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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親的人沒了，一時半會是緩不過來了。
    蜷縮在夏奕騁的懷裏，趙嘉悅依舊難過，依舊鼻子發酸想要落淚，可已經明顯好多了。至少夏奕騁已經安然無恙地回來了，她不用再提心吊膽。
    不對！事情真的結束了嗎？
    趙嘉悅一顆心立馬懸到了高空，一骨碌從他懷裏爬起來，一臉嚴肅地看著夏奕騁。
    “怎麽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夏奕騁見她花容失色，一把捧住她的臉，劍眉皺了起來。“說話！”
    “媽說你之前在接受隔離調查，那現在調查結束了嗎？”
    她問得有些小心翼翼，生怕結果不是自己想要的。
    如果部隊隻是好心放他回來參加爺爺的葬禮，回頭還得接續接受調查，那又要回到原來提心吊膽的日子了！
    夏奕騁敲了一下她的小腦袋。還以為出什麽大事兒了！
    “結束了。”
    趙嘉悅倏然瞪大眼睛，激動得差點沒跳起來，但還是有些不太確定，於是爆出一連串的問題。
    “真的？你真的沒事兒了？不用脫去軍裝？也不用降軍銜，不用被通報批評什麽的？也不影響以後發展嗎？還有——”
    “停！”
    夏奕騁直接在她屁股上打了一下，發出羞人的一聲“啪”。原本緊張的氣氛都被他這一下給打沒了。
    趙嘉悅紅著臉抓住他的手。“你快說呀，我都急死了！不許鬧！”
    “我已經說了，都結束了。事情都過去了，好日子在後頭，懂了嗎？”
    趙嘉悅怔怔地看了他一會兒，才用力點點頭，眼淚差點兒就冒出來了。於是她趴回去抱住他的腰，將臉埋到他胸膛裏。
    “你嚇死我了！我還擔心你會被開除軍籍！你那麽喜歡軍裝，喜歡部隊，喜歡你那些戰友，要是被剝了軍裝，可怎麽辦啊！”
    夏奕騁失笑地抱住她，無奈地歎一口氣。
    “傻丫頭！我又沒真的犯罪，除了我自己，誰敢脫我的軍裝？”
    “那我擔心嘛。不過現在沒事兒了，天都亮了！”
    “你確定天都亮了？”
    趙嘉悅轉頭看了一下外麵黑乎乎的夜，忍不住笑了。抬手，抹去喜悅的眼淚。
    “對了，之前你們部隊保衛科的人來找我了。說什麽有人指控你婚內出軌，逼妻子離婚，囚禁並虐待前妻，那一項又一項的罪名，差點沒把我砸懵了。他們還說流產那個孩子證實，你們還沒離婚，我就懷上孩子了。我聽著好像罪證確鑿一樣——”
    “所以你就傻乎乎地說是你主動勾引我的？”
    想到這個傻丫頭做的傻事，夏奕騁的心就變成了棉花糖，又軟又甜。
    趙嘉悅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在她的字典裏，“勾引”這兩個字是很羞人的。
    “反正他們定我的罪隻能用道德譴責，又不能追究法律責任，沒什麽好怕的。可是對軍人來說，作風問題很要命的。我在網上查了很多資料，都說情節嚴重的話是要開除軍籍的。幸虧最後他們相信我的話了！”
    “小笨蛋。”
    打結婚報告的時候，他就已經把什麽都說清楚了，根本不存在這些隱患。
    “時間不早了，快睡吧。”
    這段日子，她隻怕就沒有好好地睡過一覺。那黑眼圈比大熊貓都嚴重，臉色更是青白得厲害，看著像是難民營裏出來的。
    趙嘉悅聽話地蜷縮到他懷裏。身心疲憊、重感冒，再加上有他在的安心，她終於能順利地進入夢鄉。
    夏奕騁抱著她，卻是毫無睡意，但還是閉上了眼睛。
    眼前一黑，大腦立馬像放電影一樣，呈現出很多的畫麵。而爺爺夏百剛是毋庸置疑的主角。
    人已經永遠離去，但音容宛在。對活著的人來說，是幸福，也是折磨。
    ......
    淩晨四點。
    夏奕騁從夢裏醒來，心下悵然。
    他夢到小時候跟爺爺夏百剛在一起的情景了。
    那時候爺爺還在任上，他成天跟著爺爺出入軍營，調皮搗蛋得叫人頭疼。爺爺就直接把他丟去跟戰士們一起訓練，本來是想教訓他的。誰知道他天生就是那塊料，居然在裏麵混得如魚得水。當然，調皮搗蛋的事情照樣沒少幹。
    那些戰士跟爺爺匯報的時候，提到他的搗蛋都頭疼。但最後都要豎起拇指，說這小子天生就是當兵的料！
    等人都走了，爺爺一拍桌子，喝道：“給我過來！”
    他再搗蛋，在爺爺麵前倒是老實的。哪怕知道要被抽，也不會趁機溜人。
    “你個小兔崽子！”他一靠近，爺爺就呼嚕了一下他的腦袋，繃不住哈哈大笑起來。“好樣的！沒給你爺爺丟臉！”
    從小他就在爺爺跟前混，很多方麵自然也都受到了爺爺的影響，所以爺爺才覺得在他身上有自己的痕跡。
    對他而言，爺爺更像是父親。一個從小在父親身邊長大的兒子，品性又怎麽能沒有幾分肖像父親呢？
    夏奕騁小心地起了床，拿了煙和打火機走到落地窗前，靜靜地抽了一根煙。
    隻是尼古丁的味道再好，也麻痹不了疼痛的神經，更帶不走“喪父”之痛。
    落地窗下的園子裏，一切依舊，卻再也不會有那個熟悉的身影四處走動。
    夏奕騁緩緩地吐出一口煙圈，用力地閉上眼睛。突然，他將手裏的煙頭按滅，重新鑽進被窩裏，從後麵摟住了趙嘉悅不著寸縷的削瘦身子。
    趙嘉悅睡得很沉，被這樣驚擾也無知無覺。
    夏奕騁低頭將臉埋在她頸子裏，捏住她的腰，在她沒有任何準備的情況下強勢地占有她。粗魯，瘋狂。
    “疼！”
    趙嘉悅驚叫著從夢中醒來，因為感冒而昏昏沉沉的腦子完全反應不過來，隻是下意識地掙紮起來。但很快，她就從熟悉的氣息裏明白，身後的人是夏奕騁。
    在疼痛和暈眩裏，趙嘉悅的腦子卻越來越清醒。他這個時候醒來，並且一聲不吭地就對她做這種事......他一定是想爺爺了！心裏疼，所以用這方式來發泄。
    趙嘉悅心疼地反手抱住他，默默地忍受著這粗暴的對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