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8章 求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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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沫兒問道:“公主是早知道清河沒有被安葬在祖墳裏吧?”

    長春緩緩點頭,“沒錯,本宮知道。”

    “那麽,公主不曾懷疑過什麽嗎?”元沫兒再問。

    長春淡淡地笑了,眸色微冷,“若沒有懷疑,你認為本宮會讓人把煊兒留在宮中嗎?”

    元沫兒心底咯噔一聲,神色微變,“公主懷疑什麽?”

    長春盯著她,仿佛是有些懷疑她問這話的意圖,不回答反問道:“那你懷疑什麽?”

    元沫兒沉默了一下,才慢慢地道:“我不知道,但是,此事必定是有詭異的地方。”

    “既然有詭異的地方,那你就去追查真相吧。”長春輕聲道:“沫兒,我知道你與清河的感情很好,我相信,你一定會還她一個公道。”

    元沫兒渾身一震,猛地抬頭看著長春,長春這句話,帶有太震駭的潛台詞了,這是不是意味著長春知道清河是怎麽死的?

    她張張嘴,猶豫片刻,最終還是問了,“公主覺得清河的死,不是暴病?”

    長春淡淡地笑了,“是不是暴病,本宮不知道,一切還有待調查,但是,就算清河真的是暴病而死的,她死後的一切,也太過叫人寒心了,別的不說,就單單說墳墓一事,身為元家的媳婦,卻沒有葬在元家的祖墳,可想而知,元肅是有多討厭她啊?”

    元沫兒沉默了一下,點了點頭,“此事我會追查下去,不管真相如何,我都會掀開。”

    長春點頭,“那就好。”

    元沫兒告退而去。

    長春盯著元沫兒的背影,心底輕聲道:元沫兒啊,你最好不要讓我失望,若我發現你徇私,我絕不饒你。

    京中東南祭台上。

    皇帝與戚貴妃坐在祭台最右側,略高一些,這裏有一排拜席,是皇家人專席,這裏可俯瞰祭台上的一切。

    清河與長春也來了,還有一些親貴大臣們,聽聞說要求雨,都紛紛前來看熱鬧。

    求雨需要的一切,白蘇青都安排好了,一張祭台上擺放著一碗水,碗是那種描畫了紅色公雞的大口碗。碗口邊沿,有些青花,與紅色公雞相襯。

    說白了,這就是尋常的百家碗,哪都能看到。

    然而,這也不是尋常的碗,這是從城隍廟裏請來的,這是百姓們獻祭時候裝祭品的碗,是白蘇青讓人專門去城隍廟請過來的。

    求雨對她來說,是稀鬆平常的事情,道行到了一定的時候,求雨便無需要那麽多講究了,隻是普通地走一次形式。

    所以,求雨對她而言,是駕輕就熟的一件事情,在血聖山的時候,她便經常在前任門主的命令下,為山下附近的百姓求雨。

    因此,前任門主特別傳授過她關於求雨的禁忌和技巧。

    她不知道從哪裏取出三炷香,手指一滑,三炷香便被點燃了,露了這一手,便叫底下看熱鬧的百姓紛紛驚奇起來,大呼神乎其技。

    三炷香就插在了碗中,底下的百姓是親眼看著那碗水被端上去,也就是說,他們都知道這碗中的是水,可這三炷香就這麽立在水中了,並且,豎得筆直。

    歡呼聲越來越大,大家都很熱情高漲。

    清河看向坐在皇帝身邊的戚貴妃與星闌公主,隻見兩人都盯著白蘇青的一舉一動,臉上帶著得意的笑,隻要白蘇青能夠求得雨來,星闌便可在這一場不匹配的婚事中脫身而出。

    清河又看向赫連穎,見他站在皇帝身後,也是目不轉睛地看著白蘇青,臉上依舊平靜得很,仿佛一點都不擔心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

    清河倒是很好奇,既然白蘇青能如此信心滿滿,應該是勝券在握的,尤其血聖山的人那麽有本事,求個雨,應該不難的。

    隻要求得雨來,赫連穎便敗了,他為何一點都不緊張?還是說他篤定白蘇青沒辦法求雨成功?

    白蘇青盤腿而坐,眼觀鼻,鼻觀心,雙手垂下,整個人是呈現出最放鬆的狀態。

    三炷香的煙嫋嫋而起,現場的風很大,但是煙絲毫沒有偏離方向,而是徑直向上,讓清河懷疑自己曾學過的物理都是假的。

    因早就說過,求雨需要一個時辰,所以,底下的百姓都在屏息觀看,沒有顯得特別心急。

    長春輕聲地問清河,“你覺得,她能求雨成功嗎?”

    清河看了看百裏無雲的天空,“不知道,但是按照常理來說,今天是不會下雨的。”

    長春點頭道:“我也覺得不會,但是,不知道為什麽,心裏有些緊張,這白蘇青應該不是等閑之輩,她若真求得雨來,這赫連穎便要遭殃了,不止赫連穎遭殃,便連大梁和南楚都將出現問題。”

    如果白蘇青求得雨下,那麽,便足以證明,並沒有什麽熒惑守心,更沒有什麽妖星。

    如此,赫連穎與白蘇寧之前堅持說的熒惑守心妖星作亂,便是妖言惑眾,皇帝怎肯輕易寬恕妖言禍國的人?

    尤其,白蘇寧還是南楚的國師,這將直接影響到南楚與大梁的邦交。

    清河看著赫連穎,他依舊是悠然自得的神態,仿佛是看到了清河在看他,轉過頭來,衝清河微微一笑。

    清河也衝他微微點頭,轉頭去看長春的時候,卻見長春的臉陡然紅了。

    “怎麽了?”清河詫異地問。

    長春神情有些嬌羞,“他長得多好看啊!”

    清河失笑,“春心動了?可不要忘記,你早有婚約。”

    長春拉長了臉,“你才春心動呢,我隻是單純地覺得他好看。”

    “那就多看幾眼,他雖被封為禦用閑人,可平日裏還不是常可以看到他的。”清河道。

    長春還真的盯著赫連穎看,越看便越臉紅,“我感覺他比瑾瑜哥哥還好看啊。”

    清河下意識地摸著血狼的頭,有些言不由衷地道:“是啊,是啊。”

    其實她是覺得楚瑾瑜比赫連穎好看的,但是,因血狼在,血狼能聽到,便意味著楚瑾瑜能聽到,她這樣讚楚瑾瑜,可不太好的。

    尤其,是讚美一個男子的容貌,這不算是稱讚,甚至是一種侮辱啊。

    皇帝仿佛是聽到了兩人在竊竊私語,回頭瞧了她們一眼。

    長春急忙收斂眼光,端起鎮國公主的威儀,正襟危坐,目不轉睛地看著白蘇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