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隻能用威脅，隻能用這種方式留住她，他就這麽威脅她，這麽留住她，寧願她誤會他！如果他放手，她才能活，好，他放手！隻要她活，他隻要她活著！活在這個世界上，即便他看不見的地方，隻要她活著，就好，其他的，都不在重要了！也許，這樣對他們才是做好的，至少，在傷痛還那麽深刻的時候，分開，才是最明智的。

    “我連死都不能嗎？”

    “是！”

    “我活著便是你對我的懲罰嗎？”

    “是！”懲罰？她這麽認為也好！

    “好，我知道了。我會滾，你要遵守你的約定。我不會死，我會活在你看不見的地方！”

    看著踉蹌中站起來，步伐艱難的她，他的心仿佛被揪住了，她是這麽的淡薄，她也是這麽的固執，也是這般的無情……縱使如此，他還是無法不愛她，如果放手是他能愛她的唯一方式，他放手：“朕再問一次，那個孩子真的不是朕的孩子嗎？”

    “不是！”

    為了劃清他們之間的那條線，連孩子都要否認了嗎？孩子，他們的孩子太可憐了！“好，很好！花月霜，朕再問你一次，你真的不曾絲毫的愛過朕嗎？”

    “嗬！皇上，我從來沒有愛過你，一絲一毫也沒有。”既然決定結束，她不該再與他糾纏，任何理由都不該！如果他知道孩子是他的，隻會讓他痛苦吧！

    上官昂有些哽咽地說道：“好，你很好！今生，你我生死不見，不能再見，也不需再見！”說完，上官昂踩著沉重的腳步，一步步地走開，帶著滿滿的心痛和不舍。

    他不想看著她的背影，他不想繼續留下她，讓她痛苦，所以，這一次他先走，他放手，讓她走，隻是因為愛。

    如果這是他唯一能給她的愛，又是她最想要的結果，他縱使再不舍，也該放手了。

    可是，他真的能做到嗎？他真的能有他說的那般絕狠嗎？

    天知道。

    上官昂的心，一陣陣的痛，撕裂心扉的痛，疼痛已經給了他答案。

    在這一刻他才知道，放一個人走，原來也會這般的痛。原來……他是這般的在乎她，原來……她在他的生命中竟是如此的深刻……

    今生，他們生死不見，不能再見，也不需再見。

    如果這樣可以相安無事。

    此生不必再見，不能再見，不可再見？嗬嗬！

    如磬看著上官昂一眼，急忙追了幾步跪地求道：“皇上，求求您讓主子休養好了身子再走吧！”

    上官昂瞄了一眼如馨，冷冷地挑了挑嘴角，說道：“你說什麽？”

    數日的相處，如磬不自覺地發生了改變，她要為花月霜求情，即便她身處宮內多年，明明知道警言慎行更能明哲保身，可是，她的心最終還是動搖了，讓她還是跪了下來，不顧龍顏盛怒，這樣的不計後果……或許是同情，或許是憐憫，更或許是一個奴婢想要付出的忠心？她不想深究值不值，該不該，這一刻，她隻想花月霜可以好一點，為此，她可以不顧性命……

    “奴婢求……求皇上讓主子養好身體再……再離開，奴婢求求皇上了！”

    上官昂沒有回頭，他知道是如馨，停下步，冷聲問道：“這宮裏的規矩你沒有學過嗎？”

    “奴婢知道，奴婢是……奴婢，可是，可是……”如馨看著舉步維艱的花月霜，咬了咬嘴唇，又繼續說道：“主子的身體實在是不能此時上路啊！”

    這個時候讓花月霜走，這樣的她，病著，傷著，會死的：“皇上，這個時候讓主子走，這不是……等於讓主子死嗎？”

    上官昂再度冷聲說道：“大膽奴婢！你敢教訓朕？你真是不想活了！哼！既然你如此關心她，朕就成全你，她活你活，她死你死，她走你隨，你就跟她一起滾！”

    如馨一愣，隨即應聲道：“奴婢……奴婢遵旨！”

    皇上是朕的鐵了心要趕走娘娘了嗎？皇上真的不顧惜娘娘的身體了嗎？皇上明明那麽在乎過娘娘的，甚至不惜性命……難道……皇上是徹底傷了心，死了心，也絕了心嗎？

    她可以出宮了？皇上讓她與娘娘一起出宮？是憤怒，還是為了有人照顧娘娘？

    如馨不清楚，因為上官昂看起來是那麽的絕情……不過，也好，她早就想要離開這個地方了，皇宮，她曾經已經一輩子都走不出的地方，她可以出去了。

    即便娘娘真的有什麽意外，哪怕在外麵隻活幾天……她可以死在外麵，這也算是一種恩賜了！

    如馨擦去眼角的眼淚，起身走到花月霜跟前，扶著花月霜：“主子，當心！娘娘，您放心，奴婢會盡心照顧娘娘的。”

    花月霜看著如馨苦苦地一笑，“到頭來，我還是連累你了！”

    如馨搖了搖頭說道：“不，奴婢能夠侍候主子，能夠出宮照顧主子左右，能夠離開這裏，這是奴婢的福分！”

    花月霜低聲喃喃說道：“他是恨極了我，你隨我身邊，不會有好。待出了宮，你便自行離開吧！他如此恨我，想必也不會再顧問這些的。”

    “不，主子，奴婢願意一生侍候主子，不離不棄。”

    花月霜言道：“何必呢？我不值得你這麽做。也不需要你這麽做。”

    如馨沉默了會兒，信誓旦旦地說道：“主子，奴婢做了這麽多年的奴婢，隻會也隻懂得侍候主子……奴婢懇請娘娘應允，奴婢心甘情願誓死相隨。”

    花月霜看了一眼如馨堅決的臉，她知道再說什麽都是多餘。不管是自願還是被迫，她好像都不能改變。如此，到沒有再說下去的必要。

    他是恨透了她！如此，也好：“泉涸，魚相與處於陸，相呴以濕，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他說生死不見，也罷。這不正是她想要的嗎？

    花有盛開的時候，必有凋零的時候，

    人有相聚的時候，必有分散的時候，

    愛亦是如此吧？

    愛的越深，恨的越深，如果不能愛，不如就恨吧！至少恨不如愛，需要付出的更多……

    她走了，走的如此艱難，猶如她對她的不舍，她走了，走的如此難堪，猶豫他們的愛情……

    這一生她待所有的人寬厚，卻唯獨自私於他，她虧待了最愛她的人，也是她最愛的人。

    他說的沒有錯，她是自私的女人，冷酷的女人，她注定辜負他了，這輩子她還不了他的情，如果有來生……她願意還他，不，如果有來生，還是不相見了吧，像她這樣的一個自私……隻會傷害深愛她的人的人，不再遇見才是最好的吧？

    也許，正如他說的，生死不見！

    她的心，好痛……

    “如馨……帶……我離開，片刻不留……”（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