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見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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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眼底變幻莫測,收斂了浮誇的表情,笑著的嘴角慢慢變得惡毒無比,聲音更加尖銳了,“你不欠我?劉心然,這世界最沒有資格說這句話的就是你!”

    露露一腳踢開我麵前的低矮凳子,看起來憤怒極了,“要不是你!項海怎麽可能離開我!我怎麽可能……變成現在的模樣……”

    果然又是項海的事情,那個清秀的大男孩,笑起來帶著羞澀,卻給人陽光的感覺,如此的清澈……腦海中慢慢拚湊的是那個男孩,一步步跑向那個背著半人大的蛇皮兜子在沙灘上撿著貝殼的婦人。

    也許隻有我和項海還有項東三個人知道,那天帶著項海找到月夢中出台的露露的人,不是我,而是項東。也許也隻有我和項海兩個人知道,他其實很早之前就知道露露在月夢賺錢的事情,隻是項海缺少一個離開的理由……其中的曲折恐怕隻有項海一個人知道了吧。

    “現在的你若配得上那份感情,他怎麽會離開你。”我冷著臉,說出的話也毫不留情。

    我實在想像不到,是怎麽樣的絕望,讓項海這樣的大男孩拋棄了從小到大相守的感情,我看到的他的眼睛,在哭。在陣陣海浪聲裏哭,在遲暮的夕陽裏哭,沒有眼淚卻讓人心碎的不能自已。

    “你敢說我配不上項海!”露露氣極了,眼睛變得通紅,胸口劇烈起伏著,低胸的連衣裙幾乎要撐不住她的怒氣,爆裂開來。

    “配不配得上你自己知道。”我不欲與她爭辯,看著她的臉就突然沒了吵架的興致,也沒了生氣的理由。她年齡上來看定多算是個剛成年的孩子,隻是被命運打磨了太多,沒了同齡人的天真可愛,多了與她不符的算計和貪婪。

    我轉過身子去撿地上的剪刀,手上還包著一層薄薄的紗布,上麵沾著草屑。

    “劉心然!!你憑什麽這麽說我,你以為你自己很高尚嗎!”

    胳膊被人狠狠的向後一拽,整個人都不由自主的向後倒去,手裏的剪刀一下子脫手而出,向後飛了出去,我心裏一驚,果然緊接著就聽見露露的尖叫聲。胳膊上的手收了回去,我踉蹌了幾步穩住了身體,趕忙的轉身看過去。

    露露捂著胳膊表情痛苦,白嫩的指縫開始殷出點點的鮮紅,接著紅色就如撒掉的顏料一般沿著露露的胳膊肆意的留了下來,紅的滲人。

    她見血留得越來越多,露露幹脆放了手,胳膊上一條巴掌長的大口子爭先恐後的向外湧著血,一時間花房就像凶殺案現場一樣,她的身上,她腳下的地上全都是斑駁的紅色,紅的紮眼。

    “你想殺我。”露露不可置信的張大眼睛,像是沒有從這短短幾秒鍾的時間裏緩過心神,連著重複了三次“你想殺我”,然後就哆嗦著抬起手,直指著我的鼻尖。

    “你想我死!?”聲音顫抖著不似真人一般的尖銳,甚至由於太過用力帶著嘶啞的痕跡,露露的臉色漲紅,脖頸的青筋暴起,眼裏的恨直直穿過我,像是恨了多年,“你做夢!!”

    我被這樣的露露嚇了一跳,連連向後退了兩步,麵色警戒的看著她。我能感覺到,她已經接近一個崩潰的邊緣,那一剪刀像是觸動她絕對不能涉足的領域,我看著她一腳踩上那把剪刀,狠狠的跺著腳,直到那把剪刀被踩的解體,她才解了恨,開始把所有的矛頭轉向了我。

    “我沒有想殺你。”我平靜的跟她解釋到,我不清楚她為什麽會有這樣匪夷所思而且極其極端的想法,隻是覺得她整個人都在不正常的顫抖。

    “你胡說!你……早就想殺了我……”她不知道想起了什麽,聲音明顯的哽咽了一下,眼睛變得更紅了,“你這個肮髒的女人!”

    “……”我距離著她有兩步的距離,非常清楚的看到她瞬間蒼白的臉色,和踉蹌不穩的腳步,再看看她的胳膊,已經鮮血成災,再不包紮恐怕就要失血過多了。

    我不知道怎麽安慰她的情緒,隻能不停的向後退,我每向後退一步,她就向前走一步,把我逼在空地的一邊,陰狠的盯著我。我看到她的目光身心發寒。

    恨……

    那種恨我從未見過,就算是小時候對麵房子裏的瘋女人都沒有如此的滿是恨意的目光,仿佛眼前這個女人就是為恨而活,在恨中活了這麽多年。

    不動聲色的摸出來口袋的手機,熟練的解開鎖。

    “管家!花房快過來。”我撥通了管家的電話,眼睛直直的盯著露露,生怕她一不注意出了什麽事,露露也盯著我,眼睛還是紅的。

    過了半分鍾,管家闖進來的時候露露的臉已經蒼白的更紙一樣,眼睛都有些泛著白,我站在原地不動,聽著她胡亂說著什麽,來穩定她的情緒。

    “心然小姐!這是……”管家第一時間站到了我的身邊,他身後的人紛紛湧過去架住露露,開始向花房外送。

    露露似乎是反應了過來,尖叫著掙紮著,眼睛狠毒的盯著我,如毒蛇一般的目光讓我瑟縮不以,“我會還給你的!!你今天給我的!我一定會還給你!!劉心然!!”

    我皺著眉對著管家直搖頭,直到露露的聲音聽不見了,我才緩緩的開口說道,“她拽我,剪刀都紮在她的胳膊上,我不是……故意的。”

    “心然小姐,你的臉色不太好,還是回房間休息為好,這種事交給我去處理。”管家沒有表態,臉色都是硬的。

    花房剛剛建好的第一天,就見了血。

    滿園的茂密卻遮不住我眼前的血色,地上拉長的一條細細的血線。

    我沒有再說話,對著管家點了點頭,低著頭走在卵石小道上,上麵點點的血色讓我不得不踩著卵石得邊緣走著,來到花房的門口,取了鞋子和閻遲暮的大衣出了花房。

    一瞬間冷氣直直的灌進我的脖子裏,從頭頂冷到了腳尖,我加快了腳步,進了主宅,回了二樓的房間,一天都沒有再出來。(m.101novel.com)