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7.咆哮
字數:4718 加入書籤
我笑了,問:“是嗎?可你能去陪我周遊世界嗎?你能帶我在大街上,沒有保護行走嗎?你能帶我去雜亂的公眾場合吃飯嗎?這幾點你行嗎?”
我笑著說:“沈從安,你不行,不僅連你不行,以後你的孩子也不行,連同我不行,你說沒什麽分別,你不知道這分別大著了,以前我可以將就自己,因為我愛你,可我不能讓我的孩子將就,他小,不懂事,可一旦他兩歲三歲四歲,五歲,到了上學的年級,他接觸不到朋友,因為外麵的世界是危險的,他隻能關在小小的茱萸縣,由專門的老師去教授他課業。 ..去感受這個世界最殘酷最肮髒的一麵,他得不到陽光。”
我想了想,笑著問:“難道,你想讓他像你一樣,在十幾歲就滅了別人家口,然後利用別人的身份生活下去嗎?我的孩子,應該像大樹一樣正直。而不是被你們這些肮髒的手段汙染了。而這一切你不能夠做,卻又非常普通平凡的事情,恰恰就是你的位置帶來的限製,你很樂在其中,在鬥爭,在平衡權力,在製衡,在陰謀的漩渦中如魚得水,最重要是還美人在側。而我們呢?我們這些人永遠都在替你承受那些痛苦,所以,為什麽,為什麽不幹脆毀了那個讓人痛苦的根源,你好,大家好。我也好,就算是死,不也都心甘情願嗎?”
對於我的話,沈從安隻是一笑而過,笑聲裏夾雜著一絲譏諷,他說:“走吧。”
對於我的長篇大論,他隻有兩個字走吧,為結束。
其實今天我也不太想拿這些問題來和他爭論,這是我們唯一一次以孩子父母的身份來做產檢,這個日子是屬於孩子的日子,破壞了,還真感覺有些對不起他。
在我們離開醫院後,後麵的保鏢將一個資料夾遞給沈從安,他拿在手上看了一眼,然後轉手將東西遞給我,我接過,低眸一看,是孩子在子宮內的照片。
小小的一團,蜷縮在子宮內,小手握成拳頭,我看到這一幕,好久都沒有動作,不過兩秒過後,我將那些照片小心翼翼攢在手上,然後跟著沈從安上了車,保鏢將門關上。
我們邊從醫院門口離開了。
架勢並不大,一前一後的兩輛車,始終與我們的保持安全的距離,看上去,好像隻是恰巧同路,沒有絲毫關係一般。
我們回到別墅內後,他的助理早就門口候著,似乎是有什麽事情找他,沈從安看了我一眼,便吩咐屋內的仆人扶我上樓去休息。陪然後沒有太多言語,帶著助理上了樓。
他上樓沒多久,便有仆人來扶我,我沒有說太多,畢竟現在肚子大成這個樣子,走路上樓梯,確實有些不方便。
等我到達樓上。仆人離開時,我在屋內轉悠了一下,在心裏算了一下日子,想了想,掏出手機,看了一眼手機上的來電提醒,什麽都沒有,一通屬於鍾樓的電話都沒有,連短信都沒有。
我想了想,回撥了一通電話過去,電話那端顯示空號,我心下一凝,為什麽會是空號。
之後一整晚,我都在為了電話的事情憂心忡忡。但也沒有表現出來,隻是仔細觀察沈從安,想從他身上看出來點什麽,可他除了回來和助理談了一點事情,整個下午便是坐在客廳看著報紙,屋內是保姆在廚房做飯的聲音,大廳內的燈光發黃。
我站在二樓看向沙發上安靜坐著的他。忽然覺得會不會消息沒有傳達出去,還是,鍾樓他們那邊還沒有行動,更或者,是不是出什麽事情連。
電話怎麽會是空號。
晚上,沈從安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看得是財經新聞。他看了一會兒,便上樓回了房間,往常一樣去浴室洗了一個澡,然後躺在了我身邊。
我是醒著的,隻是閉著眼睛,感覺他將我摟在了懷裏,我也沒有掙紮,隻是順從,因為一到冬天,我的身體就是冷地,而隻有在他懷裏,才會是暖地,那種暖,連發絲都透著一股溫軟。
這大概就是我對他無力的地方。
又是一天過去。沈從安還是如常一般醒來去了一趟書房處理一些事情,九點用早餐,早餐過後,便坐在花園裏曬著太陽,我站在陽台上,盯著花園裏他的背影看了很久。
回了房,再次用手機給喬秘書一個電話,可喬秘書的電話打過去,還是顯示空號,鍾樓的號碼時空號,連帶著喬秘書的電話也是空號,到底發生什麽事情了,我又給喬秘書另一個號碼打了過去,瞬間明白了什麽。
當即捏著手機便想衝到沈從安麵前。去質問他我手機是否被他設置了,可剛從臥室衝到客廳內,我又冷靜下來了,告訴自己不能這麽衝動,現在沈從安明顯是變相軟禁我,我看似是自由的,可手機受到了限製,這棟背別墅內的所有電子設備,很明顯都被設置了。所有一切關於外來的消息,根本一條都接受不到,頂多可以讓你看看娛樂節目。
沈從安這麽嚴防我去接觸外麵的消息,是不是發生什麽事情了,鍾樓那邊,如果是發生什麽事情了,為什麽他卻這麽清閑?
正當我在心裏惴惴不安時,保姆忽然從廚房走了出來,見我站在大廳內發呆,便走上來問我怎麽了。
我回過神來,和她搖了搖頭,便沒再說話,轉身上了樓。
下午沈從安來到臥室內。見我還臥在床上,便在我身邊坐下來,他將我纏繞著頸脖的長發拿了出來,低聲問:“要不要去花園轉轉。”
我說:“從安。”
這是我來這裏的這麽多天,第一次用這麽心平氣和喚他的名字,他雖然有些意外,不過還是應答了一聲。
我說:“能不能陪我去逛逛街。”
沈從安指尖落在我蒼白的臉上。他輕聲說:“有什麽需要的嗎?可以讓仆人去采購。”
我說:“我想給孩子買點東西準備,準備,七個月了,差不多還有兩三個月,就要出世了。”我搖著頭說:“我不想讓仆人動手,我想我們兩個人一起。”
沈從安見我難得的溫順,竟然很容易便答應了。他說:“但是不能逛太久。”
我說好。
他見我答應得這麽積極,低笑出聲,食指在我鼻尖輕輕一劃。
下午的時候,因為外麵正下著小雪,沈從安怕我感冒,往我身上裹了好幾件衣服,才帶我們出門。車子開了兩個小時,下了山,他帶我去了一家商場,我們兩個人在嬰幼兒店逛了不久的時間,逛了差不多一個多小時,在沈從安提出要離開商場回家前,我捂著小腹對他說我想上洗手間。
沈從安看了我一眼,沒有多懷疑,將我扶到洗手間門口,便在外麵等著。我到達洗手間內第一件事情就是找人借手機。
還好,如今借手機不是什麽難辦的事情,有人借給了我,我說了一聲謝謝,便躲在裏麵一個最隱秘的角落裏,將那通爛熟於心的號碼在陌生的手機上輸入了進去,然後按了撥通建。
這通電話響了很久,想到最後一聲也始終沒沒有人接聽,我又撥打了第二次,當我感覺手機的主人略微不耐煩時,在心裏不斷祈禱,鍾樓。接電話,你接電話啊,你快接電話啊。
當我以為第二通電話也即將沒了希望時,在最後一聲,無止境的等待結束,電話那端傳來沙啞的男聲。
我聽到那熟悉的男聲,心內一陣狂喜。第一時間便大喊了一句:“鍾樓,是我,秦絳。”
可我並沒有得到如想象中的回應,隻聽見電話那端是沉默,死寂一般的沉默,這沉默聲讓我越來越沒有底,越來越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我沒有時間等鍾樓,再次輕聲問了一句:“怎……麽了?”
那端隻有鍾樓的呼吸聲,當我以為這沉默會永無止境時,鍾樓開口了,他聲音滿是疲憊問:“給我電話幹什麽。”
聲音內是冷漠,是冰涼,是生疏與抗拒。
鍾樓從來沒有用過這樣的語氣和我說過話,我小心翼翼試探性問:“是不是出什麽事了?”
鍾樓忽然冷笑一聲。他說:“秦絳。”他停頓了一下話,緊接著在電話那端用力咆哮說:“你還有臉來問我出什麽事情了嗎?!”
我的耳朵,被鍾樓那歇斯底裏的咆哮聲,震得幾乎失去了聽覺。
我好久都沒回過神來,電話那端卻傳來了鍾樓的哭聲,他說:“600多名警察,兩百名特警,在你傳達的消息裏,有去無回……秦絳,我這麽相信你,我鍾樓唯一一次這麽相信你,可你卻給了我好大一個驚喜,我怎麽能夠忘記,你是誰。你的過去,你心裏藏著的那個人,你怎麽可能會幫我,你怎麽可能會背叛他?你根本不是那種知善惡的人!秦絳。”
他說:“就算你不想幫我,可你也不能跟他狼狽為奸來害我!”(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