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4.牆頭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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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回去後,我也沒有問之後的曾怡會怎樣,對一個,曾經用如此殘忍手段對待我的人來說,雖然對於她剛才的情況我是有點同情的,可這點同情,卻不足以讓我原諒她,就算我還擊給她的手段,比她之前施給我的更加厲害一千倍一百倍,可我也做不到替她求情,求沈從安放過他。

    我不是聖母,所以,對於沈從安所做的一切,我也隻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當做什麽都沒看到,也什麽都不知道。

    第二天,我們所住的酒店套房內來了一個醫生,那個醫生一來便直接進了沈從安書房,兩人在裏麵待了差不多一個多小時,一個半小時後,那醫生從房間內退了出來。離開了酒店。

    緊接著沒多久,沈從安從書房內出來,我將手上的遙控器放下,扭頭看向他問:“那個醫生是幹嘛的?”

    沈從安正要去廚房倒水,聽到我這句話後,停下了腳步,他偏頭看向我說:“幫助你戒毒的。”

    我想到毒癮發作時。那種難受感,很沒底氣問了一句:“能行嗎?”

    沈從安沒有回答我,而是先去廚房內倒了一杯水出來,然後他走到沙發這端,坐在了我身邊,他伸出手將抱著抱枕的我摟在懷裏,他低聲說:“要相信自己。這個東西隻要有醫生正規的輔助並不難。”

    我說:“可是不想戒掉。”

    沈從安皺眉。

    我說:“我現在隻要一想到毒癮發作時那種痛苦感,就渾身骨頭疼,而且那還隻是一會兒,一旦戒毒,就代表,疼的不是一兩天,而是很漫長的時間。我……我有些害怕。”

    我確實沒有多少信心,這種東西根本不是想戒就戒得了的,我不想再遭受那種痛苦。

    沈從安聽到我的話,沒有越皺越深,他放下手上的被子後,將我懷中的抱枕抽掉,然後將我身體掰正麵對著他,他手指抬起我下巴,目光無比嚴肅又認真說:“痛苦總是要受的,如果這東西對身體沒有損傷,你要吸上一輩子,我都隨你,可是很顯然,這東西並不是鬧著玩的,所以,無論如何,都要戒掉,無論多痛苦。”

    我有點氣憤了,他永遠都將問題說得這麽輕描淡寫,是,我明白這東西是損傷身體,可那又怎樣,我根本沒有信心會戒掉,那隻會讓我更痛苦。

    我將他手打掉,直接從沙發上起身說:“反正這輩子也就這樣了,那種痛苦我連挨一天都像是在地獄,何況是今後的每一天,我戒不掉。”

    我起身就要走,沈從安直接將我拽了過來,他語氣強硬說:“我任何事情都可以任由你胡來,這件事情,絕對不能,就算戒不掉,也要戒,陳舒爾。你不為自己想,也該為孩子著想。”

    我還想說什麽,沈從安便對我下了死命令,他說:“從今天,會有醫生住在這裏輔助你,東西我會一天一天給你減量,不會有你想象中那麽痛苦。”

    他都這樣說了,我又能夠說什麽,我要的東西全部都在他手上,我有什麽資格說不呢。

    之後,那個戒毒的醫生果然住進了這裏,隨他一起過來的,我沒想到孩子也唄帶過來。

    我一聽到孩子的哭聲,便從房間內衝了出來,一個兩歲大的孩子,便被沈從安抱在了手上,我甚至有些不敢過去,因為我不肯定那孩子是不是斬風。

    沈從安見我遲疑的模樣,心情特別好的笑著我說了一句:“過來。”

    那孩子我看不見他正臉,因為他整個人正趴在沈從安懷裏哭鬧著,一旁還站著一個奶媽模樣的人。

    我愣了好一會兒,才朝著沈從安那方走了過去,到達他身邊後,他將孩子遞給我,斬風那張胖嘟嘟的臉這才完整出現在我麵前,他有點人生,不僅不認識我了,甚至連沈從安都不怎麽認識了。

    被沈從安抱住後,一直都處在掙紮哭鬧的狀態,更別說要我抱了,連連把我推了好遠。

    沈從安對於小家夥的動作,不怒卻反笑,他摸著孩子毛茸茸的小腦袋說:“看來都不認識我們了,以後要著重培養感情了。”

    沈從安知道我想抱,便也不顧斬風的反抗。將孩子遞給了我,我慌手慌腳的將哭鬧的斬風抗在懷裏有些手足無措了。

    還好,一旁的奶媽見狀立馬走了上來,幫著哄著斬風,小屁孩最後竟然不哭了,因為他的視線全都被桌上擺著的玩具所吸引。

    我看到他小眼神內的渴望,當即便見準了機會,拿著桌上的玩具便開始哄著他,和他玩著。

    這麽大孩子,要說懂事又不太懂事,要說不懂事又懂點事,陪著他玩了一會兒,混熟了,竟然準抱了準摸了。

    隻是還不願意喊我媽媽,可是這個轉變已經是讓我開心到瘋了,陪著他從下午一直玩到晚上九點,孩子都累得睡著了,我還有點舍不得抱著他去上床睡覺。

    隻是坐在沙發上,反反複複看著他的小臉蛋,發現孩子越來越像沈從安了,簡直就是他的翻版。

    我甚至在心裏忍不住,以後長大了,是不是一點我的份都沒有。

    沈從安從書房出來後,見我還坐在沙發上癡望著孩子,他走了上來,便坐在了我身邊,握住了我撫摸孩子臉龐的手,他說:“看到孩子。還害怕自己做不到嗎?”

    沈從安說:“不是一直想一家三口安安靜靜生活嗎?我相信,孩子也希望有一個更好的媽媽,不是嗎?”

    對於沈從安的話,我沒有像上次那樣激烈的反駁,他總是有辦法,讓我去心甘情願去下定決定去做一些事情。

    是啊,為了孩子,我都應該把東西戒掉,畢竟,斬風已經夠可憐了,有一個這樣的爸爸,如果還有個吸毒的媽媽,那他今後該怎麽辦。

    我真是不敢去想象他以後的生活,就算是為了他,再痛苦,也要去戒掉吧?

    沈從安知道他的目的達到了,也沒有多說什麽,隻是微微一笑,然後輕輕將孩子抱在肩膀上,然後從沙發上起身說:“走吧,夜深了。該休息了。”

    我雖然沒有點頭,不過還是跟著他起身,隨著他進了房間,我們兩個人將斬風放在嬰兒房後,看了他好一會兒,這才回了主臥休息。

    之後那段時間,我都按照醫生的話。開始進行著戒毒,開頭並不是多麽痛苦,因為沈從安隻是逐漸替我減輕毒量,並不是一下子就讓我將這東西給戒掉。

    醫生總是吩咐我多出門,帶著孩子出去轉轉,轉移一下注意力,順帶著。開闊一下心情,

    所以那期間我也並沒有自己當初想象中的多麽痛苦,隻是毒癮發作時,有那麽點點難受,不過還可以忍受得了。

    沈從安見臉上氣色越來越好了,也不像以前一樣每天都隻待在房間裏了,便有空的時候。也會帶著我和孩子出去遊玩,或者晚上去逛逛超市。

    在超市裏,沈從安負責推車,斬風便坐在推車裏,不斷揮舞著雙手要去抓貨架上的東西,而我便走在前麵挑著生活用品。

    一家人倒是看上去,也其樂融融,不過在付款的時候,我和沈從安發生了一點小爭執,我和斬風都喜歡吃垃圾食品,而沈從安這個人也許是曾經當過醫生的緣故,所以在零食這方麵,他是很嚴格要求我們娘倆了。

    每次來超市,他都在零嘴這方麵和我們娘倆約法三章。禁止零食種類超過三種,這就導致我和斬風不斷在架子上拿,沈從安不斷在後麵不動生色的放回去。

    這次也是一樣,我和斬風拿了好多零食,可是到結賬時,我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隻知道坐在推車內的斬風嚎啕大哭。

    我被他哭得嚇了一跳,趕忙問他發生什麽事情了,斬風這孩子,竟然直接指著一他老爸,和我告狀說:“他、他把我們的零食都給扔沒了!”

    我低頭去看,果然,推車內的東西少了一大半。

    我有點生氣了,覺得他這個人真是不可理喻。就會欺負孩子。

    當即便想將零食全都給斬風拿回來,可誰知道還沒走遠,沈從安一把拉住了我,直接將我扣在懷裏,他低頭看向我說:“我要結賬了,別再亂跑。”

    我說:“你沒看到孩子哭成這樣嗎?”

    我說完這句話,就想從他懷中掙紮出來。沈從安幹脆把我困在懷裏,單隻手把推車往前推,斬風見他在欺負,竟然從推車內搖搖晃晃站了起來,對著沈從安做了一個奇怪的姿勢,口裏大喊著:“卡布達變身!消滅壞人!”

    斬風那姿勢做的有模有樣的,很明顯是跟動畫片裏學的。

    他那小動作把一旁同樣等待付款的圍觀群眾逗笑了。隻有沈從安沒有笑,涼颼颼的眼神看著斬風。

    斬風在他視線中雖然有些膽怯,可還是上下晃動著手,嘴裏振振有詞碎碎念著:“消滅你!我要消滅你!”

    可他話還沒說完,沈從安直接抄起他小小的身體,冷笑說了一句:“等我先滅了你這小子。”

    無疑斬風被他胖揍了一頓,我站在一旁我大叫著讓沈從安別打斬風。可誰知道,得來的竟然是沈從安一句,慈母多敗兒。

    結果自然是,我們要的零食都沒買成功,娘倆在超市還鬧了一場笑話,回去後在車上還被沈從安訓了一路。

    他不光訓斬風,還連帶著把我教訓了一頓。

    斬風坐在我懷裏。淚眼模糊冷哼著控訴說:“爹爹壞!就會欺負我!哼,那些零食明明是媽媽想吃!”

    我沒想到這兩歲大的孩子,竟然知道開始賣人了,而且賣的還不是別人,還是自己的親媽,我有些回不過神來,瞧了瞧沈從安那張似笑非笑的臉,又瞧了瞧那毛小孩。

    便單隻手提起他衣領,拎小雞仔一般拎起他說:“什麽叫我想吃?那些零食明明都是你讓我拿的,你想幹嘛?想反口咬人,過河拆橋啊?誰都告訴你這些東西我想吃了?你才多大?你就給我這麽沒良心,我可是你親媽,你居然連親媽都賣,秦斬風,你出息了。”

    孩子在我手上哆哆嗦嗦的,知道得罪了我,便開始和沈從安尋求保護,我氣死了,將孩子往他懷裏一丟,便自己一個人坐在一旁生著悶氣,沈從安這個心機婊,竟然不知道從哪裏拿出一根彩色的棒棒糖遞給了那小兔崽子,那小兔崽子一下子高興得找不到北了,連誰是不準他買零食的仇人都給忘了。

    我在一旁忍不住罵了一句,牆頭草。

    當我話剛罵完,沈從安遞了一根棒棒糖給我說:“滿足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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