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8、畫作魁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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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慕瑤道:

    “承蒙公主相約,才讓我有幸見識皇家盛宴,也不枉此行。隻是眾位小姐,可莫要將寶貴的時間浪費在我這個小醜身上,畢竟此次盛宴關乎各位小姐往後的……至於柳貴人的妹妹嗎?人家有姐姐撐腰得天獨厚,就算是無才無得,嘩眾取寵。又不知書達理,質疑長公主的審斷。將來也必定不愁嫁入顯赫家族了。”

    噗嗤

    她這是暗諷柳芸漓仗勢欺人,不尊公主了。而長公主不過是礙於貴人的顏麵,不得不請她妹妹參加。

    沒想到她居然如此可愛,這下子那柳芸漓便是徹底的被冠上無才無得了。

    隻因名媛淑女不會愚蠢的做出不知禮數的事情來。

    本來這次百花宴,柳芸漓得天獨厚,傳言說是內定的魁首,如今經她這一鬧----眾女是越來越喜歡這位評師了。

    長公主無意阻攔,本來想要試探下她,卻不曾想給自已挖了坑。

    她說道:“柳二小姐不舒服,將她帶到偏殿休息。”

    這場鬧劇隨著接下來的各位小姐展示才藝表演而結束了。

    一個又一個……

    能來參加公主的百花宴,必定都是長袖善舞,多才多藝。看得人眼花繚亂,卻不失賞心悅目。

    但卻也很無聊,她靜坐在一旁,一雙美目至始至終都未曾離開過她的兒子。

    那雙炯炯散發著光澤的眸,挺拔的鼻梁,尤其是那一張嘴便是關懷著她的溫馨話語,讓她怎麽看都覺得自已是這世上最幸福的母親。

    拓跋戟也早就發現了,那麽炙熱的目光,害得他從不恐慌的人兒,連連躲著她發射來的目光。

    東魏的太子,倉擎,早就看出他的不自然,便說:“天啟的女子都這般開放嗎?”

    拓跋戟見倉擎看向那邊的目光中有些遐想,猛然間殺心暗起。

    “倉擎,收回你的目光,否則本世子讓你走不出天啟。”

    “咳咳,沒想到安世子居然好這口。”說著便低頭看向那索然無味的表演。

    他是太子,什麽大型的表演沒見到,這些個才女們的表演簡直索然無味啊。

    拓跋戟才不管他心中遐想,回頭恨恨的瞪了眼她放肆的娘親,直到她收斂了,方才舒心。

    可莫名的,他很喜歡她專注自已的目光。

    暖暖的,柔柔的,好似在他人生的七年裏,從未有過。

    而另外一邊,眾位才女的表演已經差不多了。

    “寒夫人,看來你這個師傅沒偷懶啊,瑾曦的丹青是越來越好了。”長公主見她這侄女得了畫作第一,心下開心不已,連帶著誇讚靜雅這個師傅。

    靜雅謙虛幾句,目光一轉,便看到陸慕瑤嘴角微微一撇,似乎對公主的評價並不滿意。

    她心思一轉,便問:“不知宇文妹妹可有什麽好的見解?”

    其實陸慕瑤對今天的百花宴並不上心,剛才撇嘴也是因為拓跋越又開始喝酒了。

    哎,小小的年紀,她實在是擔憂啊。

    如今聽到有人問起她,便看了一下台下的主角瑾曦,她被圍在眾人中間,滿麵紅光,神采飛揚,她認得她,兗國公家的嫡孫女。拓跋瑾瑜的親妹妹。

    她微微一笑道:“很好。”

    出乎意料的,靜雅居然衝著她笑吟吟的,但聽她問:“宇文評師不如評論一番,也好讓眾才女們知曉,這幅畫好在哪裏?”整個晚上,她不發一言。

    哼,若是自已身懷才藝,又如何會不顯山露水呢?

    顯然她是欺騙長公主,事實上,她並未有任何的才藝。

    長公主仁慈,不忍拆穿,可她卻不是那麽好打發的。更何況,剛才的柳芸漓又是她的徒弟,本來今日的百花宴上,詩詞書畫,占魁首著都是她的學生。

    而她必定會出盡風頭。

    可今日卻被她給斬斷了計劃。

    如此,她便不客氣了。

    陸慕瑤淡淡望著,客氣道:“寒夫人客氣了,我才疏學淺,對書畫也僅僅是略知一二,不敢獻醜。”

    靜雅更加確定她胸無點墨了。

    心下不屑,非要她出醜,便說:

    “宇文評師客氣了,能得長公主大費周章的請來,哪個不胸有才藝啊。您萬不要妄自菲薄,思月賢人的名號豈非空穴來風,您說是吧。”

    眾位貴女們隻聽說過思月賢人的名號,卻從未見到本人親自展示過。

    恰逢今日公主設宴,她們如何能錯過,紛紛點頭附和,想一睹她的才藝。

    公主見狀便笑著說:

    “思月你就別謙虛了,隨便指點兩句,便讓他們受益匪淺了。”能得文人墨客給予這般高雅的封號,才藝豈能一般。

    陸慕瑤笑笑,便走上去,略微心上。

    “作畫講究毋迫促,毋散漫,毋過零星,毋過寂寥,毋重複排牙測通體之空白,而這幅畫…..”她停頓了一下,將靜雅臉上的不屑一覽無遺,她繼續說,“這幅畫,咫尺間給人一種不十分完整、協調的感覺。”

    眾人一陣唏噓聲。

    這幅畫可是被欽定為魁首之作,卻不曾想居然被她說的一無是處啊。

    簡直---太直白了。

    才俊們則對這位美貌且年輕的評師窺視已久,即使聽不懂,卻也能紛紛表示讚同。

    這讓靜雅更加的不耐,問:“不完整?宇文評師是否想要嘩眾取寵,這幅畫作,任誰看來都是一副完整的且上得檔次的佳作,不懂莫要亂說。”

    陸慕瑤感受到周圍一片寂靜,審判的,質疑的,有的甚至與靜雅同仇敵愾,想要對她炮轟的。

    可是陸慕瑤卻不搭理她,而是看向瑾曦郡主,問:“品畫如看人,在做這幅畫的時候,郡主是否有心事?”

    瑾曦見眾人都望向她,突然間有些無措來。

    她心裏麵的確是藏著心事,此事東魏太子來,便是求親。當今皇上無女,那麽便又要在皇家旁支尋找,她的嫡親姐姐已經嫁入狸族,但前幾年狸族被王爺一舉剿滅,姐姐慘死戰亂,前車之鑒,她並不想要和親。

    剛才作畫之時,便是想著落第,可一想到她若是落第,回去免不了爺爺一頓責罵,不忍母親跟著受苦,便又重振旗鼓,暗暗作畫。

    靜雅見狀,忙問:

    “宇文檬,你到底想說什麽?若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直說就是,何必故弄玄虛。”

    陸慕瑤冷冷一笑,並未回應,隻是目光一直溫和的看向瑾曦,

    此刻,那瑾曦說:“剛才作畫之時,突然間想起母親病重,故而心憂起,所以……”

    眾人有一陣唏噓之聲。

    倉擎讚歎道:

    “一幅畫作,便能探尋作畫著心境,宇文評師簡直神了。”

    靜雅不服氣的問:

    “這跟作畫有什麽幹係,難道說她心中惦念母親,有錯?宇文檬,你乃是孤兒,不知母病兒憂心的心情,可以理解。”

    眾男子聽著,又是一陣唏噓之聲,似乎紛紛打消了對美人兒的窺視。他們還有傻到為了一個無權無勢的女人,得罪太後麵前的紅人。

    紛紛向陸慕瑤討要說法。

    陸慕瑤冷冷一笑,走上那副畫作前,說道:“作畫講究通體貫氣,若不貫氣,便難免百病叢生。”她頓了一下,便又說,“郡主小小年紀能夠有如此境地,已然是極好的。”

    拓跋戟聽來,微微一笑道:“宇文評師看著年歲也不大。”

    陸慕瑤微微抬眸,看了眼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兒子,便說:“謝謝誇讚,我家兒子都有你這般大了。”此話一講,拓跋戟臉上方才柔和起來。

    隻是眾男子卻痛心不已。

    眾女子尤其是年歲大些的,更是嫉妒她保養得益了。

    長公主聽她說來,見解獨到,微微一揚首,便說道:“宇文評師,即便如此,這幅畫可有補救之法。”

    陸慕瑤又看了看那幅畫作,便問:“郡主可允許改上一改?”

    瑾曦點了點頭,作勢請的動作。

    瑾曦畫作乃是一剪寒梅上一隻黃雀,畫作筆鋒勁道足,是難得的佳作,唯一敗筆之處便是這寓境。

    她將那隻黃雀用墨汁渲染,頃刻間便這梅花便出了牆。

    之後題上一首詩句。

    “好一個春色滿園關不住,一枝梅花出牆來,好畫好詩呢。”倉擎鼓掌讚歎道。

    風頭被人搶去,靜雅心裏麵窩氣,卻又無法辯駁,因為那幅畫被改的真的是恰到好處。

    都怪瑾曦今天不在狀態了,若是往日,她哪裏會出現這種錯誤。

    暗暗瞪了瑾曦一眼,便不痛不癢的說了幾句。

    展翔便在一邊靜靜的看著,她的目光至始至終都未曾離開過拓跋戟,而那孩子的目光卻時不時偷偷望向那女人?

    突然間,她心中異樣的感覺湧上,不,自已嗬護已久的寶貝,絕對不能被人搶走。

    自從那女人去世,拓跋越變得越來越讓人難以捉摸,陰森冷酷,對連對自已的兒子都無一絲厚愛。

    對她更是冷酷到底。

    好戰嗜殺,好不容易待在京城,又整日不著家。

    所以她便一直努力的討好拓跋戟,這孩子雖然冷情,可至少對她是不一樣的。

    而這種不一樣,好像要被人給搶走了。(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