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想你媽媽嗎？”白念很乖的磕頭，學著白素坐在地上，童言童語，稚嫩的語氣。

    白素喝了口清酒，慢慢搖頭，“不想。”

    想有什麽用，隻要她在另一邊開心，隻要來世，她們母女還能相聚。

    來世？嗬嗬……白素，這不過是世人哄騙自己，死亡不是永恒而已。

    靜謐的四周突然想起腳步聲，白素起初沒有在意，隻是盯著腳下的影子，往常這天，她都能一個人安安靜靜的呆一天。

    隻是那腳步聲到了她跟前停止了，以為是夜丞月，就狠狠抬頭，目光對上彼此的時候，出口的話頓住了。

    “沐……喆？”

    陽光帥氣的樣子，一身運動服，結實的臂膀提著食盒。

    “我回來了。”聲音還是那麽好聽，帶著一點台灣腔調。

    白素站起來，有些無措，“怎麽，事先，沒說？”

    沐喆笑笑，“我把它帶回來了。”

    他放下食盒，從脖子上拽出一個金牌，是奧運會的金牌。

    他拿了擊劍冠軍，白素突然想到三年前，他離開時，她說的話，如果你能得冠軍，如果，我還沒嫁出去，那麽，你就來娶我吧！

    他依約前來，她心裏還是沒有放下那個人，而且，莫名其妙的結婚了。

    這是不是命運呢？注定了有緣無分的。

    “沐喆，我……”白素笑笑，想先恭喜再拒絕，可是，她的套路他太清楚了。

    放下食盒，走上前，碰著她的臉，輕輕一問，“你說過，我若成功回來，你若沒嫁，我們就將就一輩子。”

    這句話，回蕩在空蕩蕩的墓園裏，某一處的身軀繃緊，手握拳，咯吱咯吱的響。

    白素僵硬著頭腦，終究還是慢慢推開他，啟口，未說話，他已轉移話題。

    “這孩子是誰呢？真可愛！”沐喆蹲下去和白念對視，揉了揉他的頭發。

    白念倒也不怕生，竟對沐喆一笑，“我叫白念。”

    “白念？”沐喆疑惑的看白素，姓白？白家親戚？可是，他似乎沒見過。

    “邊走邊聊吧！”白素把白念抱起來，看了母親石碑上的相一眼。

    緩緩的笑，三個人從左邊的小路出去。

    夜丞月在暗處呆了許久，口袋裏的煙快燒完了，走到白素母親墓前磕了頭，坐在白素剛剛坐過的位置上。

    手裏拿著白素剩下的酒，往喉嚨裏灌了一口，又急又猛烈。

    “您能原諒我對嗎？您知道當初我也是身不由己，擴張型心肌病，就像癌症一樣可怕。”

    “我自己也不相信，當時雖然沒有明確診斷，隻是後來病情反複發作。到了8月份，病情突然加重，咳嗽、咳白色泡沫樣痰，晚上不能平躺睡覺，需要墊高枕頭。”

    “我不能不信，一個沒有明天的人，怎麽愛她？”

    “媽，我回來了，活著回來了，我和素素也結婚了，可是這些話，不能和她說，說不出口，讓我放手，也做不到，我該怎麽辦？怎麽抓住彼此越走越遠的心？”

    “媽，是報應嗎？我讓她傷心了六年，不告訴她，隻是相信自己能回來，隻是自私的傷害她，讓她忘不了我，就不會移情別戀了。”

    夜丞月自嘲的笑，又喝了口酒，抬頭看著漸漸落下的太陽，很美，餘暉很美。

    “我確實是個自私的人，自私的想囚禁她，既然這樣讓她越來越遠，我不如放手一搏，可是我卻害的她麵目全非。”

    夜丞月開車回到市區，找來程帆，兩人在酒吧喝到深夜12點，都麻了。

    幾個看兩人英俊不凡的小姐上來搭訕，被冷至冰穀的夜丞月嚇的止步。

    “你到底在作什麽？把事情說了也不完了，你們婚一結，不就完了，隻要把事情落實，把飯煮熟，也就是一家人了。”

    程帆覺得自己特別不能理解這個好友的想法，心甘情願？拜托，感情可不是拖出來的，而是做出來的。

    夜丞月不說話，又灌了一口酒，眼睛疼的睜不開，心疼的跟千刀萬剮一樣。

    她曾經對另一個男人許諾下嫁，不得不承認，這是他心裏的那根刺。

    又連續著喝了幾瓶，超出了極限，夜丞月無力的靠在吧台上，半清醒半混沌，腦海裏，眼前全是白素。

    程帆還好，比夜丞月清醒，至少能思考，想著，眼下不就是個機會麽？

    從夜丞月口袋拿出電話，打了過去。

    沒響多久就被接起來，想來沒睡。

    程凡和白素都不陌生，那會白素和夜丞月好的時候，就經常一起混。

    程凡一直覺得白素是個有意思的姑娘，隻是被夜丞月先下手了。

    “你老公在酒吧喝醉了，來把他帶回去。”

    “……”

    程凡報了酒吧名字，讓人看好夜丞月自己先走了。

    白素確實沒睡，坐在客廳怎麽也睡不著，腦袋裏亂糟糟的，手裏拿了杯威士忌，也是喝了兩杯的。

    看了看手裏上的時間，不早了，白念都睡醒一次，上了廁所，又睡了。

    歎了口氣，認命了，或許她跟他生來就是彼此折磨。

    抓起沙發上的薄外套，長發隨意的紮成一圈，找到程凡說的酒吧。

    夜丞月已經不省人事，靠在吧台上像睡著了。

    白素讓他手臂搭在肩上，分量很重，完全都壓她身上了。

    “你還能不能走？”白素咬牙，一個不小心夜丞月往一邊倒去。

    白素雙手去抓，兩人險些都沒站穩。

    好不容易弄上車，夜丞月開始不安份，要下車，像是要去找什麽人。

    白素也是喝了酒的，頭暈，雖然沒有那麽嚴重，可還是暈。

    清醒的白素勉強還能應付不清醒的夜丞月，可是，不清醒的白素，卻是不行的。

    想著，找個酒店讓他睡下，自己回去，白念還在家呢。

    就近找了酒店，開了房，把人弄房裏，夜丞月把床單吐髒了，隻好讓人來換。

    四仰八叉的把人弄床上，還沒爬起來，夜丞月搖搖晃晃的先起來了，鬧著要刷牙洗臉。

    未了還問她這是哪裏？

    白素翻了個白眼，“你家！”

    夜丞月醉眼朦朧，“素素？”

    白素頭疼，按揉太陽穴，“嗯。”（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