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嗎，方小芹已經感覺不到了。

    她輕輕地搖了搖頭，問蔥兒怎麽樣了。

    “高姑娘正哄著他睡呢！姑娘你不用擔心他的！”

    香玉安慰她道。

    方小芹便不再說話了。

    就在這時，喬嬤嬤進來了。香玉好像有些怕她，見她來了趕緊立在了一旁。

    “娘娘，今兒個在大殿中。你怎的不打一聲招呼就走了呢？太後娘娘還想讓文武百官認識一下你呢！可又一想，你而今還不是皇後，卻讓她如何跟百官們說你的身份呢。是以，你還是走了好呀！還有，今兒個那個婭妃你也見了，人長的美，又能歌善舞，皇上正需要如此的美人兒來侍奉他！而娘娘你呢，恐怕連大字也不識一個吧！這可如何能侍奉得了皇上！”

    “說了這麽多，娘娘也應該明白自己該怎麽做了吧？你要是想繼續待在宮中，也不是不可以，看在蔥兒的份上，太後娘娘願勸皇上給你一個妃位，但此後皇上不會再踏進文淑殿半步。你要是不想再待在宮裏了，太後娘娘自然也會同意。隻是不能把蔥兒帶走！他是皇上的骨肉，自然要留在宮中好好地培養了。難不成讓娘娘帶他回鄉下，學種地去嗎！”

    喬嬤嬤說完輕蔑地瞥了一眼方小芹。

    心狠狠地一震，原來而今，是走是留，已經不是她自己所能決定得了的了。

    留下，每日淒涼地待在殿中，看著朱萸遊移於不同的女子之間，自己卻再也不能親近他。走。卻要把蔥兒留在宮裏，此後恐怕再也不得相見。他會喊別的女子娘，會慢慢地忘了她這個娘親。

    要不然，不得見朱萸。要不然，不得見蔥兒，這讓她如何決定？他們兩個，她必須要失去一個嗎？為何要如此殘忍地對她！

    她到底做錯了什麽！

    “聽說娘娘是從假山上摔下去的，怎麽樣，沒事吧？好歹還撿回了一條命！宮中的有些妃子可就沒有娘娘這麽好運了！死了的還好，一死百了，這沒死的，殘了的，這往後的日子真乃豬狗不如了！連賤婢都能騎到她的頭上去拉屎撒尿！”

    “這後宮之中的妃子，能活下來的，可都是佼佼者，喝鶴頂紅就跟喝白茶一般，滑胎什麽的更是家常便飯了！娘娘要想在後宮之中生存。就得吃得起萬般苦，方能成為人上人！”

    “奴婢說的這些話可都是肺腑之言！望娘娘能想清楚了，到底是留，還是走！”

    喬嬤嬤說完這些，意味深長地看了方小芹一眼。

    方小芹隻覺得心裏亂糟糟的，腦袋也痛的要死。

    到底該怎麽辦……

    迷迷糊糊中，似有人在輕撫著她的臉龐，在暖著她冰涼的素手。手是暖過來了，可一顆冰涼的心卻是如何能熱的過來。

    “芹兒，對不起……這幾日是我冷落了你……”

    緊緊地握著她的手，朱萸的聲音哽塞的厲害。

    看著她纏著繃帶的頭，他更是疼惜的想撕扯開自己的心。他什麽時候變的如此沒用了呢，連自己心愛的女子都保護不了！他枉做皇上，枉做一國之君！

    慢慢地睜開眼來，看著朱萸坐在自己的身邊，她還以為是在做夢。

    事情都已經到這個份上了。她卻還指望著朱萸來看她。她可真夠傻的，朱逸朗不是說了麽，今夜是朱萸和婭妃的新婚之夜，他怎麽可能拋下他的新歡來看她呢！

    “芹兒，頭是不是很痛？”

    朱萸溫柔的聲音響起，手還被他緊緊地握著，原來，這不是夢，他真的來看她了。

    “春宵一刻值千金，你來這裏做什麽？還是回你的新歡那裏去吧！”

    方小芹冷冷地道。

    她如此的冷漠，卻讓他慌了神。

    “芹兒，我承認我是騙了你我迎娶思婭的事，但我也是怕你知道了會傷心，是以才瞞著你的。作為皇上，我真的有太多的身不由己。思婭是北疆國派來和親的，我除了娶她，沒有別的辦法，拒絕就會引起兩國戰亂。但我隻是娶她，決不會碰她的！芹兒，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是有逼不得已的苦衷！”

    “我的心裏隻有你，一直都隻有你！除了你，我不會碰別的女子！”

    朱萸心痛地道。

    “有沒有碰過別的女子，隻有你自己知道！我累了，想睡了！你走吧！”

    方小芹冷冷地別過了頭去，狠心地把自己的手從朱萸的手中抽了回來。

    朱萸的心中一空，她真的已經誤會他了！

    “芹兒，今日你栽下假山一事，我一定會給你一個交待！”

    他說完這句話，就難過地離開了。

    淚水順著眼角簌簌而下，她有多傷心，有多苦，他心裏真的明白嗎？他知道太後給她的兩條選擇嗎？殘忍的想要把她給撕裂！土來豐血。

    在她養傷的這些日子，倒是出奇的安靜，沒有人上門來找事。顏妃也不來跟她說些挑撥離間的話了，太後也不來跟她要決定了。要是一直這樣也挺不錯。怕就怕平靜的背後，是暴風雨來臨之前的征兆。

    朱萸倒是每日都來看她，卻是每次都被她的冷漠給逼走了。

    高玉瑤的身子早已好了，方彩妮的病也在慢慢地恢複著。

    洋郎中說，方彩妮需要常出去透透氣，多看些新鮮的東西，有助於她早日恢複。

    當然，這話是朱逸朗轉述的。他對方彩妮的病倒是很上心，隔三差五地就來看看她。

    他說洋郎中走了，臨走之前要他好好地觀察方彩妮的病情。一些需要注意的事情他也都告訴朱逸朗了。他是個盡職的郎中，真心的希望方彩妮能早日恢複。

    原本朱萸就叮囑過方小芹，讓她不要隨便地在宮中走動。

    但她想明白了，有些事，有些人，不是她想躲就能躲的掉的。

    既然如此，還不如按照自己想做的去做。

    是以，她經常帶著方彩妮在宮中散步，教她認識一些花花草草。

    方彩妮就像一個初生的嬰兒一般，對所有的事物都充滿了好奇。

    這日，她們來到一個花園，卻見思婭在裏麵翩翩起舞。還是那麽美妙的舞姿，那麽婀娜的身段。她是與眾不同的，這是在大殿中，她初見思婭時，方小芹對她的第一印象。（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