感應,慕晟便有異樣之感,隻因鸞月與年輕時的楚惜媛太像了。

    後來見到了鸞月身上的金鎖,那枚小金鎖是他親手打造雕刻的,他便確認了,鸞月才是他的女兒。

    便有了後來,借著鸞月解蠱失憶的契機,想將她留在北疆。

    鳳知景來北疆的這一路皆不順暢,可想而知,便是北靜王做的手腳,以北靜王最初的心思,是想讓鳳知景有來無回的。

    但到底顧及鸞月,未曾下死手。

    鸞月與鳳知景的過去,北靜王已全然知曉,為了將女兒留住,他不惜一切,但他也怕真將鳳知景殺了,有朝一日鸞月恢複記憶會恨他。

    聽北靜王妃說完,鸞月良久無言。

    她知曉鳳知景這一趟北疆之行極為不易,說是九死一生亦不為過,北靜王雖未下死手,但下手不會輕。

    有試探,有恐嚇之意。

    “所以父王起初是想讓鳳知景在這世上消失,讓我再記不起過往?”

    鸞月忽然釋然笑了。

    有什麽比鳳知景活著來到她麵前還值得欣喜的呢,她確實該慶幸,北靜王顧及她而對鳳知景留情了。

    見她如此,北靜王妃頓時緊張起來,“月兒,你爹並非真的想對知景那孩子下狠手,就是想嚇嚇他,知難而退而已,你莫要記恨你爹……”

    這一次連‘父王’這個生硬的稱呼也不用,直接用‘爹’這樣的親切稱呼。

    鸞月莫名覺得想笑,這世上的夫妻各有不同,如她與鳳知景磨難重重,難分難舍,再觀她親生父母這一對卻是口是心非。

    她的親娘,麵上極為不待見她親爹,要緊時刻卻是百般維護,生怕她誤會了他。

    麵上所有的不在意,不過是掩飾內心深藏的愛意,二十多年的誤會,做了二十多年的怨偶,他們竟不覺得累?

    鸞月忽然想勸一勸這個固執的娘。

    “娘,您呐也該放下心結了,爹他從未做過對不起您的事,當年他為您放棄了多少,您心裏該是明白的,至於後院那些女人,爹未曾碰過一個,這些年除了來您房裏,他皆是過著苦行僧的日子呢。”

    北靜王妃驚喜又難以置信地望著鸞月。

    “月兒,你喚我……喚我一聲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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