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逃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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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聽到沈從安這句話,第一反應便要翻身而起,沈從摁住我要起身的動作,又把我扣了回去。

    我人便又再次落在了他身邊,此時外麵正風雨大作,在寂靜的山村,在這樣的房間,讓人莫名覺得多了一絲寒冷。

    我說:“怎麽可能是李琦,李琦不是你的屬下嗎?當時的我們都認為你在那座地下倉庫內,他不會不知道,一旦設置炸彈,死的不單單是警方。”

    我根本沒有理解透沈從安那句話的真正意思,不,也許說,我理解了,但是我不敢這樣說,我不敢往那方麵想,炸彈怎麽可能是李琦放的,這整個計劃都是我和李琦商量出來的,如果他真有那樣的心思,就完全沒有必要來和我一起出主意。

    我不相信沈從安的話。他也知道我不相信,隻是冷靜地開口說:“這種事情其實我本不想和你說太多,一則是因你們之間的關係,二則,你不會相信,所以我今天也不和你說太多,你隻需要知道。我信人,從來都隻信三分,可李琦這個人我信了四分,可這四分並沒有想象中那麽值得,為什麽不值得,你理智去想清楚這幾年我對他態度,就會有結果。”

    沈從安說到這裏。沒有繼續再說下去,他並沒有去點破那層東西,而是適可而止,可這適可而止,像是在我心間投下了一枚炸彈,這炸彈炸得我頭昏腦漲,炸得我心思混亂。

    他想表達的意思是什麽。是在間接性告訴我,李琦不可信了嗎?

    可是前幾天,他才和我一起出謀劃策,倉庫爆炸的事情,怎麽可能是因為他。

    就像他說的那樣,我不相信他剛才所說的話,他所說的每一句話。

    第二天,我醒來後,我和沈從安便下了樓,沈從安給那個好心的農村婦女留了一筆錢在桌上,然後便的帶著我離開了這座村莊,開車帶著我去了不遠處的鎮子上,沈從安在鎮上采購了一些我們兩個人的生活用品,以及吃的,然後才帶著我上車,又再次開離了這裏。

    我不知道他要帶我去哪裏,我也不問他什麽,隻是安靜的待在他身邊,直到我們的車走了一天後,行至一處荒山野嶺處,我們頭上忽然傳來直升飛機盤旋的聲音。

    沈從安將車子的天窗打開了,抬頭看了上去,我也隨著他看了過去。

    好幾輛直升飛機盤旋在我們頭上。

    我問沈從安說會不會茱萸縣的人,來接我們的人。

    我不知道這句話哪個地方不對了,沈從安竟然微微冷笑了一聲,將天窗重新關上,然後對我說:“把你給我。”

    我說:“你要打電話嗎?”

    他沒有說話。

    我隻能將隻剩下一格點的遞給他,沈從安用我查看了一番,然後朝著車外一擲,那部便沒入車邊的草叢。

    他扔完後,便吩咐我:“把安全帶係好。”

    我略微奇怪看了他一眼,不過,還是按照他的吩咐做了。

    可誰知道我安全帶才剛係好,車子忽然急速朝前駛去,碩大的風便從窗戶口灌了進來。車子便在山間的道路上飛馳著。

    頭頂的機架直升飛機還是在我們上頭不斷盤旋著,跟隨著,沈從安似乎是想要甩脫他們。

    我被這樣的車速,嚇得臉都白了,因為我們車子的左側便是萬丈高的懸崖,沈從安把車開到最高速度,這無疑是拿自己的性命在開玩笑。

    可沈從安連半絲害怕都沒有,臉上除了鎮定就是鎮定,仿佛左側是平地,不是懸崖。

    車子在彎彎繞繞的山路上像是要飛起來一般,可這樣的速度適中不敵,頭頂盤旋的直升飛機。

    可沈從安一點都不急,因為山路的麵積根本不夠直升飛機停降,所以沈從安把車往越來越狹窄的山路開去。

    在這樣的速度之下,走的這樣的山路,我嚇得麵色慘白,不斷用眼睛死死盯著他,想從他臉上看出一點,他是否有些停下來的意思。

    車子的速度卻沒有減下來的半點,沈從安直接從一旁撈了一件外套罩在我腦袋上說:“別看就是。”

    我捂著砰砰直跳的心口,胸口的惡心讓我根本說不出話來,隻能用外套死死蒙住腦袋,然後不斷深呼吸,不斷自我催眠說,沒關係的,沒關係的,沈從安什麽時候失誤過,我應該要相信他,這樣的速度沒很快,不用怕,不用怕。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我催眠的作用真的有用,漸漸地,心跳竟然沒之前那麽快了,人也好像冷靜了點,可是我始終還是不敢將衣服從腦袋上拿下來。也不敢和沈從安說話,怕和沈從安說一句,會分他神。

    車子也不知道行駛了多久,車子終於停了下來,可我還是不確定,是否真的停了下來,還是自己的錯覺,過了好久,我小心翼翼和沈從安確認,問他是不是到了。

    可是沈從安沒有回答,我覺得一陣奇怪,將腦袋上的外套往下一扯,發現車子是停了下來,可我們前方是懸崖,而頭頂的直升飛機仍舊在盤旋,而且盤得越來越地,從車內都可以看清楚直升飛機的輪廓以及體積。

    我不是很明白那些直升飛機跟著我們幹嘛,沈從安為什麽要甩掉他們。

    可下一秒,當我感覺我們車頂被一顆子彈射穿後,沈從安當機立斷將我往車上一拉,便帶著我直接從山坡上走去。

    山坡上時密密麻麻的樹林,我被沈從安拽得跌跌撞撞,這種地方常年沒有人來過,無數的樹枝藤條不斷在我臉上身上劃下一道一道傷,可顯然這點危險,和天上傳來的槍聲,根本是比不了的,所以沈從安隻是防止我跌倒。將我架在懷裏,便帶著我朝前狂奔。

    到最後,我體力越來越不行了,我腳下不知道在條藤條上絆到了,整個人直接往地下一摔,沈從安想去拽我,都沒來得及,我人直接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沈從安皺眉看了一眼上空,然後才伸出手拉我,我不斷搖著頭,不斷喘著氣說:“我不行了,沈從安,我真的不行了,你跑吧,我實在沒有力氣了。”

    沈從安大約也知道我是真沒力氣了,他隻能蹲在我麵前說:“上來。”

    我剛想拒絕,沈從安又說了一句:“現在不是休息的時候,上來。”

    我說:“可是這樣你會更累啊。”

    沈從安說:“總好過我們在這裏長久停留。”

    我說:“那些人是警察嗎?”

    沈從安沒有多少耐心,直接將我往他背上一壓,我人便被他背在身後,他帶著我朝樹林裏更深處走去。他說:“是茱萸縣的人。”

    我說:“什麽?”我有點不相信問:“他們為什麽要這麽做?難道他們認不出你是誰了嗎?”

    沈從安沒有回答我的話,隻是眉目深鎖,唇緊抿,表情有些沉,似乎是發生了什麽糟糕的事情。

    他沒有說,我也沒有問,我隻能老實的伏在他後背。

    也不知道我們在這樹林裏走了多久。這裏完全就是一片原始地帶,根本沒有人涉足過的,沈從安將背後的我放在一顆大樹下靠著,這個時候我才發現剛才那一摔,連同膝蓋都摔出了血,褲子也摔破了,一個碩大的口子。口子內的膝蓋血肉模糊。

    沈從安幹脆直接將我褲子撕開,然後將領口的深藍色領帶一扯,便鉗住我雙腿,用領帶覆住我傷口。

    當布料接觸我傷口時,我疼得一抽,疼得當即便叫了出來,腿下意識往後縮。可沈從安早先一步預料到我的動作了。大手鉗住腿關節位置,我動彈不得。

    對於我的不配合,他語氣有些不悅說:“會有點疼,忍著點。”

    我滿頭大汗問:“我們要在這裏睡一夜嗎?”

    沈從安將結頭係好,然後看了一眼,已經?下的上空,那幾架直升飛機已經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消失不見了。

    沈從安一直看了很久,他說:“怕嗎。”

    在這樣的荒山野嶺,誰說不怕,可現在情況已經成這樣了,就算怕還能怎樣,我知你搖頭說:“我一個人就怕。”

    沈從安又問我:“餓不餓?”

    我說:“有點。”

    我們已經奔波了一天,在這一天裏。車上雖然有食物,可卻沒多少胃口吃,現在餓了,可剛才棄車逃離,我們什麽東西都沒帶。

    我沒有回答,我不想給沈從安增加麻煩。

    沈從安知道我餓,便跟我說:“在這裏等著,哪裏都不準去,等我回來。”

    他遞了我一把槍,我沒有接,而是小聲問:“你要去哪裏?”

    沈從安說:“找點野物。”

    其實我是想說跟他去的,可很明顯我現在的腿,根本沒有能力讓我這麽做,我隻能從他手上接過那支槍。沈從安轉身走的時候。又說了一句:“我就在附近。”

    他離開後,我隻能用他留下的衣服死死抱住自己,還好,差不多二十幾分鍾,沈從安就回來了,手上拿提了幾隻野兔子,他隨手扯了周邊的枯枝生了火。然後將那幾隻兔子放在火上烤著。

    烤了很久,他將一塊最幹淨兔肉遞給我,可就算是最幹淨的,可我們資源有限,沒有水可以清洗,所以就算兔子被拔了毛,可兔子身上那股尿騷味。仍舊存在。

    我有點不想接。

    沈從安說:“我們要明天才能離開這裏,這方圓十裏是否有村莊誰都不知道,也就意味著,如果沒有村莊,我們就沒有食物。現在這樣的情況,你要把你的嬌氣改掉,東西吃不慣。也要吃。”

    我覺得這不是嬌氣,而是真無法適應,野兔子這麽髒,我是真的無法接受,我覺得我寧願餓死,我也不想吃下一口。

    我搖頭說:“我不餓。”

    沈從安瞪了我一眼。

    我還是沒接,我覺得。我還沒下口,便會吐,所以這根本沒必要去嚐試,反而得不償失。 :(.*)☆\\/☆=

    沈從安隻能從口袋拿出幾顆野果,我鬆了一口氣,迫不及待從他手上抓起野果,便狼吞虎咽咬著。咬著咬著,我看向正低頭繼續烤著兔子的沈從安,我們之間隔著火光,可這一刻,我卻發現,這應該是我們離得最近的時候。

    以前他總是高高在上,不可靠近,可現在隻有我們兩個人,我才發現,原來他也不過是個普通人。

    可這普通人三個字,卻突然一下子,將我們兩個人的距離拉近了不少。

    我說:“沈從安。”

    他嗯了一聲,沒有看我,續集著手上的動作。

    我說:“我突然覺得很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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